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就算沒有實權(quán)不在朝中供職,但親王的頭銜已經(jīng)足以讓他壓過小小伯爵府一頭。
但即便瀾兒受了這樣大的委屈,淮王妃卻還在怪罪她今晚把事情鬧得太過,這個姨母昔日在宋惜惜看來,真沒有這么懦弱的,怎么現(xiàn)在變成這樣了?
“走吧�!敝x如墨道了句,牽著宋惜惜的手邁出門檻,沈萬紫則扶著慧太妃出去,他們走后,棍兒帶著府兵也消失在黑夜里。
承恩伯府的燈依舊亮著,所有人的眸光都落在了煙柳的身上,充滿了懷疑和冰冷。
淮王妃去看了瀾兒了,在看到女兒懷著身孕,卻瘦得像鬼一樣的模樣,淮王妃終于是忍不住哭了出來。
“他怎么能這樣待你�。磕銘阎暮⒆�,母妃以為即便再寵那個小妾,也會給你應有的體面,母妃后悔啊,怎么就把你嫁給他了��?”
瀾兒眼淚反而沒了,她喃喃地道:“是我的錯,是我喜歡他在先,但是他也說過喜歡我的……母妃,我想和離了�!�
淮王妃驚得滿臉失色,“和離?不行,不行的,和離以后你怎么辦?”
“女兒在這里活不下去的,母親,名聲不重要了。”瀾兒眼底已經(jīng)徹底失望,她不是善妒之人,可以容納夫婿納妾,但是,當他不問青紅皂白,伸手推她撞向桌子的時候,她的心就死了。
“不行,不許和離,是不是你表姐教你的?她自已是和離婦,所以攛掇你和離?”淮王妃驚怒著。
瀾兒見母親誤會了連忙解釋道:“跟表姐沒有關(guān)系,我好久都沒見過表姐了�!�
淮王妃壓住瀾兒的肩膀,“你不用替她說話,你知不知道她今晚帶著謝如墨過來,把整個前院都給砸了,還把姑爺打傷了。”
瀾兒眼淚奪眶而出,“真的么?她幫女兒出頭了,可算有人替女兒出頭了,是女兒不爭氣啊,自已的事還要勞煩表姐�!�
淮王妃氣急敗壞,“傻女兒啊,你別被她蒙騙了,她就希望你跟她一樣,成了和離婦,可她自已能找到北冥王這門好親事,你以后怎么辦?這孩子怎么辦?”
瀾兒伸手擦去眼淚,看著淮王妃,“母妃,如果我和離了,你準許我回娘家嗎?”
第486章
姑爺會回頭的
淮王妃捂住她的嘴巴,警告道:“你休得再提這兩個字,你是郡主,有年俸有食邑,你可以養(yǎng)活自已,你可以不看承恩伯府的臉色,至于姑爺,母親相信他會迷途知返,那個女人,那個女人是大長公主的庶女啊,她進府是有陰謀的�!�
瀾兒心里很失望,她根本不在乎那個女人是誰,那個女人手段再臟,只要梁紹信她,就沒有今日這事。
她是對梁紹死心了。
淮王妃見她不做聲,以為她聽話了,便繼續(xù)道:“你聽母妃的話,等孩子出生了,姑爺看到孩子就會改變的,那老夫人看到了孩子,能不疼愛曾孫么?他們會對你好的,你要熬,熬過這段日子就好了�!�
“其實說來說去,都是那老婆子造孽,你公爹和婆母都是反對那賤人進門的,今日母妃見了她,也怪道姑爺會被她迷惑了,那模樣雖是狼狽,卻是不勝嬌媚,但她的身份不管是真是假,伯爵府都不可能留下她,那是大長公主趕去紅樓的人,伯府敢收留她?這是要跟大長公主作對啊。”
她撫摸著瀾兒瘦削的臉,心疼地道:“說到底,那是你自已挑的人,哪怕是挑錯了,也要自已承受,你知道我們一家為何要如此低調(diào),你父王的封地在那苦寒之地,若是高調(diào)惹出了禍事,叫皇上不悅了,令我們?nèi)シ獾�,那這輩子能見你幾面啊?”
“我和離,皇上哥哥也不會把你們趕去封地�!睘憙貉銎痤^,把眼淚逼了回去,“女兒就問您,如果女兒和離了,您和父王是否準我回府去?”
