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明成帝帶著一眾走出了殿大門。
見識到了吉祥帶人清理宮中的奸細,捉了十幾名宮人要杖斃。
“啊!提督大人,小的冤枉,那東西不是小的,是有人陷害……”
“饒了小的,啊�。 �
一聲聲的慘叫,不絕于耳。
聽得怪滲人的,過來的像是無意中撞見的人,嚇得心底發(fā)毛。
明成帝淡漠道:“懷有二心者,沒必要活著�!�
“陛下所言極是�!�
旁邊的一位官員附和。
明成帝帶人來見此血腥的場面,是為了震懾和敲打,該懂的人都懂。
隨即,明成帝讓人離去。
秦馳要去找上了錦衣衛(wèi)指揮使。
戶部尚書夏維沉默,“陛下說是必要時找錦衣衛(wèi),你這剛離開乾清宮就要去?”他這是看秦馳毫不遮掩,沒有忍住提醒了一句。
“我也不想,可外面逃逸的叛軍尚未清除干凈,就是很必要的時候了,不然,憑我和府上的那點人手,給完成陛下所交代的事?”秦馳不僅要去找錦衣衛(wèi)借人手,還要去京兆府,還有兵馬司里借人,“關(guān)于糧商等問題,還要勞煩夏尚書行個方便�!�
他總要知道京城多少糧商,多少糧食鋪子等,知道誰家的糧食囤積得多,還要去翻戶部的檔案,或是請戶部的人給出一份名單。
夏維聽懂了他的話,“這是小事,等下我交待下去,讓人整理出名單�!�
“有勞您了。”秦馳感激的向他一揖。
夏維客氣的回禮。
二人還有一段路同行,夏維左右顧上了一下,見離他們最近的都有數(shù)丈遠,他挨到秦馳身邊低聲道:“陛下的不對勁,你可有留意到?”
“您是指……脂粉?”
秦馳含糊說的時候,他的手指輕點一下自己的臉龐。
夏維眉鋒一挑,“留意到了?”
“抬頭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
一般臣子是不敢直視明成帝。
秦馳等人也沒例外,可當時胥老點到了他的名,他抬頭看向胥老的時候,暗中偷瞥了明成帝幾眼。
換作以往秦馳會忽略,打自給宋錦上過妝容,他私下稍為研究過幾次,也對此有留意,很快就察覺到了明成帝面色的違和,不似表現(xiàn)出來的紅潤。多看幾眼就發(fā)現(xiàn)是上了粉。
男子上妝在秦漢時期就已經(jīng)很普遍。
在大夏朝也不例外,一些男子除了敷粉和面脂外,還使用口脂和熏香等。顏顯清尤愛香料,經(jīng)常拿胡椒來熏衣服,靠近他的時候就是一股子胡椒味。
但是,明成帝年輕的時候或者會注重儀表,自打上了年紀之后,便很少會在自己的面上折騰,起碼在秦馳入朝為官以來,見到明成帝就幾乎沒有上過粉。
這次有了。
那么,遮掩什么?
病容!
叛軍進宮之后,宮里的消息就被封鎖。
昨晚宮內(nèi)發(fā)生了什么,外面沒有一點風聲。然而這么大的事情,明成帝不可能不怒。上次因“回春”一事,明成帝僥幸逃過一死。
不是指身體沒有出事。
是短時間內(nèi)不會出問題罷了。
現(xiàn)在又碰到叛軍作亂,接二連三的發(fā)生大事,按照明成帝暴躁的脾氣,不給氣病很難。可是,生病還需要遮掩上了……
事情就大了去!
夏維不敢再往下沉思。
他決定將今日的發(fā)現(xiàn)憋死在肚子里。
反倒是秦馳若無其事的,去找錦衣衛(wèi)指揮使要人,正好又是陳千戶帶人來協(xié)助,接著去了趟戶部和府衙,又去五城兵馬司的衙門一趟,讓人先留意上城內(nèi)的店鋪,是否有人趁機發(fā)國難財,有的時候及時來提醒。
一通忙碌下來。
秦馳又錯過了午飯。
秦八提著食盒過來,放到了秦馳跟前的桌面,稟報起外面城中的情況,好比聞閣老昨晚被叛軍重傷,人正躺在家中等,
“公子,伍伯侯府出事了�!鼻匕擞中÷曊f道。
秦馳詫異,“昨晚不是沒有他家吧?”
“是逃跑的叛軍去了伍伯侯府,府上的女眷不是死了,就是被叛軍給糟蹋了,其中就有伍大小姐……”秦八點到即止。
秦馳還沒有向伍家下手。
伍家又自己開始倒霉了?
叛軍是有意去伍家,還是無意過去的?
98第417章
糧食危機
午飯剛吃了一半。
秦馳看見陳千戶腰佩繡春刀大步走進來。
“大人這是剛用午飯?”
