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沒聽懂�。俊背滩┭苄π�。
“聽懂了�！表椢髡f，聽懂了，雖然不能完全理解，但隱約知道程博衍說的是什么，心里又有些不相信。
“去洗個澡吧，”程博衍說，“一屋子全是酒味兒了�！�
“不至于吧�！表椢髀劻寺勛约焊觳病�
“至于，真難為我剛還親得下去嘴，”程博衍站了起來，“我給你拿衣服�！�
“嗯�！表椢鹘K于動了動，從桌子上直起了身。
程博衍給他拿了條新的內(nèi)褲，他又拿了平時來這兒穿的那條褲子，快步走進(jìn)了浴室。
浴室里還有沒散盡的水霧，能聞到程博衍身上那種熟悉的檸檬香氣，檸檬消毒液，檸檬洗手液，檸檬沐浴露，檸檬牙膏，要不是檸檬在家不好種，估計程博衍窗臺上那幾盆薄荷都得換成檸檬。
項西脫了衣服，打開噴頭，低頭沖著水，程博衍之前調(diào)的水溫很合適，一點點溫度，水流滑過身體時有種輕軟的觸感。
就像……程博衍吻在他脖子上時……
哎操！
他不敢再多想，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兒，他有些讓人臉紅的反應(yīng)出現(xiàn)，而且是在程博衍走開了，他緩過勁兒來之后才開始的。
在桌上趴了好一會兒才下去。
都他媽不知道這是太遲鈍還是太敏感……
項西就著水抹了抹臉，又甩了甩頭。
剛甩了兩下，就看到浴室靜悄悄地打開了，他嚇了一跳，下意識地隨手抓了毛巾捂著下邊兒。
再看過去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門外沒有人，進(jìn)來的時候沒關(guān)好？他伸手把門又關(guān)了過去，接著就發(fā)現(xiàn)門鎖居然已經(jīng)脫出了底座，斜著掛在門上。
“門壞了！”項西喊了一聲。
“知道�！背滩┭茉诳蛷d里回答。
“什么時候壞的��！”項西把門關(guān)過去，門執(zhí)著地再次打開，再關(guān)，再開。
“剛摔的�！背滩┭苷f。
“哦……”項西想起了程博衍進(jìn)浴室時摔出的那聲巨響，有點兒不好意思，“那怎么辦��？”
“洗你的，”程博衍笑了笑，“我又不過去�！�
其實過來就過來了，手術(shù)的時候早看了遍，項西倒不是怕這個，就是洗澡的時候門開著，老覺得沒安全感。
但門是因為他抽瘋才被程博衍摔壞的，他也不好再多說什么，只能繼續(xù)洗，沖一會兒就伸手把門扒拉一下，再沖一會兒再扒拉一下。
洗個澡洗得跟做了十套廣播操似的。
從浴室出來的時候，程博衍正坐沙發(fā)上看書，手里拿著支筆轉(zhuǎn)著。
“那門……我去買個鎖吧�！表椢髡f。
“不用，裝回去就行，”程博衍轉(zhuǎn)頭看了看他，目光落在了他腿上，“這疤還沒好透呢，以后少喝點兒酒。”
“哦，”項西猶豫了一下，“我剛用了你的毛巾。”
“用吧，”程博衍抬頭看了他一眼，“我毛巾多�！�
“我……”項西站著有些尷尬，低頭往電腦桌那邊走過去，“用電腦。”
“你電腦怎么壞的？”程博衍放下書問他。
“不知道，我就拍了兩巴掌，它就被我的內(nèi)力震傷了，”項西坐到電腦前，把相機的數(shù)據(jù)線插好，“拿去維修那兒，人給看了，說是硬盤燒了……”
“那換個硬盤啊�！背滩┭苷f。
“不換了，又要五百，”項西嘖了一聲，“頂上一臺電腦了�！�
“我這臺要不要？”程博衍笑笑，“肯定比你買別人的強。”
“……那我得賒賬了�！表椢鲊@了口氣。
