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此時的他絕對想不到,周延的腦洞已是窺見了部分真相。
課罷,回寢室的路上,周延對著寒松言之鑿鑿地說:“女人,一定是女人,才讓寒松你舍棄了沉迷的,除卻這個,我想不出其他�!�
寒松聽此,差點吐出一口老血。
他還是低估了周延的敏銳力,這么準(zhǔn)確的直覺,讓人膽寒。
得見寒松吃癟的臉色,周延更是確定了自己的猜測,壞笑道:“寒松你還是老實交代了吧,到底禍害了哪家妹子?我認(rèn)識不認(rèn)識?”
寒松當(dāng)然不會承認(rèn),呵呵一笑,正義凜然地?fù)u頭:“怎么會?我現(xiàn)在可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倒也沒說謊,現(xiàn)在的他可還是絕對貨真價實的單身跪族。
但見周延一臉的不信,寒松又不禁吐槽:“你這腦袋瓜兒一天天到底在想什么?若是用到學(xué)習(xí)上,這第一的位置沒跑�!�
“呵,第一?誰稀罕?”周延嫌棄萬分。
“厲害,這都能棄之如敝履�!焙晒笆峙宸�。
“正說你呢,怎么扯到我這里來了?”只持續(xù)了一秒的得意忘形,周延就自動將話題糾正過來。
“我有什么好說的?”寒松開始打馬虎眼。
“你別想敷衍我,快快招來,信不信我把這件事告訴寢室其他兄弟,他們八卦起來比我厲害多了,那可是洪水猛獸哦,你自己掂量掂量�!敝苎勇冻鲂靶暗男θ�,如此威脅道。
“小心我告你造謠誹謗!”終是忍不下去,寒松瞪眼喝道。
“急了,你急了!哈哈,我就知道我的直覺沒錯,快說是那個姑娘如此有魄力,竟降伏了你這等人�!敝苎痈吪d奮,只差搬來老虎凳對寒松嚴(yán)刑逼供一番了。
“你……”面對這般較勁的周延,寒松一時竟無計可施。
且見寒松仍是三緘其口,周延面顯不快,道:“兄弟,你這樣藏著掖著就沒意思了,我每看中一個妹子,都會第一時間給你說,你呢?沒義氣的家伙!”
每三天就換一個暗戀對象,你還好意思提?
心中無語的同時,寒松卻也妥協(xié)地點了點頭,承認(rèn)道:“你猜的不錯,我確實是因為一個女生。”
他算是想通了,越是遮遮掩掩,周延好奇心就越重,反倒是坦坦蕩蕩更能對付周延這樣最喜鉆牛角尖的人。
果然,親耳聽到寒松的供詞,周延背脊挺直了幾分,面上藏不住的得意,自夸道:“我就知道是你小子動了凡心,還想瞞過你明察秋毫的周延大人,真是不自量力!”
“是是是,您是青天大老爺。”寒松言不由衷地奉承道。
“哈哈……”周延禁不住仰天長笑,惹得旁人紛紛側(cè)目。
“我說,咱能低調(diào)一些嗎?”和周延同行,寒松越來越恐懼了。
“咳咳……”干咳一聲,周延也覺自己有點過于引人注目了,微微收斂,負(fù)手而行,深藏功與名。
聲音降低了些,他再次問向寒松:“這下能告訴我那姑娘是誰了吧?”
寒松已是準(zhǔn)備回答,細(xì)細(xì)想來,在這學(xué)校里,他不免要和少女蘇雨蘭碰面,而以周延的“火眼金睛”,他沒有一絲可能不讓其發(fā)現(xiàn)。
與其到時再被其唐僧式的騷擾,還不如提前說了。
然而他還未張口,就見周延伸手擋在兩人中間,搖頭道:“你先別說,讓我自己猜,這樣才更有意思�!�
得,又不讓說了,小爺還不伺候了呢!
