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顧長安很晚才回,喝了許多酒,顧楚仍在等他,大紅的喜服沒換,只摘了頭上的鳳冠,坐在床邊疲憊無力的瞪著他,問:“你搞什么名堂?”
第七章
顧長安醉得厲害,對他的問題惘若未聞,門一關(guān)二話不說老虎一樣撲了上來,嘴里胡亂說著:“老婆,你真香……”
他有得是蠻力,又是醉酒,禮服的做工考究,他解了兩下解不開,直接便去剝褲子,顧楚被勒疼了,氣得踢他:“顧長安!”
顧長安停了動作,居高臨下看他,眼神深不見底,眉目間全是癡迷。
顧楚愣怔,忘記了掙扎,直到顧長安粗礪的手指打開了他的身體。
這一夜的顧長安出奇溫柔也出奇難纏,他把情事的節(jié)奏拖得漫長,逼著顧楚說喜歡他弄他,逼著他叫老公。
顧楚被逼狠了,攀著他健碩的背脊哭著叫,我不叫,你的新娘不是我。
顧長安狠狠的沖撞,裹著破碎喜服的白皙身體給了他視覺刺激,他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激動。
你以為我娶的是誰,他告訴他,娶得就是你啊我的顧太太。
顧楚被擁抱著推到了云頂上,快感一波一波的堆積,他的身體不斷的涌出歡愉的粘液,又被不停的灌滿,失去意識的剎那他覺得自己被噴發(fā)的火山巖漿吞沒了。
第二日清晨,他還迷糊著就被顧長安弄醒,拎去給老太太敬茶。
顧老太太有些糊涂,顧楚跪在她跟前,顧長安催促道:“敬您的茶您高高興興喝了就是了�!�
等顧老太太喝了茶,顧長安便將人帶走了,顧承起晚了一步,都沒見上顧楚一面。
顧長安把顧楚帶了回去,重新把人栓好,然后便去了醫(yī)院。
在他們的交易里,陳最得到的要遠(yuǎn)遠(yuǎn)超出她付出的,臉上的傷是意外,因此顧長安額外答應(yīng)了她一個要求――她永遠(yuǎn)不想再見到在獄中服刑的賭徒父親。顧長安多給了一倍的酬金,足以供她重拾學(xué)業(yè)甚至出國深造,他向來出手闊綽,相對的,如果不能遵守他的游戲規(guī)則,后果也將可想而知。陳最慶幸從此可以兩清,她無意與他過多糾纏,盡管她有些好奇那位真正的顧太太是怎樣的人物。
容正非沒有帶容栩來探病,他已連夜把妹妹送回了父母那里,顧長安表現(xiàn)的很憤怒,憤怒過后是無盡的沮喪,他的新婚妻子身體和心理都遭受創(chuàng)傷,他要安排她出境治療,什么時(shí)候能恢復(fù)還不一定,而這一切都是容正非的錯。
總算,容家的人可以消停了。
顧承在離家之前終于見了一回他的顧楚哥哥。
顧長安陪顧楚送機(jī),因?yàn)樘厥庠颍櫝荒茈S行。顧蘭生代替家主護(hù)送小少爺去英國,而后馬上返程,無論是否必要,他都不會留在當(dāng)?shù)卣疹欘櫝械钠鹁印?br />
顧承緊緊抱著顧楚,拼命汲取他身上的氣味,他感到莫名委屈,好像被人拋棄。顧長安雖然不樂意看到他如此依戀誰,但畢竟母子相聚的時(shí)光太短暫,因此他仁慈的坐在不遠(yuǎn)處等候,沒有過來打擾。
顧楚不知道怎樣安撫他的孩子,他沉默的異常,但抱著顧承的手臂依然有力,他在心里不停向顧承道歉,他讓他失去母親,讓他不得不在父母膝前任性撒嬌的年紀(jì)里早早的像個成人一樣遠(yuǎn)渡重洋獨(dú)自拼搏在異國他鄉(xiāng)。要他怎樣無動于衷面對一次一次的骨肉分離,他實(shí)在做不到。
顧承悶在他懷里問他:“你會不會來看我?”
