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寒松和蘇雨蘭對視了一下,也各自點頭,而后便隨著“溫藍”走向莊園的一角。
他們都是知道了,衡老就在前方等著他們,很快就會相見。
而得悉衡老就是自己的寒松,也心萬千感慨,未來的自己將會見證蘇雨蘭和自己的童年,還有這些年來的互相照拂和交往,以及這座莊園,也許就是“他自己”親手設計,這不無可能。
這個莊園的建筑格局,他看著都是異常的順眼,就如他仿寫衡老字那般。
現(xiàn)在想來,一切都是順理成章。
這本就是他自己的字,又如何不覺得舒服呢?
而且,他還是他自己的書法師傅,這番體驗著實妙哉。
第156章
見證彼此的終點
紫色蘭花,盛開。
這本不是它盛開的季節(jié),但卻開了。
正如本該處于另外一個時間段的寒松和蘇雨蘭皆是到了這個時空。
穿過一片竹林,寒松和蘇雨蘭就看到一圈松樹圍繞的空間,中間建有一古色古韻的涼亭,涼亭之上寫著“蘭松亭”三個大字,一眼看能看出是出自衡老之手,也即寒松之手。
涼亭周邊,便是蘭花綻放,肆意展現(xiàn)它的美。
涼亭之中,有一身影,背著手欣賞這些美景,似乎已然失神,紋絲不動。
寒松和蘇雨蘭望去,自然也都認出,這身影便是衡老。
“小松松,你先過去,我和蘭蘭隨后來,讓我們先跟“自己”對對話吧。”“溫藍”將修枝剪放到旁側一塊頑石之上,鐵與石碰撞不可避免地發(fā)出了聲響,也證實著這剪刀不可能是虛幻之物。
“好�!焙杀е¤F走離了兩個蘇雨蘭,邁步去向衡老,也即未來的自己。
而“溫藍”則牽起了蘇雨蘭的手,一起在路旁紋著蘭花松樹圖樣的長椅上坐下,兩雙眼睛看向寒松慢慢走近衡老的同時,也開口交談了起來。
……
“衡……衡老�!钡降资前缪萘诉@么多年的長輩,即便知道是未來的自己,也無法在一時之間調整心態(tài),稱呼更是改不得。
難不成要叫自己小松松?
這個稱呼只有蘇雨蘭叫的時候,他才會覺得理所應當心中不自覺地歡喜,無任何尷尬之處,媽媽爸爸倒也可以,但他們不會這般叫,而即便是自己這么叫自己,光是想一想就混身起了雞皮疙瘩。
“看到自己未來成了這副模樣,很感慨吧,還有我已經做了而你未來要做的那些事情�!甭牭胶傻暮敖�,衡老緩緩轉過身,輕輕開口道。
他的眉宇之間和語氣同樣充滿了感慨,尤其是視線在觸及到兩個蘇雨蘭在長椅上笑談的畫面。
寒松轉頭同樣看向了蘇雨蘭處,心中自是感慨,回頭之時也是重重點頭。
心中感觸頗深的他已然不知該說些什么,也只待“自己”如何安排。
此時的他遇到了和少女以及現(xiàn)在的蘇雨蘭一樣的狀況。
自己和自己的對話。
“知道今天叫你來做什么嗎?”白發(fā)寒松微微瞇起雙眼,緊緊地注視著面前的寒松。
“你覺得呢?”寒松聳了聳肩,以打趣的語氣反問道。
此時的白發(fā)寒松,想必比他更清楚他此刻的心態(tài)何如,知曉什么,不知曉什么,又即將知曉什么。
“今日便是我的終點,也即未來你的終點。”白發(fā)寒松如此說著,語氣表情卻不如何嚴肅肅穆,甚至嘴邊還帶著笑意。
“終點?”寒松微微驚異,看了看明顯很是愉快的“自己”,又望了望和蘇雨蘭坐在一起的“溫藍”,心中已是釋然。
