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赫爾曼挑眉，“女士，你的要求是否過多？”
安娜彎眼一笑，“閣下，您對我感興趣，我認為您的興趣是我的籌碼�！�
赫爾曼回答：“我不喜歡戴套做愛。”
安娜看著他，“閣下，和一個東方女人，最好不要弄出孩子�！�
如果錯過這樣一個有趣的尤物，將是一件很遺憾的事情，赫爾曼難得妥協(xié)：“如此，我不會射進你的身體�！�
安娜知道這已是他的極限，她不接受也得接受。
男人又問她：“你允許我親吻你？不是普通的吻，而是非常深入的吻�！�
當然，他很少吻女人，更不用說是深吻，這只是一條無關(guān)緊要的協(xié)議。
安娜看了他片刻，說道：“你很注重衛(wèi)生清潔，口腔沒有異味，所以我允許�！�
赫爾曼難得產(chǎn)生一種，他可能是被人挑剔的不適感。
他決定把主動權(quán)抓在手里，“你允許我觸摸親吻你的乳房？”
“是的，但我認為不應(yīng)該損傷我的身體，過度啃咬會傷到我�！�
“你允許我用喜歡的姿勢插入你的性器官？”
女人抬眸看他，“是的，閣下，只要別過分粗暴�！�
哈，她的要求真是足夠多。
赫爾曼：“你是一個完美的情人，你非常理解我想要什么，同時知道哪些地方會引起我的不滿�！�
“閣下，您的訴求已經(jīng)達成共識，接下來是我的訴求。”
赫爾曼敲了敲桌子，“女士，是你有求于我。”
“契約應(yīng)基于互惠互利的原則，我想，我今晚的表現(xiàn)讓您感到滿意�！�
“好吧，你想要什么？”
“協(xié)定生效的第一天，我的朋友必須被放出來�！�
“女士，沒有這種說法，只有完成工作才能得到報酬�！�
“他們必須被放出來，我的心思總是憂慮他們的安危，沒有辦法給你更好的體驗，閣下，您想和一個滿腹心思的女人做愛嗎？”
“你的女性朋友可以出來，另一個人……看你的表現(xiàn)�！�
安娜想了想，點了點頭，她又說：“我只有一個月的時間�！�
赫爾曼盯著她，表情有些冷厲，“女士，這筆交易，你的訴求是否過多？”
“肉體的新鮮感只能持續(xù)一個月，我認為這是合理的訴求，能讓我們的健康、工作和生活都不至于遭受影響�！�
她停頓了一下，忽而一笑，“況且，男人是否能征服一個女人，一個月就已經(jīng)足夠�！�
“哈，女士，你確實是揣摩人心的高手�！�
男人在紙上勾勾畫畫，在最后一欄簽上自己的名字，并把最終版本丟到了桌子上。
他最后問她：“女士，這是你的賣身契，你難道不擔心這份契約落到他們手上？”
安娜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第0188章送別
第二天，安那終于見到了江婉徽。她果然經(jīng)受了不少折磨，整個人都瘦得只剩下骨架了，頭上居然爬上了幾根白發(fā)，兩眼沒有什么光彩，顯得非常憔悴。安娜難過極了，差點沒有掉下眼淚。江婉徽摸了摸她的臉龐，問她：“安娜，為了救我，你付出了什么代價？”
“錢，很多很多錢�！�
安娜搖頭，自嘲一笑，“現(xiàn)在我窮得只剩下錢了�！�
江婉徽仔細看了看她，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破綻。她嘆了一聲，“辛苦你了。”
