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大長公主見說得差不多了，便給嘉儀郡主使了個(gè)眼色。

    嘉儀郡主笑著上前，道：“太妃，表弟馬上便要和宋惜惜大婚了，宋惜惜也擔(dān)任玄甲軍的副指揮使，雖說只是虛銜，可只怕伺候不好表弟啊，我瞧少歡這丫頭就挺好，將軍府門第也不低，給表弟當(dāng)個(gè)側(cè)妃也好啊。”

    嘉儀郡主母女素來都是能拿捏慧太妃的，她們說的話，慧太妃多半會聽，尤其看得出慧太妃不喜宋惜惜，又對戰(zhàn)少歡十分滿意，如今又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提，這件事情八九能成的。

    她對宋惜惜甚是怨毒，害她被人說了那么久，以二嫁之身嫁給謝如墨，怎就這么輕易？偏讓她原先的小姑子嫁過去惡心惡心她。

    但是這一次嘉儀郡主卻是打錯(cuò)主意了。

    慧太妃是不喜宋惜惜沒錯(cuò)，但是宋惜惜嫁給自已的兒子，已經(jīng)有人在笑話了，如果再把將軍府的這個(gè)丫頭娶進(jìn)門來當(dāng)側(cè)妃，那北冥王府就成了徹頭徹尾的笑話。

    再說，她就算是再不喜歡宋惜惜，那也比將軍府這個(gè)嘴甜的丫頭好多了，她喜歡有人吹捧，可那是外人的吹捧。

    她最不喜歡這種有機(jī)心的人，尤其是打她兒子的主意。

    沒有人配得上她的兒子，宋惜惜配不上，這心機(jī)丫頭更配不上。

    所以嘉儀郡主說完之后，她看向戰(zhàn)少歡的眼神就變了，也沒回答嘉儀郡主的話，只是對高嬤嬤說：“叫你給這丫頭賞賜，你怎么把哀家的珊瑚手串給她了？那是墨兒送給哀家的生辰禮，你近日不是繡了許多手帕嗎？送一條給她�！�

    戰(zhàn)少歡當(dāng)場臉色慘白，在場所有的眸光都看向了她，她覺得羞辱無比，一時(shí)不知道如何反應(yīng)，呆呆地站在原地，任憑高嬤嬤摘下她的珊瑚手串，再塞了一條手絹給她。

    高嬤嬤還冷冷地說了句，“謝恩吧！”

    第299章

    真的假不了

    戰(zhàn)少歡哭喪著臉跪下謝恩，然后求救地看向嘉儀郡主。

    嘉儀郡主臉色一沉，這沒腦子的女人，今日怎么回事？竟然直接掃她的面子。

    這一幕把大家看得暗自發(fā)笑，慧太妃是很好糊弄，拍幾個(gè)馬屁，能讓她掏心掏肺。

    要讓她高興容易，要騙她銀子容易，但她素來以自已的兒子為傲，誰把主意打到北冥王身上，那是斷斷不行的。

    嘉儀郡主憋了一肚子的氣，卻只能僵著臉一言不發(fā)。

    倒是大長公主漫笑了一聲，端起茶來慢慢飲了口，緩聲道：“不過是說笑的話，怎就當(dāng)真了？正妃都還沒過門，說什么側(cè)妃呢？嘉儀你也是爛好心，那戰(zhàn)家的丫頭說傾慕墨兒，流了幾滴眼淚，你便可憐她，在太妃面前為她說話，太妃怎能做得了北冥王府的主？莫說立個(gè)側(cè)妃，就是扶個(gè)妾侍通房，沒有墨兒的同意，她也是辦不到的�！�

    這話聽得在場幾位太妃撲哧地笑了，紛紛用譏諷的眼光看著慧太妃。

    慧太妃氣極，卻是個(gè)嘴笨的，尤其是對著大長公主，尤其說的還是實(shí)話，她根本沒辦法辯駁。

    看著慧太妃激紅了臉，大長公主吹了一口茶，閑適地繼續(xù)道：“本宮素來不愛管別人的家事，只不過墨兒是本宮的侄兒，他為國立了大功回來，京中那家的貴女娶不得，非要娶宋惜惜？今日虧得貴太妃沒把她請來，若把她請來了，那本宮是不會來的，像她那樣的女子，連夫婿納妾都容不下，此等狹隘之人，本宮實(shí)在瞧不上眼�！�

    她抬起眸光再掃了一眼在座的夫人貴女們，“你們也都把本宮的話記在心頭，有些人能往來，有些人要避而遠(yuǎn)之，免得被那一身的小家子氣傳染了，回頭落個(gè)善妒的名聲。”

