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為了節(jié)省時間，楊明已經(jīng)幫他把直播設(shè)備調(diào)好，直接打開，他邊吃飯邊和粉絲說話。

    “一會兒還有夜戲，所以只能趁這個時候吃幾口，你們都吃了晚飯嗎？”

    “劇組挺大方的，導(dǎo)演還說明天我過生日給我放一天假�！�

    “你們想看什么？我吃什么菜有什么好看的……”

    說了幾句話，看到粉絲刷屏說想看他在吃什么，凌灼無奈只好調(diào)整鏡頭對準(zhǔn)餐桌，四菜一湯，菜色都很精致，就他和楊明兩個人吃，也挺奢侈的。

    立刻屏幕里就有人問是不是劇組盒飯，劇組伙食怎么這么好？凌灼猶豫了一下，說了實(shí)話：“沒有，是陸老師的小灶，我跟他搭個伙�！�

    其實(shí)是白吃白喝，但他要是連這個錢都跟陸遲歇算，陸遲歇一準(zhǔn)要跟他翻臉。

    話一出口，屏幕上便有凌遲cp粉化身尖叫雞，不過這些人畢竟少，沒幾下就被凌灼的唯粉刷了下去。

    再被問到明天放假打算做什么，凌灼想了一下，說：“不做什么吧，休息一天，看看劇本背背臺詞就過去了�！�

    也有人問他會不會去跟其他成員見面，大部分是他和仲一然的cp粉和團(tuán)粉，凌灼回答：“大家最近都挺忙的，工作很多，不一定有空見面，看情況吧�！�

    之后便掠過了所有提到隊(duì)友的問題。

    屏幕上的留言刷得很快，凌灼挑著問題回答。

    “下午已經(jīng)吃了生日蛋糕啊，許了什么愿這個保密，說出來就不靈了�！�

    “這部戲估計(jì)下個月月底拍完吧，之后會發(fā)新專輯，新專輯風(fēng)格會有一點(diǎn)突破，具體的不多說了，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會接著拍戲，最近覺得拍戲也挺有意思，想嘗試更多不同類型的角色，當(dāng)然歌也會繼續(xù)唱的，這個大家放心好了�！�

    凌灼直播時的風(fēng)格一貫是這樣，不緊不慢地和粉絲閑聊天，他的粉絲也早習(xí)慣了，紛紛開始刷屏催促他別只顧著說話，趕緊吃飯。

    凌灼笑了一下：“讓你們看著我吃飯，不無聊嗎？”

    然后屏幕上又是一排排整整齊齊回答的“不無聊”，對這些粉絲來說，大概看凌灼直播吃飯吃個一整天都不會無聊。

    凌灼看一眼時間，他也確實(shí)得趕緊吃飯，一會兒還要拍戲。

    楊明先吃完去了外頭保姆車上幫他拿東西，陸遲歇進(jìn)來時只有凌灼一個人在。往他對面一坐，陸遲歇問他：“一會兒去不去吃宵夜？”

    凌灼輕咳一聲，提醒他：“陸老師，我在直播�！�

    陸遲歇一挑眉，注意到凌灼面前確實(shí)擱了臺筆記本電腦，起身彎腰湊過去。他放大的臉突兀出現(xiàn)在鏡頭里，笑著跟凌灼粉絲打招呼。滿屏幕都在刷他的名字，陸遲歇挑了一條留言念出來：“陸老師你和我們小灼關(guān)系好嗎？”

    他笑瞅向凌灼：“小灼？”

    凌灼目不斜視，陸遲歇又笑了聲，回答粉絲問題：“我覺得挺好的，你們要不問問你們凌老師，他覺得好不好吧�！�

    凌灼略不自在，點(diǎn)了一下頭：“……我們是好朋友。”

    陸遲歇退去了鏡頭外，用嘴型無聲提醒他：“男朋友�！�

    凌灼裝作沒看到。

    他飯也差不多吃完了，又和粉絲互動了一輪，說要拍戲了，關(guān)掉了直播。

    陸遲歇再次問他：“晚上去吃宵夜？”

