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項西聽著聽筒里的撥號音，手指在手機上一下下敲著。
“喂？”電話在他準備掛掉時終于接通了，那邊傳來了程博衍熟悉的聲音，“項西？”
隨著程博衍聲音傳來的還有嘈雜的背景音，音樂，有人笑，有人在唱歌，聽筒都震得嗡嗡響。
“你在外面��？”項西猛地覺得自己泄了氣，程博衍玩得正開心呢。
“跟宋一林赫他們聚呢，你等等，我出去說，”程博衍說，幾秒鐘之后四周嘈雜的聲音靜了下去，“好了�！�
“你玩吧，”項西說，覺得有點兒困，“我……”
“碰上什么事兒了？”程博衍問。
“沒，”項西皺皺眉，突然有點兒無名火起，“我還能整天碰上事兒�。∈裁词聝阂矝]有！”
程博衍那邊沒了聲音，項西也沉默了。
“怎么了？”程博衍過了一會兒才輕聲問了一句。
項西正打算熊熊燃燒的無名之火還沒等添柴，就被程博衍這一句“怎么了”給潑沒了，連帶旁邊的柴都找不著了。
“沒，”項西悶著聲音說，“就是我電腦壞了，相機滿了�！�
“要用我電腦？”程博衍笑了笑，“還是要買我電腦��？給你打折？”
“買不起，”項西坐到花壇邊，“就想先存出來，刪我又舍得不刪，沒放大也不知道哪張不好哪張能刪�！�
“那你過來吧，”程博衍說，“我現(xiàn)在回去了。”
“啊？現(xiàn)在？”項西愣了，“你不是在……唱歌么。”
“你又不是沒跟我一塊兒唱過歌，我就屬于在旁邊玩手機的那個，”程博衍說，“我大概二十分鐘到家。”
“這么快？”項西站了起來。
“就在小區(qū)旁邊，走路就二十分鐘，”程博衍說，“你從哪兒過來？”
“超市，我坐公車過去�！表椢鬓D身大步往街口那邊的公車站走過去，一開始是走，走了沒幾步他就跑了起來。
程博衍家亮著燈，項西在樓下就看到了，他跑進了電梯。
電梯門打開，他剛走出來，程博衍家的門突然就打開了，接著就看到程博衍拎著一袋垃圾走了出來。
“挺快��？”程博衍轉頭看到他就笑了，把手里的垃圾放到垃圾桶里。
“這個點兒又不堵車了�！表椢鞲残α诵Γ滩┭艿男θ葸�是那么好看，一笑起來就讓人覺得踏實。
“電腦怎么就壞了？”程博衍轉身進了屋里。
“我拍了兩下它就壞了，說是硬盤燒了�！表椢饕惶徇@事兒就挺郁悶，跟在程博衍身后嘆了口氣。
“你喝酒了？”程博衍扭頭看著他。
“……嗯，”項西扯著自己衣服聞了聞，“味兒大么？”
“一般大，”程博衍進屋去把電腦打開了，“你衣服還在書房�！�
“哦�！表椢鞔炅舜晔�，進了書房，不知道為什么程博衍這句話他聽著特別舒服。
“我洗個澡，一身怪味兒，”程博衍從臥室拿了換洗衣服出來，“你先用著吧，冰箱里有小蛋糕�！�
“我剛吃完門釘�！表椢餍χ诫娔X前。
“怕你光喝酒沒顧上吃呢�！背滩┭苓M了浴室關上了門。
項西對著電腦又嘿嘿笑了兩聲。
笑什么呢傻逼……
程博衍的電腦比他那臺五百塊的開機要快很多，叫價八百就是不一樣。
項西從包里拿出相機，放到桌上，正想去插數(shù)據(jù)線的時候，看到屏幕右下角有個頭像在跳著。
程博衍的q一直都是開機就一塊兒登上去了，項西用他電腦的時候，經(jīng)常能看到右下角跳，平時也不會在意，但今天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想看看。
