第103章
最后母親發(fā)話,掌著中饋的嫂嫂才給她換了,但嫂嫂姬氏看她的眼神充滿了鄙夷……今日,她真的什么面子都丟盡了。
數(shù)了銀票,她交給了伙計,那伙計挪到外頭的那一盞風燈數(shù)了數(shù),對著她鞠躬道了謝,便走了。
王清如在伙計走了之后,癱在了地上,侍女錦兒和悅兒連忙驚叫一聲扶起了她,“夫人�!�
王清如抱著錦兒,嚎啕大哭。
她真的恨透了那對母女,恨透了,如果不是她們今日非得上三樓,她也不會遇到李婧,不遇到李婧,她是絕對不會掏銀子買那紅寶石頭面的。
現(xiàn)在十一郎的撫恤金,用來給戰(zhàn)少歡那小賤人添妝,她真的恨得渾身哆嗦。
第507章
你用死人的錢買嫁妝
黯淡燈光中,一道身影飛快進門,扶住了她,“怎么了?”
王清如透過朦朧的淚水看到夫君戰(zhàn)北望的臉,她撲進他的懷中,哭得更大聲,更委屈。
戰(zhàn)北望沒見過她直接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這般失態(tài),以為出了什么大事,急忙問道:“怎了這是?出什么事了?”
錦兒含淚說了今日之事,但在她要說拿了方十一郎的撫恤金的時候,王清如忽然怒吼一聲,“閉嘴!”
錦兒嚇得連忙噤聲。
但錦兒已經(jīng)把方十一郎的名字說了出來,只是沒說撫恤金而已,戰(zhàn)北望就是再愚蠢也猜到了。
她拿了方十一郎的陣亡撫恤金,給戰(zhàn)少歡買了嫁妝,那嫁妝值三萬六千八百兩銀子。
“退了!”戰(zhàn)北望放開了她,陰沉著臉,“明日你去一趟金京樓,把紅寶石頭面退了�!�
他高大的身影籠罩著王清如,王清如擦干了眼淚抬起頭,只見他面容眼底充滿了羞辱和怒氣。
她狠狠地瞪了錦兒一眼,錦兒委屈地退到一旁去,不敢再做聲。
戰(zhàn)北望抓住她的手,拖了起來,“走,去母親屋中�!�
王清如被他拖得趔趄了幾步,差點沒穩(wěn)住,急道:“夫君,你慢點�!�
戰(zhàn)北望怒火中燒,他受的屈辱還不夠多嗎?他還要被取笑到什么時候?他在京衛(wèi)里已經(jīng)徹底沒了臉面,如果再傳出去王清如拿了方十一郎的撫恤金來給他妹妹添妝,將軍府僅剩的那點尊嚴將蕩然無存。
戰(zhàn)少歡還在老夫人的房中,說著嫁入平陽侯府之后如何如何,既要討好嘉儀郡主,也要同嘉儀郡主同一陣線對付那位側(cè)夫人。
“母親,我一定會站穩(wěn)腳跟,得平陽侯喜歡的。”戰(zhàn)少歡伏在母親的懷中,眸光堅定,一開始她確實是不想入平陽侯府為妾,但事情定下之后,她回想起平陽侯此人高大俊美,在朝中地位穩(wěn)定,且侯府亦是百年世家,即便是當個側(cè)室也不丟人。
老夫人道:"但前期你要聽嘉儀郡主的話,同那側(cè)夫人對著干,你必須成為她手中的一把利刃,她才會信任你,重用你,在這之前,你千萬不可太過彰顯平陽侯對你的寵愛,你必要事事對她恭謹……"
“啪”地一聲,門被大力地推開,把母女二人都嚇了一跳。
看清楚是怒氣盈然的二哥和一臉憤恨的二嫂,戰(zhàn)少歡下意識地就問了句,“二嫂,那伙計走了嗎?”
伙計走了,就是拿了錢,那她這紅寶石頭面就真正得到了。
“母親!”戰(zhàn)北望看著戰(zhàn)老夫人,語氣堅定得沒有一絲商量的余地,“那紅寶石頭面明日去金京樓退掉�!�
“退掉?”戰(zhàn)少歡尖叫,“不,我不退!”
