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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13

    《有姝》作者:風(fēng)流書呆

    文案:

    從前有一位美人,他不停倒霉,所以急需抱一根金大腿……

    感謝好基友羲和清零制作的封面,倒霉相畫得太傳神了!

    掃雷:

    1、主受,聊齋同人,快穿1v1。

    2、一如既往蘇、雷、爽、粗。

    3、大年三十(2.7)早上九點半發(fā)文,首發(fā)三章,入V后更肥章。

    4、想到再補(bǔ)充。

    內(nèi)容標(biāo)簽:幻想空間

    穿越時空

    穿書

    快穿

    搜索關(guān)鍵字:主角:有姝

    ┃

    配角:各種屬性攻、各路配角炮灰、各種魑魅魍魎

    ┃

    其它:聊齋同人,單元小故事

    來自于末世,腦子里除了吃只有吃的小吃貨穿越到聊齋世界艱難求生。好在他不但智商爆表,所有屬性點還全點在臉上,讓他憑借盛世美顏找到一根粗壯金大腿,抱了一世又一世,終于從被各路魑魅魍魎欺壓的小可憐進(jìn)化為鬼見愁!本文主角性格時而精明時而蠢萌,從開局高能到結(jié)尾,一路酸爽甜蜜治愈系。男主屬性不定,每一個單元小故事?lián)Q一種性格,唯獨(dú)對戀人始終如一。人物刻畫有血有肉,生動豐滿,在緊湊情節(jié)的推動下演繹出各色人生。

    第1章

    四十千

    有姝死了,死得猝不及防。

    末世降臨那年,他剛滿九歲,跟隨科學(xué)家的父母投靠了盤龍基地。父母的研究方向是醫(yī)藥學(xué),雖然在華國不怎么出名,但對急于研制出抗喪尸病毒疫苗的基地高層來說還有點作用,所以勉為其難的接納了他們。父母沒有異能,學(xué)識也不算頂尖,只能給實驗室的負(fù)責(zé)人打下手,一天三餐都難以為繼。幸運(yùn)的是,有姝十歲那年激發(fā)了異能,是華國已知的年齡最小的異能者。

    基地高層起初對他很重視,得知他的異能是“超腦”,并不具備任何攻擊性后,那熱情瞬間就消退了。所謂的“超腦”便是超級腦域開發(fā)者,是精神力異能的一種,但除了智商遠(yuǎn)遠(yuǎn)高于常人外,幾乎沒有別的特殊之處,不能用精神力控制喪尸或人類,也不能制造幻象。

    若是在和平年代,聰明絕頂?shù)念^腦往往能讓一個人取得巨大的成功,但在末世,它還不如滿身肌肉來得實用。指望著依靠兒子吃一頓飽飯的父母非常失望,但有姝卻一點感覺也沒有。末世前,他在學(xué)校就是學(xué)神級的人物,開發(fā)出超腦后思維能力只比往�?炝四敲磧扇�,并無多大變化。他每天最憂心的事是餓肚子,腦子里除了“尋找食物”,真的不能考慮其他。

    他沒有放棄學(xué)習(xí),常常混進(jìn)實驗室觀摩科學(xué)家做實驗,希望等自己學(xué)會了,也能在實驗室里工作,如果能成為某個項目的負(fù)責(zé)人那就更好了,從此就不用為食物發(fā)愁了。如此,他一邊偷師,一邊在實驗室當(dāng)勤雜工,勉強(qiáng)賺個溫飽。由于他的大腦構(gòu)造迥異于常人,學(xué)什么都特別快,實驗器材說明書看一遍就懂,看兩遍能拆卸,看三遍能改進(jìn),慢慢竟成為了實驗室的專屬修理工,偶爾還幫著管理后勤、財務(wù)、內(nèi)務(wù)等等,正可謂“盤龍基地一塊磚,哪里有需要就往哪里搬”。

    好不容易熬到十五歲,有姝覺得自己有足夠的資格成為科研人員,于是向負(fù)責(zé)人投遞了換崗申請書。正當(dāng)他積極準(zhǔn)備入職考試時,喪尸潮來了,盤龍基地全軍覆沒。作為一個頭腦特別發(fā)達(dá),四肢特別簡單,血薄皮脆,一撓就死的超腦異能者,有姝連叫一聲都來不及便死在一只金系喪尸的爪下,臨終前唯一的念頭是——差一點點就能吃上一頓飽飯了!

