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當(dāng)今小太子之母,權(quán)傾朝野的秦祈安大人的發(fā)妻。
此事后來傳揚甚廣,是目前宋錦不知的。
從黟縣回來的宋錦,休息過后,見過家中的長輩說了情況后,便一直窩在宋家的書房,翻閱醫(yī)學(xué)典籍,抄抄寫寫。
宋二叔找了過來。
“提到我和秦祈安了?”
宋錦將醫(yī)書放下,捏了捏微微發(fā)脹的太陽穴,“外界不知我和他和離了,把我和他放在一起也不奇怪�!�
“錦兒,再這樣下去不行。”宋二叔語重心長道,“和離了,還不對外公開,你再想嫁人就難了�!�
和離的事,僅宋家人知曉。
宋家人在休養(yǎng)當(dāng)中,幾乎是閉門謝客,宋錦和離的事情,他們也沒有往外說,故而外面并沒有傳出和離的風(fēng)聲。
宋錦知道長輩操心,對此她也很無奈,“這事不需要我們操心,等秦祈安什么時候在京師再娶,和離的事情自然而然就傳開了。屆時我再想如何也沒有人說什么�!�
“總不能要等他再娶,你才能嫁人吧�!�
“不然呢?”宋錦反問。
宋二叔被噎住。
宋錦目前是沒有考慮過再嫁。
只是不嫁的打算,她沒有同人說過。
當(dāng)然她沒有要給秦馳守著的意思,僅是不知未來會發(fā)展成什么樣,說不定以后她會碰到了想再嫁的人呢。
宋二叔的臉色有點黑。
宋錦笑嘻嘻的說道:“二叔,正所謂官大一級壓死人。在秦祈安沒有再娶之前,我先嫁人了,他的老臉往哪兒擱呀,小心眼的,兩家結(jié)仇都有可能�!�
“他不會這么小心眼吧?”
“賭別人不犯小心眼,可不像咱們老宋家的行事作風(fēng)�!彼渭业募绎L(fēng)向來是求穩(wěn),宋錦又一本正經(jīng)的試圖說服宋二叔,“宋家對上秦祈安,跟螞蟻對上大象沒兩樣,還想要偏安一隅就難了�!�
“說不過你�!�
宋二叔領(lǐng)教到了宋錦厲害的嘴皮子,“可是錦兒呀,你真能放下嗎?這放下可不是男人,而是潑天的榮華富貴!”
宋錦撩起眼皮,“咱們宋家人稀罕么?”
“不稀罕,不稀罕!”
宋二叔把違心的話說得很大氣。
宋家人如果有野心,便不會幾代人守在徽州當(dāng)著普通的藥材商人。
不求榮華富貴,只求子孫安穩(wěn)。
宋二叔尊重宋錦的意思,可又不希望她沖動行事,“二叔擔(dān)心你日后會后悔�!�
“以后怎么樣不知道,起碼我此刻想這樣做�!彼五\態(tài)度恢復(fù)了認真。
“既然如此,二叔就不多勸了。”
宋二叔看了眼宋錦抄錄的醫(yī)書,“要不要二叔喊幾個人來幫你抄?”
“那最好不過了�!彼五\承情。
宋二叔當(dāng)即叫來隨從,讓他去叫人過來抄書。秦馳送來的除了宋家的醫(yī)書,還有部分是從劉家查抄出來的。
宋錦要做什么,他是知道的。
宋家就是因為醫(yī)書遭來橫禍。
起初宋錦急著去京師找人。
后來仔細想過,又穩(wěn)住了。
宋寬的線索過去了數(shù)月,宋錦趕過去作用并不大,按照收到的消息,秦馳的人幾乎快要掘地三遍,還是沒有將人找到。
宋錦要去京師尋人。
同時想要給家族謀求一份保障,也想要給當(dāng)上太子的兒子,增添一份助力。
故而她要將宋氏祖?zhèn)鞯尼t(yī)學(xué)典籍公開,甚至?xí)倬帉懸槐就ㄋ滓锥尼t(yī)學(xué)冊子,把一些常見的普通病癥和療法傳揚開來,讓一些貧苦的百姓可以預(yù)防或是求醫(yī),不至于小病拖成大病。
宋錦知道此事一旦成了。
必是傳芳百世的大功績。
宋錦有此念頭,實則就是臨時起意。
是回來的途中,在城外無數(shù)的難民,求醫(yī)困難讓她起了惻隱之心。
對于宋錦的做法,宋家人很是支持。而宋錦要帶走的醫(yī)學(xué)典籍,自是手抄版本。
沒多久,來了幾個宋家的小輩。
排排坐好替宋錦抄醫(yī)書。
幾個宋家小輩,一邊抄一邊八卦。
比起宋錦一個人抄錄時熱鬧多了。
“我來書房前,剛聽到了一個事兒�!庇袀宋家小輩鬼鬼祟祟的說道。
旁邊抄書的姑娘問:“什么事兒?”