“由不得你�!睉�(zhàn)北望盯著她,語氣里充滿了諷刺,“你是妾,那頭面整副都是耀眼奪目的紅寶石,你能戴一件紅嗎?你有這個資格嗎?你便有這個資格,也不是你二嫂用方十一郎的撫恤金給你買,你要天下人笑死我們將軍府嗎?”
“什么?”戰(zhàn)老夫人急急掀開被子下了床,由翠兒攙扶著走到王清如的面前,一張臉頓時變得冷狠無比,“你竟然用死人的銀子給我女兒買嫁妝?你存的什么心?”
王清如聽了這句話,像是遭雷劈了一般,呆立當場,繼而全身顫抖,嘴唇翕動著竟是無法說出一個字來。
第508章
王清如賤
戰(zhàn)老夫人兩眼發(fā)黑,往前一撲,竟是要暈過去。
戰(zhàn)北望猛地抱住了她,顧不得生氣了,急聲喊道:“來人,請大夫,請大夫�!�
戰(zhàn)少歡哭著到王清如的面前,“你這是要做什么��?你要氣死母親嗎?這頭面是你自已氣不過買的,如今又來后悔�!�
王清如退后一步,無措地看著這一幕,她心底泛起了一種無力感,又委屈又難受,她拿了三萬六千八百兩銀子出來給她買頭面,換來的是她們的指責,她還有罪了?
大半夜的請大夫,又是一陣雞飛狗跳,王清如還要擦干眼淚拿著手絹給老夫人擦臉擦手。
大夫說是急怒攻心一時暈厥,但問題不大,用幾服藥就行。
等戰(zhàn)老夫人醒來,戰(zhàn)北望的怒氣已經(jīng)全部消弭,只跪在床前給母親請罪,“兒子不該言詞過激,害母親急怒攻心暈倒,兒子有罪�!�
戰(zhàn)老夫人虛弱地看著王清如,“你……那個紅寶石頭面的事,你叫人把嘴巴閉緊了,千萬不可說是拿了方十一郎的撫恤金買的。”
王清如看向戰(zhàn)北望,戰(zhàn)北望拽著她的手讓她跪了下來,她只覺得渾身發(fā)冷,分明是五六月的天,可地板上的寒氣直往膝蓋里鉆。
但她只能告罪道歉,聲音哆嗦地說了句“對不住”,她二嫁之身,背負不起氣暈婆母的罪名。
哪怕她滿腹委屈,哪怕她滿腹不甘。
而方才還怒氣沖沖要為她出頭的夫君,如今悔恨無比,哪里還有半點要討回紅寶石頭面的意思?
她的心涼了半截。
老夫人喘了一口氣,“行了,你們都下去吧,少歡留在這里照顧我�!�
戰(zhàn)北望道:“母親,讓清如在這里照顧你吧,往日也是清如照顧你的�!�
“不,讓她出去。”戰(zhàn)老夫人還一副惱怒的樣子,氣息很急促,“讓她出去管好那些人的嘴巴,別什么都往外說。”
她必須要顯得很生氣,否則,這事的話柄就落在她將軍府的頭上了。
王清如滿嘴苦澀,滿心苦澀,她站了起來,像個木偶似地往外走,戰(zhàn)北望追過來拉了她一下,她甩開,繼續(xù)木然往外走去。
哪怕,哪怕他追過來是牽著她的手,像謝如墨與宋惜惜那般十指交握,那這三萬多兩銀子也算是值得了。
她感受過十指交握的親密,那樣的重視那樣兩相歡喜。
她要的不是相敬如賓,她要的是夫妻之間特有的親密。
戰(zhàn)北望看著她甩手而去,想起她用了方十一郎的撫恤金,心里說不出的膈應,也有些惱了,便獨自去了書房。
王清如在屋中等了好久,本來想等他回來安慰幾句的,殊不知聽錦兒說他已經(jīng)在書房安歇下了。
她雙手捂臉,淚水從指縫里流下。
她想起了今晚跟隨嫂嫂姬氏去賬房取銀票的時候,姬氏冰冷著臉跟她說的一句話,讓她渾身冰冷又渾身滾熱,像是在冰火里來回浸泡焚燒。
她那時候把銀票遞過來,居高臨下,帶著鄙夷,“你知道,你是沒有資格用他的撫恤金的,希望你永遠不要忘記,你做過什么對不起他的事�!�
這一句話,把她極力掩埋的記憶全部翻了出來,鮮血淋漓地放在她的面前。
有些事情她悔,但悔之晚矣啊。
可她就是一念之差一時之錯,她想努力忘記,為什么姬氏要替她記著又為什么要提醒她?