    大長公主這是公然挑開了與宋惜惜的不和。

    在場不少夫人與大長公主交好，自是因?yàn)樗�昔日好客，總愛宴請大家聚一��，偶爾也有些好處給她們，尤其她與嘉儀郡主開著胭脂鋪?zhàn)雍徒痫棙牵瑫r(shí)興的款總是優(yōu)先給她們挑選，日子久了，關(guān)系自然就好。

    再加上有許多官眷里的姻緣都是她牽線的，自然附和她的人就多了。

    大長公主眸光閃過陰毒，趁著宋惜惜不在，自然是要極盡詆毀。

    于是，便繼續(xù)道：“這一次慧太妃沒邀請她來，按說墨兒也該叫她來才是，可墨兒也沒叫，顯然這位未來的北冥王妃也不是那么得人心，只怕這門親事還有別的內(nèi)情啊�！�

    嘉儀郡主撲哧一聲笑了，“還能有什么內(nèi)情？這不是照著學(xué)戰(zhàn)北望和易昉嗎？在南疆戰(zhàn)場設(shè)計(jì)委身給表弟，自然逼得表弟娶她�！�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

    “天啊，不會是真的吧？”

    “這可難說，否則北冥王為何娶她？”

    “就是，這么多名媛貴女不娶，娶一個(gè)……唉，不清不白的女子。”

    大家紛紛低聲議論，惡意揣測，淮王妃也在場，她聽了之后只是垂著頭，什么話都不說。

    倒是平陽侯老夫人沉聲說：“郡主說話除了要有分寸，還要有證據(jù)，若無證據(jù)只是猜度，就不要說出口惹人非議，也會害得宋將軍被人誤會�！�

    平陽侯老夫人是嘉儀郡主的婆母，她出言斥責(zé)，大家也不好再議論，紛紛止住了話。

    嘉儀郡主也不敢得罪婆母，便瞧了母親大長公主一眼，大長公主放下茶杯，“呵，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

    第300章

    丞相夫人帶來沈青禾的畫

    大長公主這淡淡的一言，無疑是肯定了嘉儀郡主的話。

    “怪不得慧太妃不喜歡她，原來竟是用了這樣的手段�！�

    “虧得她還是國公府的嫡女，用此等下作手段，實(shí)在叫人倒胃口。”

    “淮王妃，我這才明白為何你不與她往來，原來竟是有這般因由�！�

    淮王妃端著茶，想說句話，但見大長公主冷著臉掃過來，她只得苦笑了一聲，喝了一口茶，最終是什么都沒說。

    慧太妃心里不大得勁，這場宴席不邀請宋惜惜，只是給她下馬威，讓她知道自已的身份，別想著進(jìn)門騎在她頭上作威作福。

    但是，她是墨兒的正妃是既定的事實(shí)，她也不愿意宋惜惜被人這樣議論。

    可這話是大長公主說出來的，她也不知道真假，瞧她說的真真的，自已沒辦法反駁，只得生了悶氣在一旁吃茶。

    “喲，大家都來這么早呢？”

    有一道聲音響起，眾人看過去，只見穆夫人帶著侍女走了進(jìn)來，她一身厚厚的衣裳，手里捧著湯婆子，步履緩慢，但笑意洋溢臉上。

    “見過慧太妃�！彼�上前福了身行禮。

    慧太妃見是丞相夫人，便笑著道：“不必多禮，穆夫人怎來得這么遲啊？”

    穆夫人笑著道：“先去了一趟國公府，哎呀，那邊實(shí)在是擠不進(jìn)去，只得來太妃這里轉(zhuǎn)一轉(zhuǎn)�！�

    慧太妃一怔，“鎮(zhèn)國公府嗎？為什么擠不進(jìn)去？她也宴客了？”

    “一堆臭男人！”穆夫人朝大長公主也行了個(gè)禮便坐下來。

    “一堆臭男人？”嘉儀郡主如同蒼蠅聞了腥臭，聲音頓時(shí)揚(yáng)高，“她竟邀請了男人去做客？那丞相夫人為何去？”

    “還不是我們家那老頭子也去了？”穆夫人笑著搖頭，一副拿那邊沒辦法的樣子，“我說不去的，老頭子非得帶我去，說是讓我長長見識。”

