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遺骸的附近只有殘存的布狀碎片,幾顆零星散落的玉珠真在超子的手中把玩,而素素則蹲在地上看著那些器皿,她對于那些東西有著特殊的本領(lǐng)。
超子端詳著手中的那塊玉嘀咕道:“戰(zhàn)國的?”
“嘻嘻,超子哥哥這回你錯了�!彼厮刈叩搅瞬槲谋蟮纳磉呎f道:“是漢的,公元前110年,墓主人姓余。”她一閃又到了超子身邊,只瞧了一眼便說道:“也沒說錯,這塊玉倒是戰(zhàn)國的,算是一件好寶貝�!�
超子有些不削的說道:“小丫頭,這么自信?”
沖著超子做了個鬼臉,素素又閃到了查文斌的身邊說道:“文斌哥哥,我只會跟文物說話,這里應(yīng)該是閩越國最后一任國君余善的,那些青銅器上有記載身前主人的事跡。”
“余善,他不是被自己的部下殺死了嗎?”
“一個邊陲小國的亡國之君,死后埋在這深山老林里也說的過去,巧就巧在這里若干年后會被選作天穴。估計當(dāng)初想讓余善永不善終的那個人也沒想到吧,這里日后倒成了風(fēng)水寶地�!辈槲谋蠼又f道:“此處為冥龍穴,睡一帝王在此,只會讓那龍更為兇煞,亡國之君又是造人陷害,這股子煞氣在此怕是出不去了,倒正是滋養(yǎng)了那條龍的陰氣。能登上王位的,不論國大國小,都是龍子,以龍養(yǎng)龍,倒是個絕佳的去處�!�
在看那地上,白鳳凰的血早就順著臺階流了下來,恰好流進了中間那個坑,不偏不倚。
超子襯著下巴說道:“盜洞,這個墓里竟然還有個盜洞,有意思。”
唐遠山一聽,壞了,這是不是自家祖宗的老窩給人掏了,緊張的問道:“確定是盜洞?”
“這是盜洞的打發(fā),垂直向下,挖土坑墓時,會將坑中各層顏色不同的屬土和生土挖出來,下葬后,再將這些混合土回填坑中,就會形成這樣的五花土。幾千年的時間對于土質(zhì)變化來說太短了,所以行成不了統(tǒng)一的土層,至少我敢肯定,這個下面還是人為建筑�!背犹ь^狐疑的看著唐遠山道:“唐老板不是忽悠我們來盜墓的吧,這活兒我可不接,您要真是來刨自家先人墳的,我就懷疑您家先人是不是有點畫蛇添足,弄這么一出讓后人來找。”
唐遠山一時語塞,超子這話不無道理,甚至他懷疑自己的先祖是不是在盜墓的時候發(fā)現(xiàn)的此處風(fēng)水寶地。在歷史上占別人坑的這可不是先列,雖然中華土地千萬平房公里,神州大地,風(fēng)光無限,但真要論成龍出鳳的寶穴,普天之下不過爾爾。
遠的不說,就說西安,號稱六朝古都,卻有十三個朝代在此建都,歷史上千年�?偣簿湍敲创笠稽c地方,但凡風(fēng)水好的,哪里不是墳疊墳,墓壓墓,過去盜墓賊最向往的就是那個地方。
不懂行的專挑別人挖過的廢棄的墓,這在行內(nèi)叫老窩新掏。只要你肯出力,在這片墓的下方或者附近,就像地老鼠那般的打洞,肯定能打出別的墓,有的甚至是年代更早更為講究的貴族墓,往往上下隔著不過一兩米深。
“超子,你先下去看看情況,但是有一點,只看,不要碰里面的任何東西,這個你穿上�!闭f完,查文斌脫下了自己的外套,里面是一件黃色的褂子,看上去很舊。
