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他們轉(zhuǎn)過身,卻看到凌灼就站在走廊拐角后。
凌灼似乎有些怔神,鄧嵐洛大約沒想到會被凌灼聽到,神情尷尬,仲一然皺了下眉,不等他們開口,凌灼又像是驟然回過神,說:“排練要開始了,別磨蹭了,趕緊進去吧�!�
他先轉(zhuǎn)身,仲一然下意識喊了他一句:“凌灼�!�
凌灼腳步?jīng)]停,快步進去了練舞室里。
之后的排練,他一直心不在焉,顯而易見地不在狀態(tài)。
二十分鐘后,仲一然提前說了結(jié)束,凌灼去拿自己的東西,陸遲歇打來電話,說他已經(jīng)到了,就在樓下停車場,讓他結(jié)束了就下去。
凌灼一句話沒說,掛斷電話。
“我先走了�!�
凌灼穿上外套,拎起背包,沖其他人點了點頭,先推門離開。
齊良櫟不明所以:“灼哥怎么了?怎么怪怪的?”
看仲一然繃著臉,鄧嵐洛搖了搖頭,提議道:“沒怎么,今晚跨年,我們要不一起去吃個飯吧,叫上張尋�!�
齊良櫟撇嘴:“那怎么不叫灼哥?”
鄧嵐洛笑了笑:“也可以啊,要不你給他打電話吧,看他肯不肯去�!�
陸遲歇的車停在樓下停車場,他看著已經(jīng)顯示通話結(jié)束的手機屏幕,輕瞇起眼。
五分鐘后,副駕駛座的門猛地被人拉開,凌灼坐進來,用力帶上車門。
陸遲歇側(cè)頭,伸手想去碰他的臉,被凌灼躲開。
“不高興?”陸遲歇收了手,目光在他臉上逡巡。
凌灼神情冷淡,問他:“CL香水從我的個代變成團代,是你做的?”
陸遲歇先是意外,隨即了然,臉上倒不見慌亂,熄了火:“你知道了?”
凌灼:“張尋去星耀,仲一然和鄧嵐洛拿到的個人資源剛好和演唱會檔期重合,也是你做的?”
陸遲歇漫不經(jīng)心地應(yīng):“嗯�!�
凌灼:“你還讓人收購了海天股份,在這個節(jié)骨眼不讓劉哥再帶我們,就為了讓我們開不成這個演唱會?”
陸遲歇:“你都知道了,何必再問�!�
凌灼:“你——”
他的聲音拔高,像是生氣又極力忍耐著:“你還做過什么?之前在,買營銷號和水軍帶節(jié)奏,讓我們粉絲大撕,也是你做的?”
陸遲歇坦然承認:“是。”
他認得這么干脆,凌灼更覺一口氣提著上不去又下不來:“你有意思嗎?你現(xiàn)在這是什么態(tài)度?你還覺得你做得很對?”
陸遲歇:“我做得不對?我不做這些,你什么時候才能知道這個團不適合你?而且我早跟你交過底,我個性就這樣,讓你做好心理準備,我不會改�!�
凌灼:“你一句不會改,就可以為所欲為?”
陸遲歇:“我為所欲為又怎么樣?我做的這些,對你那幾個隊友沒有過實質(zhì)性傷害吧?他們不都撈到了好處?”
凌灼:“你根本就是強詞奪理!你憑什么掌控一切,隨意插手我的事情、安排我周圍的人?你把我當什么了?”
陸遲歇沉了聲音:“你很生氣?”
凌灼:“我不該生氣嗎?你根本一點不尊重我!從頭到尾只想著達到目的不擇手段,要不是我今天知道了這些,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瞞著我?”
“你生氣是因為這個?”陸遲歇嗤道,“你其實,是在生氣我毀了你七年的初戀吧?”
凌灼一愣。
他用力一握拳:“你的目的就是這個?”