人生在世,有始便有終,這總是避免不了的,即便是擁有時間之旅奇妙體驗的他,也不能例外,包括蘇雨蘭。
而且親眼見證自己的終點,也是一種絕妙的體驗。
“蘭蘭的終點是在七十二年后,但我將它再現(xiàn)到了今日,和我的終點一起被你和蘭蘭看到、見證�!卑装l(fā)寒松繼續(xù)補充道。
“這么說的話,“蘭”她……”寒松立時明白了“自己”話中的意思,不禁看向正與蘇雨蘭說笑的“溫藍”,而她們似乎也感受到他們的目光,皆是看來,露出燦爛的笑容。
點頭致意之后,寒松也再次看向“自己”。
七十二年,也即說蘇雨蘭是在百歲之時迎來了她的終點,而白發(fā)寒松既然知道,還有著今日這般安排,想必是親眼見證了的,同時也證明,他現(xiàn)在一百二十多歲了,還真是不折不扣的老怪物了。
在寒松如此想著的時候,白發(fā)寒松肯定了他的猜測,開口道:“她確實是一道來自未來的投影,至于蘭蘭能觸摸到“她自己”,自然是因為未來的科技了,當然,這不是真的觸摸。而且在未來,我和“蘭蘭”也能看到你和蘭蘭現(xiàn)在的投影。在一定程度上,現(xiàn)在與未來是交織在一起的,就像是我第一次教你書法在書屋中的那天�!�
寒松心中無限感慨,在知道自己和蘇雨蘭有了第二個小生命的時候,他又很快要“面對”自己和蘇雨蘭的終點,也即兩人的死亡,可謂應接不暇。
但在這種情況下,死亡,人生的終點倒也不是一件沉重的事情了。
對于寒松,對于蘇雨蘭都有著別樣的意義。
今日是蘇雨蘭穿越到少時的時間,是開始,也是寒松結束時間之旅乃至整個人生的終點,首尾相接,貫穿了他們整個人生。
不過看著面前依然健朗的“自己”,寒松可一點不覺得到了油盡燈枯的狀態(tài),即便是一百多歲的年紀。
等等……
自己該不會是要在今日殉情吧?殉情,倒也不錯。
又或者此時的“自己”是回光返照?
“不是殉情,也不是回光返照,只是終點。”白發(fā)寒松自是知曉此時寒松心中所想,如此堅決地回答之時也從領口處抽出了他戴著的竹筍吊墜,然后展示在寒松面前,一如他十一年前向蘇雨蘭展示的那般。
“結束時間之旅最笨的一個方法,就是戴著它硬生生地熬到穿越的時間點。蘭蘭驗證了另一個方法,那就是讓它離體一段時間,自然而然就被“擠”了回去。而我驗證的,則是第三個方法,那就是消失,和未來蘭蘭一樣方式的消失,化作光點消散于天地之間。也許,也許這神秘的竹筍吊墜還有著其他的機制,但現(xiàn)在能解釋的也只有這般了。消失之后,或許我和蘭蘭真的不復存在,這樣也好,我們仍是算作永遠在一起。又或者,我們會去到同一個地方,一個未知的地方,這是我在蘭蘭消失之后產生的一個預感,這預感是那般真,那般強烈。”白發(fā)寒松說到最后,聲音已是些微地顫抖起來。
他顯然是在等待這一刻的,眼神、表情都是很明顯的激動。
寒松亦是被“自己”感染,對于未知,“自己”持著絕對樂觀的心態(tài)。
而且觀察“自己”所言和此時表現(xiàn)的這般,寒松可以確定自己和蘭蘭的一生已然堪稱圓滿,終點,無論對誰都不可怕。
第157章
花落去
正常情況下,死去,總有先后。
而那些非常規(guī)的情況,自然也不是寒松和蘇雨蘭會去選擇的。
如果沒有白發(fā)寒松說的兩人“消失”境況,在一定程度上,寒松是傾向于自己的離世遲于蘇雨蘭的,眼看愛的人離去,那種“孤獨”還是留給自己為好。