    有姝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個滿是溫水的狹窄容器里,容器的材質(zhì)非常特殊,不是陶瓷也不是金屬,倒像是一種生物材料,摸上去軟乎乎的,還有溫度。他想看一看周圍的環(huán)境,找到脫困的辦法,卻無論如何也睜不開眼,嘴巴也不能說話,唯有四肢偶爾能伸縮一下。密閉的空間內(nèi)有兩個心跳聲,一個是自己的,一個離得很近,咚咚、咚咚、咚咚,一聲一聲的響在耳畔。

    不覺得餓,也不覺得渴,全身上下暖洋洋得十分舒服,有姝便聽著這極富規(guī)律的心跳聲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這是末世以來他睡得最舒服的一覺,也不知過了多久,溫?zé)岬囊后w開始流失,容器也拼命收縮,將他往外擠。他并不慌亂,順著那股壓力鉆了出去。

    忽然,有一股極為陰寒的氣流浸入四肢百骸,流經(jīng)哪兒,哪兒就失去知覺。洧姝感覺這股寒流很不尋常,像是在與自己爭奪身體的掌控權(quán)。索性他是個超腦異能者,精神力雖然不具備攻擊性,卻十分強(qiáng)悍,奪回身體還是輕而易舉。當(dāng)寒流侵入頭皮,試圖占據(jù)大腦時,他操控精神力狠狠朝寒流撞去。

    一股尖銳的刺痛在大腦內(nèi)爆開,卻又轉(zhuǎn)瞬即逝,很快,有姝便感覺一雙大手拽住腳踝,將自己倒提著,啪啪打了兩下屁股。他驚了驚,嘴巴甫一張開,發(fā)出的卻不是少年般清越低沉的聲線,而是嬰兒的啼哭……

    轉(zhuǎn)世投胎?有姝忽然之間什么都明白了,只不知那股寒流到底是什么東西。

    四個月后,有姝躺在搖籃里,盯著頭頂?shù)姆苛喊l(fā)呆。他現(xiàn)在能視物,也能聽見聲音,但聲帶并未發(fā)育,因此還不能說話。他屬于智商超高,情商為負(fù)的那類人,由于腦袋里思考的東西太多,小到納米粒子的合成,大到宇宙的爆炸與膨脹,諸多理論占據(jù)了絕大部分思維能力,導(dǎo)致他行動遲緩、反應(yīng)遲鈍,看上去不像個超腦異能者,反而像個傻瓜。所以他壓根不用偽裝,傻呆呆的模樣像足了不知事的嬰兒。

    有姝很懂得隨遇而安、知足常樂的道理,能離開末世,誰不愿意呢?他口舌不怎么伶俐,也沒什么大志向,能安安靜靜的活著便夠了,雖然偶爾會思念上輩子的父母,但想到他們可能轉(zhuǎn)世投胎了,不用忍饑挨餓,便也為他們感到高興。

    這里不是末世,但也不是現(xiàn)代,從周圍人的服飾來推斷,應(yīng)該是古代。有姝對歷史頗有研究,但他觀察了很多天,硬是無法確定自己身處哪個朝代。這里的人既穿著先秦時的深衣,也著魏晉南北朝時的襦裙,還有唐朝的缺袍,宋朝的燕居服,元朝的質(zhì)孫服,明朝的直裰、曳撒等等,簡直是一鍋亂燉。

    有姝第一次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夠用,尤其是在沒奶喝,肚子餓的情況下,所以思考了幾天就放棄了。他從未見過自己的父母,睜開眼睛的那一天和今天一樣,只看見頭頂?shù)姆苛�。他還沒奶喝,負(fù)責(zé)照顧他的奶娘對他很不上心,要么在院子里嘮嗑,要么在隔壁房間賭博,要么跑得不見人影。

    有姝能在末世活那么久,生存能力自然十分強(qiáng)悍,早已把面子、里子,下限、節(jié)操等玩意兒統(tǒng)統(tǒng)丟光了。他餓得頭暈眼花,只知道自己要喝奶,不給奶喝就哭,哭得聲震九霄、驚天動地。那奶娘想裝作聽不見都難,一邊罵著“催命鬼”一邊推門進(jìn)來,草草解開衣襟,把奶頭塞進(jìn)他嘴里。

    有姝忙不迭的叼住奶頭,用力吸吮,恨不得一口氣把鼓鼓漲漲的乳房給吸癟了,疼得奶娘直抽氣,連聲道,“小崽子,你輕著點!”

    有姝聽而不聞,吸得越發(fā)帶勁,用肉呼呼的牙床咬死奶頭,若奶娘強(qiáng)行抽離,怕是會被咬掉一塊肉。奶娘試著抽了幾次,疼得青筋直冒,這才作罷。身為末世人,有姝為了一口飽飯能豁出性命,哪怕才四個月大,覓食的本領(lǐng)卻非常了得。

    “娘的,果然是討債鬼,吸一口奶恨不能把我的奶子咬掉!喝喝喝,咋不嗆死你?”等有姝吃飽了,奶娘將他放進(jìn)搖籃,惡狠狠的咒罵。

    有姝打了個飽嗝,對奶娘的惡語相向不當(dāng)回事。他雖然沒見過自己的父母,但從周圍人的言談舉止中可以猜測,自己的身份理應(yīng)不低,平日里有兩個婆子,兩個丫鬟照顧,還曾口稱他“少爺”。所以奶娘罵得再兇,見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也不敢不喂。要是他餓出個好歹來,報到上面去,這院子里的人便要倒霉了。

    古代有嫡庶之分,嫡子尊貴,庶子卑賤,有姝覺得自己一定是庶子,所以才會被丟棄在這里沒人管,既不舉辦滿月酒,也不舉辦百日宴,更不見家中親朋前來探望,甚至連親生父母也不見蹤影。有姝對上輩子的父母感情極深,一時還接受不了新的父母,因此并不為自己受了冷落而感到難過。