“你這丫頭,母妃跟你說了這么多,你怎么還把和離掛在嘴邊?”淮王妃有些惱了,“我看你表姐給你安排的那兩個人,也送走吧,我聽聞就是那個叫石鎖的打了姑爺,她出手是痛快,但姑爺從此跟你離心了,我看就是你表姐教唆的�!�
瀾兒的淚水還是沒忍住,“母親,她們是來保護我的,如果今日不是石鎖師姐和籮師姐在,我豈止被推一下?表姐是為我好。”
“為你好?這樣的鬼話你也信?”淮王妃冷冷地哼了一聲,“瀾兒,你記住母妃的話,天下間只有父母不會害你,別人或多或少都是心存歹意的,你過得好,她們會嫉妒,你過不好,他們裝出一副可憐你的樣子,都不是真心的。”
瀾兒慘然一笑,“也就是說,如果我真的和離了,您不會準許我回家�!�
淮王妃嚴厲地道:“不是不準你回家,是不準你和離,你如果再這樣說,母妃明日便去北冥王府找你表姐問個明白,是不是她教唆你的�!�
瀾兒急了,連忙撐起身子,“您別去找她,不是她教唆的,是我自已想這么做。”
“你從小乖巧聽話,怎么會想這些離經(jīng)叛道的事?”淮王妃知道女兒的軟肋,生氣地道:“我告訴你,如果你敢提出和離,不管如何母妃都要怪罪你表姐,必定是她教唆你,才使得你生了這些不理智的想法�!�
瀾兒躺下,眼底死一般的毫無生氣,她不知道為什么忽然想笑,她真笑了笑,卻悄然抹掉滑落的淚水,“女兒知道了�!�
淮王妃聽得她如此乖巧,心滿意足地道:“你知道就好,安心養(yǎng)胎,母親得空就來看你,至于你父親肯定會譴責姑爺?shù)�,他以后不敢再對你這般放肆�!�
瀾兒眸子里,連一點死水微瀾都沒有泛起,甚至連眼淚都沒了。
父母是她最后的支撐,但是母親的話,絕了她的心思。
第487章
煙柳身份
淮王夫婦走后,承恩伯府的下人都在收拾東西。
除此之外,梁紹與煙柳被留在了花廳,其他房的人暫且散去。
承恩伯夫人也沒有留下,被承恩伯送了老太太回去。
老太太回去之前,下令不許承恩伯為難梁紹,“我們府中哥兒讀書,哪個能像他這么出色的?他是皇上欽點的探花郎,革職只是一時,哪家沒個三妻四妾的,不過是那起子小人在攪事。”
“母親下去歇著吧�!背卸鞑疀]答應,只是叫夫人把老太太扶下去。
承恩伯看著躲在梁紹懷中抽泣不停的煙柳,覺得心頭煩極了,“哭什么哭?今日不是你去挑釁郡主,會發(fā)生今晚的事嗎?”
梁紹還護著煙柳,道:“父親,這怎么能怪煙兒?郡主房中的人有多狠毒你不是沒見過,他們連兒子都敢打。”
“逆子,你給我閉嘴!”
承恩伯又對著煙柳怒斥一句,“你出去跪著,沒有我的命令,不許起來。”
梁紹挺身護住,“不能跪,她都被那狠毒的女人拖傷了,您看看她的臉……”
承恩伯再也忍不住了,一巴掌甩在了梁紹的臉上,怒吼道:“逆子,你還不知道大禍臨頭?”
梁紹三番四次被打,心頭的怒火到了極點,“好,好,都是看我和煙柳不順眼的,那我們離開伯爵府便是,這世子我也不當了,誰愛當誰當,不就是一個小小伯府,我還不放在眼里�!�
他還真是個有骨氣的,當即回屋收拾東西要走。
承恩伯坐在椅子上,聽著小廝稟報說世子收拾了細軟衣裳,還有許多筆墨紙硯及他看的很多書,用馬車拉走了。
承恩伯聲音里透著刺骨的寒意,“那煙柳阻止了嗎?”
