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
不知為什么,在開門看到林川的那一瞬間,唐月舒并不是很驚訝。
從她將地址發(fā)過去時,過來送東西的人究竟是誰就是一個盲盒。
現(xiàn)在開到了最高規(guī)格的一個。
林川身上穿了一件深棕色的大衣,里面能看到是一件黑色的毛衣,比較貼身的款式,戴了一個十字架吊墜的毛衣鏈。
唯一讓唐月舒比較在意的是,他臉上戴了副金絲框的眼鏡。
“我的手表呢?”唐月舒伸出了手。
她這么說著,目光卻是落在林川臉上,他戴了眼鏡之后,身上莫名多了股斯文敗類的氣質(zhì),說不勾人是假的。
而她在看林川的時候,對方的目光也落在她身上。
唐月舒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一周的工作,剛回來就換上了居家服,卸了妝,一頭長發(fā)現(xiàn)在用一個大鯊魚夾夾起來。
她身上穿著粉色毛衣,毛衣上還設(shè)計墜著一個小熊的那種。
這一身打扮走出去不像被喊“唐總”的人。
“不請我進去坐坐嗎?”林川問。
他的手插在大衣兜里,唐月舒的手表大概率也在其中一個兜里。
唐月舒的門都沒大開,她說了一句:“你要是想進來坐的,拿手表當(dāng)什么借口?”
林川笑了聲,手表被他從兜里拿出來,拿過唐月舒的左手,就站在門口給她戴上了。
戴手表這個過程自然免不了肢體接觸,林川的動作足夠認(rèn)真,看不出一點別的心思。
“好了,借口沒了,我能進去嗎?”
林川看她的眼神里含著笑意,光明正大地敞露自己的意圖。
唐月舒和他對視了半晌,驀地轉(zhuǎn)身往里走了,門沒關(guān)上,林川推開門走了進去,隨后將門給關(guān)上。
這套房子里肉眼可見沒有第二個人生活過的痕跡,但是鞋架上有雙明顯的男人的拖鞋,不是新的。
林川瞇了一下眸子。
唐月舒身后門關(guān)上了好一會兒也沒見有人跟上來,她回頭看見林川在鞋架前杵著。
“你站在那兒干什么?”
“在想事情�!绷执ㄕf。
有什么事情非要站在鞋架前想的?
唐月舒回頭走了兩步,看到林川抬眸看著她說:“在想你家為什么會有男人的拖鞋。”
男人的拖鞋?
唐月舒過去看了眼,順著林川的視線看過去,片刻后笑了聲:“你覺得這是誰的?”
反正不是她的。
唐月舒很明顯是獨居女性,這雙拖鞋也不是為林川準(zhǔn)備的。
她就倚在墻邊,慢條斯理地欣賞他因為一雙拖鞋疑神疑鬼的神色。
“可以告訴我嗎?”林川問。
他是一個情緒相對穩(wěn)定的男人,但現(xiàn)在他問的人不是女朋友,是前女友,是現(xiàn)曖昧對象。
告不告知他,是她的自由。
“不告訴你會怎樣?”唐月舒反問了一句。
林川誠實道:“我會一直想到今晚深夜,睡不著的那種�!�
“那你還是睡不著吧�!碧圃率嬲f了句無情的話。
“月舒�!彼傲怂拿帧�
唐月舒和他對視著,半晌,她開口道:“我堂哥的鞋,他之前在這里住過幾天,你愛穿不穿�!�
唐爍衍和唐月舒的關(guān)系確實是好的,哪怕他小子是棵墻頭草。
唐月舒和親爹吵架吵得不少,唐爍衍也沒好到哪里去,上一次鬧得很大的時候是大學(xué)轉(zhuǎn)專業(yè)的事。
唐爍衍上的大學(xué)和專業(yè)都不是他喜歡的,又不想和家里鬧掰,于是大一上學(xué)期之后就瞞著家里人偷偷轉(zhuǎn)了專業(yè),這件事還是大四快畢業(yè)的時候才被發(fā)現(xiàn)。
當(dāng)時唐爍衍他爹,唐月舒她小叔直接抽皮帶抽兒子,還是唐爍衍跑得快,不想挨打,當(dāng)時唐月舒也在學(xué)校里,就將自己的房子借給他避難。
唐爍衍在她這里住過幾天,至今也有幾年時間了,就是后來走的時候,有些東西沒帶走,一直放在這里。
不是林川指出來,唐月舒都快忘了這點東西。
鞋架上基本都是她的鞋,也難為他發(fā)現(xiàn)這雙男士拖鞋了。
唐月舒伸手指了一個房間,“他之前住的是這個房,你要不要也參觀一下?”