陸遲歇:“是啊,誰叫你喜歡別人,我看他不順眼,只能把他從你身邊踢開,我現(xiàn)在倒還沒把他怎樣,他要是還不識趣纏著你,我會讓他徹底不好過�!�
“你少拿他來威脅我,”凌灼氣極,“你有毛病,你腦子病得不輕,我眼瞎了才會看上你!”
陸遲歇猛地攥住了他手腕,陰下臉:“你到現(xiàn)在還想著他?”
凌灼:“干你什么事?”
其實不是,要不是陸遲歇提醒,他到這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之前鄧嵐洛還說了仲一然喜歡他,七夕那晚仲一然不來見他也是被面前人從中作梗,……原來是這樣,竟然是這樣。
陸遲歇死死盯著他,慢慢加重了手上力氣,凌灼被掐得手腕生疼,僵持間,手機鈴聲突兀響起。
他低頭看一眼屏幕,是齊良櫟打來的,點下接聽,電話那邊齊良櫟猶豫問:“灼哥,我們晚上聚餐,張尋也會來,你來嗎?”
凌灼:“好,我還沒走,你們在哪,我過去找你們。”
看他掛斷電話,陸遲歇冷聲問:“你要去哪?”
凌灼:“我跟隊友去吃飯,難道也要跟你報備嗎?”
陸遲歇攥得他更緊:“不許去�!�
凌灼低頭,在他手背上用力咬了一口,陸遲歇稍一松手,他立刻將人推開,拉開車門下了車。
陸遲歇開車上前,繞到了他面前擋住他,凌灼也不避開,站定在車頭前,隔著車玻璃和車內(nèi)的人沉默對視。
電話打過來,他按下接聽,車內(nèi)陸遲歇舉著手機就這么看著他:“你一定要去?”
凌灼:“一定要去�!�
無聲對峙片刻,陸遲歇低了聲音:“什么時候回來?”
凌灼怔了怔,他甚至已經(jīng)做好跟陸遲歇打一架的準備,陸遲歇竟然退讓了?
凌灼:“吃完飯再說�!�
明天是陸遲歇生日,他不會忘了。
再又是沉默,片刻后陸遲歇掛斷手機,車往后退了一段,重新開上前,繞過凌灼,開向了停車場出口。
凌灼回頭,陸遲歇的車已經(jīng)駛出了地下停車場。
第52章
發(fā)神經(jīng)
十分鐘后,凌灼和齊良櫟他們在停車場另邊區(qū)域匯合,三人都在仲一然車上等他。
凌灼拉開車門坐進后座,副駕駛座的齊良櫟回頭跟他說話:“我還以為你會帶那誰來�!�
凌灼:“帶他來干嘛,讓你們都不自在啊?”
齊良櫟笑:“也是。”
仲一然發(fā)動車子,車開出地下停車場,往鬧市區(qū)去。
凌灼跟齊良櫟說了幾句有的沒的,靠進座椅里,看窗外街景發(fā)呆,身旁鄧嵐洛問他:“凌灼,你剛沒事吧?”
凌灼轉(zhuǎn)回頭:“什么?”