窗外,傳來撲哧的一聲笑,她驚跳起身,“誰?”
第509章
你們是要逼死他啊
是易昉嘲諷的聲音傳進來,“你活成了一個笑話!”
“你……”王清如捂住胸口,“你大膽,一個平妻……一個妾也敢來恥笑我?”
“呵,我這個妾可是拿了將軍府不少的聘禮哦�!币讜P笑出聲來,“入門至今,我吃好的用好的,沒人敢刻薄我,我也不曾補貼出去過一文錢�!�
她說完,在王清如氣急敗壞的喘氣聲中,施施然地離開。
整個將軍府,就她一個人可以置身事外地看笑話,給戰(zhàn)少歡置辦嫁妝?她敢來問,她就敢給她一巴掌。
也就王清如……賤!
恥笑完王清如,易昉回到屋中,檢查一遍布防的機關,然后命侍女不得進屋,這才換衣就寢。
西京太子換人的事她聽說了,也可以肯定她在鹿奔兒城擒獲的那人真正的身份。
當時西京探子殺了宋國公一門孤寡,現(xiàn)在她不得不小心一些,免得還有西京探子在京城潛伏。
反正戰(zhàn)北望不會來她屋中,也不重要,活命才是最重要的。
將軍府這邊鬧得亂糟糟,承恩伯府那邊不遑多讓。
老太太知道自已的寶貝孫子被褫奪了世子之位,不能繼承承恩伯府,她大鬧了幾日要去覲見太后,申辯御史的所奏的罪名。
但是老太太這般鬧法,導致府中許多人不滿,世子之位不是他梁紹一人可以繼承,別的子孫不可以嗎?老太太偏心到這個地步,怎不叫人寒心?
承恩伯也是不堪其擾,哭著跪下來求她,“母親,他為那個賤人連家都不要了,您還寵著他作甚��?您不是只有一個孫子的,您再這般鬧下去,子孫離心,我們承恩伯府就真的完蛋了�!�
梁老夫人氣得拿拐杖打他,“豈有此理,你這個當?shù)臎]用啊,他是你的兒子,從來只有望子成龍,沒有望子成蟲的,他年紀輕輕便是皇上欽點的探花郎,登科之土怎容他們肆意詆毀?你不在朝廷上保他,竟就任由他被褫奪世子之位,如今他官身沒了,世子之位沒了,你要他以后怎么辦?你要他以后怎么辦?”
承恩伯被拐杖打了幾下,雖說老太太力氣不大,但這樣打下來也是丟了他家主的顏面,他一手抓住了拐杖,悲聲道:“母親,皇上傳了兒子去說話,若再任由他這般胡鬧下去,咱們這爵位就到頭了�!�
老太太身形一晃,“你說什么?是皇上親口說的?”
承恩伯放開拐杖,語氣充滿了無助,“皇上親口說的,皇上說若承恩伯府不善待郡主,這爵位就沒了,不管如何,皇上動了廢爵的念頭,我們不能再鬧了,不可再讓他行差踏錯,他素來聽您的話,您讓他閉嘴吧,別在外頭罵文武大臣,罵皇權了。”
老太太跌坐在椅子上,一張老臉慘白,“不,我們承恩伯府世襲罔替,是文帝爺親口說的,皇上怎么能收回?男兒納妾那點小事,怎么影響到爵位?咱們不善待郡主嗎?待她還不夠好嗎?你們一個個都搶著為郡主出頭,只有我,只有我這個當祖母的護著他,你看看他被揍成什么樣子,堂堂探花郎被一個婢女打掉了牙齒,是個人都能打他的耳光,如今官身沒了,世子之位沒了,連罵幾句都要管著他約束他,那是要逼死他��?”
“母親,您心疼心疼兒子,心疼心疼別的孫子吧�!背卸鞑暤�。
“可你們誰都沒有他出色,你們都不如他。”老夫人眼底狠了起來,那是她寵著長大的心肝寶貝啊,他本如星月那般耀眼璀璨,都是那些賤人。
她緩緩下令,“改立世子的折子你先壓下,過幾日等老身只要見了太后,定有辦法�!�
第510章
顧駙馬
大長公主府!