超子推笑道:“這個,不必了吧�!边@件衣服,是有來頭的,它歷經(jīng)過天正道五代掌門。天正道是小門小派,往過去說那就是個不入流的土道士,往前數(shù)第五代的掌門叫王玄明,道號玄明子。
玄明子是個書生出身,后來中了舉人,算當(dāng)?shù)赜忻牟抛�,有一腔報國熱血。無奈囊中羞澀,又上頭無人,到處尋覓想撈個功名的機會卻沒門路。到了四十歲的時候,他心灰意冷,準備跳河自盡,卻被一路過的道士所救。
玄明子落水被救,又是深秋時節(jié),凍了個半死。那道人翻開自己的行囊,拿出了一件黃色的道卦給他御寒,并以道法化解他心頭的哀怨。玄明子被這道人點撥過后,大感自己愚笨,便想拜那人為師,卻不想那道人搖頭拒絕,等待天亮的時候已飄然離去,不知所措。
玄明子一心想入道門,最后陰差楊錯的入了天正教,此人極為聰慧,又通古曉今,博覽群書。雖然在道法上的沒有什么太大作為,但卻為天正一脈留下了兩件寶物:一就是他身上那件道褂,實為冰蠶絲所制,夏天穿著異常舒適,不懼高溫。二是他文筆尚好,整理了大量道家典籍,歸結(jié)出了一批近乎失傳的符文,全都用筆畫在了這件道卦的內(nèi)側(cè),實在是辟邪的不二選擇。
這件道袍算是查文斌真正意義上壓箱底的東西,這也是他第一次穿上,如今想是那下面情況多變,脫下了給超子,比什么護身符都要管用。
“穿上,別給我蹭爛了,祖師爺怪罪下來我頂不住。”
穿上這么一件衣裳,超子這才下了坑,他用的是倒栽蔥,因為這盜洞狹窄,萬一有啥情況也看不清腳下,索性用繩索掛著讓人放。
洞很深,大約放下去十五米左右才算見了底,不多久,繩子猛得一顫,大山和卓雄死拽著往上拉,超子一出來就喘著大氣說道:“發(fā)了,發(fā)了,這回是真發(fā)了!”
“有什么情況?”
超子一邊解開繩子一邊說道:“我才一下去,就差點給晃瞎了眼,無數(shù)的珍寶鋪滿了整個墓室,足足有五個這里的大小,全是金燦燦的一片,你看,就在我腳下隨手撈的這個。”
“��!”素素一聲尖叫嚇得往查文斌身后一躲,其它人更是額頭上冷汗連連,超子你這是瘋了嘛!
查文斌眼疾手快,抄起手中的劍鞘就朝他手心砸了過去,超子哎喲一聲:“干嘛�。 �
查文斌冷冷說道:“你看你撈上來到底是什么?”
“寶貝��!”超子不以為然的說道,當(dāng)他低頭的去撇的時候,自己也“哎喲”一聲嚇得往后一退,只見一條不足筷子長的花紋黑白相間的小蛇正在對著自己吐著紅芯子。
那蛇身子一弓,作勢就準備朝后退的超子撲過去,卓雄抬手一槍直接給打成了兩截,險象環(huán)生。
超子目瞪口呆的看著那條斷成兩截的蛇道:“我明明記得我拿的是條鏈子��!”
“要沒這件衣裳,你人估計都沒了,你眼里都是寶貝,所以下去看到的也還都是寶貝。除了寶貝,還有別的嘛?”
超子連連點頭:“有,有,我看到正中的位置有一口棺材,透明的,還是站著的。話說,這是條銀環(huán)蛇,看來我真是撿了條小命,文斌哥,你這衣裳哪買的?”
查文斌沒好氣的說道:“脫下來,給你穿著也是糟蹋了!”