他盯著那個頭像看了半天，最后咬咬嘴唇，把鼠標移過去點了一下。
對話框彈了出來，先看到的是對話框上的名字。
哥有大長腿。
項西有點兒不敢相信自己這剛認字沒多久的眼睛，湊過去又盯了一眼才確定了。
居然真是這個大長腿！
我操！怎么哪兒哪兒都他媽能看到這個人！
項西簡直不知道該做出什么反應了，再看到對話框里的內(nèi)容，他一下從椅子上蹦了起來。
一個視頻請求。
一句留言。
哥有大長腿：沒在線�。窟�想跟你視頻一下呢，睡不著。
全是半夜發(fā)過來的！
大半夜的視頻……變態(tài)！
“這人是誰�。 表椢鳑_到浴室門口吼了一嗓子，“開門！”
“我洗澡呢，”程博衍在里面喊著，水嘩嘩地響，“什么誰是誰�。俊�
“那個大長腿是他媽誰�。 表椢魍T上拍了一巴掌。
“聽不清你說什么，我洗完了先，”程博衍在里邊有點兒無奈，“你是不是發(fā)酒瘋了？”
“就發(fā)了！發(fā)了！瘋了！”項西越想越生氣，拍著門就不停了，“別洗了！還說沒潔癖洗個澡洗一個小時了！”
“我剛進來！行行行……”程博衍里說著一把打開了浴室的門，一身水站在門邊，前額的頭發(fā)還滴著水，“我陪你發(fā)酒瘋，說吧什么誰是誰？”
第47章
這是項西第二次看到程博衍光著身體，比第一次更徹底，這回連提到一半的內(nèi)褲都沒了，直接上上下下看全了，還是個正面。
他的眼睛一下瞪圓了，不知道是該繼續(xù)瞪著程博衍還是該把目光放到別的地方。
就這么半張著嘴對著程博衍的正面果體和平時看不出來的腹肌，一直到看見腹肌旁邊的一小片淤青時他才回過了神。
這大概是被自己那天一膝蓋頂?shù)模?br />
但想到那天，他就瞬間又想起了程博衍赤身果體打開門的原因，頓時又火了，什么光的，正面，腹肌不腹肌的！都不如大半夜要跟程博衍視頻的那個什么大長腿搶戲！
他對程博衍的果體進行了一個簡短的震驚之后，指著客廳那邊又喊了一嗓子：“就那個什么什么大長腿�。 �
“大長腿？”程博衍愣了愣之后皺著眉從旁邊架上子扯下浴巾往腰上裹了一下走出了浴室。
“你裝什么傻��！”項西跟在他身后，腦子里亂七八糟不知道轉著什么，“人，現(xiàn)在半夜又要跟你視頻！視什么頻��！變態(tài)！”
程博衍平時在家穿得很隨便，但因為覺得哪兒哪兒都不衛(wèi)生，所以項西沒見過他光膀子，今天是頭一回看到他光著的背，后腰上因為肌肉而凹陷下去脊椎線拉出漂亮的弧度，讓項西突然恍惚了一下。
“這人是……”程博衍看清屏幕上的對話框之后把它關掉了，“一個群里的朋友�！�
“什么群��！”項西擰著眉，嗓子還是挺亮的，“這人，一會兒舔這個一會兒舔那個！還見了誰都想操！我操一個你扇我，他操了一頁你怎么沒抽他�。 �
“誰都能跟你一個待遇么？”程博衍笑了起來，“你還看他？我都沒看過呢，就群里認識以后也沒說過幾句話。”
“什么群啊！”項西腦子有點兒發(fā)暈，但是還沒忘了重點。
“一個……”程博衍轉過身靠著桌沿，“交友群�！�
“交友群？”項西愣了愣，交友群？
交友群！
他腦子里頓時一片呼嘯，他雖然進網(wǎng)吧就為玩游戲，不聊天兒也不干別的，但畢竟看得多了，交友群是什么玩意兒！很多交友群大名兒叫交友小名兒就叫約炮！