不過處在如今這種情況下,倒是分不清誰先“消失”誰后“消失”了。
白發(fā)寒松雖變作了一人,但也回到過去親眼目睹見證了他們的少時和成長。
而于此時,他終是要去尋找蘇雨蘭,與她踏上同樣的“消失”道路,這同樣是一種團聚。
抱著小鐵的寒松感念于此,心中頗多涌動。
不僅如此,長椅上的蘇雨蘭也正在和未來的她自己像他和“自己”這般交談,也都做好了面對即將到來的事情的準備。
雖是境遇不同,但他和蘇雨蘭都是持著樂觀的心態(tài)的。
這一點,不可否認。
也許,也許白發(fā)寒松的預感只是對蘇雨蘭的思念所致,但那又能怎樣呢?他終是以同樣的方式靠近她而去。
與此同時,望了望涼亭外,白發(fā)寒松接著又道:“時間也快到了,作為師傅,我再給你囑咐一些事情,就可以心無所憾地離去了�!�
“嗯。”寒松自是點頭,而望著白發(fā)的自己,他心中亦是感慨非常,未來,他將成為“他”。
……
“原來,“我”是真的消失了……”坐在長椅上的蘇雨蘭聽著“自己”訴說,低垂著眼眸輕輕感嘆,望了望涼亭之中的寒松們,接著輕道:“還有他也會……”
“是啊�!薄皽厮{”緊緊握著蘇雨蘭的手露出溫婉的笑容。
看著“自己”,蘇雨蘭目光越發(fā)地堅定。
“溫藍”的手,是沒有溫度的,這和蘇雨蘭不同于常人的體溫是決然不同的,也是此時的“溫藍”只一投影的證明,只是不知什么科技可以讓蘇雨蘭觸摸到。
當然,也可以肯定的是,她觸摸到的,不是真正的“未來自己”。
她沒有問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因為未來的她總會知道,而于此時,是她與她自己、寒松與他自己、以及她與寒松、現(xiàn)在與未來的交織碰撞。
如之所說,見證終點,同樣的,也是一種浪漫,另類的浪漫,別具一格的浪漫。
“我們過去吧。”“溫藍”牽著蘇雨蘭的手站了起來,朝著涼亭之中的寒松們行去,一邊走,她也一邊抹了抹嘴角,那顆美人痣已是消失不見。
蘇雨蘭輕輕點頭,與之一同靠近寒松。
趨近之時,蘇雨蘭看到白發(fā)寒松在對寒松說著些什么,而寒松也是一副頻頻點頭保證做到的模樣,正如他們之前教學書法時那般,當真是一對好師徒。
但于此時看去,得知了他們本是同一人的蘇雨蘭,也頗感有趣,說來她確定衡老就是寒松的時間也并不比此時得知的寒松早多少,聯(lián)想之前發(fā)生的種種,也覺有趣。
而當她和“溫藍”一同走進涼亭之中時,白發(fā)寒松和寒松的對話也恰好停止。
八目相對,自是一種別樣的景象。
“我說過的,要把它給你�!卑装l(fā)寒松朝蘇雨蘭亮出了沒有任何螺旋刻紋的竹筍吊墜。
接過竹筍吊墜的并不是蘇雨蘭,而是“溫藍”,當然,她也很快幫蘇雨蘭親手戴上。
緊接著,“溫藍”也從蘇雨蘭旁邊走開,來到了白發(fā)寒松面前,兩人深深對望之間,也是將對方的手牽了起來。
看到他們如此,寒松和蘇雨蘭也情不自禁照做起來,寒松騰出一手,緊緊牽住了蘇雨蘭。
而他懷中的小鐵好像感覺此間的氣氛有些不容于它的存在,卻是很人性化地知趣地從寒松懷中縱身跳了下來,然后去向涼亭的邊座之上慵懶地臥著。
眼見于此,兩個寒松和兩個蘇雨蘭皆是露出微笑。