“唐先生,那口透明棺材里葬的應(yīng)該就是先祖的尸首,等下我先下去,各位輪流,記住一點,在我同意之前,里面的任何東西都別碰,否則我不保證各位的安全。”
五百一十二章:水晶棺(二)
震撼說不上,意外到是有點,他們下來的時候,查文斌已經(jīng)在四周都撒上了石灰和雄黃粉,這兩樣?xùn)|西可以有效抵御蛇蟲。
外圍是數(shù)不清的毒物,蟲蛇鼠蟻的簡直拿這當(dāng)做了安樂窩,這些東西在道士的眼里是不足為據(jù)的,亂葬崗里最多的便是這些,精通丹藥煉制的道門里頭有的是法子驅(qū)趕。
唐遠山一下來就跪了,朝著那口棺材又是磕頭又是拜的,稀里嘩啦的流了一通眼淚,也不知道是不是給嚇的,大致就是后代來看您了,遵照遺囑之類的,請先祖保佑。
超子調(diào)侃道:“你確定那個是?”“不是查先生說應(yīng)該是嘛?”“萬一不是呢?”
唐遠山:“……”
兩個大漢舉起火器一通掃射,無數(shù)蛇蟲紛紛四下逃竄,用蠻力來對付這些玩意是最管用的,查文斌又給每人都發(fā)了雄黃丹,吞咽之后在一天內(nèi)不會有蛇蟲靠近。
棺材的確如超子說的,是倒放,有點像玻璃展柜那般,里面放著的是個標本。
棺內(nèi)的人保存的很好,六七十歲的模樣,五官有些干癟,那是脫水造成的,頭發(fā)胡須都在,暴露在外的指甲有一寸多長。人死之后只要不立即腐爛,頭發(fā)和指甲都會繼續(xù)生長,一直到體內(nèi)的養(yǎng)分耗盡,這也是干尸為什么容易變僵尸的原因。
尸體穿著得體,一身紫色的長褂上繡著仙鶴和福山壽海紋,頭頂有一座綸巾,兩角朝上,也是死黑色,上面畫著壽桃,寫著福字,典型的宋代男子打扮。
“查先生,有沒有問題?”
“看尸一切正常,看年代也符合,唯一就是這口棺材的來路有些不明。那口盜洞容不下這么大的棺材進來,恐怕令先祖是雀占鳩巢了,天然水晶造的棺,不是尋常人家能有,唐門我看那時候干的就不光是販鹽這么簡單�!�
超子眼尖看到了一件東西:“有個箱子在頂上,能碰嘛?”
“懸于頭頂,一般都是重要的東西,可以拿,但是別用手碰�!�
“不用手,用腳?”
“拿著!”卓雄遞過來一副手套道:“文斌哥的意思應(yīng)該是不用身體接觸�!�
查文斌贊許的點點頭,超子戴上之后騎在大山的脖子上輕輕取下。那盒子平凡無奇,連鎖都沒有,上面一層厚厚的灰,打開一看,里面竟然是一封信。
為什么說是信?因為那封紙上寫著:“唐氏后人親啟”
“能碰嘛?”唐遠山有些緊張。
“可以,但是得戴手套�!�
唐遠山哆哆嗦嗦的打開信,一邊看著四周的情況,一邊掃著信上的內(nèi)容,他生怕和超子一樣,手上的信突然就成了毒蛇,一直到看完的時候才長舒了一口氣。
“謝謝查先生,這封信的確是先祖留的,可以確定這就是先祖的棺木,您看是不是可以帶走?”
“可否告知信中內(nèi)容?我只想知道一些關(guān)于這里的消息,其它的不關(guān)心。”
唐遠山想了一會兒答道:“好吧,信上說,羅門一直在尋找各種秘法替朝廷解憂,唐家在這一代先祖成為羅門龍頭,情報稱在古閩越國有一種可以讓人永葆肉身的棺材,先祖歷經(jīng)千辛萬苦終于找到。奈何元兵滅宋,張世杰與陸秀夫帶兵與元兵大戰(zhàn)于崖山,兵敗陸秀夫背著剛滿八歲的南宋流亡皇帝趙昺,跳海殉國,南宋徹底滅亡。
先祖以為,漢人的江山讓給了蒙古人來坐,是國恥,于是便隱瞞了這口棺材的消息。于是委托當(dāng)日帶他尋寶的高人將自己封于棺內(nèi),待來日再尋它處安葬,并著仆人臨摹地圖與畫作傳與后人�!�
超子點頭道:“這么說來,唐家先人把原本獻給南宋皇帝的棺材給藏在了這里,自己住了進去。也算是個愛國主義者,沒落到元人手里。”
“按照信上所說,先祖似乎入棺的時候還是活著的,查先生您看,我們是直接把棺材抬出去還是?”