說完這句話，她就陷入了沉默。她還有很多問題，有很多憂慮，但確實不應(yīng)該向安娜開口。她甚至不敢向安娜提起曹鑫予的名字。曹鑫予不僅是她的愛人，也是安娜最好的朋友之一，安娜心中的憂慮并不比她更少。兩人坐在汽車上。聽見安娜說去港口，江婉徽有些驚訝。安娜看著她的眼睛，語氣傷感：“婉徽，我只能先送你回家�！�
“回家？”
“是的，回國，回香港�！�
“回香港？”
“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適合待在這里。”
“哦，是的，一個間諜。“江婉徽呆了片刻，捂著臉嘆息一聲，“怎么會這樣，我還沒來得及和學生們告別啊�！�
她的愛人還在這里啊，她又怎么能產(chǎn)生劫后余生的慶幸呢？不過是不敢表露這種憂思，徒增安娜的負擔罷了。到了港口，兩人下了車，司機把行李搬到渡輪上，安娜和江婉徽站在港口告別。
“所有用品我都放在行李箱里了，夾層里還有一些美鈔和金條，你的護照、身份證明和學業(yè)證書也在里邊�！�
江婉徽再難抑制心中的悲傷。
“安娜鵝羣7二7肆74131，我感到一片茫然，突然之間就要回國了，這是我期待已久的事情，可我的心是那么悲痛，我離開后只剩你一個人留在這里。從1937到1944，我們經(jīng)歷了那么多事情，從中國一同來到這里，如今只有我一個人回去，在這樣的年代，不知猴年馬月才能相見。安娜，我好自私，我想讓你和我一起回去，我舍不得你。”
安娜替她擦拭眼淚。
“我們會有相見的那天，相信我，戰(zhàn)爭不會一直持續(xù)。鑫予的事情，我會盡力，到時候我們在中國會師，又是柏林三人組�！�
“安娜，會有那么一天嗎？”“會的�！�
這時，渡輪傳來一聲尖銳的汽笛聲，船上的檢票員開始拿起喇叭催促乘客上船。
江婉徽緊緊握著安娜的手，千言萬語只匯成一句話：“安娜，經(jīng)此一別，不知何時才能相見，我?guī)筒涣四�，你千萬珍重，千萬珍重�！�
安娜把她的手抽開，深深凝望她的臉龐。
“回去吧，回去做你喜歡的事，為了你的理想和你的事業(yè)。”
江婉徽登上渡輪，一直站在船舷上往這邊眺望。
安娜朝她揮了揮手。
渡輪緩緩移動，速度漸快，不久后，只剩一個小點漂浮在易北河上。
安娜總算體會到了什么叫做“孤帆遠影碧空盡，唯見長江天際流”，那種惆悵感傷真的無以復加。
不知過了多久，她聽見了赫爾曼的聲音�！盀榱怂^的朋友，值得嗎？”
安娜猜測這個人可能是沒有什么朋友，所以很難理解這種為了朋友赴湯蹈火的心情。
也是，他這種人怎么會有朋友？他只配擁有貌合神離的合作伙伴和斗得你死我活的競爭對手。
她回答道：“沒有值不值得，只能盡我所能，赫爾曼，不要忘了你答應(yīng)我的事情。”
“當然�！�
他說著，摸了摸她的臉龐，眸光深邃，“安娜，這是第一天�！�
這是赫爾曼第一次叫她的名字，那種語氣讓人毛骨悚然，安娜生生控制住了想要后退的舉動。
她露出了一個淺淺的微笑，挽住他的胳膊。
“是的，這是我們的第一天�！�
芋°圓獨家赫爾曼挑了挑眉。
在應(yīng)對男人這件事上，她確實是一個合格的演員，能控制住本能的反應(yīng)，他可沒有錯過那瞬間她的表現(xiàn)。
但他無所謂。
他的人生總是充斥著諸多猜疑和忌憚，圍繞在他身邊的人總是戴著面具，所謂的真情實感對他而言不是什么必需品，他只需要表面的恭順與和諧。
哪怕他們是出于恐懼或是利用。
他問她：“今天有什么安排？”