鄧嵐洛有點不知道怎么說,半天憋出一句:“抱歉�!�
凌灼搖了搖頭,沒說什么。
駕駛座的仲一然自車內(nèi)鏡里看了他一眼,凌灼的目光又轉(zhuǎn)向車外,心情并不好。
他們?nèi)サ牡胤�,是齊良櫟表叔開的一間高檔火鍋店,齊良櫟已經(jīng)先打電話來訂了位置,單獨的包間,不會有外人打攪。
坐下先點了菜,等到鍋底和菜上齊,張尋也到了,他看到凌灼有點不自在,打過招呼后被鄧嵐洛拉坐下。
齊良櫟點了兩箱啤酒,給每人倒上一杯:“大家都喝,然哥也喝,晚點讓我表叔開車送我們回去�!�
說完齊良櫟先端起酒杯,一口干了,再一掀杯子道:“難得今天我們五個還能聚一起吃火鍋喝酒,我雖然是最小的,但今天各位哥哥們都賣我個面子,有什么話就在飯桌上說吧,有不高興不痛快的也都攤開來說,都別再憋著了�!�
鄧嵐洛先接腔:“好,有什么話都直說,挺好的,免得大家互相猜疑,被外人挑撥�!�
他也把酒干了,先和凌灼道:“凌灼,我承認我嫉妒過你,甚至無數(shù)次想過要是當初是我去參加那個選秀,今天會不會不一樣,但我也清楚我應(yīng)該是沒可能像你一樣的,我實力不如你,運氣可能也差一點,現(xiàn)在這樣應(yīng)該就是最好的結(jié)果,其實我一直都覺得我們團里五個人,齊良櫟最傻,但你是最心軟的那個�!�
齊良櫟爭辯:“我哪里傻了�!�
鄧嵐洛沒理他,接著說:“我要是你,一個人拖飛機在團里還不受重視,我可能會氣死,絕對做不到像你這么大度,這一點我遠不如你�!�
話說完鄧嵐洛站起來,和凌灼敬了杯酒:“無論如何,之前這三年,確實靠著你帶飛了我們,我得跟你說聲謝,但以后我還是想跟你比一比,我們年紀都不大,路還長,沒準哪天我也能彎道超車呢?”
凌灼笑了,接了他這杯酒:“好,那我等著那一天。”
之后鄧嵐洛又挨個去和其他人說話再敬酒,有了他開這個頭,桌上原本有些尷尬的氣氛頓時好了不少。再接著是齊良櫟說話,這小子挨個人夸了一頓,即便對著張尋也夸了他不少好話,張尋笑笑說:“我還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打算給我好臉色了�!�
齊良櫟:“唉人各有志,我是一時想不開,也不是真的不懂這個道理,我也二十歲了不是小孩子好吧�!�
他倆一起把酒喝了,張尋接棒,也挨個跟人說話敬酒,輪到凌灼時,他先道了歉:“之前的事情,我確實有點沖動,我的脾氣就那樣你也知道的,其實是我自己心虛,被人戳穿了才會氣得跳腳,把事情怪到你頭上,后頭冷靜下來想想,嵐哥說的其實沒錯,你這種軟得跟面團一樣性格的人,哪里會做這種事,我確實得跟你說聲對不起。”
凌灼也站起來,舉起酒杯:“現(xiàn)在輪到我說吧,張尋,我也得跟你說聲對不起,不單是你,還有你們所有人,買營銷號針對你們的確不是我做的,但事情也確實跟我有關(guān)系,我不想說那個人的不是,所以這聲對不起由我來說,事情過去了,喝了這杯酒就事我們以后就再不提了,這樣可以嗎?”
