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安娜皺著眉頭,雖然她不太喜歡那個男綠茶,但不得不承認(rèn)他還算是個難得的有情郎。
她在腦海里思考應(yīng)該如何運(yùn)用她聰明的大腦,復(fù)雜的情史,去幫助一個陷入苦戀的女人解決她的精神危機(jī)。
漢娜沉默了一段時間,才澀然道:“他是個猶太人�!�
她實在是心情苦悶,卻無法和身邊的人傾訴,所以才和一個孩子說這些。
在1937年的德國,“猶太人”
這幾個字足以殺死N多場戀愛。
原來又是一個愛情悲劇,這下安娜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別說是她的家庭反對,就是安娜也不希望她去堅守一段如此艱難無望的戀情。
在這個時代,除非兩人義無反顧跑出納粹統(tǒng)治的范圍,否則十有九悲。
兩人沉默著走完了這段路。
漢娜溫柔地看著她,輕聲說:“你能幫我保守這個秘密嗎?我是個懦弱的女人,我沒有勇氣直面我的感情,只能藏頭露尾,在陰暗的角落埋藏我無處安放的心�!�
安娜點(diǎn)了點(diǎn)頭,“當(dāng)然,我始終相信,愛本身沒有。”
見漢娜要離開,安娜趕緊把她攔下,蹭蹭蹭跑進(jìn)屋里,將一盒巧克力曲奇拿出來送給她。
“甜點(diǎn)能增加人的幸福感哦。”
安娜眨巴著大眼睛。
漢娜嘗了一口后果然很喜歡,憂郁的眼神綻放出喜悅的光彩。
“非常美味的點(diǎn)心,我的下午茶有著落了!”
一天后。
安娜痛苦地發(fā)現(xiàn),她的身邊真的到處都彌漫著戀愛的酸臭味。
江婉徽這個保守的悶葫蘆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居然一聲不響的就墜入了愛河,對象正是律政才子曹鑫予。
看著江婉徽臉上洋溢著的春光,安娜更加痛苦了。
真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fèi)功夫,她死追弗雷德里希追了那么久,那貨連手都不讓她碰一下,比清朝的裹腳閨秀還保守,碰一下就和要了他的命似的。
誰能料到一聲不吭的江婉徽居然率先攻陷了愛情這座堡壘。
“這不公平!我認(rèn)認(rèn)真真答卷,憑什么是這個結(jié)果,我不服!”
安娜悲憤地哀嚎一聲,把江婉徽抓過來審訊一番,逼問她的戀愛技巧。
她覺得自己的方向可能有點(diǎn)問題,不太符合這個時代的需求,可能這個時代的男人喜歡相對保守的那一類,嗯,她要好好填充戀愛技巧的空白。畢竟她是個戀愛小達(dá)人啊,怎么能就此認(rèn)輸。
江婉徽紅著臉,眼神躲閃,并不敢和她對視,支支吾吾的,“就,和他聊學(xué)習(xí)上的事情……就這樣了�!�
“誰先告白的?”
江婉徽一臉詫異,很是不解,“這種事,難道還會有女孩子主動嗎?”
安娜面無表情:“……我就是主動的那一個�!�
江婉徽連忙找補(bǔ):“抱歉,我認(rèn)為可能男孩子主動的情況比較多,不不,我的意思是,現(xiàn)在是新社會,女孩子也可以主動,畢竟女追男隔層紗……”
她越說越亂,安娜生無可戀臉,癱在桌上變成了咸魚餅,“別說了,別說了。”
悲憤了兩分鐘,她又恢復(fù)了斗志,兩眼放光盯著江婉徽,“除了學(xué)習(xí)呢,你還有哪些方法?”
江婉徽老老實實搖頭,“沒了。”
“真沒了?”