“這口棺,誰都動不了。”查文斌看著自己的手中的羅盤道:“這口棺的位置在丁級星的最后一顆,根據(jù)下葬的年月和地理推算,此處是一三煞劫位。三煞劫是陰氣源泉,周遭方圓五百里內(nèi)的陰煞之氣皆是從此處而來,放一具棺木在此,本想棺中之人日夜遭受煞氣侵蝕肯定早已尸變。如今看先祖沒有尸變跡象,那就是這口棺材的功勞。
所謂三煞,寅午戌合火局,火旺于南方,北方乃其沖,為三煞。亥為劫煞,子為災(zāi)煞,丑為歲煞,也稱墓庫煞。這地按理來說是不得下葬的,差了一絲一毫必定犯煞而絕后,更別談幾百年榮耀。
不過,我想,也正是如此,那位高人來了個以毒攻毒,三煞全站,恰好堵住了下方冥龍的出口,化陰為陽,化煞為福。那冥龍日夜以陰靈煞氣撞擊這口棺材,雖然水晶有天然的辟邪驅(qū)煞能力,但水滴石穿,日子久了,終究會破。那人算得這口棺材能維持到哪一天,于是便有了今日的挪棺遷墳之說�!�
唐遠山懂些易經(jīng),聽了查文斌的分析也覺得有道理,心中也犯了難:“那動不得豈不是眼睜睜的看著冥龍入世?”
“超子,現(xiàn)在幾點?”“早上八點三十五分�!�
“還有7個小時左右,傍晚六點,月亮出現(xiàn)之時,這口棺材怕是就要逐漸破了,我們要等。搶在完全破裂的那一瞬間,冥龍掙脫的力氣也會是最大,搶在這個時候,一擊必殺�!�
素素不解的問:“文斌哥哥,這世上真的有龍嗎?”
“或許有吧,對我來說,龍就是一股氣勢,有的人看到了,有的人則看不到,就像這風(fēng)水,看似無形卻又無處不在。卓雄和大山看著點超子,我去打個盹,有點乏。”
查文斌靠著一塊石頭睡了,從下來的時候他就努力的撐著自己的眼皮。好困,精力真的不如過往的時候,迷迷糊糊的就睡了。
睡著、睡著,他覺得有東西滴在了臉上,黏糊糊的,順手一抹,一股腥氣直沖腦門,一下子人就醒了過來。
攤手一看,一團血紅,一張丑陋的臉正對著自己,他的五官已經(jīng)腐爛,半個眼球正掛在臉上,白色的蛆蟲正從鼻孔里爬出又在嘴巴里鉆了進去……
“僵尸!”這是查文斌的第一個反應(yīng),但他著手去拿七星劍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劍已經(jīng)不在了。再看,自己的劍正背在那個人的背上,他就這么近距離的看著自己。裂開的嘴一笑,三兩個蛆蟲掉了下來,正中查文斌的臉,那蟲子和皮膚接觸之后還在蠕動。
查文斌向后挪了幾步,再看,超子大山卓雄還有素素和唐遠山正在昏睡,四周幾盞跳動的燭略顯蒼涼。
那個人沒有追過來,而是靜靜的在原地看著查文斌,開口道:“你終于來了�!�
“你是誰?”查文斌一摸,自己的乾坤袋也不知了去向。
那人哈哈大笑道:“害怕嗎?人死了之后都是這個樣子的。”
接著,查文斌就覺得自己的視線開始變得模糊,他不得不使勁的搖晃著自己的腦袋,待再次睜開眼的時候那個人還在原地,只是他臉上那些腐爛的皮膚不見了。
一個身著道袍的男子正盤坐在自己的身前,他的頭發(fā)散落,皮膚黝黑,略顯消瘦的眼眶看著有幾分深邃。
“我等你很久了,你比我要有出息,可是我們終究一樣逃不過命運的玩弄,所以你比我活的更累�!�
見到他的真容,查文斌反而淡定了:“等我,又何必呢?你是想告訴我,我死了之后也是和你一樣嘛?”