    凌灼：“隨便�！�

    陸遲歇：“那就去吧。”

    夜戲拍了兩場，九點(diǎn)多陸遲歇開車載著凌灼單獨(dú)離開了片場。

    等紅綠燈時凌灼低頭湊陸遲歇胳膊邊嗅了嗅：“你噴香水了？”

    陸遲歇隨口說：“你粉絲搞應(yīng)援送的，隨便試了一下�！�

    凌灼：“哦�！�

    他粉絲今天來劇組給他做生日應(yīng)援，還給每位主創(chuàng)都送了禮物，他代言的T&G香水剛官宣，他粉絲就給大家每人送了一瓶，陸遲歇拿到的這個味道還挺好聞的。

    說起來這個代言也是托了陸遲歇的福。

    想到陸遲歇之前說過的事，凌灼問他：“你媽媽……不知道我們的事吧？你答應(yīng)了不告訴別人�！�

    陸遲歇瞥他一眼：“我媽也不能說？”

    凌灼：“跟你媽媽說才更奇怪吧？”

    陸遲歇：“你很在意我媽看法��？”

    凌灼實(shí)話實(shí)說：“她是我偶像�！�

    陸遲歇：“偶像？”

    凌灼：“嗯，你能不能幫我問她要個簽名��？�！�

    陸遲歇先是意外，隨即放聲笑。

    凌灼被他笑得臉紅：“可以嗎？”

    陸遲歇不理他，紅燈已經(jīng)轉(zhuǎn)綠，他繼續(xù)開車，丟出句：“等你以后見了她，自己問她要吧�！�

    沒討到偶像簽名，凌灼嘴角微撇，也只能算了�？搓戇t歇把車開回城，問他：“我們?nèi)ツ某韵���？�?br />
    陸遲歇：“去了就知道�！�

    車開進(jìn)市中心繁華商業(yè)區(qū)，餐廳在其中一棟摩天大樓的頂樓，陸遲歇在這里包了場，沒有別的客人。

    說是吃宵夜，更像是正式的晚餐。

    凌灼傍晚忙著直播，飯沒吃幾口，這會兒確實(shí)有些餓了，也沒在意這個，坐下只說了一句：“太子爺好大的排場�！�

    陸遲歇：“去別處也可以，你要不是不介意被人知道我陪你出來過生日，我也不介意�！�

    凌灼閉了嘴。

    一道道菜陸續(xù)送上，陸遲歇給凌灼倒紅酒，問他：“去年生日怎么過的？”

    凌灼想了一下，去年，去年是他們五個人一起過的，開了線上歌會，然后一起去外吃了頓，回宿舍后他和仲一然在陽臺上單獨(dú)聊天，一整個通宵。

    也才一年而已，竟已遙遠(yuǎn)得像發(fā)生在上輩子。

    他沒有回答，酒送到嘴邊，輕抿了一口。

    陸遲歇看著他，扯了一下唇角：“不愿說？算了，看在你馬上過生日份上，不跟你計(jì)較了�！�

    “……”凌灼低了頭吃東西。

    陸遲歇：“你剛說我媽是你偶像？”

    凌灼不好意思承認(rèn)：“嗯，從小就喜歡。”

    陸遲歇：“喜歡什么？”

    凌灼：“演技好，長得也好看�！�

    陸遲歇：“是么？我演技也挺好，別人都說我長得像我媽，你怎么不喜歡我？”

    凌灼：“……這根本不是一回事吧�！�

    陸遲歇：“所以你承認(rèn)了你還是不喜歡我�！�

    凌灼很無奈：“你強(qiáng)詞奪理，剛還說看我過生日份上放過我�！�

    陸遲歇輕“呵”。

    “陸老師，”凌灼低下聲音，“我過生日你還要給我擺臉色��？”

    陸遲歇看著他，片刻后伸手過去，用力掐了一把他的臉。

    凌灼拍開他手。

    一頓宵夜吃了將近兩小時，近零點(diǎn)時，陸遲歇示意凌灼看外頭。

    凌灼疑惑轉(zhuǎn)頭，落地窗外是林立的高樓，這個點(diǎn)城市燈火已下，只有零落的一點(diǎn)光亮，他不明白陸遲歇要他看什么。

    陸遲歇看一眼手表：“還有半分鐘。”