    嘉儀郡主問道：“哦？長什么見識？丞相夫人不妨說來聽聽�！�

    “哎，長什么見識，根本見不著，一堆男人圍著他，文武百官去了一半，剩下一半怕是在路上，罷了罷了，嚇得我趕緊跑�！蹦路蛉艘琅f是笑著的，用手絹拭了一下鼻子。

    “一堆男人圍著她？她這是要做什么？”嘉儀郡主頓時(shí)再把聲音揚(yáng)高，看著慧太妃，掩嘴偷笑著說：“太妃，看來您這位未來兒媳婦可真是能耐啊，女客宴請男賓，呵，連丞相都去了，也難怪，她那張臉著實(shí)狐媚，勾男人心呢�！�

    慧太妃都?xì)馑懒耍�這宋惜惜發(fā)的什么瘋？國公府是有男的，但是那個(gè)男的才七歲，國公府是她做主的，她請當(dāng)朝文武去做什么？

    連平陽侯老夫人都頓時(shí)沒了話，懵圈了。

    方才被慧太妃羞辱了一頓的戰(zhàn)少歡立刻便道：“她素來如此，喜歡與男子廝混在一起，諸位夫人可要看緊自家夫婿了�！�

    戰(zhàn)少歡是未出閣的少女，本不該說這樣的話，但是宋惜惜的所作之事叫人太過震驚，倒是沒有在意她說了什么。

    穆夫人瞧了嘉儀郡主和戰(zhàn)少歡一眼，有些疑惑地道：“這與宋姑娘有何關(guān)系？是沈青禾先生來了國公府，說是今日把在成凌關(guān)做的畫展示出來，朝中官員聞之，無不趨之若鶩，我走的時(shí)候連皇上都來了。”

    “什么？沈青禾先生來了？還展畫了？”

    在場不少也是懂得詩畫的貴女紛紛站起來，巴不得立刻就奔赴國公府去。

    第301章

    宋姑娘真有孝心

    大長公主和嘉儀郡主的臉色頓時(shí)難看極了。

    大長公主素來愛附庸風(fēng)雅，差點(diǎn)得到了沈青禾先生的冷梅圖，卻又被撕毀了，還因此被嘲笑了一番。

    在冷梅圖這里栽的跟斗，導(dǎo)致她對沈青禾也頗有怨言，畢竟，她只是附庸風(fēng)雅，并非真心愛畫，更不會真的欣賞畫家。

    戰(zhàn)少歡訕訕地找了個(gè)角落坐下，不敢再出聲，只是心中實(shí)在不忿，宋惜惜憑什么有這么出名的大師兄。

    大長公主和嘉儀郡主都沒了話，方才對宋惜惜的一些議論，仿佛就像笑話一般。

    連皇上和丞相都親自去了，那邊的場面該是多大��？她們卻躲在這里恥笑宋惜惜，真真的小氣又沒格局。

    尤其想起方才大長公主和嘉儀郡主的詆毀之言，自已還紛紛附和，真是枉做小人。

    淮王妃的面容尤其精彩，一時(shí)尷尬，一時(shí)訕笑，一時(shí)又惶恐不安。

    慧太妃也不開心，方才人人說宋惜惜的時(shí)候，她不開心，如今被國公府奪了風(fēng)頭，她也不開心。

    今天本來還準(zhǔn)備了好幾套衣裳和頭面要換的，如今卻是沒了興致。

    而在座的人也有些坐不住了，巴不得去國公府看看，雖說沒帖子，但是自家男人在那邊，去湊個(gè)熱鬧，總不至于會被攆出去吧？

    穆夫人見在場的人都沒什么聲音了，這才哎呀了一聲，眾人視線看過去，見她一拍自已的額頭，“瞧我這記性，都忘了要緊事，我從國公府出來的時(shí)候，宋姑娘知道我要來王府，便叫我?guī)Я艘桓毖┥綀D給慧太妃鑒賞，這雪山圖乃是沈先生的得意之作，在場的人甚至都來不及看清楚，宋姑娘便說要收起送給太妃的�！�

    她回頭沖侍女招手，嗔怒道：“知曉我性子不好，怎么也不提醒我一句？差點(diǎn)忘了這要緊的事，回頭宋姑娘怪罪下來，我這老婆子面子可掛不住的�！�

    一聽到是沈青禾先生的得意之作，眾人紛紛看了過去，見那侍女呈上給高嬤嬤，高嬤嬤再遞給慧太妃。

    慧太妃把畫卷捧在手里，心里百感交集，但是看到眾人欣羨的眸光，下巴頓時(shí)抬起，驕傲得像只孔雀。

    她知曉眾人想看，便對高嬤嬤道：“打開，給諸位夫人和姑娘們欣賞一下沈先生的佳作。”