饅頭還經(jīng)常兩手指頭戳著鍵盤在“交友群”里撩騷呢！
程博衍居然！
“嗯，怎么。”程博衍還是挺平靜。
“你……真看不出來！”項西眉毛都快擰成蝴蝶結了，“你丫看著挺正經(jīng)一大夫！居然也約炮！還跟人半夜果聊！”
“我沒果聊……”程博衍有點兒無奈，“你酒瘋發(fā)完了沒？”
“沒發(fā)完呢正欣欣向榮呢！”項西手指往他胸口上戳了兩了下，“沒果聊？那你還約炮了呢！”
程博衍低頭看著他的手，沉默了一會兒之后一挑眉毛：“約炮怎么了？我一個單身大齡男青年，總得解決一下生理需求。”
“我操！”項西手都氣哆嗦了，又指著屏幕，“就跟那個大長腿��？他成天就舔來舔去的你又不潔癖了啊！你不是潔癖的嗎！你不是見人墻上劃幾道黑你就受不了嗎！”
“那我找誰，”程博衍瞇縫一下眼睛，“找你么？”
項西感覺自己沒喝多，但這會兒也不知道哪條筋搭被人拿去跳皮筋了，他退后兩步把腿往茶幾上一踩：“行��！”
程博衍沒說話，只是皺了皺眉。
“你不是想摸我腿嗎？”項西又往自己腿上拍了拍，“丫什么屁的大長腿，我他媽才是大長腿你是不是瞎啊！”
“行了，別發(fā)瘋了�！背滩┭車@了口氣。
“我沒發(fā)瘋，不就那么回事兒么，你那些小片片我看過，”項西突然鼻子有點兒發(fā)酸，他都不知道自己委哪門子屈，“有什么了不起�。戆�！”
“項西，”程博衍看著他，“你先緩緩，一會兒我們談談。”
“談什么？有什么好談的，你不是憋著么！單身大齡男青年！”項西也看著他，“我單身小齡男青年，解決一下唄！”
程博衍不再出聲，盯著項西看了很長時間，最后慢慢走到他面前，手捏著他下巴往上抬了抬，語速很慢地說：“我再說一次，你，休息一會兒，然后，我們談談�！�
“不！”項西眼睛一瞪。
“好，”程博衍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拉著他往電腦桌上一拽，“你說的！”
項西被甩到了桌上趴著，沒等直起身來，程博衍已經(jīng)按住了他的肩，從身后壓了上來，把他衣服往上一推，手摸到了他腰上。
“操！”項西側過臉，背上程博衍有些發(fā)涼的的皮膚緊貼著，讓他全身有都開始僵硬。
“行了沒？”程博衍的手拿開了，小聲問，“你到底喝了多少酒？”
項西只覺得從一陣酥麻的感覺從耳后迅速向全身漫延出去，撐著地的腿往后滑了滑。
“想干嘛就干！”項西咬著牙說，“廢他媽什么話！”
程博衍頓了頓，猛地低頭吻在了他耳朵上，接著就是脖子，肩窩。
項西呼吸一下粗重了起來，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生氣，身上有些控制不住地開始發(fā)抖。
吻到他脖后面的時候程博衍停下了，接著就直起身，松開了他。
“怎么，”項西趴著沒動，“怕了啊。”
程博衍不說話，也沒動，在他身后站著。
“你跟人約炮就這么約的啊！”項西又說。
程博衍轉身走開了，聽聲音是進了臥室，沒一會兒又走了出來，接著把一個東西重重放在了他臉跟前兒。
項西瞅了一眼：“這什么？”
“潤滑劑。”程博衍轉身又走進了廚房。