    零點(diǎn)一到，已近沉睡的都市仿佛突然被喚醒，遠(yuǎn)近處所有高樓在同一時間亮了燈。

    是絢爛至極的火焰紅，在一棟棟高樓外不斷變幻著斑斕姿彩，如禮花驟然炸開，映進(jìn)凌灼一雙驚訝黑眸里。

    火焰紅，他的個人應(yīng)援色。

    燈光秀持續(xù)了足足半小時，徹底謝幕時，凌灼已近失語。從怔愣中回神，他想著自己得說點(diǎn)什么，手機(jī)鈴聲響了。

    看到屏幕上顯示的來電名字，激宕情緒在一瞬間被拉回，凌灼點(diǎn)下接聽，先開了口：“隊(duì)長……”

    仲一然打電話來跟他說生日快樂，自從上次七夕后他們已經(jīng)很久沒單獨(dú)聯(lián)系了，凌灼有須臾恍惚，甚至有種說不出的陌生感，跟仲一然道了謝。

    仲一然：“我給你買了生日禮物，寄去你酒店�！�

    凌灼：“下次見面再給我吧，不用特地寄這么麻煩了�！�

    仲一然：“已經(jīng)寄了，白天就能收到�！�

    凌灼：“……謝謝。”

    然后是沉默。

    凌灼怔神間，手機(jī)被身邊人從手中抽走，陸遲歇一句話沒說，直接幫他掛斷關(guān)機(jī)。

    凌灼皺眉：“你做什么？”

    陸遲歇哂道：“凌老師，當(dāng)著男朋友的面跟別的男人講電話，不大好吧？”

    凌灼想辯解，張嘴又不知道說什么，一陣氣悶。

    也不知道是氣電話被陸遲歇掛了，還是別的。

    陸遲歇把手機(jī)扔回給他，凌灼沒再開機(jī)，問：“外面這個燈光秀，你弄的嗎？”

    陸遲歇：“好看？”

    凌灼點(diǎn)頭：“嗯�！�

    侍應(yīng)生已經(jīng)送上蛋糕來，陸遲歇點(diǎn)了蠟燭，餐廳里燈光熄滅，他提醒凌灼：“許個愿。”

    凌灼沉默了一下，說：“我不想許愿�！�

    陸遲歇：“為什么？”

    凌灼：“沒什么意思，又不是小孩子，都是騙人的�！�

    他在直播里沒有和粉絲說真話，下午粉絲給他慶生時他其實(shí)沒許愿。

    前面那七年，每一年的今天他都許的同一個愿望，想要他喜歡的人也喜歡他，可最終一場空，他再不相信這個了。

    陸遲歇：“愿望能不能實(shí)現(xiàn)，不在老天成全，在人定勝天�！�

    凌灼一愣，陸遲歇看著他：“你不想許愿，我?guī)湍阍S個吧，明年看看能不能實(shí)現(xiàn)�！�

    凌灼點(diǎn)頭。

    陸遲歇盯著他眼睛：“那就許愿喜歡你的人，你也喜歡他。”