    當(dāng)即下人擺上案桌，把畫卷徐徐地展開。

    眾人連忙爭先恐后地湊上前去，只恨不得把這雪山圖印入腦海，回頭也能與人說一說這雪山圖的精妙之處。

    不愧是沈先生啊。

    這雪山圖巍峨陡峭，高木盡枯，只有那連綿不絕的山脈，大部分被雪覆蓋，有些低凹處露出褐色石頭。

    而日頭漸起，金光籠罩了最高處的雪山，金光中見雪，雪里籠了金光，還有一縷陽光照在了高大的古木上，真是神來之筆。

    而這一切躍然紙上，卻又仿佛叫人親眼目的一般神奇。

    繞是不懂得畫的人瞧了，也屏住了呼吸，仿佛自已置身于那雪山之上，正被那一道金色陽光籠罩著，頓生暖意。

    這雪山圖竟然能看出暖意來，這哪里是雪山圖？分明是日照金山。

    不過，再看題字，確實(shí)是日照金山。

    “真乃是傳世佳作�。　逼疥柡罾戏蛉搜鄣左@艷之色久久不退，喃喃道：“宋姑娘真有孝心，竟把此等佳作贈與太妃，可見她對太妃實(shí)是重視得緊啊。”

    第302章

    大長公主被懟了

    平陽侯夫人這話，讓慧太妃既得意又生出了一絲愧疚。

    今日特意不邀請宋惜惜，就是要給她下馬威，沒想到她絲毫不介意，還把她師兄的佳作贈與她。

    這么看來，宋惜惜不僅會做人，還大方有氣量。

    相比之下，自已倒是顯得小肚雞腸了。

    她看到幾位太妃眼底的羨慕和嫉妒，嗯，對宋惜惜的好感又多了一分，只一分，多了不給。

    大長公主母女過去就瞧了一眼，確實(shí)驚艷，但不是自已的東西，總是要踩上一腳。

    大長公主已經(jīng)三番四次不顧身份，也不顧昔日裝出的好修養(yǎng)，淡淡地道：“沈青禾擅長的是畫梅花，若有心送你，理當(dāng)送梅花圖，送雪山圖不過是敷衍罷了�！�

    這話若叫旁人聽了，或許會有幾分不滿。

    不過，慧太妃不會，她道：“哀家最不喜歡梅花。”

    大長公主一拳打在棉花上，只能干瞪眼，這蠢婦懂得什么？梅花圖才是傳世之作。

    剛欣賞過雪山圖，路總管便急急來報(bào)，“太妃，國公府的人送來幾幅畫，說是知曉太妃宴客，特意送來給太妃和諸位夫人鑒賞的，若太妃有喜歡的也可以留下�！�

    慧太妃大喜，“真的？快快拿進(jìn)來�！�

    氣氛當(dāng)即被點(diǎn)燃，在場鐘鳴鼎食之家不少，詩禮傳家的也不少，文官清流的家眷更是不少，世家大戶自然也有。

    詩畫都是高雅的，她們自然希望見識最好的畫作，而且這樣的幾會，怕是一輩子都遇不上一回。

    慧太妃這第一次出盡了風(fēng)頭。

    當(dāng)然，這是她以為的，可明白人都知道，真正出盡風(fēng)頭的是那個(gè)沒有被邀請出席的宋惜惜。

    她不狹隘，不小氣，甚至大方得體到了極點(diǎn)，在場只怕沒人像她這樣的大方，心懷寬廣，不被邀請，不被喜歡，卻如此周到。

    送來的畫作里有兩幅梅花圖，有一幅是畫的成凌關(guān)，成凌關(guān)城門下，守城的將土立得端正，身上的鐵甲已經(jīng)銹跡斑斑，手持長槍守著城門，槍頭似乎有未干的血跡。

    守城人眸光堅(jiān)毅，寒冷的冬日里，他腳下的雪已經(jīng)沒過了小腿，臉黢黑黢黑的，嘴唇干裂，頭發(fā)有些凌亂，或許寒風(fēng)凜冽，他有些鬢發(fā)被吹起。

    他的手黑且干裂，指甲逢里全是黑色的，手指骨節(jié)微彎，握住的長槍對準(zhǔn)了前方。

    入畫的景色，入畫的人，如此的栩栩如生，仿佛那人就站在面前一般。

    一時(shí)，閨閣婦人也仿佛看到了成凌關(guān)的將土，看到他們的艱難辛苦，看到他們飽受風(fēng)霜也依舊站立在城門，守護(hù)著國內(nèi)的繁榮安定。