安娜懷疑。她實在不能相信靠學(xué)習(xí)就能聊出愛情。
“真沒了,我們的感情很簡單,我們只是聊學(xué)業(yè),聊理想,聊未來,我們有共同的志向�!�
江婉徽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極為柔和,眼睛里閃爍著溫暖的微光。
蘭゜生L安娜托著腮,思考走江婉徽的路線的可能性。
這似乎是弗雷德里希會喜歡的路線,畢竟他是個非常認(rèn)真的人,無論是對待學(xué)業(yè)還是對待感情都是如此,雖然表面上看起來親和溫潤,內(nèi)里的底色卻是嚴(yán)肅的。
如果走這個路線,以后她要好好學(xué)習(xí),天天向上,戒掉不良嗜好,努力變成一個學(xué)霸。
要在學(xué)業(yè)上認(rèn)認(rèn)真真,勤勤懇懇,尊重師長,不要欺負(fù)…咳,不要和同學(xué)起沖突,包容井上惠子這種傻逼。
還要努力提升精神境界,變成一個高雅知性、充滿智慧的淑女和才女,才配和弗雷德里希成為精神上的伴侶。
最后她決定,“爺會了,明天就去推倒他!”
安娜猛然站了起來,振臂高呼。
“既然無法從精神上征服他,那就從身體上占有他!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愛情會有的,男人也會有的,陳安娜,加油,你可以的!”
她已經(jīng)想好要怎么把弗雷德里希醬醬釀釀了,她會很多花樣,保證不重樣,就算弗雷德里希精神很抗拒身體也會很誠實。
一轉(zhuǎn)頭,就看見了江婉徽驚恐的神情。
她連忙收起滿腦子的廢料思想,向江婉徽道歉:“我說玩笑的,你別當(dāng)真�!�
江婉徽早已接受了她是個“渣女”
的事實,面對她驚世駭俗的言論倒沒有表現(xiàn)得很驚訝,她只是一臉糾結(jié),張了張嘴,最后說道:
“安娜,在德國,違背男性的意愿強(qiáng)行實施猥褻行為算什么罪?為了得到一個男人的身子,你打算坐多久的牢?德國的牢飯都是硬梆梆的黑面包和餿掉的泔水,監(jiān)獄里到處都是不洗澡不刷牙的犯人,你能忍受多少天?”
江婉徽是有點(diǎn)勸降的本事在身上的。
安娜亢奮的電子牛牛立馬萎了。
喜歡請投豬豬~
第0014章她捧著花束落到他懷里
幾天后,曹鑫予生日,邀請江婉徽和安娜一同慶生,安娜不想當(dāng)電燈泡,十動然拒,但江婉徽是第一次參加這么正式的約會,實在緊張害羞得不得了,未免她還沒出門就暈倒,安娜只好跟著她蹭吃蹭喝。
曹鑫予家境富裕,是個名副其實的公子哥,這次的生日宴特地提前兩個星期預(yù)約,選在了一家高檔德餐廳。
安娜不想讓江婉徽落了下風(fēng),特意幫她精心打扮了一番,直到天色將黑兩人才出門。
“我這樣穿,沒關(guān)系吧?”
到了門口,江婉徽緊張兮兮地看著安娜。
安娜幫她選了一件溫柔的旗袍,聞言知道她的緊張,直接把她推了進(jìn)去,“安啦安啦,什么都沒漏,好看的!一個男人而已,瞧瞧你這點(diǎn)出息,男人還會比微積分更難搞定嗎?”