“喲，”項西笑了起來，心里說不上來什么滋味兒，就一個勁兒地樂，“程博衍你家伙什還挺全。”
程博衍從廚房走了出來，又把一個東西重重地放在了潤滑劑旁邊。
項西又瞅了一眼，是根還帶著水汽的大黃瓜，他看愣了：“干嘛�！�
“要玩自己玩，”程博衍彎下腰在他耳邊說，“項西，你最好清醒一下，我洗完澡我們談談，我出來的時候你要還這樣，我保證遂了你的愿�！�
這句話說完，程博衍進了浴室，很重地關上了浴室的門，哐地一聲巨響。
項西趴在桌上沒動，腦子里一片空白。
耳邊還有些莫名其妙地嗡嗡聲。
程博衍生氣了。
摔了門。
項西你在干什么！
他的手猛地抖了一下，接著就是一陣羞愧，混雜著后悔和害怕。
這是怎么了！
明明沒喝多少酒！
發(fā)酒瘋也就算了居然還發(fā)這種酒瘋！
你是傻逼嗎！
我！操！
程博衍從浴室出來的時候，項西還趴在桌上，姿勢跟他進浴室前一樣，沒有動過。
他走到項西面前站下，把被推起來的衣服往下拉好了。
項西還是一動不動地趴著，眼睛瞪著那根黃瓜。
“酒醒了？”程博衍把潤滑劑拿回了臥室，又拿著黃瓜進了廚房，洗了半天然后又出來了，往沙發(fā)上一坐，開始慢慢啃黃瓜。
“我沒喝醉。”項西輕聲說。
“那個大……長腿，之前聊過一陣，醫(yī)學院的學生，后來他說見面，我感覺他有點兒……就沒聊了，”程博衍邊啃黃瓜邊說，“我加那個群就是無聊，沒在群里說過話，也沒約過人�！�
項西沒有說話。
“他挺久也沒聯(lián)系我了，我也沒看到他，”程博衍繼續(xù)啃黃瓜，“q上的聊天記錄你翻翻，上回聊估計都是過年那會兒了。”
“別說了�！表椢髡f，聲音有些悶。
程博衍沒再說下去，沉默地啃完了黃瓜，然后去洗了手，坐到了電腦桌旁邊。
項西跟他目光對上了，立馬有些尷尬，想把臉往另一邊轉過去的時候，程博衍伸手按住了他的腦袋：“躲什么？”
“丟人�！表椢餍÷曊f。
“你就為這事兒發(fā)這么驚濤駭浪的瘋？”程博衍把椅子往前挪了挪，也趴到桌上，跟他面對面地問。
“不是，”項西垂下眼皮，“我不知道我怎么了，我今天喝了也就半斤多點兒，不知道怎么了。”
“半斤多還叫也就�。俊背滩┭苷f，“干嘛喝這么多？”
“不知道，煩吧大概是，同事叫吃飯，本來想不去的，但又不想閑著，”項西閉了閉眼睛，“我就覺得你不理我了，有點兒煩�！�
“我沒有不理你，”程博衍輕輕嘆了口氣，“我是怕再嚇著你。”
“沒有�！表椢髡f。
“嗯？”程博衍看著他。
“沒有嚇著我，”項西眼睛盯著桌子，因為距離太近，感覺都快對眼兒了，“嚇著了也沒事兒啊，我又沒生氣�！�
“沒生氣啊，”程博衍在他鼻子上摸了一下，直起身靠到椅背上，“怕的就是說沒生氣�！�
“你什么毛病啊�！表椢魍樕蠏吡艘谎�。
“就怕你因為是我，所以什么都無所謂。”程博衍說。
項西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
的確就是這樣。
“項西，”程博衍胳膊撐在椅子扶手上，手指頂著額角，“有些話我現(xiàn)在還不想說，沒到那份兒上，說早了太不負責任，所以我才會跟保證以后不會那樣了�！�
項西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