寒松那叫一個憋屈,周延這明擺著拿他當(dāng)解密游戲了。
不再理會周延,寒松徑直大跨步前行,將之拋在身后。
“喂,你小子趕著去投胎啊,走這么快干什么?”沉浸在偵探思維中的周延剛剛醒轉(zhuǎn),便見寒松已把他甩得遠(yuǎn)遠(yuǎn)的,不由大喊。
寒松則是對此充耳不聞,腳步更加快了。
“哼,寒松這小子還害羞了,看我周·名偵探·延如何揪出你心心念念的小娘子,到那時,必讓你佩服地五體投地�!敝苎幼孕乓恍�,同時也是快步走向?qū)嬍覙恰?br />
慶幸的是,回到寢室,周延并沒有大肆宣傳。
如往常一般洗漱后,進(jìn)入被窩的寒松很快睡去。
接下來的時間,寒松的生活其實并沒有太大改變,也是,學(xué)生的時間早就被安排的明明白白,能改變的地方著實不多。
周一到周五,他倒是遇見了幾次少女蘇雨蘭,或是在食堂,或是在操場,或是在走廊。
每一次他都熱情地打招呼,但蘇雨蘭恍若非常懼怕這種熱情,只是微微點頭,便與同伴快步逃開。
這讓寒松頗感挫敗,但也激起了更加強烈的好奇心。
每次遇見蘇雨蘭,她總是戴著一頂帽子,把頭發(fā)遮得嚴(yán)嚴(yán)實實,看不見一絲一毫。
帽子下究竟有著什么?讓她這般掩藏。
再聯(lián)想到大號蘇雨蘭與他說的,會讓他非常驚喜。
寒松很想知道答案。
但他也明白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要徐徐圖之,總不能直截了當(dāng)?shù)貜娭葡崎_。
一來,他做事的原則不允許。
再則便是,他心里隱隱有一種感覺,若他真如此做了,會對蘇雨蘭造成某種未知的傷害。
一向憐香惜玉的寒松,當(dāng)然不允許這種事情發(fā)生。
第12章
自責(zé)
“原來你喜歡12班的蘇雨蘭,奇怪,你是怎么認(rèn)識她的?”讓寒松驚詫的是,在他第一次跟蘇雨蘭打招呼后,旁側(cè)的周延就認(rèn)準(zhǔn)了這一點。
寒松真想掰開周延的腦子,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樣的裝置,竟能做到如此之準(zhǔn)確。
他主動打招呼的女生不止蘇雨蘭這一個,寒松實在想不通,周延究竟是如何判斷的。
不去考刑警辦案子,絕對是一大損失。
當(dāng)然,更讓寒松驚訝的是,周延竟然認(rèn)識蘇雨蘭。
細(xì)細(xì)問來,原來這家伙高一上學(xué)期的時候和她同班,有所了解但并不熟識,連話都沒說過。
寒松聽此,暗暗嘀咕:以蘇雨蘭那般努力的學(xué)習(xí)態(tài)度,你們要能熟識起來,就真的見鬼了。
如此打趣之后,望著正抖腿插兜的周延,寒松突然冒出一個讓自己感覺恐怖的聯(lián)想。
蘇雨蘭的暗戀對象,是他所熟悉,但絕對想不到的人物。
這是大號蘇雨蘭的說辭。
而周延恰好和她同過班,又是寒松現(xiàn)在的同桌,這還不熟悉嗎?寒松夜從未想過蘇雨蘭會喜歡周延。
而且,于蘇雨蘭這樣的三好學(xué)生而言,吊兒郎當(dāng)?shù)闹苎哟_可歸于酷酷的一類人。
種種線索聯(lián)系起來,那人是周延的可能性不可謂不大。
于是,在這般念頭越來越強烈之際,寒松看向周延的眼神也充滿了敵意。
“我欠你很多錢嗎?”被寒松盯得直發(fā)毛,周延奇怪問道。
“很多,一百多萬吧,給你去個零,一百萬整,錢拿來�!焙缮斐鍪謥�。
“想錢想瘋了了吧,我記性可不差,最多二十�!敝苎雍呛且恍Φ馈�
“二十是本錢,其余的是利息。”寒松笑瞇瞇地回應(yīng)。
“奸商,天底下沒有你這么昧良心的奸商,你怎么不去搶?”周延一副交友不慎的悔恨模樣,痛聲控訴。
頓了頓,卻也面容一整,正經(jīng)問道:“話說你到底是怎么認(rèn)識蘇雨蘭的?又怎么打起人家的主意了?”