江婉徽終于放松了緊張感,忍不住笑出聲,“真要比,那還是微積分簡單�!�
學(xué)神的世界,安娜看不懂,但她大受震感�;蛟S這就是智商碾壓吧,安娜簡直羨慕哭了,她快要被索尼婭折磨瘋了。
曹鑫予已經(jīng)在里邊等候,看見兩人,連忙起身到門口相迎。
他們來得不算晚,餐廳里人還不很多,燈線昏黃,裝飾富有意趣,還有樂隊在演奏樂曲,不像是正宗的德國餐廳,反倒有法國餐廳浪漫的情調(diào)。
安娜“哇哦”
了一聲,對曹鑫予的大手筆嘖嘖稱奇。
要知道,希特勒上臺后,對德國國內(nèi)非必要的享樂項目都砍掉了不少,更是不允許法國奢侈品進(jìn)來賺外匯,這種格調(diào)的餐廳能存在,背景也不會簡單,價格想必也是十分昂貴的。
安娜心安理得坐下來享受,江婉徽則有些不好意思,曹鑫予讓她不要有心理負(fù)擔(dān)。
看見菜單,安娜就知道這果然是一家掛著德國菜旗號的法餐廳,德國的傳統(tǒng)菜能有這么豐富,她把頭擰下來當(dāng)球踢。
灡笙安娜是個享受家,她看中了一瓶香檳,口感極好,順滑如同綢緞,她在上輩子只喝過一次就念念不忘,但菜單上的價格著實讓人望而卻步,她也沒敢獅子大開口讓江婉徽難做人。
三人點(diǎn)了一些食物,曹鑫予點(diǎn)了瓶紅酒,卻不允許安娜喝,“你還小,不能喝酒�!�
安娜哪里能接受,不滿:“我都成年了,我是個酒桶,我千杯不醉!”
在她的強(qiáng)烈抗議下,江婉徽只好給她倒了一杯。
吃飽喝足,安娜有些醉意,略微靠在軟椅上。
這時,餐廳開始熱鬧了起來,衣香鬢影,暗香浮動,靡靡之音響起,紙醉金迷不過如此。
安娜突然有些詫異,她問曹鑫予:“這種餐廳華人能訂到嗎?”
華人在這里雖不至于像猶太人一樣人人喊打,但作為東方人種,某些無形的壁壘還是存在的,比如說納粹會限制他們?nèi)ヒ恍┫笳魃矸莺偷匚坏牡胤健?br />
曹鑫予笑道:“我找德國的同學(xué)用了一些方法才得以進(jìn)來,不過話說回來,近期納粹和中國的關(guān)系還不錯,進(jìn)口礦石原料,出口軍火生意,樣樣都是合作,所以對華人還算友好�!�
安娜扁了扁嘴,哼了一聲,“現(xiàn)在是蜜月期,誰知道以后會怎么樣……”
尤其是德日意成立軸心國以后,和東邊的小小日子狼狽為奸,那才是在德華人比較難受的時候。這么一想,安娜覺得明天該揍一揍井上惠子了。
酒過三巡,安娜再也不想再當(dāng)一個閃亮亮的電燈泡,平白被他們喂一嘴的狗糧,于是提出想要離開一會兒,“外邊的河景很不錯,我出去吹吹風(fēng),你們先吃�!�
她選了一個僻靜的位置,邊喝酒邊吹風(fēng),讓貝多芬的曲目宛若月光流淌在耳邊,順便婉拒了一些人的邀約。
她的異域風(fēng)情極具東方神秘色彩,確實是會吸引一些西方人的關(guān)注。美是超越階級種族,超越某些概念而存在的,就算他們再以高貴的雅利安血統(tǒng)自居,嘴上說什么不與日耳曼人之外的人通婚雜交,身體上卻很忠誠于原始的視覺欲望。
被拒絕的男人也不惱火,只是微笑著離開,祝福她擁有一個美好的夜晚。
安娜為這家餐廳的平均素質(zhì)點(diǎn)了個贊。雖然不知道這些男人都是什么成分,可能加入納粹的也不少,但在戰(zhàn)爭爆發(fā)前,個個都還算是衣冠楚楚的文明人。
她剛作出好評,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密斯陳,你也在這里!”