下一刻,白發(fā)寒松空著的一只手輕輕擺動之間,他們中間竟是神奇地出現(xiàn)了一個桌子,桌子兩側各有兩個紫色的蒲團。
“坐�!卑装l(fā)寒松如此說著,已是和“溫藍”一同坐下。
寒松和蘇雨蘭自也不會客氣,心感驚奇的同時也是學著他們坐下,各自面對“自己”,隔著長桌的他們就好像是在照鏡子,照著的自然不是普通的光影,而是現(xiàn)在與未來。
坐下之后,他們便見“溫藍”歪身靠向了白發(fā)寒松,白發(fā)寒松溫柔地將之摟在懷中,輕輕地撫著她的白發(fā),而“溫藍”也伸手撫摸白發(fā)寒松的白發(fā)白眉。
她天生白發(fā),他的白發(fā)白眉卻是歲月所換。
寒松在蘇雨蘭家露臺上“執(zhí)子之手,與之偕老”的告白,是徹底貫徹實現(xiàn)了的,將近而立之年的他們已是看到了未來,也將親眼看到他們的終點。
看到未來自己們這般動作,寒松和蘇雨蘭相望一眼,然后張開了雙臂,一手已是攬向蘇雨蘭,蘇雨蘭也是滿面笑容地倒在了他的懷里,以一個最舒服的姿勢。
未來的他們在他們面前這般秀恩愛,他們自然也不會認輸。
白發(fā)寒松和“溫藍”眼看他們如此,自是想起了身處他們之時如何想,相望之間,“溫藍”一側卻是出現(xiàn)了一個畫架,白發(fā)寒松則抓著“溫藍”的手一起拿起了畫筆,在白紙之上畫了起來,要畫的便是他們此時所在的情景。
細看之下,竟是白發(fā)寒松占據(jù)著主導的位置,也即是說,這幅畫其實是他畫的。
而在長桌的另一側,寒松和蘇雨蘭自也都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于此同時,在蘇雨蘭的一側也出現(xiàn)了畫架畫筆。
“我現(xiàn)在可做不到。”眼看“自己”竟然畫得那般青云流水,寒松驚呆了的同時也是不禁佩服起“自己”來了,而感受到懷中蘇雨蘭投來的目光,他也不禁攤攤手如實說道。
“沒關系,我抓著你的手,我來畫�!碧K雨蘭微微一笑,也學著白發(fā)寒松那般抓著寒松的手讓他拿起了畫筆。
看著蘇雨蘭主導著也開始了作畫,白發(fā)寒松和“溫藍”相視一笑,而后也專注地畫了起來。
畫,慢慢成形。
時間慢慢流逝。
涼亭邊上臥著的小鐵似乎也有些煩悶無聊了起來,不過它很快看到松樹林中隱隱約約之間展露出了一黑一白兩道身影,當即興奮地立了起來,然后也不顧寒松他們,便縱身竄了過去。
這一幕,自然也被寒松和蘇雨蘭注意到,并且畫進了畫中,無論是現(xiàn)在還是未來。
“小松松,你在緊張地發(fā)抖哦。”牽動著寒松的手作著畫,蘇雨蘭巧笑嫣然仰頭調侃道。
“我是不是拖你的后腿了?”寒松尷尬一笑道。
“不打緊,這點小打小鬧我還是能掌控的。”蘇雨蘭無比自信地說道。
“我的親親老婆真棒�!焙稍谔K雨蘭臉頰上親了口,隨即笑著夸贊。
蘇雨蘭在笑著的同時,轉眼望向了旁側,旁側同樣在作畫的未來的他們。
白發(fā)寒松和“溫藍”的作畫進度比他們要快許多,不僅如此,“他們”之所畫和他們一般無二,而在他們望去之時,“他們”已經到了尾聲。
“完成�!甭湎伦詈笠还P之時,白發(fā)寒松和“溫藍”默契地齊聲喊了出來。
將畫筆放歸原位,他們也看向寒松和蘇雨蘭,目光異樣閃爍之間再次同聲道了一句:“時間,到了。”