陳千戶驚訝問。
秦馳把碗筷放下,取出手帕擦拭過唇瓣,再擦了擦手道:“陳大人用過了嗎?”
“用過了�!�
陳千戶看了眼一旁的秦八。
秦八低眉順目站在一旁,沒有要離開的意思。陳千戶又道:“我在外面久等不到大人,特意過來看一看�!�
“有勞你惦記了�!�
秦馳看了一眼秦八。
秦八心領(lǐng)神會,彎腰上前收拾起桌面,將秦馳未吃完的飯食收回食盒,提去了衙門的茶水間,出來的時候提出一水壺的開水,又從柜子里取出茶具。
沒有什么技術(shù)含量。
清洗一遍茶具,將茶葉放少量進入兩個青瓷蓋碗,用熱水淋茶,又將水倒出,然后注入水,蓋上蓋子,端到秦馳和陳千戶跟前。
秦八泡茶的手法粗糙。
先前秦馳也是這樣喝的,沒有說過不好。
陳千戶同樣對于茶道沒有研究,有一杯茶水能夠解渴就成。最關(guān)鍵還是當眾泡的茶,不用擔心有人動手腳。
秦馳端起茶吹著熱氣。
陳千戶復(fù)雜道:“秦大人倒是坐得住�!�
“我就動動嘴皮子,真正干活的也是下面的人�!鼻伛Y很是坦蕩的說出來,把陳千戶整得一時啞然。
這便是當上位者的好處。
陳千戶環(huán)視了屋內(nèi)一圈,再坐到秦馳身邊小聲道:“你不關(guān)心下伍家?聽說你和伍家大小姐正在談婚論嫁?”
“現(xiàn)在是兒女情長的時候嗎?”
秦馳喝茶的動作一頓,涼涼的瞥向陳千戶,“再說了,我和伍家沒關(guān)系。伍家當初算計我,我不信錦衣衛(wèi)會查不出來�!�
陳千戶連忙告罪,“我沒惡意,就是想跟你說伍家沒了�!�
“沒了?”秦馳面露驚訝。
陳千戶將實情道出:“叛軍逃的時候去了伍家,等官兵搜索到伍家,伍家已經(jīng)被滅門�!�
話中之意不用說。
照錦衣衛(wèi)的推斷,叛軍對秦馳的怨念很大。而這些叛軍都是土匪出身,燒殺搶掠是常干的事情,碰上了打不過只能自認倒霉。
實際上也是伍家倒霉。
赫連楷在秦馳手里吃過幾次大虧,連同叛軍對秦馳的怨念,比外人所知的更大。
秦馳妻兒又不知所蹤。
傳言中要跟秦馳結(jié)親的伍家,不就入了一些叛軍的眼,逃遁的時候不約而同挑上了伍伯候府,不然,憑伍家一個落魄戶,還入不了叛軍的必殺名單。
陳千戶又小聲道:“叛軍以為伍大小姐是您的未婚妻,在她的房間里留字了,都是一些不堪入目的話�!�
大意是你殺我兄弟,我上你的女人等混賬話,報復(fù)性很強,陳千戶沒有說出來。
這些細節(jié)秦馳還真不知。
見秦馳只字未發(fā),心情不太好似的,陳千戶安慰道:“伍伯侯府的禍事,純粹是咎由自取,怪不到大人的頭上,您也無需自責�!�
秦馳心里沒有任何波動,嘴上還是嘆息道:“終究是受到我的牽連,只是沒想到叛軍當中,仇恨我的人這么多,陳大人之后還是莫跟我走的太近才好�!�
當初伍靜瑤算計在先。
確實怪不得秦馳。
陳千戶搖頭,“秦大人多慮了。說句實在話,跟別的官員走近,還要顧忌一下會不會是叛軍奸細,跟您在一起就不一樣了,完全不用擔心這點,有時我挺好奇您干了什么,讓叛軍的怨念這么大,好似您去挖了他們祖墳似的�!�
秦馳干笑了兩聲,趕緊轉(zhuǎn)移話題。
幾乎在同一時間。
城外,章氏莊園。
赫連楷得知昨晚城內(nèi)的情況,氣得面如寒霜,“一千人都殺不死他,命真硬�!�
宴江南點了點頭,“秦祈安確實難殺。僅為了殺他一人,我們前后折損了多少人進去?回想起來感覺得不償失�!�
聽到這話赫連楷破天荒沒有反駁。
因為這是個事實。
宴江南又勸道:“主公,這里不宜久待,該去張家灣那邊主持大局了�!�
宴江南估算過這里的兵力,不如在張家灣的安全,又多說了一句,“在援兵到達前,我們必須拿下京師。只要盡快殺入皇宮,把明成帝斬殺,一些問題方能迎刃而解。”
這天下不管如何斗。
終歸是赫連家的天下。
宴江南早就在城內(nèi)布下暗手。
一般情況下是發(fā)現(xiàn)不了。
此時的宴江南還不知道,他們布下的暗手,正常是沒有人會留意到,偏偏有個不太正常的秦馳,竟然第一時間便建議明成帝去調(diào)查城內(nèi)的糧食儲備問題。
這不,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問題。
還是很大的問題。
現(xiàn)在秦馳拿著調(diào)查的結(jié)果,面色凝重得很,跟在他身邊的錦衣衛(wèi)陳千戶,自然也是知道的,畢竟秦馳要調(diào)查或做什么,都是在人前下令的。
看完了調(diào)查的結(jié)果,秦馳開口道:“陳大人,詢問過京中大半的糧鋪,他們九成的存糧早就被人高價買走了,少數(shù)幾個糧商察覺到不對,隱瞞了部分的糧食沒有出售,昨晚糧倉竟然被叛軍一把火燒了,這明顯是蓄謀已久�!�
陳千戶吃驚,“這么大的事,怎么沒消息傳出?”
