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連叫幾聲都沒人回應,霍隨舟推開大門后跌跌撞撞地走進臥室,才發(fā)現(xiàn)人早已不知去向,連同柜子里的衣物皆被清空。
作者:霍狗的反替身之路快開始了。
第九十六章,我?guī)闳フ宜?br />
追妻火葬場)(九五的麥田)|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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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我?guī)闳フ宜?br />
“大叔,要一張去桐鄉(xiāng)的車票。”
“好嘞�!�
榕縣火車站內(nèi),傅年穿著小襖棉褲坐在候車區(qū)內(nèi)。站外天氣晴和,透過玻璃窗照了進來,映得女人那張小臉愈發(fā)白凈。
她一只手護著身側(cè)的皮箱,手腕裸露出來的紅線躍入眼簾后,女人的眸子愈發(fā)柔和,沿著小疙瘩一個個撫摸。
“你知道嗎?遼州出大事了,連大帥身邊的親信都被殺了�!�
“聽誰說的?”
愣神之際,旁邊傳來一陣竊竊私語,幾個敏感的詞竄進女人耳朵,她情不自禁地放下動作側(cè)耳。
“我前兒個路過遼州,只見城門口掛著一具頭顱,媽呀,當場嚇得魂飛魄散!聽旁邊的人說是前兩天混進城里,被琛軍抓捕后當然擊斃!”
長袍馬褂的男人想著那場面陡然一聳,傅年水眸劇烈顫動,轉(zhuǎn)臉瞧過去的時候聽到讓她心神俱碎的話。
“可惜了,可惜了,那男人據(jù)說是肖大帥的得力親信,叫蕭什么來著...哦,蕭恒�!�
一瞬間,天昏地暗,傅年腦子嗡嗡嗡炸開一片,直接滑到在地。周圍人都嚇了一跳,眼看著那姑娘臉色蒼白如紙,嘴唇都被她咬出了血印子。
“姑....姑娘,你沒.....”
長袍馬褂的男人剛想去扶她,就看著那抹身影猛地朝站口跑去,周圍人潮擁擠,女人被推了好幾個趔趄,依然奮不顧身地往外跑。
售票員沒想到會再遇見這個姑娘,只是剛才粉嫩的臉蛋白得可怕,說話也顛三倒四的,他好說歹說,說如今沒有去遼州的列車,連周圍的幾個大城市都在今天停止售票。
“丫頭,你再換個地成不?遼州真去不了!”
“我要去遼州!我要去!我要去!”
傅年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什么,歇斯底里地重復,腦子攪成了一段,呼吸之間連心都是抽疼的,淚眼模糊時只知道她要去遼州。
阿恒在那,他在等她!他在等她!
后面排隊的人看著她體力不支地軟在地上,那淚先是從臉上一顆顆砸落,最后直接嚎啕大哭,那撕心裂肺的哭聲聽得他們都為之心酸。
怕是有親人在遼州出事了,這動亂的日子什么時候才到頭�。�
眾人戚戚然之際,之后一抹黑色的影子自后面疾步跑了上來,軍靴發(fā)出厚重砸地聲時,披風也隨之擺蕩,然后,將女人擁進了懷里。
“沒事了,年年....沒事了�!�
霍隨舟緊緊擁著顫抖的身子,那力道恨不能將她融進身體里,吐在她耳邊的聲音也因為胸膛的濕意變得沙啞。
他一遍遍地安撫,手反復撫摸過小腦袋,可傅年不想聽,她不要他,她要去找阿恒!她要阿恒!
女人崩潰大哭時頭手拼命砸著男人胸膛背脊,不顧一切在他懷里掙扎,撕扯�;綦S舟由著她打,背上疼得撕裂,手里卻收得更緊,傅年終是急了,一口咬上他的肩膀。
咬得血肉模糊,淚水沖刷而下,將那傷口洗得鮮血淋漓。
壓抑的悶哼從男人喉間溢了出來,他眸色發(fā)紅,長臂將削瘦的肩摟得更緊,薄唇貼在她耳邊:“我?guī)闳フ宜?...我?guī)闳��!?br />
*****
夕陽如火黑色汽車在那黃土顛大道上揚起滾滾黃沙,轟鳴之聲震得排隊進城的百姓紛紛回頭,哨兵也多有戒備,拔槍之際看到下車的人后,頓時松了警惕。
傅年下車便摔了一跤,推開扶她的男人,朝城門口跑去。
然而跑了幾步就停下,怔然看著那高懸的人頭。
掛得如此顯眼,生怕沒人瞧見似的,遼州城門如此之高,那兩個大字邊上便是她的枕邊人,那道顯眼的疤她撫摸過無數(shù)回。
男人緊閉著眼,若是睜開時看她必定灼燙熾烈。
阿年...阿年...耳邊仿佛縈繞著他的呼喚,沙啞的,溫柔的,無奈的。
他為什么不看她?不叫她了?