聞此,寒松和蘇雨蘭作畫的動作皆是僵在了原處,視線緊緊地鎖定著未來的自己、未來的彼此。
他們自然清楚“他們”這四個字的含義。
此前所說的“終點”,即將到來。
白發(fā)寒松溫柔地擁著“溫藍”,兩人深情地對望,此時不語,已抵千言萬語,還有他們的一生。
看著未來的自己們如此,寒松和蘇雨蘭已然沉醉,亦是歡喜。
在他們望著的同時,白發(fā)寒松緩緩俯身,他這番舉動自然是要親吻與自己相伴一生的“蘇雨蘭”。
“蘭蘭�!�
“小松松�!薄八麄儭蓖瑫r喊出了對方的昵稱。
看到這一幕,寒松摟著蘇雨蘭的手不禁更用力了些,蘇雨蘭抓著寒松的手也更緊了。
未來自己們嘴唇相觸之時,寒松和蘇雨蘭的心也同時一揪,他們的視野中,未來的他們真的化作了重重光點,然后飄上上空慢慢消失于天地之間。
美,自然是美的。
他們終點到來的方式是這般美輪美奐,絕對可稱得上是浪漫中的浪漫,尤其是在他們親眼的見證之下。
與“他們”一同消失的,還有“他們”剛剛完成的畫作。
寒松和蘇雨蘭也于此時明白,“他們”的畫作是在未來完成,在他們面前展現(xiàn)的,是白發(fā)寒松帶來的虛影,如“溫藍”一樣的虛影。
除此之外,還有著涼亭周邊盛開的蘭花。
它們同樣是虛影。
在白發(fā)寒松和“溫藍”同時化作光點消失之時,它們亦是消失,消失之后的它們讓那里恢復了原有的樣貌,出現(xiàn)了點點青苗,這些青苗便是蘭花的幼苗,在未來,它們會長大,也將會盛開美麗的花朵,一如方才那般。
而在這些蘭花幼苗的正當中則出現(xiàn)了一塊黑色的頑石,不是很大,如匍匐在地的小鐵那般大小,這也是它能隱匿于方才蘭花叢中的原因。
寒松和蘇雨蘭自是都看到了這塊黑色的頑石,也看到了上面刻印著的蘭花和松樹交織在一起的圖樣,更是都明白這塊頑石對他們的意義。
默默地注視了一會兒后,蘇雨蘭臉上露出笑容微微仰頭看向寒松,道:“小松松,我們得一起把這幅畫給畫完哦�!�
“那是當然,我們一起。”寒松同樣燦爛地笑著,將自己的臉緊緊貼向蘇雨蘭的臉,繼續(xù)持著畫筆作畫之時,也在她耳邊接著說道:“……永遠在一起�!�
“永遠在一起�!碧K雨蘭亦是重重地重復著。
……
遙遠的未來。
蘭松亭。
同樣是這座涼亭。
一頭白發(fā)的寒松依舊保持著懷抱伊人、俯身的動作。
不過,他的懷中卻是空空如也。
在前一刻,蘇雨蘭就在他的懷中。
他的旁側,是剛剛完成的畫作,他抓著蘇雨蘭的手完成的畫作,正是他和蘇雨蘭過去與現(xiàn)在同在一處的場景,還有縱身躍出涼亭的小鐵,周圍盛開的蘭花以及松林、松林里隱隱約約露出的一黑一白兩個小小的身影。
他的對面,還是那方長桌,充滿了歲月的痕跡。
長桌的那邊,則是另外一副一模一樣的畫作,那是已經裝裱了七十余年的畫作,是蘇雨蘭抓著他的手完成的畫作,在眼見“他們”“消失”之后繼續(xù)完成的畫作。
而在涼亭的周邊,也不是盛開的蘭花,而是白雪皚皚,蘭花早已落去,寒冬之中,勁松依在。
勁松在等待著來年的蘭花盛開。
寒松亦在等待著,等待著時間之旅的啟航,他將會再見到他的蘭蘭,還有他自己,還有許多許久未見且在這時不能再見的人,只是那時他將會以另一個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