“賒唄，”程博衍拿起遙控器隨便找了個臺看著，“債多不壓身�！�
“我正攢錢呢，”項西敲了敲桌子，“忘跟你說了，我不在那兒住了，宋一讓我在超市值夜班呢，就住超市了。”
“那不錯啊，”程博衍看著他，“你那個黑咕隆咚的地兒早該搬了。”
“嗯，不收房租水電，工資還加了，這一個月下來里外里能多出不少錢了，”項西一想到這兒就很愉快，“我應(yīng)該去買個錢包了。”
“我送你一個，”程博衍笑笑，“算是慶祝吧�！�
“我……”項西笑了兩聲又想起了當(dāng)初從程博衍身上摸出來的那個錢包，“哎�！�
“喜歡什么樣的？折起來的那種還是長條的？”程博衍問他。
“折起來的放著方便吧，”項西想了想，“不，長條的放的錢多吧。”
“你要放多少錢啊，”程博衍笑了起來，“錢多了存起來啊�！�
項西嘿嘿笑了兩聲，看著屏幕沒有說話。
程博衍這才想起來他沒有身份證，嘆了口氣：“那個平叔，怎么沒想著給你上個戶口呢�！�
“逗呢，他能把我養(yǎng)大了都得算菩薩心腸了，還上戶口呢……”項西笑了起來，笑了一會兒又往椅子上一靠，仰著頭，“他說過，悄沒聲來，悄沒聲活著，悄沒聲死了，就行了，別給他添麻煩。”
“逗呢，”程博衍也說了一句，“就你這嗓門兒，悄沒聲得了么，一嗓子這棟樓的聲控?zé)舳嫉昧�，沒亮的那是震碎了。”
項西讓他逗樂了，仰著頭笑了好半天：“我嗓門兒有那么大嗎？”
“有，非常有，我每次聽你一喊就肝兒顫，”程博衍站起來走到了電腦桌旁邊，拉開了最下面的抽屜，從里面拿出了一張銀行卡，“這個你先用著，以前我媽給我存零花錢的卡，密碼是我生日�！�
“合適嗎？”項西愣了，在他看來，跟身證份有關(guān)的一切都是很高級的東西，所以他每次掏了錢包要有身份證他都會給扔郵筒里寄回去。
“你不就存?zhèn)�錢么，”程博衍說，“這卡還開了網(wǎng)銀，你在網(wǎng)上買東西什么的也能用�！�
“我不會用那些，”項西猶豫了一下接過卡，“那我用你的卡去存錢，會被銀行的人抓嗎？”
“抓你干嘛，”程博衍樂了，“頂多就是錢被我取走了�！�
“那沒事兒，”項西笑著把卡放進(jìn)了口袋里，“你取走沒事兒。”
項西把照片存到了程博衍的電腦里，又把給于保全他們拍的那些單獨存在了u盤里。
“電腦什么時候拿走？”程博衍問他。
“真賒給我�。俊表椢鳘q豫著，他的確是挺想有臺能用的電腦的，之前他每天坐電腦前，都已經(jīng)學(xué)會自己查資料什么的了，但程博衍明顯是想給他省錢要把電腦給他，他實在是不好意思占這么明顯的便宜。
“你拍照的錢我還沒跟你結(jié)賬呢，”程博衍說，“可以從那里頭扣�！�
“得了吧，拍照給錢不也是你給我想的借口么，”項西趴到桌上，“我又不傻……”
“不是借口，”程博衍手指在他后腦勺上彈了一下，“就是希望你可以做一件事，你擅長的，有興趣的事�！�
“做得成嗎？”項西點開文件夾，皺著眉看著自己拍的照片。
“做了就行，成不成的不用去想。”程博衍說。
每一次從程博衍那里出來，項西都覺得步子很輕松，程博衍的話每次都會讓他覺得安心，也能感覺到希望。
哪怕程博衍什么也沒說，只要聽到他不急不慢的平穩(wěn)聲調(diào)，也會變得踏實。
程博衍的電腦，他最后也沒有要，程博衍把他送回超市準(zhǔn)備走的時候又跟他確認(rèn)了一次，他還是拒絕了。
不光是錢的問題，他只是不想讓程博衍覺得他自己永遠(yuǎn)都在等著他伸手。
他不想讓程博衍拉著他走，他可以跟著走，跟著跑也行。
回到超市，夜班的同事正好下班，他幫著收拾好關(guān)了門，又檢查了一遍才回到小屋里。