大長公主厲聲質(zhì)問眼前垂著頭的中年男人,“豈有此理,舞娘的身份為何會被宋惜惜探查出來?是不是那賤人自已去跟宋惜惜的人說的?”
那人身材修長,面容俊美卻略顯滄桑,他聽得大長公主這樣說,連忙搖頭,“不可能,青舞絕不可能會主動去跟宋惜惜說,而且青舞一直那么聽您的話,您叫她做什么,她從不敢違背�!�
“諒她也不敢。”大長公主眼底充滿戾氣,“她娘還在公主府地牢里關著呢,想讓她出來,她就最好乖乖聽話�!�
“是的,她一定聽話�!�
大長公主冷冷地看著眼前人,看到他這副模樣就來氣,“你去找她問問,還有,你叮囑其他的人,讓她們尾巴都夾緊一點,別被人知道了身份,本宮猜測那宋惜惜也只是得知了她一人的身份便往外嚷嚷,想著這樣讓本宮投鼠忌器,自亂陣腳,本宮不會上她的當�!�
“好,知道了,我會去同她們說的�!�
大長公主見他沒別的二句話可以說,只一味緊張他的女兒們,眸光不禁更冷了下來,淡聲說:“滾出去!”
“是!”顧駙馬轉(zhuǎn)身出去,他高大的身影在這些年的傾軋之下,也微微地駝了。
大長公主盯著他的背影,想起那個同他有幾分相似的人,心底死水微瀾地動了動,可隨即是滔天恨意翻滾而上。
當年她以公主之尊求嫁,他卻不屑一顧,寧可選擇什么都不如她的蕭鳳兒。
她在他們婚禮那日詛咒,他們絕子絕孫,不得好死。
后來,蕭鳳兒一個一個地生,生了六個兒子,一個女兒,她好恨啊,他們不僅沒有應了她的詛咒,反而恩愛無比,堂堂鎮(zhèn)北侯,連個側(cè)室妾侍通房都沒有。
恨了那么多年,她知道自已始終忘記不了那個驀然闖入她心底,攪亂了她整個少女時期的男人。
到他戰(zhàn)死的消息傳來,她放肆地笑了,又放肆地哭了。
他死得好啊,但為什么死的不是蕭鳳兒?
也好在,蕭鳳兒生的兒子都跟著死了,蕭鳳兒會傷心死的,果然,她哭得一雙眼睛都瞎了。
再后來,滿門覆滅,真是大快人心。
賤人就是會有報應的。
可那個人到死,大概都不會有片刻想起過她,而她午夜夢回,都是初見他的那一瞬,她滿目驚艷,羞紅了臉。
得不到的更刻骨銘心。
她把杯子擲于地上,發(fā)出砰的碎裂聲。
看著碎裂的瓷片,她眼底充滿恨意,父皇當初若能同意讓她嫁給宋懷安,那么她今日絕不會因恨極了父皇,而對先帝和當今有半點謀逆之心。
父皇啊父皇,您可知,您害了女兒一輩子!
芙蓉巷。
一扇角門打開,侍女迎了顧駙馬進去,道:“駙馬爺放心,梁紹今日回了承恩伯府,起碼要今晚才回來�!�
顧駙馬嗯了一聲,“領我去見她吧�!�
芙蓉巷的宅子,是承恩伯府的產(chǎn)業(yè),是梁老夫人安排梁紹和煙柳住在此處。
今日,梁老夫人派人把梁紹叫了回去,失去世子身份的梁紹,開始慌了,尤其聽得有人上折子要從登科錄上把他的名字劃去,他更是擔心,驚慌擔心之下,他必定是要回府去找祖母出面。
父女兩人在花廳里見面,煙柳……顧青舞站起來福身,“見過駙馬爺�!�
顧駙馬望著女兒低垂的頭,輕嘆一聲,“我是你父親,這里沒別的人,叫父親就行了。”
顧青舞抬起頭,“是,父親!”