“昨日城外某莊子出了個大案,有個舉子被他養(yǎng)的外室刺傷了,官差趕去的時候,血流了一地,人快要沒氣了,嘖嘖。”
“外室這么囂張了么,敢把姘頭給霍霍了。”
“嘿嘿,有人認出來了,那外室說是白府正經(jīng)的小姐,以前還是才女來著,早幾年是病逝了,誰知人沒死去給人當(dāng)了外室�!�
“白府?白大儒的府上?”
“對對,就是紫陽書院里教書的白大儒,這白家的小姐真不講究吶�!�
幾個小輩越說越起勁。
一旁的宋錦聽著聽著就不對味兒了。
98第448章
來信
宋錦詢問了幾句。
得知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臉上的表情真是一言難盡。
秦明松去見白翠微。
不知怎么的鬧了起來,被白翠微刺傷。
一般情況下,秦明松不可能讓事情鬧大,尤其是他還在守孝期間。而是他傷重昏迷,伺候的人以為出人命才會去報官。
前世二人情比金堅的模樣,宋錦再回想起來像是看到了笑話。
“白氏為什么要傷人?”
宋錦問向那個最初說八卦的堂弟。
小堂弟站了起來,舉手興奮道:“姐!這個我還真知道呢,是那舉子的原配懷孕了,白氏質(zhì)問男方不守承諾。男的說了句她又不能生,他總不能絕后啊,白氏一個激動,抓起剪刀就刺向他……”
小堂弟一邊說,一邊比劃。
親眼目睹似的,說得入目三分。
旁邊一個小姑娘道:“這白氏是個傻子吧,男人恩愛之時,山盟海誓多了去。到頭來又能有幾個男子不變心?咱爹對我娘也說好,可也納了兩房妾室呢�!�
宋錦瞧說話的姑娘看去。
得了,這是堂伯家的妹子。
秦明松必定是給了白翠微什么承諾。
自從白翠微手臂殘廢又無法懷孕,后來跟宋繡鬧得也是格外難看,自尊心極強的白翠微,性子也越來越偏。
白翠微大概是恨秦明松的。
正說著這個八卦,官府那邊居然來人。
木婷匆匆過來說道:“是知府大人得知您在宋家,便派人過來知會一聲�!�
特意過來通知一下宋錦。
宋錦大寫一個無語。
“給個賞銀來報信的官差,木婷,你帶人去衙門處理下,需要請大夫的就請,另外派人去秦家溝通知一聲。”
宋錦壓根沒有要替秦明松遮掩。
木婷歡快的應(yīng)了聲,又快步離去。
書房里一群小輩此時安靜極了,一個個縮著腦子,裝模作樣的奮筆疾書。
他們是沒有料到說個八卦,竟然說到了自家親戚的頭上,更沒想到那個舉子會是宋繡嫁的男人。
宋錦環(huán)視了幾人一眼。
小堂弟猶猶豫豫站起來,“大姐,對不住,我不知道那是二姐夫�!�
“不知者不為過。”
宋錦沒有要怪罪的意思。
宋家人回來這么久,宋繡依舊不曾回來一趟,秦明松也不曾來過,禮數(shù)也就那樣。要知道秦馳那個大忙人,都正式登門拜訪過一回,宋家人上下就沒有不認識他的。
真是沒有對比,還顯不出秦馳。
宋錦離開書房。
回去住的小院。
見到了屋里多出一個衣箱。
“這是誰送來的?”宋錦指著箱子問。
伺候的丫鬟過來恭敬道:“回大小姐,東西是秦姑爺派人送來的,二老爺說送來您的院子,秦姑爺還給二老爺他們也送了禮物�!�
宋錦看了眼箱子,心情復(fù)雜。
揮了揮手,示意丫鬟退下去。
人走至箱子前,掀開了箱蓋。
是一件白狐大氅。
大氅由大紅羽紗面和白狐貍皮制成,面料極為珍貴。羽紗是由百鳥羽毛織成,是他國的貢品,極其稀少和昂貴。
宋錦將大氅拿起來。
在箱底赫然見到一封信。
秦祈安致書錦兒如面:
時至隆冬,寒風(fēng)凜冽,萬物凋零,而吾心之念卿,猶春花之不敗。今特遣使送上狐皮大氅一件,此氅質(zhì)地柔軟,溫暖異常,愿卿披之,可御冬日之嚴(yán)寒,亦如吾心之愿,時刻相伴卿側(cè),雖遠隔千山萬水,而情意不減分毫。愿卿見物如見人,能體會吾之深意。
書至此處,情難自禁。盼卿得暇之時,能賜書一封,以慰吾相思之苦。吾必翹首以盼,靜待佳音。愿卿保重身體,一切安好。
祈安頓首再拜。
后面便是書信的日期。
這信看似相思,不如委婉提醒她一個月過去,該給他寫信了。
當(dāng)即宋錦磨墨,修書一封。
大概內(nèi)容是她收到宋父在京師失蹤的消息,向秦馳求證。末了寫上愿君凱旋而歸,榮耀加身。
寥寥幾句,簡單直白。
宋錦將信封口糊好,本想叫木婷送去順安商行,方想起木婷去衙門了。
傍晚時,木婷回來告知,“東家,秦舉人看起來不太好,正高燒昏迷,白翠微昨夜在牢里撞墻自盡了。”
“白府可有出面?”
宋錦對于白府的印象一般。
木婷回答:“白府不承認白翠微的身份,說人早幾年病逝,不是長得有幾分相像就是白家姑娘,警告某些人莫要造謠。還別說,真有人信了白府的鬼話。”
白翠微現(xiàn)今消瘦又憔悴,有點瘋魔又顯老態(tài),跟以往清雅恬淡的大美人相比,確實只能見到有幾分相像,說不是同一個人,也是有人信的。
木婷又問道:“秦舉人傷得挺重,東家要怎么安置他?”
“秦家人還沒出面嗎?”
宋錦不太想摻和此事,主要是膈應(yīng)。
木婷又道:“估摸是在來府城的路上吧。按我說呀,這秦舉人也真是的,明明是守孝期間,居然還來府城見外室�!�
“我記得白氏不是在黟縣嗎?”宋錦很久沒關(guān)注過白翠微的動向。
“大概是留在黟縣,想過安生日子不易?”木婷不是沒聽過宋繡和白氏鬧起來的八卦,“在府城外面的莊子居住。只要人不出去,也不怕別人會說閑話�!�
在不同的縣城,也不用擔(dān)心宋繡來尋麻煩。
最終宋錦沒有出面。
但看在秦家大房的面子上,還是請宋二叔出面,去請了府城醫(yī)術(shù)最好的大夫來給秦明松醫(yī)治,再把人安置在別院。
秦明松的情況何止不好。
人發(fā)著高熱,正值病危之時。
衙門給請的大夫說,剪刀刺傷的肺腑,就算僥幸能活下來,以后也是個藥罐子。
宋二叔給他用了上好的藥材,又用上了“回春”的方子,才把人堪堪從鬼門關(guān)拉了回來。
當(dāng)天夜里,秦家人到了。
秦老頭和他兩個兒子,還有族里幾個叔伯。一行人連夜趕路,風(fēng)塵仆仆過來。
宋二叔和大堂伯出面招待。
在食住上面,禮數(shù)周到。讓秦家人對宋家的觀感很好。
秦明松醒來得知驚動了官府,羞憤得差點暈厥過去,后來又知道白翠微在大牢里自盡,激動得眼前一黑,便人事不省。
秦家人連忙去找大夫。
大夫批評秦家人不能讓病人過于激動。
秦老頭連連應(yīng)是。
想著外面的事情,還是瞞著點兒。
可剛才該說的也說了?
秦明松這次昏迷又是一天一夜,醒來過后便變得沉默寡言,好半天才開口請求秦家人去買一副棺木,又請人去衙門給白翠微收斂遺體,安葬在城外一處山腳下。
沒有葬禮,倒是好過拋尸亂葬崗。
白翠微前世丈夫?qū)檺郏瑑簩O滿堂,清貴富足了一輩子,今生卻香火寥寥,草草收場。
只道是風(fēng)云莫測,世事難料。
蒼茫與浮塵,無情歲月。
98第449章
大房回徽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