“不是嘛?都一樣,八百年,彈指一揮間,我以為你會比我聰明,沒想到還是走上了這條路,我們注定都是這樣的結(jié)局�!�
“所以,你找了這么個地方,以為這樣,就可以了?”
“我以為是這樣,沒想到我還是算錯了,一開始就沒有魂的人,怎么又會在乎再少一魄�!�
“所以,我們世代都在煎熬,你和他,那個我見過的人一樣。你們都以為自己是對的,我和你們不同,我一直在抗爭,我沒有認命。”
“沒有認命?那你以為自己還很長嗎?要不是到了這份上,我也不可能見到你�!�
“是啊。”查文斌站了起來道:“見到自己的前世,多么讓人覺得害怕的一件事�?墒俏也灰馔�,每一世的我們都不會輪回,只會在土里看著自己腐爛,受盡煎熬,這是一開始就注定的吧。”
“嗯,我們和那些躺在地上的人不同。我們都是可悲的復(fù)制品,三魂七魄不全,入土得不了安�!�
“可以告訴我嘛?”
“你已經(jīng)比我還有我的前世和后世出色了,你很了不起,至少這把劍已經(jīng)不同了。從第一世起,我們就不屬于這個世界。這個世界的萬物都是有陰陽五行的,生于自然,毀于自然,生老病死一切都在命理之中。而我們不同,我們是被憑空創(chuàng)造出來的,是天地所不能接納的,有違天罡常理,是錯誤的存在。
所以,每一世的我們都是天煞孤星,受盡了天地的折磨。天地故意讓我們?nèi)チ私�,讓我們在冥冥之中接觸道,知道的越多也就越痛苦,也就越想逃,可是又怎么能逃得掉?我等待了八百年,終于等到了你,也證實我心中的疑惑�!�
“什么疑惑?”
“證實了‘我們’的存在�!�
“什么是‘我們’”
那個人起身指著查文斌道:“我和你,還有更多的他,我們都是來自于最初的那顆種子,一直在延續(xù),前世的那一個卻并沒有墜入輪回消失。時間有多久,就會有多少個我和你,這個答案我等了整整八百年,一直到看見你的到來。”
查文斌也起身道:“那你找的可真夠久的,我花了十年,你已經(jīng)是我見到的第五位了!不過,你是唯一一位能預(yù)測到我來的人,看來我們一直在突破,不是嘛?或許到了我這一代,一切都會結(jié)束……”
第五百一十三章:水晶棺(三)
“你叫什么?”“我叫查文斌”
那人嘿嘿笑著,他笑的有些蒼白:“文武雙全好名字,但是你那個姓更像是一口棺材,下面的日更像是棺材板躺在土上,你將來會葬在一棵樹下�!�
“謝謝前輩指點,不過我應(yīng)該怎樣稱呼你呢?”
“稱呼?呵呵,怎樣都行,名字不過是一個代號罷了,我已經(jīng)忘記了�!�
“你埋在哪兒?是在這里嗎?我想我或許可以幫你挪動一下,這個位置氣數(shù)馬上就要盡了�!�
“不用了,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倒是你早點走吧,天道輪回,世事無常。我和你還有他們都不屬于這個世界,我們可以呼吸可以死亡卻無法重生,活著還是死去,對于每一世的我們都是無比的煎熬,好自為之�!�
那人影越來越遠,也越來越模糊,慢慢的他退向了那口透明的水晶棺材,慢慢的查文斌的眼睛再次合上。
“醒醒、文斌哥,醒醒。”大山在拍打著查文斌,他已經(jīng)睡了整整五個小時,期間不停的搖擺著腦袋,身體不時的抽搐,看著有些嚇人,這樣持續(xù)的喊叫已經(jīng)有很久了,掐人中,灌水,各種法子都試了,查文斌就是醒不過來。
“你是愿意看著自己腐爛,還是永遠的閉上眼睛?”這兩個問題在查文斌的夢魘里揮之不去,“你是天煞孤星,你世代都將無法完整的輪回,你不屬于這個世界!”這些聲音不停在耳畔響起。
“嚯”得一聲,查文斌猛的坐了起來,伴隨著的是他滿頭的大汗,渾身的衣衫濕的和水里撈起來一樣。
“醒了、醒了”“終于醒了,沒事了。”
“我睡了多久?”