寒松不答,反問:“怎么?該不會你早就暗戀她了?兄弟我不介意公平競爭。”
這么一說,是試探,也是一種極為隱晦的宣示主權(quán)。
“怎么會?她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整天就知道學(xué)習(xí),書呆子一個,前不凸后不翹,還整天戴著個帽子,雷打不動,給人一種怪怪的感覺,我怎么可能感興趣?”周延毫不掩飾自己的嫌棄。
如此說來,雖讓寒松心中的巨石放下小半,但又甚覺不適。
周延對蘇雨蘭這般置評,實在讓他不敢茍同,雖然說的是事實,但寒松很想反駁,那是她還沒長開。
見識過大號蘇雨蘭的寒松,有著絕對的底氣。
但他覺得沒什么意義,也就忍著沒說。
看到寒松沉下來的臉色,周延也很有眼色地改口道:“那個?其實蘇雨蘭也沒這么遜了,性格文靜,一看就很溫柔善良,雖然被大黑框眼鏡擋著,但我瞧得出來,她五官長得非常好,是不可多得的美人胚子,寒松你的眼光很好嘛,我看好你,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盡管提�!�
說完,他用力拍了拍胸脯,整個人散發(fā)著為兄弟兩肋插刀的豪邁。
聽著周延極為圓潤的挽救之辭,寒松不禁佩服其左右逢源的本領(lǐng)。
竭力壓下周延可能是蘇雨蘭暗戀對象的猜測,他微微笑道:“我正好有問題要請教你�!�
“什么?盡管問,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敝苎颖WC道。
“你知道蘇雨蘭為什么整日戴著一頂帽子嗎?”寒松首要打探的就是這個問題。
周延聞此,微微皺起眉頭,也是頗為費解地回應(yīng)道:“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我聽與她同寢室的女生說,她晚上睡覺也是如此,還沒有人看見過她摘下帽子的樣子,有次一個女生開玩笑要摘了她的帽子,看看她到底在藏著什么,還作勢動手,可還沒化為實質(zhì)行動,蘇雨蘭就雙眼掉淚,哭得那叫一個梨花帶雨,誰見誰憐,如此一來,也就沒誰再提及這個話題。”
光是聽著,寒松就能想象得到蘇雨蘭此時的敏感弱小,心生疼惜,下一刻轉(zhuǎn)而又問:“那她有沒有對哪個男生很特別?”
“寒松你行啊,知道事先了解對手的底細(xì),看來你是動真格的啦。”周延眉飛色舞地戲謔道。
“快說!”寒松不想跟他掰扯這個。
“哪有你這么向人請教的?”周延吐槽了句,也立刻堆起笑臉繼續(xù)說道:“不得不說,你小子運氣真好,我還真沒見過蘇雨蘭那小姑娘和什么男生認(rèn)真接觸過,如非必要,連話都很少說�!�
身為同齡人,周延的語氣卻頗像一個成年人,老氣橫秋的。
此時的寒松并沒有什么喜悅之情,十七歲的蘇雨蘭總給人一種很悲慘的感覺,這讓他很是心疼。
再想到上周末他硬黏著蘇雨蘭的情景,又是一陣自責(zé),被他這樣一個陌生的異性纏上,不知她是喜悅,是無感,亦或是難受煎熬。
聽周延此刻的說辭,大抵是煎熬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喂喂,你小子發(fā)什么愣呢?是在制定追求的計劃嗎?與我說說,可以幫你參考參考。”周延拍了拍沉浸在紛雜思緒的寒松,擠眉弄眼道。
“你說什么?”寒松絲毫沒有將周延的話聽進(jìn)去,疑惑問道。
“本大人說話,你這臭小子竟然走神,真是氣煞我也!”
如此怒斥一番,周延表現(xiàn)無奈實則眼放精明地商量道:“罷了,誰叫我是悲天憫人的大善人呢?就煩勞我親自給你制定追求計劃,報酬好商量,我之前借你的錢就一筆勾銷,不再還了。”
話音還未落,就見寒松轉(zhuǎn)身便走,不帶一絲留戀。
“怎么這就走了呢?這樣吧,我吃點虧,打個半折可好?”周延大度地扯著嗓子喊道。
“你在做夢�!焙蓻]有回頭,只甩下這四個字,便去向食堂。
“寒松你好生無情�!敝苎游桶偷乜卦V,眼見寒松真沒想著等他,又連忙追上,同時喊道:“你丫兒的等等我�!�
時間最是奇妙,說快也快,說慢也慢。
每日三點一線,寢室,教學(xué)樓,食堂,枯燥又充實,有煎熬的時候,度日如年。
可某次回首望去,就又感嘆時光流逝之快。
周五,就這樣再次來到了寒松的面前。
上完最后一節(jié)課,他收拾書包準(zhǔn)備回家,且在此時,周延忽然摟住他肩膀,笑嘻嘻地說:“寒松,商量個事兒唄�!�
“別想著上我家去住,你就不怕你媽再找上門來,當(dāng)著我面打你?”寒松知他打的什么主意,當(dāng)即拒絕,否了他的念想。
而且,除了他嘴上說的這個理由,還有蘇雨蘭這個因素在內(nèi),總不能讓周延知道他金屋藏嬌。
最重要的是,有一大一小兩個蘇雨蘭。
光是這一點,就足夠讓周延懷疑人生。
“你這就想岔了?我是想邀請你去我家�!敝苎拥〒u頭,面色很快又變得無比嚴(yán)肅,補充道:“我可請了你許多次,這次可別想著再推脫�!�
“還是不了,我周末有事,有機會再去吧�!焙赏泼摰馈�
“你能有什么事?”周延不信。
“我這次真有事情�!焙煽酀瓘娬{(diào)道。
“哈!這么說你之前都是在搪塞我咯,我算是看請你奸猾的真面目了�!敝苎臃藗白眼,氣呼呼地責(zé)問道。
“時間緊迫,你還是趕緊去車站吧,再晚可就趕不上最后一班車了�!焙梢庾R到自己的漏洞,趕忙轉(zhuǎn)移話題。
周延不為所動,長嘆一聲道:“你是打算勾搭蘇雨蘭吧?真沒想到,你速度這么快,竟然早就摸到了人家家�!�
雙眼立時睜大,寒松訝然失聲:“你,你怎么知道?”