    他打了個飽嗝,隨即又打了個哈欠,小手捏著被角,準(zhǔn)備睡一覺。偏在這時,另一個老婆子帶著兩個丫鬟進(jìn)來了,手里端著瓜子、花生、茶盞等物。有姝默默地嘆了口氣,知道她們要開茶話會,午覺是睡不成了。

    “隔了老遠(yuǎn)都能聽見少爺?shù)目蘼�,你說這人瘦得跟猴子一樣,生下來三斤不到,怎么就那么能嚎呢?”老婆子笑嘻嘻地調(diào)侃。

    “我咋知道�!蹦棠锏踔忌业溃霸S是他命賤吧。命賤的崽子骨頭都硬,能折騰。”

    兩個小丫鬟像是新來的,并不敢非議主子,扯了扯奶娘衣袖,輕聲提醒,“王媽媽,莫說了,到底是王家的嫡出大少爺……”

    想不到我還是嫡出。有姝聽見這句話有點意外,但表情依然木呆呆的。他的腦容量太大,外在舉止常常跟不上思維的速度,久而久之就成了面癱,反射弧還特別長,做什么都比別人慢一拍。

    “我呸,什么嫡出,不過一個討債鬼罷了!”奶娘揉了揉被咬得生疼的奶頭,撇嘴道,“給你們提個醒兒,有門路的趕緊找門路把自己摘出蓬蒿院,這可不是個久待的地兒。前兩天我跟膳房的老趙要了一瓶辣椒油,過會兒涂在奶頭上,讓這小崽子吃一嘴辣。他要是怕了我,不肯喝我的奶,我便報給王大管家,讓他把我弄到二少爺?shù)脑鹤永锶ァ6贍斎缃癫湃齻月大,正是急著要奶喝的時候�!�

    “得了吧,二少爺雖說是庶出,但林姨娘得寵,伺候的人前前后后十幾個,光奶娘就四個,如何輪得到你?”老婆子吐出瓜子殼,拊掌道,“不過涂辣椒油倒是個好辦法,真能把這要命的差事給辭了�!�

    兩個小丫鬟好奇的撓心撓肺,四下里看看,確定沒有外人,才低聲詢問,“太太在老爺跟前很得臉,論起寵愛絲毫不遜于林姨娘,老太爺和老夫人還常常贊她是興家賢婦,這又是頭一胎,誕下個嫡長子,怎么就那么不招人待見呢?四個月了,恁是問都不問一句,活像沒有大少爺這個人。你說大少爺要是有什么隱疾倒也罷了,偏偏看著挺正常。”

    二人道出了有姝的疑問,本打算閉眼睡覺的他立馬清醒過來,豎起耳朵偷聽。他想安安穩(wěn)穩(wěn)地活著,但在此之前,還得搞明白自己的處境。

    第2章

    四十千

    奶娘是主家的家生子,日前得罪了老夫人的陪房,這才被發(fā)配到蓬蒿院。她很有些人脈,故此消息十分靈通,見兩個小丫鬟用好奇的目光盯著自己,一時間嘴碎的毛病又來了,掩上房門,低聲道,“還別說,大少爺真有隱疾!”

    隱疾?我怎么不知道?有姝驚呆了,兩只小手在自己身上一陣摸索,視力正常、聽力正常、智力正常,更沒缺胳膊少腿,怎么就有隱疾了?難道是內(nèi)腑有��?先天性心臟病還是新生兒肺炎?但是為什么一點不適的感覺都沒有?

    他過分發(fā)達(dá)的大腦開始以光速進(jìn)行思考,把所有的先天性疾病一一列舉出來,并找出相應(yīng)的癥狀和治療辦法。由于腦袋里塞滿了龐雜的知識,驚訝的表情在他臉上僅出現(xiàn)了剎那,便又恢復(fù)到之前的呆愣憨傻。

    兩個小丫鬟瞅了瞅搖籃里的嬰兒,擰眉道,“莫非大少爺是個傻子?”

    有姝還在思考先天性心臟病的治療問題,并未聽見她們的話,便是聽見了也不會在意。他素來心性淡漠,除了吃飽飯,睡好覺,努力活下去,對其他任何東西都沒有執(zhí)念。旁人對他是好是壞,是喜歡還是討厭,從不在他的考慮范圍之內(nèi)。

    “看這樣子倒是挺像,”奶娘也湊到搖籃邊打量,隨即搖頭道,“但這個倒沒什么妨礙,大少爺是聰明還是癡傻,老爺都不在意。他是命格出了問題�!�

    命格?莫非我是天煞孤星?有姝很快將思緒從各種病癥中抽離,開始回憶八卦、六爻、命理、陰陽兩儀等深奧的神學(xué)知識,本就木楞的表情越發(fā)顯得呆滯。

    “莫非大少爺是天煞孤星?”老婆子跟有姝想到了一塊兒。

    “也不是。”奶娘招招手,讓大伙兒把腦袋湊過來,小聲道,“這其中有個典故。話說大少爺出生那天,老爺做了個夢,夢見昔日同僚登門拜訪,說老爺欠了他四十兩銀子未還,如今特來討債。老爺剛睡醒,大少爺就出生了,而那同僚早在五年前就死了。故此,老爺堅信大少爺是那同僚托生的,向他討債來了,于是對大少爺很不喜,一口一個討債鬼的罵著,還交給太太四十兩銀子,說是大少爺?shù)某源┯枚纫宦蓮睦锩婵�,扣沒了大少爺便該走了,他原就不是王家的人�!�

    “竟,竟有這種事?”兩個小丫鬟不寒而栗,再看有姝那張臉,便覺得十分可怖。

    有姝一臉呆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其中還有這等內(nèi)情。他明明是有姝,什么時候成了討債的同僚?這家人沒欠他錢啊!再者,四十兩銀子能花用多久?花完了這家人果真會把自己趕出去?他的思緒很快從因果宿命論轉(zhuǎn)移到了各個朝代的物價上面,對未來的生活頗有些憂心。

    “太太為此哭了好幾晚,擔(dān)心與大少爺處出感情,這才將他遠(yuǎn)遠(yuǎn)扔在蓬蒿院,眼不見心不煩。偏上天弄人,一個月后,林姨娘又生下二少爺,落地之時笙樂陣陣、鐘鼓漫天、霞光萬丈,乃上上吉兆,可不把大少爺這討債鬼襯得越發(fā)不堪?如今啊,二少爺是老爺?shù)男母螌氊�,大少爺卻是個喪門星,咱這蓬蒿院,可是比鄉(xiāng)下莊子更破落的去處。”奶娘一臉郁結(jié),恨不能立馬走人。

    “四十兩銀子夠花多久?咱們的月銀咋辦��?賞錢呢?賞錢也沒有了?”小丫鬟快哭了,豪門深宅的日子顯然沒她預(yù)想的那般美好。

    有姝腦袋里出現(xiàn)一連串?dāng)?shù)字。他把歷史上各個朝代的物價推演了一番,發(fā)現(xiàn)通常情況下,十兩銀子能讓一戶普通人家花用一年半到兩年。而他只有一個人,按理來說應(yīng)該能支撐更長時間,但考慮到王家是大戶人家,吃穿用度遠(yuǎn)遠(yuǎn)高于外界,便是再節(jié)衣縮食,頂多只能撐個四五年。

    四五年后銀子花完了,王家真會趕自己走?畢竟是親生骨肉,難道一點也不顧念血緣親情?然而古人十分迷信,有姝不敢把希望寄托在不確定的因素上。他想活著,所以從現(xiàn)在開始就得好好規(guī)劃。首先,這四十兩銀子該怎么用,他得做一份計劃表出來。

    “咱們的月銀不算,那四十兩銀子聽說只能花用在大少爺身上,譬如吃啥、穿啥、用啥�!蹦棠锲仓熘S笑,“你還想賞錢?擎等著喝西北風(fēng)去吧!”

    老婆子和兩個小丫鬟聽見這等驚天秘聞,又是害怕又是失望,再沒心思喝茶聊天,紛紛找了借口離開,從此以后絕少踏入大少爺房間。奶娘忽覺一股冷風(fēng)在頭頂盤旋,抱著雙肩打了個寒顫,也屁滾尿流地跑了。

    房里安靜下來,有姝將預(yù)算表存儲在大腦里,具體地施行還得根據(jù)當(dāng)下的物價進(jìn)行調(diào)整�?傊仨氁揽窟@四十兩銀子長到成年,便是維持不了那么久,也得過了十二三歲才行。

    超腦異能者是出了名的戰(zhàn)五渣,血薄皮脆,經(jīng)不得打,但那是對喪尸而言,若遇上普通人,有姝完全能夠?qū)Ω丁K奈鍤q也許有點懸,但十二三歲已足夠自立門戶了。這樣想著,有姝眼皮子一耷一耷,就要進(jìn)入夢鄉(xiāng)。

    忽然,一股陰寒的氣流吹拂在他臉上,仿佛有一個看不見的人,正湊得極近在打量自己。有姝作為精神力異能者,對外界的感知十分敏銳。他知道,房間里還有一個人,而且對自己深懷惡念。他內(nèi)里千回百轉(zhuǎn),面上卻憨憨傻傻,嘴角掛著一行晶亮的口水。

    對方是誰?亦或者說——是什么?他想到出生那天,與自己爭奪身體的無形寒流;又想到已亡故的,前來討債的同僚,隱隱約約有了猜測�?磥恚莻夢是真的,所謂的“討債鬼”也是真實存在,卻并不是自己,而是那股寒流。他想奪得這具身體,好向這家人討還銀兩。

    然而對方萬萬沒有想到,一個剛出生的小嬰兒,靈魂之力竟那般強(qiáng)悍,硬生生破壞了他的奪舍大計。死了還托夢討債,可見他執(zhí)念很深,絕不會輕易離開。如今欠債的人已拿出欠款,卻都花用在自己身上,而非還給債主,他如何能甘心,必定還會伺機(jī)奪取身體。

    有姝心中凜然,面上卻毫無表情。不管怎樣,他不會把重生的機(jī)會白白讓給別人,這具身體和這個全新的人生,他要定了。

    那股寒流繞著有姝盤旋了一會兒就慢慢消散,全不似降生時那般霸道,不管不顧就往這具皮囊里鉆。有姝完全有理由相信,在與自己爭奪身體時,它受到了很大的傷害,這會兒正處于虛弱期,對自己暫時構(gòu)不成威脅。但問題是,它會不會永遠(yuǎn)保持這個無害的狀態(tài)?