顧楚答不出。
顧承傷心的說:“為什么爸爸不讓我見你,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我以后都會乖,你來看我好不好?”
顧楚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被捏碎,他張嘴想要說,卻發(fā)不了聲,他想他應(yīng)該說些什么安慰自己的小孩,孩子在哭,他自然是要說的,那話就梗在胸口,梗的難受,怎么就說不出來呢。
他眩暈惡心,幾乎站立不穩(wěn),周圍的人聲不知為何漸漸越來越遠(yuǎn),下一秒,他便失去了意識。
顧長安看著顧楚有些搖晃,警覺的大步過去,堪堪把虛軟下來的人接在懷里。
“不孝子!你想逼死他?!”
他厲聲訓(xùn)斥兒子。
顧承只是想賣乖裝可憐讓哥哥哄他,怎會知道顧楚已經(jīng)不堪一擊,他嚇得伏在顧楚身上叫哥哥,顧長安氣得抬腳要踹,一旁顧蘭生眼疾手快把小少爺攔腰抱開了。
車已在大廳外面等候,保鏢擋開了人群上前來提醒:“顧先生……”
顧長安陰鷙看了一眼顧蘭生,抱著人轉(zhuǎn)身就走。
顧承掛著眼淚要追上去,卻掙不開顧蘭生的禁錮,最終兩個人一起淹沒在了候機(jī)室熙攘的人群里。
亞瑟接到雇主的電話時(shí),人正在東南亞雨林某個實(shí)驗(yàn)室里做基因研究工作,直升機(jī)直接將他接到機(jī)場,幾個小時(shí)以后,他已在雇主家里了。
趕得這樣急,亞瑟也有了預(yù)感,果然,床榻上睡著他最特殊的病人,而他的雇主先生早已焦躁得快要轉(zhuǎn)成一個陀螺。
“你,你來,給他看看�!彼坪鹾芫o張。
亞瑟打開了床邊準(zhǔn)備著的超聲機(jī),用并不熟練的中文問診:“發(fā)生了什么事?”
顧長安看著他把探頭放在顧楚平坦的小腹上,簡短說了一句:“我們的中醫(yī)搭到了滑脈�!�
亞瑟給了他一個驚喜的表情,專注的盯著顯示屏,有一分多鐘,他放下了探頭,說:“沒有胎心搏動�!�
顧長安呼吸一滯。
“但是孕囊已有21mm*12mm大小�!彼侏M的笑,“早孕四十天,恭喜你,顧先生。”
“為什么沒有胎心?!”顧長安表情未有松動。
“這很常見,通常來說兩周之后才會有胚芽與胎心搏動出現(xiàn)。”
顧長安哦了一聲,半晌,才繃著一張臉說:“辛苦了�!�
亞瑟不是第一次見他的雇主大人這樣不正常。九年前,當(dāng)他得知他有了第一個孩子時(shí),他比現(xiàn)在還要冷靜鎮(zhèn)定,當(dāng)他把孩子交到他手里,這個一向自負(fù)到不可一世的男人,像捧著沙漠里最后一口淡水那樣捧著他的孩子,面無表情,久久沒動。
不過誰會嘲笑一位新手父親呢。
出于一個醫(yī)生的職責(zé),亞瑟有許多事情要交待,但他保留了那些話到兩周以后,他被要求留了下來,顧長安是他實(shí)驗(yàn)室最大的資助人,相當(dāng)于他半個老板。
顧楚醒過來時(shí)天色已經(jīng)完全黑了,顧長安架著眼鏡坐在邊上看書,見他醒了便扶他坐起來,倒了杯溫水喂他喝了幾口,下樓去給他拿餐點(diǎn)。
顧楚還有殘存的印象,問他:“承兒有沒有嚇壞?”
顧長安說:“嚇嚇?biāo)藕媚�,你也是的,自己兒子幾個心眼都不知道,他裝可憐你沒看出來?”