卻不想,周延更為驚訝,指著他顫聲道:“你竟然真的摸到人家家了!寒松啊寒松,我當(dāng)真是小看你了。”
淦!被套話了!
寒松真想抽自己一嘴巴。
第13章
大小蘇雨蘭的同框
之所以對周延的邀請再三推托,不是因為寒松不想去,而是不敢去。
他怕。
他怕自己會習(xí)慣上周延家庭的溫馨,這正是他所缺失的東西。
最后的最后,周延還是沒能說動他,吐槽寒松“重色輕友”一番后,率先離去。
整理好課本,寒松拎起書包走出教室,想到家中還有人再等著他,心情不禁舒暢起來。
蘇雨蘭在干什么呢?
她曾說要想法子賺錢花,總不能依托于寒松可憐巴巴的零花錢,要是如此,兩人非得餓死。
讓老爸老媽加錢?寒松不敢想,不是害怕他們不同意,而是需要正當(dāng)?shù)睦碛伞?br />
很可惜,以寒松現(xiàn)在的情況,根本不可能想出什么借口來騙過他那明察秋毫的爸媽。
她這些天都在做些什么呢?
寒松禁不住好奇心去想,但很遺憾,沒有半點線索,直到現(xiàn)在他都不知道未來的蘇雨蘭從事什么職業(yè)。
而在他這般思索之時,不知不覺中已是走出校園,正準(zhǔn)備等公交之時,卻見一道身影堵住了他前行的道路。
定睛去瞧,正見長發(fā)飄飄的蘇雨蘭,此時的她身披白色長衣,戴著個大大的墨鏡。
雖是擋住了一半容顏,但寒松還是一眼就認(rèn)了出來。
真是想什么來什么。
寒松心中如此感嘆,嘴角露出笑容,正準(zhǔn)備打招呼,卻見蘇雨蘭左右看了看,做賊一般朝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別說話,跟我來�!背谅暤懒诉@么一句,蘇雨蘭率先轉(zhuǎn)身離去。
“嘁,還以為是來接我的呢?”但見蘇雨蘭這般神神秘秘的樣子,寒松自然清楚她定然有旁的事情,輕聲埋怨了句,倒也立時邁步跟上。
蘇雨蘭沒有選擇任何交通工具,只是徒步而行。
加快速度,寒松與其并肩而行,雖然早有警告,但他還是禁不住好奇問道:“那個,蘭,我們要去哪里��?你不事先透露一點兒,我心里沒底啊。”
對于如何稱呼蘇雨蘭,寒松還是敲定了一個“蘭”字,既區(qū)分了少女蘇雨蘭的“蘭蘭”,又不失親昵,至于“老婆”乃至“親親老婆”的稱謂他暫時還不能駕馭。
“怎么?你擔(dān)心我把你賣了�。俊碧K雨蘭嗤笑道。
“嗯,我這樣的美男子一定值不少錢,當(dāng)然擔(dān)心啦�!焙缮裆J(rèn)真地點頭道。
“呵,看來你自戀的本事從小就有�!碧K雨蘭似是早已適應(yīng),搖頭慨嘆。
“什么自戀?我這是在陳述最基本的事實,要不然怎么會入您這位美麗的仙女法眼呢?”寒松面色頓時變得不甚愉快,但恨恨說出來的反駁之語卻是將兩人都給夸了。
“就你嘴甜。”蘇雨蘭苦笑。
正說著,兩人來到一家面館門口,距離學(xué)校并不太遠(yuǎn),也就兩條街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