安娜瞇著眼睛看聲音來源,中等個子的華人,梳著三分油頭,穿著西裝革履,還算端正的面孔是油膩而不自知的笑容,不是糾纏她已久的洪瑞平又是誰。
看見了臟東西,真是晦氣,這么美妙的夜晚都被毀了。
安娜偷偷翻了個白眼,打算假裝聽不見看不見。
奈何洪瑞平對她念念不忘,又因為安娜的學(xué)業(yè)兩人減少了見面的機(jī)會,這次看見她,自然是沒有那么容易就離開。
男人拿了一杯酒,自以為風(fēng)度翩翩走到她面前。
“美麗的女士,可否允許我和你一同享受這美妙的夜晚?”
傻逼,別逼老娘扇你。
安娜酒喝得有點(diǎn)多,她發(fā)現(xiàn)自己有些控制不住脾氣。
她冷冷看著他,并不理會。
洪瑞平依然喋喋不休,又是擺闊,對侍者呼來喝去,全然拿這里當(dāng)成在國內(nèi)一樣為所欲為,總歸想讓她看一看自己的實力。
為了顯擺浪漫,這大冷天的,他竟然不知從何處帶回了一大束鮮花,直接送到了安娜懷里,還高聲叫嚷:“最美麗的鮮花,應(yīng)該送給今晚最美麗的女孩�!�
河岸邊也有不少人在用餐,他的高調(diào)行為已經(jīng)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很多人都在用好奇的、異樣的眼光看向這邊。
安娜甚至聽到了竊竊私語,包含“中國”
“支那人”
“黃種人”
的字樣,總之平價很不好。
安娜不怕出名,但害怕和傻逼一起捆綁出名。自己的國家還處在水深火熱之中,就開始在異國他鄉(xiāng)顯擺,和傻逼暴發(fā)戶又有什么區(qū)別,平白讓人看不起罷了。
安娜不想被人查詢精神狀態(tài),不由得提醒他:“我們在國外,還是別那么高調(diào)�!�
洪瑞平不以為然,“這有什么,我有錢,他們管得著嗎?”
面對這樣一個讓人心煩的傻逼,安娜決定宰他一筆。
她斜靠在座椅上,睨著洪瑞平,目光高傲中帶著挑釁,發(fā)出嬌滴滴的聲音:“洪先生,你我素不相識,你何必做這些事?”
見慣了她的冷臉,此時突然被搭理,洪瑞平心中喜悅,笑容滿面,“不認(rèn)識就多接觸,接觸多了就認(rèn)識了。”
安扇動濃密的睫毛,眉間微蹙,“我朋友今天生日,我也沒有什么禮物送給他,這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如果我能像洪先生一樣有本事,那該多好�!�
“這有什么困難,親愛的,你想送什么禮物?”
安娜抬起眸子看著他,“真的可以嗎?”
洪瑞平早已喜不自禁,“可以!”
安娜立刻拿起菜單,指了指室內(nèi)江婉徽那桌,告訴身旁的侍者:“請來兩瓶黑鉆香檳,一瓶送到我這里,一瓶送給那桌子的先生和女士,告訴他們,今天全場消費(fèi)由洪公子買單�!�
“好的女士,請您稍等�!�
侍者連忙回應(yīng),心中早已笑得樂開了花,今天開了這兩瓶酒就是好大一筆收入。
洪瑞平聽到“黑鉆香檳”
這個詞,臉色抽了抽。
他家里是有權(quán)有錢,但家教嚴(yán)格,對于他的花銷也是控制得厲害,以避免他出國在外沾上吃喝嫖賭的惡習(xí),這兩瓶黑鉆香檳對他而言也是很大的一筆支出,可以說掏空了他未來幾個月的積蓄,更何況他還有兩個情人要養(yǎng)。
但既然夸下�?冢筒荒茏尲讶饲撇黄�,他咬咬牙,笑道:“以后你若喜歡,我們可以經(jīng)常來這里吃飯�!�
安娜笑得眉眼彎彎,“謝謝洪先生,感謝您的慷慨大方。”
令她開心的是,洪瑞平付了錢以后就有事提前離開了,沒能再惡心她。
江婉徽和曹鑫予拿到黑鉆香檳后有些不明所以,特地跑出來詢問她怎么回事,安娜略做解釋,只迎來兩人不贊同的目光。
她年紀(jì)小,仍是一團(tuán)孩子氣,本是該好好教育一頓,曹鑫予卻不好批評她,江婉徽就不會那么客氣,“安娜,他們紈绔子弟的便宜豈是那么好占的,我們看看能不能把香檳退了吧,把錢還給他�!�
安娜睜大了眼睛,把酒抱在懷里,“退?為什么退?我憑本事掙來的為什么還給他?”