顧楚無力反駁他,靠在床頭索性不說話,手上粥也不肯喝了,只覺得膩味。
顧長安這時(shí)候心都要化成水,暫時(shí)他還不準(zhǔn)備告訴他他們有了第二個小孩,至少在明確聽到孩子心跳之前他不想讓他知道這件事,退一步說,如果孩子一直沒有心跳,至少他能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拿掉,就當(dāng)沒有過。
關(guān)于第二個小孩,他不想他再承受任何不必要的傷害。
第八章
夜里他們相擁而眠,顧楚躺了一天仍是困頓,天氣漸冷,他整個人被顧長安攏在懷里,背靠著他的胸膛,暖洋洋像睡在一個巨大的保護(hù)罩里。迷蒙間顧長安溫?zé)岬拇笳埔恢痹谒「股狭鬟B,輕柔謹(jǐn)慎的像是在觸碰脆弱的肥皂泡,他的身體習(xí)以為常的等待著交媾,但直到他睡著顧長安都沒有更多動作。第二天醒得早,一動便覺得臀間抵著柱狀硬物,晨起心神恍惚,循著本能提臀蹭了蹭,攬?jiān)谘归g的手臂一下子繃緊了肌肉,只聽得顧長安在耳邊暗啞警告:“別動�!�
顧楚有點(diǎn)兒搞不清楚狀況,數(shù)不清多少個清晨他是在顧長安的擺弄下醒過來,尤其是這兩個月以來,頻繁的交歡使他的身體都習(xí)慣了隨時(shí)被插入,顧長安從來就不是個懂得節(jié)制的人。
然而不管他怎樣詫異,一連幾天顧長安都像變了個人似的不再碰他了。顧楚想著大約是機(jī)場那次暈倒使他有了忌憚,他甚至不允許他在屋里跑跳,最好就是不下床,也愈發(fā)空閑的留在家里為他褒湯燉補(bǔ)品,哪里像叔叔,簡直是爹。顧楚早知他不按常理做事,也懶得說他,只是備孕的計(jì)劃擱置下來使他不滿,因此某個夜里他便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跟他談,如果趕著要小孩就不要耽誤時(shí)間,這話談得顧長安滿頭大汗,再一看他穿著他的白襯衫坐在床上乖乖等著被睡的樣子,差點(diǎn)要腿軟跪下來叫他祖宗。
再放肆他都不敢這個時(shí)候碰他,只好含含糊糊的搪塞,說醫(yī)生警告了他身體虛,這兩周不能做。
顧楚看他一邊解釋一邊擦腦門上的汗,心想到底誰虛,這天兒了還出這么多汗。
好賴熬過了些時(shí)間,顧長安哄著人去醫(yī)院復(fù)查,亞瑟等明確的超聲結(jié)果出來了才敢露面見顧楚,顧楚一見他,先是一愣,接著便馬上反應(yīng)過來了。所以為什么顧長安這么反常,他當(dāng)然不敢在孕早期弄他。
“可累死了我�!鳖欓L安用力親他,佯裝抱怨,“難怪老話說沒有耕壞的地,只有累死的牛�!�
顧楚恍恍惚惚,原本應(yīng)該是解脫的心情無端的蒙上了一層灰霧,他有第二個孩子了,這個孩子,是不是也要叫他哥哥。
顧承到英國的第三周收到了顧楚的消息,他的哥哥在夜里跟他打視頻電話,他看起來氣色不錯,人在自己的房子里。
顧承松了一口氣,沒等他問他身體狀況,顧楚先發(fā)問了,照例又是問功課怎樣,伙食怎樣,朋友們怎樣。諸如此類的問題換一個人來問他根本不屑回答,但問的人是顧楚,他便耐心十足的一一回答了,報(bào)喜不報(bào)憂,只想顧楚安心。
等顧楚問完了,他才問了一句:“爸爸為什么要把你關(guān)起來?”