傅年仿佛沒有看懂一般,慘白的臉上沒有絲毫神情。
霍隨舟看到城墻那幕后瞳孔頓時一縮,短暫震驚之后是心頭升起陣陣疑慮,
那人就這么死了嗎?
他蹙起眉頭,擔憂地凝向那隨時都要倒地的嬌小身影。
不知過了多久女人才邁開步子,她越走越快,越走越慌,身后如火的夕陽照在那城墻上,似攏在火光中一般。
傅年高高舉起另一只手腕,蒼白淚濕的唇蠕動著什么,
你看,你快看,才解開了六個呢,還有二十四個,我沒有一天不在盼著你回來。
你怎么能!你怎么能!
絕望,凄楚排山倒海地壓來,心口如同被割裂一般的擠壓撕扯,女人眼前一黑,身子軟了下去。
在快要砸地那瞬,被一只大手接住,嘶啞的喃喃之聲仿佛要喚進她靈魂深處。
作者:阿恒沒事,年兒受苦啦,霍狗的替身路也是瞞虐他的。
第九十七章,我就是阿恒,年年(霍狗當蕭恒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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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我就是阿恒,年年(霍狗當蕭恒替身)
“傻瓜,你就這么不相信他嗎?他怎么可能輕易出事�!�
“醒來,年年,快醒來.....”
霍公館內(nèi),薄弱光線自那微敞的窗戶射了進來,紗簾輕輕搖擺間,女人在床上睡得香甜,仿佛沉浸在一個永遠不想醒來的夢里,連醫(yī)生都再三保證人沒事,只是受到刺激過大的一種自我保護。
只是不知什么時候才能蘇醒。
這三天里,男人片刻不離地守在床前,胡茬遍布,眼窩凹陷,仿佛受到刺激的是他那般,握著女人的小手一遍一遍的保證蕭恒沒事。
他那樣神通廣大,連在江城都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將人帶走,如今又怎會輕易被殺,男人聲音沙啞,凝著女人緊閉的雙眸后眼眶都紅了。
我寧愿你清醒著恨我,清醒著在別人懷里,也不愿你沒有意識地躺在我身邊。
霍隨舟的聲音漸漸沙啞,陷入前所未有的迷茫。
他明明想用盡一切去彌補,想給他們找個獨處的機會將過去補償給她,可卻將她傷得越來越深。
“醒來,聽見沒有,醒來我就帶你去找他,醒來后我就再也不纏著你....”
“我放你走,年年,你聽到?jīng)]有....”
眼角的熱淚滴到女人手心,濺開點點晶瑩,男人心頭也仿佛被豁開了道口子,可床上的人兒依然無知無覺。
霍隨舟看了她半晌后掖了掖被子,走出去。
陳三早已在門外等候多時,跟著男人到書房后將打探到的消息說了出來,據(jù)琛軍內(nèi)部說在城西碼頭捉到的蕭恒,為保護宋然被亂槍射死,而另一個男人跳入海中不知去向。
短短幾句信息讓霍隨舟擰了下眉,幾乎是片刻間眼底的疑惑便沉了下去,他淡淡“嗯”了一聲,倒讓陳三有些摸不著頭腦。
“還有....司令部來人匯報,說是傅夫人驚嚇過度。”陳三看了他一眼,“于昨晚...死在了牢獄之中。”
他今早也去瞧了眼,死狀極為恐怖,大張著嘴,五指都陷進了木頭里,足間死前的掙扎恐懼。
陳三不得不唏噓少帥在這方面的狠厲,偌大牢房連個人影都沒有,一盞塵土遍布的燈照著兩具血淋淋的尸體,只怕瞧上幾眼便魂飛魄散。
“死了?”霍隨舟抬了抬眼,“那就扔出去�!�
陳三渾身一聳,點頭,剛走了幾步似是想起了什么,:“少帥,您真打算將俞軍撤出遼州?”