他先把酒喝了,張尋說了聲“好”,也把酒干了,其他人跟上。
凌灼會心一笑,再去跟其他人說話,先是齊良櫟,之后是鄧嵐洛,最后輪到仲一然。
面向仲一然時,他神色稍頓了頓,輕出一口氣,說:“隊長,這七年,謝謝你,祝你以后越來越好�!�
沉默片刻,仲一然起身,接了他這杯酒。
最后一個說話的是仲一然,他先敬了另外三人,再輪到凌灼,沉眼看了他許久,最終也只說了句:“凌灼,祝你以后也越來越好。”
凌灼點點頭:“謝謝�!�
齊良櫟和張尋有點不明所以,大概也察覺出他倆之間氛圍略微怪異,齊良櫟開口想問,鄧嵐洛輕咳一聲,轉(zhuǎn)移了話題,笑著和張尋說:“張尋你之前不是說后悔退群了嗎,今天既然大家都在這里,你想再加進來跟大家表個態(tài)啊,大家都同意了就再放你進來�!�
張尋一臉訕然,又站起身給其他四個人倒酒:“之前是我一時沖動,嘴臭說話不好聽,做的事情也幼稚,各位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這次,放我回去吧�!�
齊良櫟輕哼:“投票再說。”
所有人都笑了,投票自然是全體通過,當場又把他拉回了小群里。
這一輪輪的酒喝下來,大家都放開了,要翻舊賬就一起翻,干脆把過去所有芝麻綠豆大點鬧矛盾的事情都翻出來,挑明了說,讓其他人來評理,理虧的那個再自罰三杯。
兩箱酒喝完又再叫了兩箱,凌灼酒量不太行,其實已經(jīng)有些醉了,他起身去了趟洗手間,冷水澆上臉,冰涼的刺痛感讓他一個激靈,終于清醒了一些。
看一眼手表,已經(jīng)九點多了。
陸遲歇幾分鐘前發(fā)來消息,問他什么時候回去。
凌灼瞥了眼,不想回他,摁黑了手機屏幕。
他在洗手間里呆站了許久,外頭有人來敲門,凌灼回神,拉開門出去,是仲一然。
“我看你在里頭半天沒出來,擔心你身體不舒服,”仲一然說,“你剛喝太多酒了,你酒量不行,別再喝了�!�
凌灼看了眼桌上還在邊吃東西邊喝酒的三人,那架勢看著像還能再干幾箱酒下肚,他確實不太想喝了,沒再去摻和,推開旁邊另一扇門,去了外頭陽臺上。
站在陽臺上,冷風一吹,醉酒后的難受勁更消散了不少。
這間餐廳地理位置不錯,從這個包間的陽臺看出去,外頭的城市夜景還挺好看的。
跨年夜,到處是燈火璀璨。
仲一然跟出來,問他:“凌灼,一會兒他們還打算去唱ktv一起跨年,你去嗎?”
凌灼好笑說:“唱ktv?臺上沒唱夠��?”
仲一然:“你去嗎?”
凌灼:“我不去了吧,我有約了�!�
身邊人沉默下來。
凌灼沒再說,又安靜看了片刻夜景,想想自己剛光喝酒了東西沒吃幾口,打算再去填下肚子,轉(zhuǎn)身準備進去,被仲一然伸出的手拉住了手腕。
“凌灼……”仲一然喊他的名字,聲音發(fā)顫。
凌灼抽回手:“隊長,你別這樣了�!�
仲一然:“……抱歉,我有些喝醉了�!�
凌灼點了一下頭,想了想還是決定把話說清楚:“嵐洛下午說的話,我確實都聽到了,陸遲歇是有做的不對的地方,但他也確實沒給過你們實質(zhì)傷害,張尋去了理想的公司,你和嵐洛拿到的個人資源也很難得,就連劉哥都升了職,他做的最不好的,也只是買熱搜針對你們那事,我剛已經(jīng)替他跟你們道過歉了�!�
仲一然黯然道:“我知道,他給了我們機會,但選擇是我們自己做的,怨不得別人,我也沒那么有骨氣現(xiàn)在說不要了。”
凌灼:“沒必要不要,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沒必要這樣,隊長,我是真心希望你,你們,都能越來越好�!�
他接著說:“至于別的,……那晚我在北山公園后面的觀景臺上等了你很久,后來你沒來,陸遲歇來了,無論是什么原因,沒來就是沒來,我的心情也不可能再回到當時那一刻了�!�
仲一然的喉嚨滾了滾,啞聲問:“真的沒可能了嗎?”