安娜歪著頭想了想，說：“我們?nèi)ナッ族壤战烫冒桑俊?br />
“你是一個異教徒，不，你是一個無信仰者�！�
安娜仰頭看他，輕聲說：“但是，這是你的信仰，不是嗎？”
“我的信仰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
安娜放開他的手，走在他前邊。
夏季的風是溫柔宜人的，將她的白色裙擺和發(fā)絲吹拂。
赫爾曼在博覽會上看過中國的古畫，他覺得，那種僅有黑白兩色的作品，有一種說不出的神秘的意蘊。
就像眼前這個女人。
他知道她是在演戲，但為什么要這么較真？做一個美麗溫順的情婦就已經(jīng)足夠。
他聽見了她的聲音，在微風里：“只有了解一個人的信仰，才能知道他想要什么。”
他忍不住走上前，和她并肩而行，“我不需要，你只需要扮演好你的角色�！�
“你怎么知道我是在扮演呢？”
她停了下來，望進他的眼睛，在晴朗的日光下，那雙神秘漆黑的眼睛很容易給人深情款款的錯覺，“赫爾曼，哪怕我不喜歡你的行事作風，都不可否認你是一個很有魅力的男人。”
他斷然說道：“你是一個謊話連篇的騙子，像你這樣的女人我見過很多，你對所有有用的男人都說這句話，你的表情應(yīng)該經(jīng)過無數(shù)次演練，才能達到目前的效果。”
安娜看見前方有一家甜品店，裝修得非常不錯，頓時眼前一亮，抬起裙擺就飛到了那里。
由于食品定量供應(yīng)，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吃過一頓正經(jīng)的甜食，此刻聞到巧克力和奶油的香味，甜品腦袋真的沒辦法抗拒這樣的誘惑，哪怕是金主在旁也要先晾在一邊。
她對店員指了指櫥窗，“這個，這個，這個，這個，這個！”
赫爾曼雙手插兜站在一邊，“已經(jīng)超出你所能購買的范疇�！�
“除了這五個，這一層都給我包起來！”
店員收斂吃驚的表情，“女士，請出示您的供應(yīng)卡。”
安娜看向了赫爾曼。
店員也看向了在場的男士。
赫爾曼沒有什么心理負擔，他也根本不是什么紳士，他說道：“我沒有義務(wù)幫你購買東西�！�
安娜皺起了眉頭，“不是吧，你這么小氣？”
“希望你清楚，契約是有用的，超出契約范疇的事情我不會做，你不要存在奢望。”
安娜的表情難以繃住，瞪了他半天，這個狗男人就是不肯妥協(xié)。
若不是還有那么一丟丟理智，她都要開口罵他了。
情婦當成她這鬼模樣也真夠憋屈的，連個蛋糕都要自己掏錢買。
她從包里掏出自己的供應(yīng)卡，指了指櫥窗里的兩個小蛋糕，“這兩個�！�
店員給她打包了兩個小蛋糕。
安娜一路走一路吃，看見他的觀察，趕緊把剩下另一塊的蛋糕收進了包里。
這個狗東西別想占她一分錢好處。
易北河邊商鋪林立，而且物價還很便宜，安娜走走停停，買個不停，她兩手拿不過來了，于是把包裹塞到了赫爾曼手里。
他還不愿意幫她拿，袖手旁觀。
看見他又要說出什么契約理論，安娜煩死了，把東西丟下，不買了。
赫爾曼提醒她：“圣米迦勒教堂快要關(guān)門了�！�
安娜蹲在地上，大大小小的包裹攤了一地，“我好累，我不想走了�！�
赫爾曼居高臨下睨著她，表情很冷酷，“起來�！�
“我們回賓館吧，我不想走了。”
“說出來的事情必須達成�！�
他看起來有點生氣。
安娜知道她此刻最好的手段是順毛捋，扮演好溫順情婦的角色，但她實在是太累了，倦怠和困意讓她只想躺平。