他欲言又止地看向站在窗邊的男人,想說您不會不知張霖這等小人非有天下霸主之才,若是被他掌控了軍權(quán)必定會民不聊生。
而您辛苦籌謀一場,竟是為他人作嫁衣裳?
腹中有千言萬語,竟不知從何勸起,陳三更想問的是,蕭云龍到青州那晚,他們到底說了什么?
霍隨舟沒有回答,長睫覆蓋下,為他臉上添了幾分神秘之色,他看向噴泉池中四處飛濺的清流,那跳躍激蕩的弧度竟和青州大帥府內(nèi)極其相似。
百花凋敝,萱草枯竭,看似莊嚴的青州帥府早已設重兵重重包圍,張霖卻因為甕中捉鱉歡喜非常,連在給蕭云龍辦的鴻門宴上都喝了幾大杯,兩人大醉,由副官送入臥房就寢。
天色晦暗,誰也不知道的是,一抹身影偷偷偽裝成傭人潛入客房,開門那瞬床上本該酣然入睡的老人卻睜開了眸子,滿是銳利。
“大帥似乎并不驚訝在青州看到霍某?”霍隨舟勾唇。
“你和張霖想挾天子以令諸侯,我總得陪你們唱完這場戲不是?”蕭云龍從床上站了起來。
“是嗎?大帥好膽量,那如果霍某的本意是想助您一把呢?”男人垂眸,說這三分天下的局勢早晚會被打破,屆時狼煙四起,哀鴻遍野,活活連累了千萬百姓。
而張霖那等鼠輩,若是天下落到他手里,怕是要水生火熱�,F(xiàn)下倒有個時機,百姓可免遭生靈涂炭,四海歸一,只看大帥是否敢放手一搏?
“你想要什么?”不知是那句話觸動了蕭云龍,他問男人,只看到那人站定窗邊,身影漫散著幾分落寞。
“一張通行證,和一個機會。”
陣陣冷風自那窗戶吹進來,吹到男人身上頗有幾分蕭瑟之意,也將他腦中的回憶吹散,他滾熱的眸子凝著遠處,如今,這個機會怕是也到此為止了吧。
“夫人,你去哪?”
一聲驚呼猛地將他喚醒,霍隨舟拔腿就朝臥室跑去,門大敞著,原本睡得乖巧的女人竟站在地毯上,杏眸滿是驚慌無助。
“年年....”開口那瞬男人眼睛便紅了,“你醒了?”
霍隨舟一步步朝她邁去,手情不自禁地顫栗起來,可女人卻步步退卻,仿佛在給自己設定安全范圍。
“你....你是誰?”傅年喃喃,她望著這個憔悴蒼白卻英俊的男人,他的眼眸深深印著自己的面龐,明明深情得令人動容,可她卻下意識的抗拒排斥。
女人步子情不自禁地往后縮,直接退到窗戶邊上。
霍隨舟臉色大變,視線掠過一抹不可置信:“你不認識我?”
傅年疑惑地凝了他許久,直到男人那雙眸子盡是她看不懂地沉痛,才轉(zhuǎn)向他旁邊面善的老人:“大娘,你認識阿恒嗎?”
她腦子里一片混亂,反反復復迸出這個人的名字,可怎么也卻想不起那張臉,回憶得深了心也跟著一起抽痛。
他一定很重要,她要去找他?
張媽含淚搖了搖頭,女人開始急了,光裸著腳朝門外跑去,才跑了兩三步便被男人抱住。
“年年,你去哪.....”一雙大手快要將她融進身體,霍隨舟疾聲在女人耳邊低喃,
“你在和我開玩笑對不對?你在騙我?”
你怎么可能忘了我呢?我對你做了那么多不好的事,虧欠的事,我情愿你清醒著恨我,怨我,也不想你從此將剜出腦子。
你別和我開玩笑!
男人的嗓音極其艱澀,可女人絲毫不想聽,她要去找阿恒!
傅年蹙起眉在他懷里掙扎,手指摳撓著他遍是傷痕的手背,最后實在氣不過低頭咬上男人手臂,將血都咬了出來,在大手松開那瞬朝走廊跑去。
“夫人!”張媽急得大喊,眼見著霍隨舟怔了半晌后追了上去。
“我是阿恒,年年!”男人緊緊摟著懷里的柔軟,閉眼那瞬嘴角浮起一絲晦澀之極的苦意:
“我就是阿恒!你要去哪里找?”