    有姝沒見過鬼魂,卻研究過陰陽學(xué)說,在陰陽學(xué)說的某些理論中,有些鬼魂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散,有些鬼魂卻會越來越強(qiáng)大,直至凝聚成形,譬如厲鬼。而自己房間里這玩意兒是個討債鬼,應(yīng)該能劃歸到厲鬼的范疇。如果怨氣久久不散,它可能會逐漸變得強(qiáng)大,從而再次進(jìn)行奪舍。

    有姝不是樂觀主義者,做一件事之前,總會把最壞的結(jié)果考慮到。他并未寄希望于這只鬼主動離開,更不相信它會慢慢消散。換一句話說,他現(xiàn)在面臨的不僅僅是被家人遺棄的問題,還有來自于厲鬼的迫害。但他現(xiàn)在只是個剛出生的小嬰兒,連一只螞蟻都捏不死,又哪里能對付厲鬼?雖說他的精神力還在,但由于轉(zhuǎn)世重生的關(guān)系,力量已大大削弱,遠(yuǎn)達(dá)不到上輩子的十分之一,而且無法外放,除非厲鬼擠入他的腦海,才會受到被動式地攻擊。

    好在這只鬼怨氣不重,力量也不強(qiáng),才會在奪舍時落于下風(fēng)。所以,在節(jié)衣縮食、快快長大之外,有姝又有了更為迫切的任務(wù),那就是修煉精神力。厲鬼的力量如果逐日增長,而他卻一直原地踏步的話,早晚難逃一死。

    但修煉精神力哪有那么容易,在缺乏喪尸晶核的前提下,只能靠冥想。冥想修煉的速度極為緩慢,往往好幾年也難以提升一個等級。有姝能確保自己現(xiàn)在不被奪舍,卻難以確保日后不被奪舍,而一勞永逸的辦法唯有殺死這只鬼。

    鬼該怎么殺?做法事?潑狗血?貼黃符?用桃木劍刺?這些辦法,一個小嬰兒完全做不到。所以,還是得快快長大��!這樣想著,有姝含著大拇指,沉沉睡了過去。

    剛剛消散的冷風(fēng)重新凝聚,在搖籃上空盤旋了一會兒,幾次試圖靠近,都被小嬰兒散發(fā)的濃烈生機(jī)彈開。它似乎有些累了,吹拂過一地瓜子殼,沿著窗戶縫鉆了出去。

    沒過多久,又有一名穿著華貴的女子悄然來到小院,發(fā)現(xiàn)仆婦全都不在,臉上露出一絲怒容,卻又很快收斂。她示意貼身丫鬟不要做聲,躡手躡腳地走到門邊,隔著門簾往里看。嬰兒睡得很熟,粉嫩的小嘴兒含著拇指,還不時撅撅嘴,做出嘬吸的動作,小模樣可愛極了。女子看著看著便流下兩行眼淚,在丫鬟的一再拉扯下才狼狽離開。

    第3章

    四十千

    小嬰兒的生活除了吃就是睡,便是有姝精神力再強(qiáng)悍,也無法保持太長時間的清醒。然而每次他醒來的時候,總有一股冷風(fēng)在身邊盤旋,時而吹動床幔,時而拂過眼簾,陰森寒意久久不散。如果房里還有其他人,冷風(fēng)會立刻離開有姝,纏繞在那人身上。

    “嘶,都已經(jīng)快立夏了,屋里怎么這么冷�!蹦棠锉Ьo雙肩,打了個抖索。

    跟隨在她身后的小丫鬟也攏了攏衣襟,附和道,“我總覺得大少爺屋里有一股陰氣,待久了特別不舒服。王媽媽,你說大少爺是不是投胎沒投干凈,把地獄里的鬼氣也帶上來了?”

    “死丫頭,別胡說!”奶娘色厲內(nèi)荏,迅速翻開襁褓,見大少爺沒尿,立馬跑出去。小丫鬟也著急忙慌的追,臨到門口絆了一跤,摔傷了膝蓋。

    有姝看不見厲鬼的形貌,但能夠感覺到,它已經(jīng)跟隨兩人離開。這些日子,它時常環(huán)繞在自己身邊,但只要屋里來了人,它必定會附著在那人身上,直至子夜方回。一只厲鬼附著在人體上能干些什么?除了吸食陽氣,有姝想不到別的理由,也更加肯定,它對現(xiàn)在的自己還構(gòu)不成威脅,因為自己才是它的目標(biāo),便是要吸陽氣,第一個該吸的也是自己,而非別人。