林川換鞋走了進來,他還真開門看了。
這個客臥一眼看過去就不像是近期住過人的模樣。
唐月舒走去廚房,回頭問了一句:“要喝點什么?”
“都可以。”
都可以的意思就是白開水。
唐月舒這里也沒什么能招待客人的,冰箱里有啤酒和果汁,但好像不是很適合大冷天喝。
她每天在家吃飯的概率低得完全可以忽略不計,請的廚師每天都在琢磨著中午給她送什么便當(dāng)。
晚餐大多數(shù)時候都在應(yīng)酬。
沒有應(yīng)酬在家吃外賣也不錯。
現(xiàn)在不是在巴黎,京市這里只要有錢,她想吃什么山珍海味都不成問題。
給林川倒了水,唐月舒還是給他分了些耐心的。
“坐吧�!�
唐大小姐這套房子大概是成年后不久親爹送的,老唐的大方向來是沒什么可指摘的,他擁有唐家累積幾代的財富,自己接手唐家之后也有二十多年,一套房子對他來說不算什么。
但作為禮物送給女兒,還是能哄得當(dāng)時的唐月舒非常高興的。
寸土寸金的京市,每平房價第20章
w左右的小區(qū),這樣一個將近第300章平的大平層確實算得上大手筆。
而且,這是當(dāng)年的房價了。
林川不知是不是來了解前女友生活的,他在她的房子內(nèi)環(huán)顧了一周。
“我這些日子聽到一些關(guān)于你的事跡,”林川端著水杯,語氣上聽著格外平靜,“你之前就是從這樣的房子搬出去,直接住進一個小房子里的?”
唐大小姐勤工儉學(xué)的那段日子,其實沒幾個人會覺得她嬌氣。
她適應(yīng)得很好。
但林川想到她從這樣錦衣玉食的生活直接切換到異國他鄉(xiāng)孤苦伶仃,被斷經(jīng)濟,他心中升騰起一些遲來的心疼。
“怎么,以前不嫌我那個房子寒磣,現(xiàn)在嫌了?”
林川之前放著自己的總統(tǒng)套房不睡,擠在那個小出租房里時,唐月舒也在想那是不是他這輩子住得最差的房子。
“不嫌,”林川笑了笑,“只是覺得你很棒�!�
她身上擁有大多數(shù)人不可能有的勇氣和灑脫,她與他不同,出國留學(xué)時甚至還沒嘗試過怎么去賺自己的第一桶金。
林川八月份從林氏離職時,他并非一無所有,賭得起。也輸?shù)闷稹?br />
“用你說。”
她很棒這件事也用不著他來說,唐月舒自己就知道。
唐月舒今晚是特地推了不少邀約,想著晚上早點睡的。
她伸了個懶腰,對林川說:“你自己坐會兒吧,愛參觀哪里就參觀,我去洗澡了,你要走的話給我發(fā)條消息就行�!�
別的男人根本進不了她的家門,林川對比起來是她比較信賴的人。
于是,林川就看著唐月舒毫無防備地丟下他一個人在客廳,她進去洗澡了。
“……”
唐月舒進臥室時關(guān)上了門,隔音效果還不錯,里面淋浴間的聲音一點也沒能傳出來。
這里是高樓,從落地窗往外看是很美的風(fēng)景,遠(yuǎn)處霓虹閃爍,高樓林立。
唐月舒洗完澡之后還沒吹干頭發(fā),擦著頭出來的,家里有一個人,她總歸還是惦記著這件事的。
只不過走到客廳時,猝不及防看到在落地窗前站著的男人。
林川這時候已經(jīng)將身上的大衣脫了,里面黑色的毛衣貼身,將身材勾勒得格外明顯。
肩寬腰窄。
很明顯的。
落地窗倒映出林川的臉,他鼻梁上的金絲框眼鏡在這時候格外有存在感。
唐月舒不知怎么去形容他身上的氣質(zhì)。
又正經(jīng)又浪蕩的。
“你還在啊?”她開口。
落地窗前倒映的自然不僅僅是林川自己的身影,還有她的。
他轉(zhuǎn)過身來,沒直接回答唐月舒的問題,他問:“需要幫忙吹頭發(fā)嗎?”