看見她滿臉通紅、兩眼盈潤的模樣,江婉徽扶額,“你真是喝糊涂了!就知道不能放任你一個人,準(zhǔn)會出事!”
安娜撅嘴不滿,“我才沒有喝多,我是個乖寶寶,才沒有鬧事,是他鬧事,丟中國人的臉,我給他點(diǎn)顏色看看怎么了,這叫替天行道�!�
江婉徽叫來侍者,侍者說不能退單,她只好和曹鑫予商量著該怎么解決,最后曹鑫予決定親自付下這筆錢,以后找機(jī)會把錢還給洪瑞平,讓他不要找安娜的麻煩。
江婉徽看著曹鑫予苦笑:“給你添麻煩了,以后我掙了錢再還你�!�
曹鑫予是個寬厚的紳士,微笑著安慰她:“今天說好了我請,這筆錢自然也被我考慮在內(nèi),你不必多心�!�
兩人要把醉鬼帶回家,但是安娜是個窮鬼,她還記得她有一束花沒拿,雖然送花的人是惡心的,但花是無罪的。
她把花撈到了懷里,緊緊抱著香檳,跌跌撞撞往前走。
她尋思著,這大冷天的,現(xiàn)在也沒有很高明的栽培技術(shù),這花肯定不便宜,于是她決定,得把花賣出去。
這是個高檔餐廳,有錢人不少,她隨便停在一張桌子面前,也沒看清這桌子的客人到底是男是女,就把花捧在胸前,露出盈盈笑意,“女士們先生們買束花吧!”
然后她聽到了低沉而冷的聲音,有些耳熟,宛若冬日的月光流淌而過:“Anna�!�
“我不是Anna。”
安娜搖了搖頭,繼續(xù)吵吵嚷嚷,“我是賣花朵的小女孩,先生買束花吧!買束花吧!買束花吧!”
“看清楚我是誰,你的承諾�!�
安娜迷迷糊糊抬起頭來,撞進(jìn)了一雙冰藍(lán)色的眼睛,深沉似海。
她打了個激靈。
然后白眼一翻就不省人事,直接倒進(jìn)了費(fèi)多爾的懷里。
費(fèi)多爾下意識接住了她,她的花落在了他的身旁,那瓶昂貴的香檳也險些掉落在地,費(fèi)多爾及時撈了一把才幸免于難。
他看見了女孩緊閉眼睛的模樣,纖長濃密的睫毛在白皙的眼底投下一片陰影,她的臉頰因為酒精而染上了兩抹紅暈,如同夏日天邊的晚霞。
晚風(fēng)吹過,她綿長的氣息軟軟地吹在他的軍裝上,似有若無。
她輕得像是一片云,也純凈得像是一片云,但她的所作所為和她的外表何其相悖。
這件事也就發(fā)生在瞬息之間,江婉徽和曹鑫予趕來的時候,就看見了安娜倒在一個軍官的懷里不省人事的模樣,嚇了一大跳,連忙把安娜接過來,并用德語道歉。
費(fèi)多爾把安娜送到了江婉徽的懷里,冷淡地說:“看好她,別讓她出來惹事�!�
江婉徽這才發(fā)現(xiàn)是那位幫過她們的軍官,不免又是一番感謝。
安娜被江婉徽扶著走,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手里的香檳不見了,不禁癟嘴哭唧唧。
“我的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