“沒,沒阻止,還跟著世子收拾東西�!�
承恩伯閉上眼睛,想起北冥王妃說的話,大長公主的庶女以紅樓清倌的身份進了承恩伯府,意欲何為,讓他好好思量一下。
再結(jié)合沈萬紫說的話,承恩伯基本可以確定,這是個攪家精,大長公主是讓她來攪承恩伯府。
他原本有兩個懷疑,第一個,煙柳是不受大長公主喜歡,被發(fā)賣到紅樓去。
第二個,便是大長公主有計劃地讓煙柳進府,目的是要毀世家清譽。
如今他基本可以確定是第二個。
紹兒曾是意氣風發(fā)的探花郎,又是郡馬爺,前途無可限量,但遇了她,先毀了承恩伯府百年清譽,竟納了紅樓女子入門,接著他和郡主感情不和,再至被御史言官參奏,導致官位不保。
此女若再留在伯府,只怕不知道還會生出什么事來,尤其郡主也被害得動了胎氣,如果她不走,郡主是否能順利生產(chǎn),還不好說。
淮王夫婦今晚雖沒極力譴責,但也表現(xiàn)出了憤怒。
他們也不甚叫人擔心,畢竟淮王夫婦也是希望他們夫妻和順的,會勸著郡主隱忍,放寬心情生下孩兒。
就擔心北冥王妃,今晚北冥王把伯爵府砸了個稀巴爛,他敢在朝上說嗎?不敢,他一句都不敢提。
一句對太妃動手,就已經(jīng)足以叫承恩伯府以下犯上的罪名難逃。
更何況,府兵手無寸鐵進來,并未攜帶武器,皆以一雙拳頭砸的,物什損毀了,他們的手也傷了,可見北冥王這分寸拿捏得有多到位。
梁紹竟就這么離府而去了,梁老夫人得知之后,自然舍不得孫兒受苦,安排他們住在了芙蓉巷的宅子,銀錢自然也是沒少送過去的。
第488章
少跟那些人來往
梁紹安頓下來之后立馬就開始寫文章聲討北冥王府。
他自已寫完了之后,還邀約昔日交好的學子出來,邀約了十幾人,但到場的不過三四人。
那些學子看了他寫的文章之后,都愕然了,然后借口說有事情要忙,迅速離開。
梁紹懵了,急忙追上去抓住其中一人,問道:“你們眼看北冥王府如此欺人,也不幫我嗎?”
那學子姓武,叫武三郎,他去年入學國子監(jiān),確實對梁紹十分敬佩,但那只是在梁紹娶紅樓清倌進門之前,今日前來,純是給面子。
看到那文章句句擲地有聲,聲討一位剛收復南疆的親王,卻是口口聲聲說北冥王是輕視女子,輕視的還是煙柳。
武三郎大無語。
這文章發(fā)出來,天下人也只會指著他的脊梁骨痛罵,他才不會趕這趟渾水呢。
所以,面對梁紹的質(zhì)問,他只說了句,“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雖令不從!”
說完,他就拱手離開了。
梁紹氣得臉色發(fā)白,他堂堂探花郎,天子門生,怎會其身不正?
看來,都是一群趨炎附勢的狗東西,虧他昔日還覺得他們有風骨,如今全部都懼怕北冥王的威名。
他在茶樓里砸了東西,自然,茶樓是不會慣著他的,任他臉色漲紅地痛斥,說著自已的身份如何尊貴,掌柜也是面無表情地要求他賠償。
北冥王府里,謝如墨今日回了衙門之后,慧太妃便怔怔地坐著,等到宋惜惜過來請安,她連忙拉著宋惜惜的手問道:“兒媳婦,那煙柳是怎么回事?她真是大長公主的庶女?”
宋惜惜道:“母妃,這事是真的,除了顧青舞……就是那煙柳,還有其他的女子,估計陸續(xù)地也會送去一些勛貴人家。”
“為什么��?她的庶女,為什么要送去秦樓那種腌臜地方?這不是丟她自已的臉面嗎?”
“若不是我們查出來了,誰又知曉煙柳的身份呢?這事本是她隱秘做下的,所以不被識破,也丟不了她的臉面。”
慧太妃發(fā)動著僅存不多的腦細胞,也沒能把此事想明白,“但她為什么要這樣做呢?就為了羞辱駙馬的妾侍和庶出的子女嗎?可那些妾侍都是她為駙馬張羅的,她自已厭煩了駙馬,不愿意與駙馬同房,按說以她的身份,不可能太刻薄庶出子女,這要是傳了出去,她名聲難保�!�
大長公主經(jīng)營名聲多年,與貴勛門第交往甚好,尤其她身為大長公主,也容許駙馬納妾,甚至親自幫駙馬張羅,光是這點,就叫人敬佩她的胸襟。
雖然,之后鬧出過些難看的事,但很快又被平息下來,依舊能保持良好的名聲。
宋惜惜笑著道:“有些人表面看著溫和大方,但實則一肚子算計,大長公主這個人您還不清楚嗎?借著金樓的生意問您拿了這么多的銀子,明明是有賺錢的,卻偏跟您說虧本,所以她表面裝得大方容得了小妾,很有可能背地里就不待見呢?”