    作為精神系異能者,有姝對元?dú)獾牧魇O為敏感,然而在冷風(fēng)環(huán)繞時,卻從未感覺到自己的力量被奪走,可見那厲鬼奈何不了自己。但這只是暫時的,待它吸足了陽氣,變得一日比一日強(qiáng)大,情況或許會出現(xiàn)反轉(zhuǎn)。

    有姝嘬著大拇指,心道精神力是自己最大的保護(hù)盾,須得趕緊練起來。

    一個小嬰兒冥想的時候是怎樣的?目光呆滯不說,嘴角還流著涎水,怎么看怎么像個傻子。有姝只要清醒過來就會冥想,不管外界發(fā)生什么事都不搭理,若非睡覺的時間是長身體的時間,他連睡覺都想省去。兩個小丫鬟偶爾會搖著撥浪鼓逗他,卻從不見他轉(zhuǎn)臉或嬉笑,甚至連眼睛也不眨一下,于是感到非常奇怪。

    “王媽媽,大少爺似乎是個傻子,怎么逗弄都沒反應(yīng)。我們要不要找大夫來看看?”她們到底剛?cè)敫?dāng)差,心里藏不住話。

    “看什么大夫,大少爺?shù)氖吕蠣斠桓挪贿^問,連太太在他跟前提一句,也會惹得他大發(fā)雷霆,說污了自己的耳朵。不怕倒霉你便去,我可不敢�!蓖鯆寢寣⒈涞碾p手藏進(jìn)袖筒里。這些日子,她總會莫名其妙的渾身發(fā)寒,晚上睡得死沉,白天卻依舊沒精神,皮膚蒼白,眼圈烏青,活像一只鬼。

    小丫鬟看見她憔悴不堪的模樣,也覺得瘆人,訥訥應(yīng)了兩聲,從此再不提請大夫的事。但不知怎的,“大少爺不但是討債鬼,還是個傻子”的流言竟開始在府里流傳,讓本就舉步維艱的正院越發(fā)如履薄冰。

    忽一日,奶娘等人全被召到正院,被太太賞了二十大板發(fā)賣出去,有姝的小院便來了一位膀大腰圓、容貌兇悍的老婆子,人稱宋媽媽。宋媽媽來的當(dāng)日便聽見大少爺響徹半邊天的哭聲,連忙奔進(jìn)屋里查看。隨她一塊兒來的小丫頭只有七八歲,抱著一個巨大的包裹踉踉蹌蹌地跟著,遠(yuǎn)遠(yuǎn)看去還以為是包裹長了腿。

    “大少爺別哭,老奴來了�!彼螊寢屝⌒囊硪淼陌延墟饋怼�

    有姝這會兒已經(jīng)六七個月大,能翻身,能坐起,還能爬動,小胳膊、小腿兒也很有勁兒。他一被人抱起來就熟門熟路的去摸索衣襟,小嘴兒一嘬一嘬,做出吸奶的動作。由于這回冥想的時間太長,一不小心錯過了兩頓奶,他頗有些餓得慌,臉上不由露出焦急迫切的表情。

    宋媽媽看著他微蹙的小眉頭和噙淚的黑眼珠,贊嘆道,“誰說我們大少爺是個傻子,”她將小嬰兒放低,讓身邊的小丫頭也看一看,接著道,“瞅瞅這小模樣,多招人,怎么可能是傻子。”

    小丫頭名喚白芍,捂嘴笑道,“我看著比二少爺長得齊整多了,像咱們太太�!�

    “那是,”宋媽媽似乎與太太關(guān)系匪淺,露出追憶的表情喟嘆,“想當(dāng)初咱們太太可是京城第一美人,才貌雙絕,賢良淑德,百家來求。偏偏老爺被人蒙蔽,竟將她許配給了王象乾那偽君子。如今王象乾靠著侯府扶持坐上兵部尚書之位,便忘了當(dāng)年的承諾,左一個舞女,右一個歌姬,不拘什么臟的臭的都往屋里納,還如此苛待咱們小姐的孩子……”

    宋媽媽一時間悲從中來,將有姝緊緊摟在懷里低泣。

    忙著扒拉衣襟的有姝慢慢停下,將這番話略一過濾,得到幾個非常有用的信息:一,這主仆二人是自己親娘派來的,由于愛屋及烏,對自己頗有感情;二,自己親爹名叫王象乾,官居兵部尚書;三、自己親娘是侯府小姐,家世更在王家之上。

    然而,便是這樣強(qiáng)勢的背景,在對待孩子的問題上卻那樣軟弱,丈夫說孩子是討債鬼,她便信了,從此不聞不問。有姝眸色微微一暗,無法對這輩子的父母升起任何好感,于是拋開一切雜念,繼續(xù)覓食。他扒了半天也沒把宋媽媽的衣襟扒開,不由連連拍打,口中咿咿呀呀說個不停,強(qiáng)烈表達(dá)自己想吃奶的愿望。