    平陽侯老夫人祖上本是武將出身，看到這幅畫她最是唏噓，道：“太平盛世是他們浴血奮戰(zhàn)換來的，土兵拿命去拼，武將何嘗也不是？只怕南疆一戰(zhàn)的艱難危險(xiǎn)，遠(yuǎn)勝我們的想象，北冥王和宋將軍實(shí)在是為國盡忠的好將土�！�

    她特意說宋將軍，而不是說宋惜惜，就是要告訴大家，記得宋惜惜除了是國公府的貴女，還是上過戰(zhàn)場的女將。

    大家一時(shí)欽佩，覺得方才對她所議論的一切實(shí)在不該。

    唯有大長公主冷笑了一聲，“從來富貴都是伴隨危險(xiǎn)而來的，她們是危險(xiǎn)，卻也換來了潑天的富貴�！�

    平陽侯老夫人對這位公主親家最是不喜歡，也毫不留情地懟了回去，“潑天的富貴？哪里來的潑天富貴？這潑天的富貴若是家破人亡，給你，你要不要？”

    “再說，”平陽侯夫人厲色繼續(xù)道：“任何人說這句話，都沒有大長公主說的叫將土們寒心，潑天的富貴，當(dāng)公主的享受著呢，怎知戰(zhàn)場之艱險(xiǎn)？”

    第303章

    一起去國公府

    大長公主被懟得無話可說，氣怔了好一會兒，才站起來冷笑，“你并不懂畫，卻在此借題發(fā)揮，看來本宮與平陽侯夫人話不投機(jī)半句多，告辭�！�

    她說完，狠狠地剜了慧太妃一眼，慧太妃怔了怔，這老鳥又怎么了？得罪她的人是平陽侯老夫人，瞪她做什么？

    但是到底在她手底下吃的虧多了，加上還有生意合作著，便也不想得罪她，問道：“公主不多賞一會兒么？”

    大長公主走到她的身邊，附耳低語，卻隱隱帶著威脅，“自然是要賞的，等大家看完，你把畫送我府上，今日之內(nèi)便要送來。”

    說完，便帶著嘉儀郡主走了。

    戰(zhàn)少歡見狀，連忙也跟著走了。

    有些大長公主的心腹夫人見狀，遲疑了一會兒，也起身告辭。

    只是留下的還有很多人，尤其是顏太傅家的孫女顏如玉姑娘，癡癡地看著每一幅畫，恨不得是要把每一根線條刻入腦海之中。

    有些人確實(shí)也不太懂得畫，只是不想得罪慧太妃，想著她們方才的針鋒相對，一時(shí)也理不出個(gè)頭緒來。

    倒是覺得將軍府那個(gè)丫頭得留點(diǎn)心，莫要叫自已家的兒子沾上了她，這不是個(gè)省心的貨。

    有兒子即將說親的人家，直接就把戰(zhàn)少歡給拉黑了，打光棍都不能要這種女人的。

    慧太妃支起下巴賞了一會兒畫，便苦惱起來了，她對畫不是很懂得，但知道這些畫值錢，真送到大長公主府去，她肯定不會還回來的。

    那送還是不送？不送的話回頭又不知道要搞什么幺蛾子，她們母女讓人好煩心啊。

    又過了沒多久，路總管進(jìn)來稟報(bào)：“太妃，諸位太妃太嬪和夫人，國公府宋姑娘說，若諸位有興趣再賞畫，可移步國公府，宋姑娘和沈先生隨時(shí)恭候大家駕臨�！�

    “我去！”顏如玉幾乎毫不猶豫地就大聲說了，什么儀態(tài)都顧不得，能見到沈青禾先生，她可不管什么面子的。

    因著皇上也在那邊，加上確實(shí)許多人想親眼見一見沈先生，便都說去。

    路總管便躬身問太妃，“太妃，是否要備下馬車？”

    慧太妃苦惱得緊，她想去，但是今日她宴客，最終卻變成了國公府宴客，皇上和滿朝文武都去了，諸位夫人也去了。

    偏生是想惱恨也不成，因?yàn)樗龥]邀請宋惜惜，宋惜惜卻恭請她去。

    氣氛烘托到這份上了，她只能點(diǎn)頭，“準(zhǔn)備馬車吧�！�

    直到上了馬車，帶著諸位夫人浩浩蕩蕩地往國公府去的時(shí)候，慧太妃忽然想到，是不是上當(dāng)了呢？是不是被宋惜惜反將一軍了呢？

    到底今日是誰宴客啊？到底今日是誰做東��？

    怎么幾幅畫就逆轉(zhuǎn)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