宋惜惜不能跟她說太多,這里頭的水不是憨婆母的腦子能理解的,只讓她理解最顯淺的就好,反正這個消息不日也會傳出去,她所知的,和大家所知道的一樣便可。
慧太妃聽了兒媳婦的解釋,點頭如搗蒜,“是啊,是啊,有些人就是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大長公主這個人,說不準有多狠毒呢,這種人要少點來往�!�
宋惜惜道:“沒錯,少些往來,見了面也不必念著金樓的舊怨,表面和諧就行。”
她不希望憨婆母跟大長公主直碰,不是一個量級的對手,不能較量。
慧太妃聽勸,“知道了。”
第489章
滿朝文武都是懦夫
宋惜惜讓萬紫派人盯了梁紹幾天,這位探花郎得老夫人的照顧,依舊心氣極高。
這幾日他捧著文章到國子監(jiān)去,想找人遞呈給皇上,但是國子監(jiān)已經(jīng)沒人理會他。
他覺得國子監(jiān)的人也就嫉才,心里憤憤不平,便想入翰林找人,可奈何現(xiàn)在誰見了他,都刻意避開。
一個被皇上親自申飭革職的探花郎,寵妾滅妻,又離開了伯府另立門戶,聽聞說連世子都不想當了。
再加上他娶商戶之女,要商戶之女拿銀子給紅樓女子贖身的事傳了出去,就算文官清流們覺得這不算什么大罪,卻也是道德敗壞,恥為讀書人。
再有,便是這煙柳的身份傳了出去,雖不知道真假,總是讓人避諱的。
梁紹連續(xù)奔走幾日無果,憤怒至極,覺得是因謝如墨壓制的緣故,才導致無人與他來往,他心中甚是不甘,在酒肆里喝了酒之后,握拳大吼:“皇權(quán),就是保護權(quán)貴,謝如墨他權(quán)勢滔天,仗著軍功為所欲為,為何沒人敢站出來阻止?滿朝文武,竟都是懦夫!”
這話在公開場合如此吼出,不出三日便入旋風一般席卷了整個京城,滿朝文武都知道了。
對于此番言論,滿朝文武皆斥一句探花郎目中無人,自以為是,一時間雪花般的奏本飛向丞相的案桌上。
穆丞相自然沒把此事瞞下,告知了皇上,皇上傳召謝如墨進御書房一問,那日的事便一清二楚了。
瀾兒是皇帝的堂妹,這小堂妹自小乖巧懂事,甚是得人喜歡,沒想到梁紹傷害她至此。
還有煙柳的身份,竟然是大長公主的庶女,這讓皇帝嗅出了一絲異樣的意味。
煙柳的身份自然是宋惜惜叫人傳出去的,目的是告訴大長公主,她自以為無人知曉的一些秘密,其實早就不是秘密。
至于她到底掌握了多少,這就讓大長公主去猜,得不到答案才是痛苦的。
大長公主這邊,她不擔心,至少這家事情是謝如墨和于先生在跟進。
她比較擔心的事瀾兒,石鎖師姐來過,說瀾兒跟淮王妃提過和離的事,被淮王妃嚴厲拒絕了,自打那之后,瀾兒就整個人沒了精神氣。
之前就算對梁紹和承恩伯府失望了,她也沒有這么絕望過。
宋惜惜擔心這丫頭會一時想不開,所以拜托兩位師姐一定要好好看著她,免得做出一些過激的事。
石鎖師姐臨走的時候說了句,“那個淮王妃可能會來找你,那晚我在門外聽著,郡主提出和離的時候,淮王妃認為是你攛掇了她�!�
宋惜惜也不怕淮王妃來,對這個姨母,宋惜惜失望到極點,甚至沒有什么話想同她說的,但她既想來,那就來吧。
果不其然,京中關(guān)于梁紹痛斥滿朝文武的事情越演越烈的時候,淮王妃登門了。
慧太妃本來想出去罵她幾句的,沈萬紫勸住了,“您那晚說過了她,今日且看她說什么話,若是為郡主好的,咱們就原諒她,如果是為刁難惜惜來的,您這位婆母再出面不遲的�!�
“沒見過這樣當母親的�!被厶粍褡×耍是憤憤不平地罵了句,“愧為人母�!�
第490章
淮王妃找上門
花廳里,茉莉香茶滿屋飄香。
寶珠端了些云片糕上來,外頭下著雨,她的繡花鞋濕透,踩在云石地板上,洇得地板上好幾個清晰的腳印。
宋惜惜沒有先開口,而是坐在椅子上慢慢地飲著茶,姨甥之間,就只隔了一張高腳四方茶幾。
云片糕放在茶幾上,寶珠持著托盤退了出去站在門口外守著。
宋惜惜直接用手拿起一塊云片糕,慢慢地吃著,咀嚼的聲音很小,幾乎不怎么聽得到。
淮王妃也用筷子夾了一塊,送入口中,她吃得很斯文,小口咬著,底下用一個小小的瓷碟盛著,以免有碎末跌在她那一身紫色團花襖裙上。
她皮膚偏黃,穿著紫色更顯得膚色暗沉,一雙眸子無神,眼底烏青,顯然是幾夜沒睡好了。
或許是一直沒等到宋惜惜開口,她終于忍不住放下了瓷碟和筷子,用手絹擦拭了嘴角之后,道:“惜惜,你同姨母就生分至此嗎?”