    宋媽媽這才破涕為笑,點了點他微紅的鼻尖,嗔道,“老奴未曾養(yǎng)育兒女,可沒奶水給你喝,更請不起奶娘。二兩銀子的月錢,夠咱們花用大半年了�!�

    有姝一聽頓時急了,嗷地叫喚了一聲,微紅的鼻尖變成通紅,顯是非常生氣。

    宋媽媽越發(fā)笑不可仰,將他抱到屋外,指著拴在桂花樹下的一頭母羊,說道,“瞅瞅,那就是你的新奶娘,買來只花了幾百個銅板,以后日日有奶喝,還不用給月錢。四十兩銀子可不經(jīng)用��!”說到這里,她喟然長嘆。

    白芍非常乖覺,已跑到樹下擠羊奶,脆生生道,“這羊奶便宜是便宜,就是膻得很,不知道大少爺喝不喝的慣�!�

    “無事,待會兒煮羊奶的時候放一點茉莉花,再放一點陳茶葉,可以把膻味兒去掉�!彼螊寢屩噶酥笁鞘㈤_的一大叢茉莉。

    “好叻�!卑咨中χc頭,很快就擠了一碗奶,拿到廚房煮沸。

    聞見越來越濃的奶香味,焦慮中的有姝這才平靜下來。他什么都不在乎,也什么都不害怕,唯獨(dú)忍受不了饑餓。那種從胃里一直癢到大腦,然后理智全失的感覺,現(xiàn)如今還深深鐫刻在潛意識中,每每憶起來就讓他戰(zhàn)栗不止。有時候,他甚至?xí)搿y怪喪尸要不停的吃人,它們一定是餓到極點了。

    宋媽媽把小嬰兒放進(jìn)搖籃里,在他身后墊了一個迎枕,見他揉著小肚子,不由笑了,“別急,很快就有奶喝了�!�

    恰在此時,一股森寒冷風(fēng)刮進(jìn)屋,附著在宋媽媽身上。

    “大夏天的,屋里怎會如此陰冷�!彼匝宰哉Z,忽然想起什么,從包裹里掏出幾面陰陽鏡。

    白芍端著熱騰騰的羊奶進(jìn)屋,看見陰陽鏡,忙道,“媽媽你來喂大少爺,我去掛鏡子。”

    “這可是小姐從玄明法師那里求來的定魂鏡,可暫時守住大少爺?shù)幕昶牵仨毎凑瘴逍邪素灾粊頀�,你放著,等會兒我自己來�!彼螊寢屨页鲆粡埣�,上面寫著掛鏡子的各種忌諱。

    有姝明顯感覺到,在鏡子拿出來的一瞬間,那股冷風(fēng),確切的說是那只討債鬼,以最快的速度逃了出去�?磥硭ε逻@幾面鏡子。

    寒意盡去,宋媽媽安心了,給小嬰兒戴上圍兜,一勺一勺地喂食,邊喂邊語重心長地道,“大少爺,你可不要怪小姐,她不是不想來看你,她心里也苦啊!侯府如今滿門獲罪,為了救出老爺和夫人,小姐還得求著王象乾。咱們一家人的性命,如今全捏在他手里呢!她不來看你,也不提起你,王象乾便能忘了你的存在,你也能平平安安的長大了�!�

    有姝把嘴巴張得大大的,一口一口喝奶,看似什么都不懂,實則正豎起耳朵搜集信息。原來這輩子的母親不是不想救他,而是沒有能力救。她把自己遠(yuǎn)遠(yuǎn)丟開,其實是變相的保護(hù)自己。這樣想著,有姝清冷的眼眸微微一暖。

    小丫頭搬了一張凳子坐在搖籃邊,時不時幫大少爺擦嘴角。她似乎很不忿,低聲抱怨,“王媽媽,老爺果真只給咱們四十兩銀子撫養(yǎng)少爺?不過一個夢罷了,他竟深信不疑,連自己親生骨肉也不要了。”

    “哼,壞事做多了總會遇見鬼!當(dāng)年王象乾落魄時多少人接濟(jì)過他,待發(fā)達(dá)了,你看他理會過誰?似他那樣趨炎附勢的小人,欠下的陰債數(shù)不勝數(shù),白日算計人,晚上便睡不安穩(wěn),被夢魘著了也是有的。可恨他竟以此為借口來磋磨咱們小姐和大少爺。這里面,肯定也少不了林氏那賤人的攛掇!”宋媽媽恨得咬牙切齒,喂食的動作便有些慢了。

    有姝拍拍她手背,見她還沒反應(yīng)過來,只得自己湊過去,把勺子含住。

    第4章

    四十千

    “大少爺好生聰明,這么小便能自己吃東西了!白芍你方才看見了嗎?”宋媽媽立刻從怨恨中醒來,朗聲大笑。

    “看見了,看見了!”白芍喜不自勝,忙給大少爺擦拭嘴角的奶汁,贊道,“二少爺如今也有六個月大,不能翻身,不能坐起,不能爬動,時時刻刻要奶娘抱在懷里,不得撒手,否則便哇哇大哭,好幾次哭得背過氣去。那模樣才像個傻子呢!”