月港
第137節(jié)
本來是不需要的。
但是林川似乎沒覺得唐月舒會拒絕,他將手機放在一旁,進洗手間洗手。
之后就在洗手間的鏡子前,他站在唐月舒身后,吹風(fēng)筒的聲音呼呼響起,剛響起沒多久,他停了一下,左手食指上的戒指勾到了她的頭發(fā),他先摘下來放在一旁。
唐月舒的目光落在前面的鏡子里,透過鏡子在看自己,也在看他。
林川當(dāng)然不是第一次提供這樣的服務(wù),只不過現(xiàn)在這樣的狀態(tài)難免會讓人生出一種錯覺x,好像他們之前根本就沒分開過一樣。
林川的眸光專注落在她的頭發(fā)上,直到某一瞬間抬頭看向鏡子,然后和鏡子里的唐月舒對視了一眼。
洗手間里的燈光很明亮清晰,林川鏡片后的眼神依舊具有存在感。
等到她的頭發(fā)被完全吹干,林川伸手拿了護發(fā)精油在手心抹勻,隨后抹到她的發(fā)根,每一個動作都很細(xì)致。
服務(wù)結(jié)束。
唐月舒轉(zhuǎn)身想離開時,林川雙手撐在洗手臺前困住了她。
“剛剛一直在看我嗎?”他問。
“沒有�!碧圃率媸缚诜裾J(rèn)。
林川笑了一聲,低頭看她:“我以為你會喜歡這種金絲框眼鏡。”
“……”
也不用以為,她就是喜歡。
每個人的癖好各有不同,她有一點也無傷大雅。
“你近視了嗎?”唐月舒終于問出口。
林川:“沒有,眼鏡是沒有度數(shù)的,裝飾品來的�!�
那他戴這個眼鏡干什么?
“那你什么意思?”唐月問抬眸看他。
他們兩個人的距離很近很近,衛(wèi)生間也是很私密的區(qū)域。
“討你歡心。”他實話實說。
唐月舒:“……”
她將人推開走了出去,聽見身后的人發(fā)出很輕的笑聲。
這個點并不早了,林川從洗手間出去,唐月舒坐在沙發(fā)上,給自己倒了杯水喝著。
她有點口渴。
林川將自己的大衣拿在手上,掛在臂彎里,他看著唐月舒說:“我要走了,送我一下嗎?”
“門口不就在那里嗎?”唐月舒面無表情道。
林川不介意她的冷淡說了句:“我到了之后給你發(fā)消息�!�
成熟的男人要學(xué)會自己報備。
她要真那么堅定要和他撇清關(guān)系,林川今晚是進不來這個門的。
林川到了門口,換鞋,穿衣,一系列的動作進行得有條不紊,在門把被擰開的那一瞬間,身后響起了一些動靜,有腳步聲。
他下意識頓了一下。
被拉開的一點門縫被人伸手重新關(guān)上,發(fā)出輕微的“砰”的一聲。
林川回頭,被一雙手勾住脖子,緊接著被踮腳吻上。
他被人抵在門后。
這個吻不是他主動,但林川沒有反抗的意思,他只是一開始有點愣神,隨后反應(yīng)過來低頭伸手摟著對方的腰繼續(xù)下去。
唐月舒親著親著穿著拖鞋踩上了林川的鞋。
他的眼鏡戴著不太方便,中途分開一下,他低啞著嗓子笑著對她說:“幫我摘一下眼鏡�!�
于是唐月舒伸手將他的眼鏡摘下,隨手放在鞋架上。
林川重新吻下來。
男女之間的悸動在這個夜里格外洶涌。
直到感受到唐月舒的手在他上衣內(nèi)游走,林川頓了一下,松開了她。
唐月舒明顯不滿,她另一只手勾著他的脖子想要繼續(xù)。
就這樣斷斷續(xù)續(xù)親了幾下。
林川終于開口:“月舒,你什么意思,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唐月舒沒回答,她伸手抓著他放在她腰間的手,探入她衣內(nèi)。
她很急切。
接吻的聲音再度響起。
林川驀地一把將人抱起來,回到客廳的沙發(fā)上,唐月舒跨坐在他腿上,繼續(xù)去親他。
“月舒�!彼÷暤睾爸拿�。
唐月舒有點不耐煩,睜眼和他對視,他唇上的光澤,分不清是他們之間誰的津液。
“家里有套嗎?”林川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