宋惜惜聲音淡淡,“我以為是姨母同我生分�!�
淮王妃輕輕地嘆了口氣,“還是因著你給瀾兒添妝的事,姨母給你賠不是,這事就這么過去了,行嗎?咱們是親人,如果你母親在天之靈知道我們兩家鬧成這樣,她得多寒心啊。”
“我母親若會寒心,也不會因我,”宋惜惜抬起頭看著是她,“再者我給瀾兒添妝您拒收的事情,我半點都沒有放在心上,所以今日您來所為何事,直說便是,也不必提我母親�!�
淮王妃情緒復雜,“你說你沒放在心上,但你可知道曾因你,淮王府被皇上禁足了一個月?連那年除夕我們都沒能進宮團年。”
宋惜惜只覺得好笑,“所以姨母要為此事責怪我么?”
“姨母沒有這個意思�!彼D了頓,其實她怪,淮王府在京城一直都踏實低調(diào),不招惹任何的是非麻煩,更不要說被皇上禁足。
“姨母是要說瀾兒的事吧?直說就好�!彼蜗б矐械酶@圈子,累得慌。
淮王妃看著她,鞋尖也朝宋惜惜方向轉(zhuǎn)了過去,雙手交疊在身前,“沒錯,惜惜,你表妹和你不一樣,她膽氣不大,嬌柔脆弱,承受能力很差,她是受不得和離之后被人指指點點的,而且,她是郡主,郡主被一個紅樓女子逼得和離,外人會怎么笑話她?她受不住的�!�
她語氣再懇切一些,“所以,姨母求你,不要勸她和離,她現(xiàn)在懷著身孕,最是經(jīng)不起折騰的,再說了,男子哪個沒有三妻四妾的?瀾兒不是不能容人的,那煙柳姿色再好,看多了也厭倦,總不如瀾兒性子敦厚,端方得體,她只要等上三五年,姑爺一定回頭,到時候日子就好過了�!�
宋惜惜眸色淡冷,“姨母覺得是我勸她和離的?”
“若不是你,她怎么會說出這么荒唐的話?她才成親多久?還懷著身孕,她這一胎若是哥兒,就是承恩伯的嫡長孫,身份尊貴,何必在這個時候舍易取難,走一條女子走不通的路?”
宋惜惜眼底盡是嘲諷,但依舊保持禮貌,“姨母誤會了,我從沒讓她和離,不知道姨母有沒有想過,她如此能脆弱的性子,在懷著身孕的時候也想要和離,是心里覺得特別特別的委屈?”
淮王妃道:“做女人,哪里有不委屈的?”
宋惜惜道:“她是郡主,她爹娘是親王和秦王妃,她有依靠,她可以不那么委屈的�!�
淮王妃的聲音瞬間尖銳了起來,“你是不是也這樣同她講過?讓她以為有娘家可依靠,因而便不管不顧地鬧和離?”
第491章
還敢不敢撒氣了
宋惜惜沉默了一下,道:“寶珠,送客!”
淮王妃的怒氣上來了,“宋惜惜,我還沒說完,你就這么著急攆我走?我是你姨母!”
她一動怒,把茶杯砸在了地上,胸口起伏。
宋惜惜看著地上碎裂的茶杯,一灘茶水就在她腳下,打濕她的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