    “女要富養(yǎng),兒要窮養(yǎng)。咱們侯府的少爺,生下來只能配一個奶娘,長到兩歲須得斷奶,三歲須得自立,洗漱穿衣從不經(jīng)手他人,五歲進(jìn)學(xué),六歲習(xí)武,門風(fēng)堂堂正正,出了多少國之棟梁……”許是想起侯府現(xiàn)在的落魄,宋媽媽說不下去了,轉(zhuǎn)而冷笑道,“你看那賤婢養(yǎng)的賤種,身邊光奶媽子就有四個,仆婦丫鬟數(shù)十個,冷不得、餓不得、連自己抬胳膊腿兒也嫌累,便是日后長大了,也是個廢人!”

    小丫頭連連點頭表示贊同,從包裹里取出三個銀錠子并幾百個銅錢,低聲道,“媽媽,這些錢是咱們蓬蒿院所有的花用,哪天要是用完了,老爺真會把大少爺攆出去?”

    “王象乾什么事干不出來?攆出去,怕沒有那樣簡單�!彼螊寢屢幻嫖鼓�,一面皺起眉頭,周身氣息十分陰郁。

    “我聽柱子哥說,說,”小丫頭欲言又止。

    “說什么?”宋媽媽豎起眉毛。

    “他說偶有一次,聽見虛云觀主對老爺說大少爺既是前來討債的,這四十兩銀子一旦用完,自會脫離肉身重新投胎,叫老爺做好黑發(fā)人送白發(fā)人的準(zhǔn)備。老爺還假惺惺的哭了一場�!�

    “虛云觀主,王象乾,不過是一丘之貉罷了!一個裝神弄鬼,一個興妖作孽,早晚有一天會遭報應(yīng)!”宋媽媽食指抵唇,警告道,“這話日后不可再說,咱們大少爺定會活得長長久久。雖說,雖說小姐也做了同樣的夢,但只要這定魂鏡在,又仔細(xì)著花用,少爺暫時不會有事。時間還長,少爺究竟是什么命數(shù),咱們可以慢慢看,慢慢想辦法。無論他是什么來歷,既托生在咱們小姐肚子里,就是咱們的主子�!�

    “白芍明白,白芍會好好照顧大少爺。這四十兩銀子我們仔細(xì)點用,可以用很久,我家一年也花不了五兩銀子呢�!�

    “嗯,好孩子,快把錢收進(jìn)匣子里,落上鎖,這可是咱們的全部財產(chǎn)了�!彼螊寢屆嗣⊙绢^的腦袋。

    有姝打了個飽嗝,心道自己親娘怕是也對那個夢頗為在意,否則不會從出生到現(xiàn)在,連面兒都不敢露。母親自身難保,父親無情無義、寵妾滅妻,身邊還有一只厲鬼徘徊不去,想要順利長大真是個頗為艱難的任務(wù)。好在兩人帶來了幾面陰陽鏡,可暫時遏制厲鬼,對自己還有幾分忠心,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思及此處,有姝兩眼發(fā)直,又陷入冥想當(dāng)中,把虛云觀主斷言自己會早夭那番話完全忽略了。

    掛上定魂鏡之后,陰風(fēng)許久沒再光顧蓬蒿院,反倒是別處院落的人,紛紛出現(xiàn)身體發(fā)寒、頭暈?zāi)X脹、精神不濟(jì)等癥狀。起初沒人管,忽有一天,連林姨娘都染上了這毛病,王象乾才重視起來,請了虛云觀主查探。

    “乃是西面邪崇作祟�!碧撛朴^主指了指蓬蒿院的方向。

    王象乾臉色發(fā)黑,急忙追問,“可有破解之法?”

    “先把邪崇逐出,貧道再做一場法事,便可無礙�!碧撛朴^主甩甩拂塵,一派高人形象。

    王象乾連聲答應(yīng),讓管事包了一百兩銀子遞與道童,然后命人把蓬蒿院的討債鬼遠(yuǎn)遠(yuǎn)送到老家去,去了也不讓進(jìn)祖宅,而是隨意發(fā)配到鄉(xiāng)下的莊子里。王象乾的正妻宋氏聽說消息后暈倒過去,醒來哭哭啼啼要兒子,卻聽丫鬟仆婦說,大少爺早就離開了。

    一輛破舊的馬車上,剛滿一歲的有姝正捏著一塊核桃酥,慢慢磨新長出來的門牙。宋媽媽抱著他,面色十分難看。白芍捧著錢匣,眼眶微微發(fā)紅,可見之前曾哭過一場。

    “怎么能這么狠心?真是個畜牲!”宋媽媽喃喃自語。

    “何止,應(yīng)是畜生不如!”白芍追加一句,緊接著焦慮道,“媽媽,咱們?nèi)蘸罂稍撛趺崔k?”

    “新城是王象乾老家,如今王家人靠著他紛紛發(fā)跡,在新城乃地方一霸,咱們勢單力薄,此去算是入了虎狼窩。林氏心狠手辣,她要是向莊子里的人囑咐一句二句,大少爺就危險了。待我想想,待我想想�!彼螊寢屃駸o主。

    “不如我們帶著大少爺逃吧!”白芍捂緊錢匣,低聲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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