先把程博衍的那張卡拿出來放到桌上看了半天，然后從包里拿出了自己的錢，全部財產(chǎn)都在這兒了，一卷錢。
他把錢一張張展開數(shù)了一遍，然后又一張張碼整齊，把一百塊的都拿個超市的小密封袋裝上了，打算明天去存上。
從來沒去過銀行呢，還是存錢，想想莫名其妙有點兒興奮。
他沖著密封袋嘿嘿笑了一會兒。
笑完了躺下準(zhǔn)備睡覺的時候他看到了身上的衣服，這才想起來自己換下來的衣服扔程博衍那兒沒拿回來。
……會不會被扔掉？
還是會洗？
衣服上全是酒味兒吧，估計還有汗味兒，程博衍要拿起來不得瘋啊……
不！這都不重點！
項西一下坐了起來，重點是那團衣服里還有他的內(nèi)褲！
“哎！”項西頓時有點兒臉紅。
然后想想又松了口氣，雖然喝了酒，但還好又驚又尷尬又發(fā)火的他那點反應(yīng)不夠強大，要一下沒收住他這會兒估計得連滾帶爬往程博衍家殺過去。
這口氣還沒全松下去，程博衍壓在他身上的那一瞬間的感覺突然竄了起來，一陣酥麻跟過電似的把他給電倒在了床上。
“啊……”項西抱過枕頭，捂在臉上喊了一聲，又伸手扯了扯褲子，“去你大爺沒完了啊……”
第48章
程博衍躺在床上，燈已經(jīng)關(guān)了，屋里很安靜，窗簾拉上之后，臥室里的氛圍很適合倒頭就睡。
不過他沒有睡意，枕著胳膊，還在想事兒。
一開始想的是項西今天晚上的表現(xiàn)，這種半酒瘋發(fā)作的式的興師問罪，是喜歡，還是像小貓小狗被搶了玩具時那種被侵犯了的占有欲。
不好說。
拿不準(zhǔn)。
想了沒多大一會兒，他的思路就跑偏了。
雖然項西今天一身酒味兒，還撒酒瘋來著，但畢竟他潤滑劑都拿出來了，摸也摸了，親也親了，就算只是嚇嚇項西，有些想法還是冒了頭。
程博衍閉了閉眼，簡直影響睡眠質(zhì)量，他把手伸進(jìn)褲子里時真心實意是這么想的……
手機在床頭柜上響起來的時候，程博衍本來還沒享受到頂點的欲望被驚得一下爆發(fā)了。
“哎！”他有些惱火地喊了一聲，拿過手機看了一眼，林赫。
他沒接電話，把手機扔到床上，跑進(jìn)了浴室。
洗完澡的穿衣服的時候，他看到了項西扔在浴室架子上的衣服，嘆了口氣，抓過衣服扔進(jìn)了洗衣機，又洗了一遍手。
回到臥室，手機安靜地躺在床上，林赫沒有再繼續(xù)打第二個電話。
他拿過手機給林赫撥了回去：“大半夜的干嘛啊？”
“這話說的，你一請客的半道跑了我還沒說你呢，還嫌上我了，”林赫很不爽，“我們換地兒了，你還過來嗎？”
“不了，我走的時候不就說了嗎？”程博衍躺到床上。
“著急回去干嘛�。俊绷趾諊K了一聲，“好容易出來一回�！�
“不干嘛，干什么讓你這個電話都攪和了�！背滩┭苁嬲沽艘幌赂觳�，攤開了躺著。
“哎喲！”林赫喊了起來，“你是在干著什么嗎？我錯了，要不我掛了�！�
“晚了，你再給我來這么兩回我就只有陽痿這一條孤單的路可走了。”程博衍說。
“不是，博衍，你最近不對啊，”林赫壓低聲音，“頻率是不是有點兒高？”
“你是不是傻，”程博衍說，“就這頻率，難道不是正往性冷淡上奔么？”
“滾蛋我碰上兩次就是兩次啊，”林赫樂了，“你這頻率都已經(jīng)到我一打電話就能碰上了好么！”
程博衍笑了笑：“放松一下放松一下�！�
“你以前放松不是聽那個掏耳朵視頻嗎，”林赫笑著問，“現(xiàn)在改習(xí)慣了�。俊�
“你們不是要換地兒么，趕緊換啊�！背滩┭艽蛄藗�呵欠。
“行行行，你繼續(xù)？”林赫說。
“你管呢，要不你過來參觀一下？”程博衍把空調(diào)溫度調(diào)低了一些。