“那些糧商被買家封口了�!�
達成一大筆的交易,買家要求一個月內(nèi),不能將賣糧之事往外透露,這個小要求又不影響糧商的利益,沒有一個人不應(yīng)的,故而十幾天過去,事情也沒有傳開。
城內(nèi)的糧商沒有存糧。
這個問題大了去!
秦馳又鄭重道:“這情況應(yīng)該立即上報給陛下,照叛軍這個意圖,我擔心官府的糧倉出問題,當然了,我不是說一定會出問題。只是建議派人去查一查,沒有問題最好,有問題的話也能早做準備�!�
“秦尚書此言有理�!�
陳千戶知道此事他說得含蓄了。
官府的糧倉就從來沒有穩(wěn)妥過,現(xiàn)在去調(diào)查的話,恐怕事后會有一批官員人頭落地。但是現(xiàn)在火燒眉毛了,由不得他們裝聾作啞。
明成帝將這個問題丟給了秦馳。
秦馳現(xiàn)在上報還好。
拖久了,到了城內(nèi)斷糧的一日,責任就歸他了。
98第418章
城中亂象
秦馳迅速寫了本折子,將情況言明。
折子寫好了便遞給了陳千戶。
陳千戶拿著折子去找錦衣衛(wèi)指揮使,沒有多久,折子送到了明成帝的手里。
明成帝看到折子,一股怒火涌上心頭,片刻過后,喉嚨更是涌上一股腥甜,只是他很快借著喝茶的動作,將血吐到了茶碗內(nèi),再仰頭一口喝了下去。
他若無其事的放下茶盞。
將折子給一旁的胥閣老。
胥閣老拿著折子的手微顫。
這官府糧倉的問題,胥閣老不是沒有猜測,經(jīng)常不是這里有災(zāi)情就是哪里有災(zāi)情,糧倉就從來沒有滿過。
看完折子之后,胥閣老又放回御案,“陛下,追究誰的責任先放下,目前最主要是讓秦大人清點下城內(nèi)的糧草和物資,好歹知曉城內(nèi)可以堅持多久,能不能等到大軍來援�!�
明成帝認同了他所言。
胥閣老話題一轉(zhuǎn),忽然又道:“西北韃靼人突然出兵,有沒有可能是與叛軍達成了共識,借此拖住睿親王?老臣琢磨了這么久,越想越是不對勁,好似有一只大手在操控著這一切,畢竟太多巧合了�!�
“赫連楷身邊有個謀士叫宴江南,應(yīng)該是他的手筆。朕知道他們?nèi)司驮诰⿴�,只是不知藏身何處�!?br />
明成帝拿著折子,大筆一揮,寫了個準字,再蓋上了帝王的印章。
胥閣老道:“只要把人找出來,京師的局勢便可扭轉(zhuǎn)。”
“是啊,只要罪魁禍首死了,一切都會塵埃落定�!泵鞒傻蹥⑿暮苤�。
礙于叛軍在城外,這才收斂了。
然而的糧食的問題,爆發(fā)得尤其快。
秦馳帶人去糧倉的胡同檢查,發(fā)現(xiàn)數(shù)十個糧倉大半是空的,少數(shù)有存糧的糧倉,糧食不足糧倉的一半。
上手檢查的時候,秦馳就發(fā)現(xiàn)了大問題。
外面一層是大米。
內(nèi)部幾乎全是濫竽充數(shù)米糠摻加著碎石子,根本就不能吃。
在秦馳檢查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外面的動靜。
過了一會兒。
是錦衣衛(wèi)指揮使過來。
秦馳向?qū)Ψ酱蛘泻�,“指揮使怎么來了?不過來得正好�!�
他指了指剛打開的糧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