沒等顧楚回答,鏡頭里他的身后就走過去一個正擦頭發(fā)的半裸身影,正是他英明神武的父親。
顧楚回頭趕人:“我跟承兒講話呢,你到臥室去�!�
顧長安不滿的湊到鏡頭前面瞪眼,他剛套上睡衣,跟顧楚身上那件一樣胸口印了一只嬌憨的貓。
顧承沉默的看著他們,如果不是顧楚的性別不對,他幾乎要以為那兩個人就是他的父母。
顧長安看了一眼就走開了,顧楚安撫顧承:“只是一些小問題沒有溝通好,你爸爸也并沒有把我關(guān)起來�!�
顧承說:“他會答應(yīng)你來看我嗎?”
顧楚不知道怎么回答,孕早期顧長安一定不會允許他跑出去,可等大了,他也就不便見顧承了。
他的沉默讓顧承難受起來,等看到顧楚從顧長安手里接過什么藥吃,他幾乎要哭:“你生病了是不是?我要回來。”
顧楚一愣,他只是吃今天份的鈣:“我……是感冒藥,你別擔(dān)心,只是小感冒,過段時(shí)間有空了我就過來看你,你記得要去上拳擊課,還有馬術(shù)課,還有……”
“你要背我的課程表嗎?”顧承垮了個臉。
顧楚心里不是滋味,愧疚道:“很抱歉,不能一直陪著你。”
顧承笑了起來,說:“那你要偷偷來看我哦……”
沒等說完,屏幕就黑了,他只來得及看到顧長安橫過來扣筆電的一支手臂。
“你至少讓他把話講完。”顧楚無奈回頭看顧長安,很自然的伸手去摟他的脖子任他把自己抱起來。
顧長安嗯了一聲,說:“他還能講出一朵花來�!�
顧楚說:“我樂意聽他講�!�
顧長安小心把他放床上,不以為然道:“他是男孩,你總慣著他,不好。你見過他怎么對蘭生了。”
顧楚氣道:“是我養(yǎng)壞了你們顧家的大少爺?”
顧長安一聽就孬了:“我不是這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顧長安瑟縮不敢再應(yīng),尷尬的摸摸鼻子站在床邊不敢動。
顧楚越看他越是上火:“滾外面去!”
“生什么氣啊……”顧長安嘟囔著,拖了條毯子悻悻的去客廳了。
顧楚獨(dú)自坐在床上生氣,關(guān)燈一個小時(shí)之后,他下床去了客廳。
窄小的沙發(fā)很難容得下兩個大男人,顧楚蹲在沙發(fā)邊上很不服氣的看著睡著了的顧長安,直到他打開了毯子把他裹了進(jìn)去。
顧長安懶得睜開眼睛,只緊緊把人摟著,手掌覆在他平坦上的小腹上,含糊感嘆:“你呀,真長大了,我記得剛有承兒那時(shí)候,你兇的嘍,我這臉上脖子上全是你撓的印子�!�
顧楚不記得了,那時(shí)候的很多事他都不記得了,就記得自己很慌,也記得顧長安的堅(jiān)定與瘋狂。
他不記得懷孕帶給他的苦難了,或許確實(shí)也沒有那么多苦難,很多時(shí)候都有顧長安的陪伴,即使人不在跟前,電話里也是心肝寶貝的哄著,生怕他不高興。
他想著從前的事,怎么都睡不著,想翻身,顧長安一下收緊了手臂:“別動,掉下去了�!�
顧楚難受極了:“我想睡睡不著�!�
顧長安開了臺燈,顧楚仰頭看他,皺著的眉頭松不開。
顧長安抱著人坐了起來:“到床上去�!�
顧楚煩的撕咬毯子說:“哪兒我都睡不著!”
顧長安一邊給他熱牛奶一邊給亞瑟打電話,那洋大夫是隨時(shí)候命的,半夜三更仍然盡責(zé)的在電話里詳細(xì)分析了早孕失眠的原因,顧楚的身體異于常人,多半是激素變化導(dǎo)致失眠,過了孕早期可能會有好轉(zh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