超子對了一下手表道:“六個半小時,預(yù)計的傍晚六點還有半個小時。你怎么樣,看你滿頭大汗叫都叫不醒。”
“沒事,扶我起來站一會兒�!�
盯著那口棺材,他滿腦子都是最后的那個畫面,那個男人慢慢的退向那口棺材,不知為何,他突然有了一個想法,那棺材里埋的到底是誰?
這會兒,幾條壯漢已經(jīng)用繩索把棺材捆了個結(jié)實,上方原本窄小的盜洞也在過去幾小時內(nèi)被拓寬,只要一切順利,這口棺材將在半小時后被抬出這層老墳�,F(xiàn)在只等他查文斌開口,但查文斌卻還在努力搜索著剛才的那個影子。
“時間差不多了,是不是該?”超子提醒到。
“嗯,把那兩只雛鳥給我。”查文斌接過那兩只奄奄一息的雛鳥,先是在地上畫了一個巨大的太極圖,兩只雛鳥分別放在兩只魚眼處。
東南西北各有一枚令旗,又選了超子、大山卓雄和一位唐家的大漢坐在令旗前面,雙腿交叉,雙手向上,十指交叉,中指互相抵靠向上,這是一個五岳印。每個人的中指都被一根紅線纏在了自己所處方位的令旗上,除非線斷,否則人不能挪動。
中間的位置,也就是兩只雛鳥的中間則是查文斌,,用墨斗繞著四個男人打了個結(jié)界,這個結(jié)界就是道教最為著名的陣法:天罡伏魔陣!
以八門為樁,每個男人則以五岳決讓自己處于臨危不動的狀態(tài),猶如泰山穩(wěn)坐,一人守護兩門。墨斗線依次從單腿之間繞過,最終匯集到了中間形成了一個圈。
這個圈是個活套,不過臉盆大小,套在查文斌雙腿之間。此刻他即是陣中引子又是個陷阱,要的就是那條冥龍直撲自己而來,一定要搶在那股煞氣直中自己的前一秒跳出圈外,外面四個男人則同時向四個方向奔跑,口扣會在一瞬間拉緊。
天下五岳象征著神州大地,匯集五岳之力圍困至陰劫煞或許會有五成把握,成與不成皆在配合。
地面上撒滿了石灰,而撬動棺材的事則交給了唐遠山和他另一個手下。
查文斌默默倒數(shù)著時間:一、二、三!突然大叫了一聲:“起棺!”
“轟隆”一聲,巨大的水晶棺拔地而起,接著一陣風(fēng)猛的從棺底沖出,那力道真當(dāng)如三千鐵騎策馬呼嘯而過,把唐遠山和素素一并甩的老遠。
“嗚”得一聲龍鳴之聲響起,接著大地開始搖晃,被拿掉的棺材底部慢慢向四周開裂,猶如春筍破土一般,亂石紛紛如雨墜落,超子的頭部中了一石,當(dāng)即血流如注。
查文斌趁機將手中的一枚火折子丟向一只雛鳥,那鳥兒吃了痛,“鳴”得叫了一聲。只見那陣風(fēng)瞬間調(diào)轉(zhuǎn)風(fēng)向,直撲那陣法中間而來,地上的石灰瞬間飛飛楊楊,一道猶如蛇形般的痕跡蜿蜒而來。
此時,查文斌站起身來,手舉七星劍作勢就是擊殺剩余的那只雛鳥,剎那間,一股強勁的力道憑空而至。查文斌只覺得胸口被萬斤巨石砸中,嗓子一甜,一股鮮血從肋部洶涌而出,隱約就有噴灑的跡象。
說時遲那時快,他單手用劍乘著地面,迅速從懷里掏出一根已經(jīng)搓好的草繩,這繩有兩角,分明就是條龍的模樣朝腳下的圈內(nèi)一丟,鼓起一口氣猛得向外一撲,同時大聲喊道:“跑!”
