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還是楚云凰打破沉寂:“用過早膳了嗎?我叫廚房給你做點。”
“不必了�!笔掋懓部粗撊醯哪樕�,莫名竟心煩起來。
解釋的話在舌尖滾了一圈又咽了下去,他恭敬問:“不知公主等我一夜是有何事?”
疏離的態(tài)度叫楚云凰鼻尖一酸。
她眨了眨眼,壓下澀意,將昨日吩咐管事?lián)Q來的那匣子銀票遞給蕭銘安:“這些銀票你明日出征時帶著上路,以備不時之需�!�
“公主這是何意?”蕭銘安眉頭深鎖,并不接。
楚云凰咳聲道:“若是出征途中遇上糧草不足,這些銀票至少能抵上幾日……”
她話未完,便聽蕭銘安不輕不重的嗤笑一聲:“公主倒是天真至極,領(lǐng)兵打仗,朝廷自有糧倉供給,你這些銀票,還是自己留著買胭脂水粉”
楚云凰明白,千軍萬馬的糧草,她這些嫁妝錢換不來多少,但她總想著,能抵一些是一些。
“可……”
她還想說些什么,蕭銘安已經(jīng)推開了匣子:“行了,公主若無他事,臣便去收拾行囊準備出征了,公主身體抱恙,明日就不必送行了�!�
楚云凰看著他毫不猶豫離開的背影,唇邊笑容苦澀至極。
第二日,大軍集結(jié)出征。
饒是蕭銘安說不必她送行,楚云凰還是忍著高燒去了。
只因前世這一別,是她見他的最后一面。
看著蕭銘安一身鐵甲戎裝,英武肅殺,讓楚云凰想起父皇賜婚那日,她初見他,亦是如此。
蕭銘安是名刀,縱然父皇卑劣的用駙馬之位為鞘,她又如何能掩去他的鋒芒?
楚云凰想著,又咳了幾聲,虛弱的身形在風(fēng)中仿若搖搖欲墜。
看得蕭銘安心里越發(fā)煩亂,他不喜歡這種看起來馬上要碎了一般的楚云凰,不覺冷臉:“臣不是說了,公主有病在身就不必過來送行了嗎?”
楚云凰心中苦澀,攥緊了手里的包袱:“我只是想給你送護心甲�!�
蕭銘安一怔。
終是低聲道謝:“多謝公主�!�
隨即,他將護心甲的包袱給了手下,讓其放入行囊。
目送著包袱入了行囊,楚云凰松了口氣。
但還不等她道別,一個嬌弱女聲響起。
“銘安!”
挺著大肚,徐纖云走得氣喘吁吁,含淚將手里的東西遞上來:“銘安,這是我為你親手繡的巾帕,愿你大勝而歸!”
“辛苦�!笔掋懓采焓纸舆^。
楚云凰以為他會將這帕子一樣隨手放入行囊。
可下一刻,她看見蕭銘安將那帕子珍視般藏入了懷里。
二人依依惜別。
楚云凰站在一邊,如同畫外人
不知情的人見了,恐是要認為徐纖云才是蕭銘安的夫人。
心尖似被狠狠攥緊,一涌而上的酸楚與痛意幾乎要淹沒楚云凰。
她眼圈泛紅,再無法看下去。
轉(zhuǎn)身要走,蕭銘安卻叫住了她。
“公主。”
楚云凰腳步頓住。
便聽他淡淡開口:“……此行之別,若我戰(zhàn)死沙場,你不必為我守寡,可隨心另嫁你心喜之人。”
蕭銘安目光沉沉,見楚云凰身形動也未動,又緩緩加上一句:“若臣能平安歸來……屆時,臣也會自請與公主和離�!�
一字一句,如同鈍刀,在楚云凰的心上劃上一刀又一刀。
看來他是真的厭極了她啊……
唇角溢出無力的苦澀笑意,眼中亦是一片模糊。
楚云凰沒有回頭,半響,從喉間擠出沙啞聲音。
“你要打勝仗,也要平平安安回來�!�
“只要你能平安歸來,你想要什么我都應(yīng)允�!�
蕭銘安眸色微閃,深深看她背影一眼,終是沉默。
時辰已到。
十萬大軍出征離京。
七日后,便抵達百裕關(gu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