顧駙馬揚袍坐下,“你是如何被知曉了身份的?你嫡母很生氣,叫我來問問你,問問你可有私下同那宋惜惜來往�!�
第511章
她們下手的對象
顧青舞的眉眼冷清,總是暗含了一抹冷嘲,便是對著父親也是如此。
她道:“女兒是到承恩伯府做妾的,怎么可能接觸私下到北冥王妃?公主嫡母若信不過女兒,大可以賜女兒一杯毒酒�!�
顧駙馬蹙眉,“你胡說什么?一杯毒酒賜了你,還何必花費這么多銀子培養(yǎng)你?你不要忘記自已的任務,你娘親還在她的手中�!�
顧青舞眼底更是嘲弄,透著寒心,“父親若真這般喜歡我娘親,為何您不敢反抗她,卻叫女兒任人糟踐,換取娘親得以陪在您的身邊?”
顧駙馬臉色不虞,“你把承恩伯府攪得里外不寧,你嫡母是高興的,只是泄露了身份,她有些不高興而已,你妹妹已經(jīng)出發(fā)了,她會在路上遇到北冥王,你妹妹容色絕麗又是北冥王所喜的學武女子,北冥王應該會對她另眼相看,她只要進了北冥王府,那我們的計劃就成功了一半�!�
“希望妹妹能成功殺死宋惜惜�!鳖櫱辔柩鄣组W過狠意。
宋懷安是她悲劇的來源,是她所有姐妹悲劇的來源,宋懷安死了,但是宋惜惜還活著。
顧駙馬靜默不言,眼神里各種復雜的情緒閃過,最終,他緩緩地嘆了口氣,“你妹妹武功不若宋惜惜,只能入府之后伺機下毒謀害,可一旦被識穿,你妹妹的命也沒了。”
“只要她得寵,就不會死�!鳖櫱辔璩芭匦χ�,“北冥王和宋惜惜本就沒什么感情,嫡母不是說了嘛,他們只是聯(lián)姻,宋家需要北冥王才能支撐得起國公府的門面,北冥王沒了兵權,需要宋惜惜軍功輔助,宋惜惜如今還掛著玄甲軍副指揮使的頭銜,雖只是虛職,可她若真要回玄甲軍指揮營,估計聽她的人還是挺多的�!�
顧駙馬蹙眉,下意識地想回避這些問題,“這和我們無關,其實你妹妹去接近北冥王,父親是反對的,太危險了。”
“你反對有用嗎?”顧青舞就差把窩囊廢三個字說出來了,她眼底的厭惡和輕蔑,是絲毫都沒有掩飾。
顧駙馬鬢邊已經(jīng)染了白霜,他看著女兒,不怪他們怨恨,他生了她們,卻被公主用來當工具。
而他自已本身也只是工具罷了。
“父親反抗過。”他的聲音小若蚊蠅,充斥著氣弱心虛,“但父親無能為力�!�
顧青舞面無表情,“行了,說那些沒用的,還不如不說,接下來嫡母有什么安排,我需要做什么?”
“承恩伯府已經(jīng)毀了,梁紹可棄,你想個法子進平西伯府,這平西伯王彪如今只有一房妾侍,但他在外領兵,你根本接觸不到他,只能向平西伯的胞弟下手。”
他取出一張紙,紙上寫了平西伯胞弟王鏗的一些資料。
顧青舞兩指捻了過來,一張紙能把他的事情寫完,可見也是個沒出息的東西。
她真是厭煩了這些沒用的廢物,她情愿像妹妹一樣,去接近北冥王這樣的大人物,這樣真正有能耐有本事的人才值得她花費心思。
本以為梁紹這個探花郎多少會有些出息,沒想也是個被寵壞的繡花枕頭,連是非黑白都辨別不清,真真讓人失望透頂。
“梁紹那邊,你可以斷得利落嗎?”
顧青舞神色淡漠,“他雖為我贖身,但我連妾禮都沒行過,身契我也拿回來了,請嫡母幫我改回良籍便可,至于與他斷了,那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他如今失去了世子之位,慌得不行,如果我離去能使得他回承恩伯府重新經(jīng)營,他哪怕嘴上說不愿意,心里也是愿意的。”
“那就好!”顧駙馬也沒什么話說了,只依舊還不走,想了想,“你要不要回去看看你娘親?”
“不必了!”顧青舞淡淡地說,“她跟在您身邊享福就行了�!�
顧駙馬想說她一點都沒有享福,她在地牢關著呢,但話到了唇邊,又滾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