凌灼:“之前在餐桌上我跟你說謝謝,除了這七年你對我的照顧,也還有讓我知道了這七年確實不是我一個人在一廂情愿,但過去了就是過去了,我現(xiàn)在喜歡的人是陸遲歇,只喜歡他,就算他有這樣那樣的毛病,我喜歡他所以不會跟他計較,只要他也喜歡我,我就不可能會和他分開�!�
仲一然:“不擔心外界阻力嗎?他的家里,你的家里,還有你們的粉絲這些。”
凌灼:“他媽媽已經(jīng)接受我們了,我家里,等這次過年回去我就會跟我爸媽說,他們挺開明的,應(yīng)該不會說什么,至于粉絲那里,短時間內(nèi)我們也沒考慮過公開,以后時間長了,再找機會就是了�!�
仲一然苦笑:“之前他警告我離你遠點,說我跟你才不是一類人,我本來不信,現(xiàn)在倒是信了,你比我堅定得多,我輸給他不是輸在他有錢有勢,大概是輸在我不夠了解你吧�!�
凌灼:“也許吧�!�
仲一然:“真有這么喜歡他嗎?”
凌灼笑了,點點頭:“嗯,我愛他。”
聽到凌灼這么自然地說出這三個字,仲一然心頭微酸,隨即又仿佛釋然一般:“那我祝福你吧,他看起來挺不好相處的,你就算喜歡他也別太遷就他了,凌灼,以后對自己更好點�!�
凌灼:“謝謝,我知道的�!�
說了幾句話,他回去桌上繼續(xù)吃東西。
剛吃了幾口,陸遲歇的微信語音電話打進來,凌灼沒接,他心里還有氣,在外人面前他可以維護陸遲歇,但陸遲歇這個臭脾氣,他必須得治一治。
涮火鍋的菜又上了一輪,凌灼埋頭苦吃,終于填飽了肚子。
陸遲歇的電話再次打過來,這次是視頻通訊。
凌灼拿濕巾紙擦了嘴,這才起身又去了陽臺外,按下接聽。
陸遲歇冷著的臉出現(xiàn)在鏡頭里,問他:“為什么不回消息也不接電話?”
凌灼看他身后一片漆黑,不知道他在哪里,覺得有點奇怪,皺眉說:“我說了跟隊友吃飯,吃完總會回去的,你不停發(fā)消息打電話到底要干嘛?”
陸遲歇:“凌灼,現(xiàn)在回來�!�
凌灼:“我還沒吃飽�!�
陸遲歇:“回來�!�
凌灼剛要再說“不”,倏然一驚,視頻里陸遲歇往后退了一步,他終于隱約看清楚了,這人竟然站在懸崖邊上。凌灼呼吸一緊,語速不自覺加快:“喂,你到底在做什么?你去度假村了?”
陸遲歇的聲音仍是冷的:“凌灼,你肯不肯回來?”
凌灼又氣又急:“你在做什么?!你別又發(fā)神經(jīng)!”
陸遲歇:“凌灼,我要你現(xiàn)在立刻回來�!�
他的身體慢慢往后倒去,凌灼一瞬間心跳到了嗓子眼:“喂!”
視頻已經(jīng)掛斷,凌灼頓時心急如焚,回撥過去,那邊沒有人接。他立刻轉(zhuǎn)身跑回包間里,拎起自己的外套和背包就要走,其他人驚訝看著他,凌灼只丟下句“家里有急事”,沒多解釋,匆匆而去。
口罩都是一邊往外頭跑一邊急急忙忙掛到的臉上,出了門他隨手招了輛出租車,今天是跨年夜車挺難打的,還好他運氣不錯正巧有車送客到餐廳門口。
上車后凌灼快速報了度假村的地址,司機略微為難,有點不太想去,凌灼說的地方偏僻又遠,回程估計得空載,今晚客流量高峰,跑市內(nèi)還能多賺點錢。
凌灼急道:“師傅你趕緊開車吧,我給你三倍打表價格�!�
司機這才興高采烈地提醒他系好安全帶,踩下油門。
凌灼急得不�;負荜戇t歇的電話,但打不通,片刻后他忽然將手機用力砸進座椅里,彎下腰,捂住了自己跳得過快以至于有些疼的心口。
他想起來了,陸遲歇家的度假村山上也有蹦極設(shè)備,這人剛才明明是站在蹦極臺上。
抬手一抹臉,才發(fā)現(xiàn)自己眼淚都掉了出來,更氣得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