這聲跑喊的夾雜著液體和唾沫,鮮血終于再也憋不住了,當(dāng)他的身體再一次和大地接觸的時候,胸部一陣幾乎要命的疼痛傳便了全身,一根斷裂的肋骨斜著刺入了肺中……
四個男人拔地而起,牽著手中的墨斗狂奔,原本平放在地上的線條瞬間被抬起,借著這股力道,那條草龍也被一并甩起,然后慢慢的落下。
那個活口在剎那間被收攏,同時草龍也開始落地,它穿過了那個活口,就在要落地的一瞬間活口鎖住了!
墨斗線不偏不倚的鎖住了那條草龍的脖子,它被凌空懸在查文斌的身后,天罡伏魔陣成功了!
可是沒有想到的是,唐遠山的那個手下奔跑并沒有停止,或許他是怕了,或許這根本就是缺乏默契,他還在用力朝著自己的方向奔跑。墨斗線只是用亞麻搓成的細線,它的承受力又怎么禁得住一個壯漢的拉扯。
“啪”得一聲,線斷了……
緊繃的風(fēng)箏終于掙脫了,它即將離開人的控制,下一秒就會飛出天地宇宙。那一聲弦斷的聲音敲在了每個人的心頭,也把痛的幾戶就要昏死過去的查文斌再一次拉了回來。
“��!”他大叫了一聲,不知是從哪來的力氣,單手趁著大地,身子一躍翻轉(zhuǎn),只聽“噗嗤”一聲,肋骨插得更深了,他的血如同糖稀一樣從嘴唇流到了下巴,又順著下巴流向了脖子。
在背部著地之前,壓看到了墨斗線即將散陣,那條草龍也將落地,一切功虧一簣。
不過,那還是查文斌嘛?
七星劍被狠狠的用力投擲了出去,呼嘯的劍穿透了草龍的喉嚨,又呼嘯著飛向那口水晶棺。
“咔嚓”一聲,半個劍身沒入了棺材,顫抖的劍柄還在訴說著這最后一擊的力量,是人還是神?
“咚”得一聲,查文斌再也爬不起來了;緊接著是“嘩啦”一聲,棺材應(yīng)聲爆裂……
“鐺、鐺、鐺”青城山上,古樸的撞鐘開始敲響了,這是一天即將結(jié)束。天色尚早,有很多人正在自家院子里吃著盛夏的晚飯。
“有流星!”孩子們歡快的叫道。天空的西邊劃過了一道閃光,尾巴拖的很長,朝著青城山的后方飛了過去。
那座山上隨即火光沖天,撞擊的聲音讓整個巴蜀大地都開始顫抖�!暗卣鹆�!”人們驚叫著四下逃竄,誰也沒有留意有幾道清光如同鬼魅一般的向著天空的東方飛去。
他死了嗎?聽到這里,我很好奇的問河圖,在我的印象里,一個人的肺部被肋骨戳穿他活下來的機會應(yīng)該很小。
河圖喝了口茶對我笑笑道:“沒有,他奇跡一般的活了下來,而且是兩天后才被送到了醫(yī)院,沒有人能解釋他為什么能活那么長時間,或許超子的緊急手術(shù)也救了他一命�!�
“從那以后呢?那口棺材破了,里面到底有什么?”
“那是他們告訴我的,后來就如同那副畫里描述的那樣……”
“那是怎樣?”
河圖點了一根煙抽了一口道:“天色不早了,去睡吧,明天我會告訴你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