    凌灼徹底無話可說。

    算了，就這樣吧。

    他深吸一口氣，將蠟燭吹滅。

    陸遲歇在黑暗中拉過他一只手，戴了只手表到他手腕上。

    “生日快樂�！�

    頭頂?shù)臒艄庵匦铝疗�，凌灼低頭去看，是和陸遲歇手上一樣的情侶表。

    他沒有推辭：“謝謝�！�

    凌晨一點(diǎn)，陸遲歇開車載著凌灼，往和影視城片場完全相反的方向去。

    凌灼喝了酒，有些頭暈，靠著座椅背不說話，也不問陸遲歇要帶他去哪。

    閉眼也睡不著，干脆重新開了機(jī)。

    仲一然后面又給他打了兩通電話，還發(fā)微信問他怎么了，凌灼心里不舒服，回了句“剛手機(jī)沒電了”，那邊很快回復(fù)過來，提醒他早些休息，他沒有再回。

    沉靜了許久的五人群里其他人也給他發(fā)了生日祝福，凌灼統(tǒng)一回復(fù)了謝謝和一個笑臉，退出了微信。

    無聊點(diǎn)開微博，一刷新，刷出了那個叫DarkFire的站子新發(fā)的一條，凌灼慢了兩秒想起來，他之前悄悄關(guān)注了他和陸遲歇的這個cp站。

    看清楚站子發(fā)的內(nèi)容，凌灼陡然一驚，醉意和困意頓時全消。

    這個站子認(rèn)領(lǐng)了剛零點(diǎn)時，那一場生日應(yīng)援燈光秀。

    評論轉(zhuǎn)發(fā)都在嚎叫神站不但業(yè)務(wù)好還是個超級壕，也是，最繁華商業(yè)中心上百棟樓在正常時段外特別開啟的燈光秀，時長半小時，這得砸多少錢下去？

    評論里有人開玩笑：“別這個站子就大魔王本人開的吧。”

    一語中的。

    凌灼轉(zhuǎn)頭看身邊專注開車的這人：“陸老師，DarkFire這個站子，你開的�。俊�

    陸遲歇：“怎么可能，我哪有這個精力。”

    凌灼不信：“那肯定也是你身邊人，小錢嗎？還是其他人？”

    陸遲歇：“嗯�！�

    凌灼：“……”

    凌灼：“陸老師，你這樣好可怕啊�！�

    陸遲歇目光睨向他。

    凌灼嘴上這么說，看著卻沒生氣，反而笑了。

    “開自己的cp站，你不可怕嗎？好吧，我換個詞吧，你真無聊、幼稚�！�

    陸遲歇又伸手掐了一把他臉。

    凌灼擋開，一邊笑一邊問：“那下次你自己過生日怎么辦？也搞個這么夸張的應(yīng)援嗎？自己給自己應(yīng)援好尷尬啊，但不搞的話會被人罵不端水吧？你別想讓我給你搞啊，我有錢也不打算這么燒�！�

    陸遲歇：“不勞凌老師操心�！�

    凌灼：“好吧，不過，謝謝啊�！�

    陸遲歇看他一眼，凌灼目光真誠，還有些微赧意。

    陸遲歇一點(diǎn)頭：“嗯。”

    第28章

    想親就親

    陸遲歇帶凌灼去的地方，是城南的一個私人度假村，他的馬場也在這里。

    凌灼沒太大想法，問他：“這都兩點(diǎn)了，你明天不用拍戲嗎？”

    陸遲歇：“跟導(dǎo)演請了個假�！�

    凌灼“哦”了聲。

    度假村地處偏僻，占地面積很大，車開進(jìn)去還走了十多分鐘，最后停在了一獨(dú)棟小樓前，陸遲歇熄火，提醒凌灼：“到了，下車吧�！�

    下車后凌灼四處看了眼，夜色黑沉，只有遠(yuǎn)近的一點(diǎn)路燈光亮，映著他們來時的這條路。面前是一棟兩層別墅，一樓的落地窗門大敞著，客廳里亮著橘黃色的燈光。

    “進(jìn)來吧�！标戇t歇說完先提步進(jìn)門。

    凌灼跟上。

    這里是陸遲歇單獨(dú)的住處，他每次來這個度假村都會住在這棟小樓里。

    凌灼跟著他上二樓，二樓只有一整個偌大的房間，房間外是一片大的露臺。凌灼走出去，才發(fā)現(xiàn)這個露臺對著一片湖，遠(yuǎn)處有起伏的山巒，沿著湖邊一路上山，分散坐落著七八棟這樣的獨(dú)立別墅，或大或小，能看到隱約的燈亮，襯著湖面波光粼粼。

    “這是我們家的私人度假村，不對外開放，只用來招呼客人和朋友�！标戇t歇隨意說完，拉著他席地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