“！”林赫笑著掛掉了電話。
“。”程博衍掛掉電話之后感覺總算有點兒困了，把手機放到床頭柜上正想躺下，想想又下了床，拿過手機，在q和。
安全起見，他不想項西再來這么一回。
項西早上起床的時候比平時晚了一些，都聽到大門那邊有動靜了他才從床上彈了起來。
跑出去看到是于保全，才松了口：“我靠，嚇?biāo)牢伊耍宜^頭了，我還怕是宋哥呢。”
“喝多了吧！”于保全笑著說，遞給他一個袋子，“早點�！�
“哎？還給我買早點了？”項西接過來看了看，挺大個兒的糯米飯團。
“不是買的，我媽做的，我給你們一人帶了一個，”于保全挺得意地說，“嘗嘗，我媽做的飯團不是一般地好吃�！�
項西看著他的表情，有些羨慕，媽媽做的早點呢。
他跑去洗漱了，拿起還熱乎的飯團咬了一口，其實味道一般，但他還是吃得挺香，不光是羨慕，自己心里感覺也挺滿足的，這是同事給帶來的早點，多有意思！
今天不知道是因為多睡了十來分鐘，還是因為昨天晚上的事……不，昨天晚上程博衍說的話，項西覺得自己心情很好，工作也不像之前那么總發(fā)蒙了。
如果不去多想自己居然因為程博衍把自己按桌子上的動作居然……了的話。
這事兒他不敢多想，總覺得一琢磨這是為什么，譚小康就會突然蹦出來沖自己喊，還罵我變態(tài)！你丫還不是一樣！
不過這是不一樣的，項西把貨架上弄亂了的東西一件件整理好，就像同樣的事，譚小康是變態(tài)，程博衍就不是，自己當(dāng)然更不是。
中午快休息的時候張昕照例拿了菜單過來，項西在自己想吃的菜后面劃了個勾，菜單上的字兒他差不多都認(rèn)全了，倒不全是從“教材”上學(xué)的，這菜單他認(rèn)真背過。
飯送來之后，幾個人在更衣室里吃著，于保全邊吃邊拿了本書在一邊看。
“看什么呢？”張昕把他的書拿過來看了看，“英語��？你現(xiàn)在學(xué)英語了？”
“試試看吧，我報了個班，”于保全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這兩天晚上開始上課了，抽空看看，還有作業(yè)呢。”
“不錯啊，”張昕笑著說，“我就沒這么用功，我就周末去學(xué)學(xué)插花�！�
“報什么班？”項西在一邊問了一句。
“就培訓(xùn)班唄，挺多的，”張昕說，把自己碗里一塊肥肉夾到項西碗里，“我減肥呢，這個你幫我吃了吧，這么瘦要補補�！�
“培訓(xùn)班？隨便什么人都能報嗎？”項西把肥肉吃了，又問了一句。
“是啊，都能報的，怎么？你也想報嗎？”于保全一聽馬上就往他身邊湊了湊，“要不你也報個英語班吧，我報了個初級的，你也報一個，咱倆可以做個伴……”
“我不行，”項西笑了起來，“我……學(xué)不來�！�
他連拼音都是因為要打字才湊合著弄明白的，英文對于他來說實在是太遙遠(yuǎn)了，但是……
“還有別的班嗎？除了英語啊插花什么的？”項西又問。
“有啊，很多，你要不去看看，文化宮里邊兒，可多了，”張昕說，“好多人去呢�！�
“很多人�。俊表椢鞯皖^吃了一口飯。
“是啊，多少提高一下自己嘛�！庇诒Ｈf，又拿過書看了起來。
平時項西吃飯都吃得挺慢的，邊聊邊吃，今天卻吃得很快，幾口扒拉完，去把還在收銀臺站著的何小如換了進(jìn)去。
站在收銀臺后面，他的心情有些飄忽。
培訓(xùn)班？
能學(xué)英語還能學(xué)插花還有很多別的東西？
隨便什么人都能報名？
那自己也可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