面對他越來越冷厲的視線，她不為所動。
赫爾曼揪起她的衣領(lǐng)，把她提了起來。
安娜連忙說：“我自己走，我自己走�！�
“記住你的角色�！�
他說。
安娜露出一個溫柔的微笑。
把所有包裹丟到車上以后，她才松了口氣，靠在座背上平復呼吸。
司機通過后視鏡看了兩眼，又看了兩眼。
安娜瞪了他一下。
怎么著，是沒見過這么憋屈的情婦嗎？赫爾曼不做人她能有什么辦法？
赫爾曼抽出一摞報紙打開來看，說：“圣米迦勒教堂�！�
司機沒有說話，開始啟動車子。
安娜對人際關(guān)系一向敏銳，她在心里“嘖”
了一聲。
這個男人的人際關(guān)系有夠差的，連貼身下屬都對他如此敬畏，吭都不敢吭一聲。
她已經(jīng)盡量避免想起某個人，但此刻，她忍不住想起他。
那個人的冷傲更多是一種社會化的面具，不喜歡被人打擾，所以用冷漠的外衣隔絕一切干擾，但他的內(nèi)里是正直體貼的，因為經(jīng)歷過諸多挫折，所以不屑于為難弱者，他歷任的下屬都由衷追隨他，甚至成為他的朋友。
但眼前這個男人的冷酷是真實存在的，那種從骨子深處滲透出來的冰冷，就像是海底深處的溫度，讓人毛骨悚然。他心情平靜的時候，可以容忍她的一些小任性，但除此之外，就再也沒有更多。
她需要更加小心應(yīng)對。
“你在想什么？”
突然間，她聽見他的聲音。
安娜收斂思緒，回答：“沒有，我只是在發(fā)呆�！�
男人放下報紙，仔細盯著她看了片刻。
“你無需撒謊，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不介意�！�
他并不介意情人的想法，她們只需要滿足他的欲望。
第0189章這是代價
從圣米迦勒教堂回來。
已經(jīng)到了傍晚。安娜坐在藤椅上，看落日黃昏，男人的聲音從她身后傳來：“我今天有情欲，想做一些事情，你去做好準備�！�
安娜站了起來，“我回到我的房間�！�
赫爾曼脫掉西裝外套，隨意丟在一邊，“不需要，在這里進行即可，這是前戲的一部分�！�
“我的衣物還在我的房間。男人盯著她看了兩秒，“穿和不穿沒有區(qū)別，穿了還是要脫下。我想，含蓄之美更適合您。”
安娜把衣服帶了上來，走進浴室，猶豫許久終于脫掉身上的衣物那怕已經(jīng)做好了心理建設(shè)，她依然覺得這樣的事情讓人難堪她洗了很久，這或許是她這輩子最漫長的一次淋浴，久到赫爾曼都有些不耐煩，他不太想表現(xiàn)出沒有見過女人一樣急色，但她的表現(xiàn)著實讓他感到不痛快。
她是在故意拖延時間？他脫掉渾身的衣物，敲了敲門。沒多久，門打開了，她穿著色彩柔和的絲質(zhì)睡衣出現(xiàn)在他面前，發(fā)絲稍顯凌亂，眼眸濕潤，雪白的臉頰緋紅，那種溫潤的色調(diào)對比，宛若莫奈筆下沉靜柔美的睡蓮。
和多數(shù)西方女性不同，她身上沒有亂七八糟的氣味，只有一種淡淡的幽香，那種女性的體香很獨特。他確實對她的身體非常感興趣，但此刻，他的臉色有點不太好看，有些后悔直接用這樣赤棵的姿態(tài)面對她
因為他勃起了，就像那些一輩子沒見過女人的色中餓鬼。她狀若無意般掃了他一跟，他知道，她已經(jīng)看見了他身上的狀態(tài)。他不能表露這種尷尬對她微抬下巴，說：“你先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