作者:醫(yī)學上刺激之下可導致短暫性遺忘,這并非胡謅。
第九十八章,我終于將你徹徹底底弄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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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我終于將你徹徹底底弄丟了
“我就是阿恒,年年你忘了嗎?”
十歲那年,你在家門口撿到的我,遍體鱗傷,滿身是血,別人都躲得遠遠的,就你將我搬進了茅屋.....
深長走廊內(nèi),陽光自窗欞透了進來,昏昏沉沉中,男人緊緊將掙動的女人箍在懷里,幾乎是一字一字的吐出,極為艱難。
這些話當時從她丫鬟嘴里聽到只覺苦澀,霍隨舟從未想過會用這樣的方式復述出來,喉嚨里仿佛被堵著似的,
“十二歲那年我離開了你,再次重逢是在宴會上,我?guī)湍阙s走懷有不軌之心的人....”男人貼在她耳側(cè)低喃,只覺得心如刀割。
那時作為她丈夫的他在做什么?在和別人推杯換盞!言笑晏晏!
傅年本在不斷摳撓他的手背,這人怎么這樣討厭,老是阻撓她,
可聽到男人傾吐在耳邊的低喃后漸漸安靜下來,那些話仿佛契合了她心靈的某處,心里只覺得酸酸脹脹,有種想哭的沖動。
女人轉(zhuǎn)過身來,小腳碾上青花圖案的真絲地毯,淺淺陷了進去。
“我們在漠鎮(zhèn)有個小木屋,藤蘿纏繞,臨水而建,還開了家恒年飯鋪,養(yǎng)了只活潑可愛的小狗。”
霍隨舟對上那期盼的目光后頓了一會,眼底掠過一抹濕意,“這些你都忘了嗎?年年?”
“....阿恒?”女人遲疑地喚道。
“是我�!蹦腥藳]敢看她,將嬌軀擁進懷里那瞬晶瑩隨之滑進她的烏發(fā)之間,“是我,年年,是我......”
不知是想說給她還是自己聽,霍隨舟一遍遍地重復,傅年鼻尖發(fā)酸:“為什么我怎么會想不起來,我是不是得病了?”
在自己信任的人面前女人才敢暴露恐懼害怕,醒來腦子一片空白,想得深些便頭痛欲裂,她到底怎么了?
“我會治好你,阿恒一定會找人治好你......”
細弱聲音充滿了怯意,霍隨舟心里一陣陣抽痛,低哄沿著這長長的走廊聲聲傳蕩,聽得張媽都為之落淚。
*****
“夫人只是短時間內(nèi)的記憶紊亂,是大腦為避免遭受更大傷害的一種自我保護和防御,過段時間便會逐漸恢復�!�
“少帥可以將過去發(fā)生過的開心事慢慢告知給她,相信這會有助于夫人恢復記憶�!�
書房內(nèi),專門從江城醫(yī)院請來的醫(yī)生正將診斷結(jié)果一一告知站在窗邊的霍隨舟,他之前也遇到過類似的病例,只要好好休養(yǎng)便可恢復。醫(yī)生并未太過緊張,倒是看到男人手背上的傷嚇了一跳。
滿手紅瘡,若是不及時處理的話怕是要灌濃,他正猶疑是否勸兩句,話未開口便被副官禮貌地請了出來。
確定她沒大礙后霍隨舟才放下懸著的一顆心,出了書房便往附樓走去,醫(yī)生來的時候為了將她支開,就讓張媽帶她去最習慣的地方。不知道她是否看到廚房能多想起一些?
男人的步伐越走越快,穿過小竹林就是那低矮的紅墻,遠遠便聽到了她和張媽的討論聲,如涓涓細流從窗戶里傳了出來。
“你叫張媽對嗎?”
“是的夫人,之前你還做過許多次飯給我吃呢�!�
“你別叫我夫人了,叫我阿年吧�!备的昕茨赀~的老人這般恭敬,有些不好意思。
她環(huán)視了一圈廚房,總覺得無比熟悉,灶臺,手里的炒勺,還有靠放在窗邊的櫥柜,好似之前觸摸過無數(shù)回,越看越覺得懷念。
“夫...阿年,柜子里有新鮮的蔬菜肉類,你看看有沒有什么想做的菜,張媽來給你打下手。”
張媽拉開柜子,眼圈悄悄紅了,仿佛回到之前那段歲月,轉(zhuǎn)眼便見到女人溫和的叫張媽,張媽這個,張媽那個,叫得她心都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