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秦馳就差被說成異類。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揶揄起了秦馳。

    秦馳不動如山，等大家都說完了，他這才不疾不徐道：“諸位可能有所不知，我打小就身子骨欠佳，大病小病不斷。大夫可是說了，想活得久點兒，必定是要修身養(yǎng)性。在小命和女人之間，會如何選擇就不用說了�！�

    這話一出。

    其他人皆是訕訕的。

    柯秉直干巴巴道：“還有這事兒？原來秦大人身嬌體弱，是我誤解了�！�

    秦馳被人說身嬌體弱也不生氣，溫和淺笑依舊，他舉了舉酒杯道：“這有什么，說來我挺羨慕柯大人，家中嬌妻美妾不少，經(jīng)常還聽說你跟人換來著�！�

    “哈哈，哪有的事，誤傳誤傳�！�

    柯秉直抹了把冷汗。

    這換妾室的事，豈能搬到明面上來說？

    有了秦馳一番話，沒有人再提送什么女人。連帶有人本想借宮里貴人之手，送個女子到秦馳的后宅當(dāng)眼線的想法也只能作罷。

    一旁有人向秦馳豎起了大拇指。

    有了這么一出，日后誰送女人都要掂量掂量，不然，硬要送女人到秦家，就是想要他的命了。這不是結(jié)親交好，而是想要結(jié)仇。

    98第356章

    修身養(yǎng)性

    宴席上的話，很快傳到了寧國公這里。

    寧國公此時正和赫連勉喝酒，人有幾分醉意。

    赫連勉給寧國公斟酒，“秦祈安說要修身養(yǎng)性，這話您信幾分？”

    “殿下，那些整日把美妾換來換去的官員，有幾個出息的？您自個兒品一品。”寧國公就差沒說那些人的品德有瑕疵，間接的稱贊了一下秦馳。

    赫連勉把話聽了進去，在心里仔細(xì)對比一下，頓時不再詢問了，“我本想讓母妃賞賜幾個貌美的宮女給秦祈安，現(xiàn)在看來還是算了。”

    寧國公嘴角抽了抽。

    忽然，外面?zhèn)鱽硇┰S吵鬧聲。

    寧國公起身叫來人，讓他們?nèi)ピ儐柫艘幌掳l(fā)生何事。

    一個下人來猶猶豫豫的稟報道：“國公爺，是二房的五小姐，說是秦大人欺負(fù)了她，正要尋死覓活的，要讓秦大人給他一個公道�！�

    “胡鬧！”寧國公氣得吹胡子瞪眼。

    秦祈安是何等人，他還不清楚？

    不可能在這個場合欺負(fù)他的孫女，八成又是后宅那些不省心的東西在算計什么。

    寧國公回頭看了坐在不遠處的赫連勉，這等事情他不想傳到赫連勉耳邊，免得污了殿下的耳朵，實則是生怕丟了國公府的臉。

    “把五小姐關(guān)起來，等婚宴結(jié)束后，送到城外的莊子去醒一醒腦子，不許府里的人接濟她，讓她什么時候她想明白了再回來�！睂巼�公這么下令，底下的人當(dāng)即照做。

    寧五小姐正是那個差點撞上秦馳，又被秦八踢開的姑娘。

    本來她想放棄，但她的生母不想。

    反正人是受傷了，就含糊其詞的，讓家里人要找上秦馳，揚言要替五小姐討個公道。何況話里的欺負(fù)也沒有錯，只不過此欺負(fù)，在她們含糊其詞中成功讓人聯(lián)想到男女之事上罷了。

    等后宅那里。

    寧五小姐和她的姨娘被關(guān)起來。

    “真是出師未捷身先死，呵�！�

    國公府二房的夫人嘲諷的勾起嘴角。

    一旁瞧戲的各房姑娘鄙夷極了，幸好沒有鬧出事，又幸好她們祖父沒有老糊涂，不然，國公府姑娘的名聲不要了。

    秦馳不知道有一場桃花風(fēng)波，剛興起就被人強行按了下去，他現(xiàn)在正坐著馬車打道回府。

    剛回來秦馳就收到了消息，說建寧和福州那邊有動靜，還有糧商在囤積糧食，經(jīng)過調(diào)查背后是柳家人所為。

    秦馳想起凌定侯正在籌備糧餉，“洪叔，我少卿的位置要不要再往上動一動？西北要戰(zhàn)起，我想要早日登上高位，幫到外祖父他們�！�

    “公子想調(diào)回六部？”

    洪老頭想到了秦馳的意圖。

    秦馳沒有否認(rèn)，“先前不是有兩樁疑案嘛，被前大理寺少卿定成江湖仇殺的�！�

    “您是指金海胡同和醉仙樓的案子？”洪老頭頓時有些猜到秦馳想干嘛，“要捅出先太子和宴江南的事情嗎？”

    “不一定要證據(jù)�！�

    秦馳現(xiàn)在是想借先太子一事升官。

    于是次日，秦馳提前去大理寺衙門調(diào)查檔案和卷宗，接著請了錦衣衛(wèi)的陳千戶喝酒。這陳千戶是上回秦馳去太湖賑災(zāi)，帶隊保護秦馳的錦衣衛(wèi)。

    “秦大人怎么會有空請我喝酒？”

    陳千戶收到秦馳的邀約很是驚訝。

    要知道打自上次一同去賑災(zāi)過后，秦馳就沒有聯(lián)系過他們。

    錦衣衛(wèi)是朝堂官員避之不及的存在，尤其是有一些官員平時看他們的眼神就像是看臟東西。秦馳可以說是朝中新貴，突然來請他喝酒，他還是很好奇對方找自己做什么。

    秦馳拿筷子夾了塊烤鴨放到碗里，“一個升官發(fā)財?shù)臋C會，要不要？”

    陳千戶揚了揚眉，“說來聽一聽�！�

    這是沒有拒絕的意思。

    秦馳正色道：“是金海胡同和醉仙樓的舊案，早前楊令瑜經(jīng)手的案子，我復(fù)查過后察覺到了一些可疑的地方，有人像是在極意隱藏什么，將案子草草就定成了江湖仇殺�！�

    “這事兒呀……”

    陳千戶不知該不該跟秦馳提一提，最后還是說了，“楊令瑜已經(jīng)死了，秦大人何必自尋麻煩呢，案子過去了就過去了�！�

    秦馳聽到他這話很是意外。

    這個意思自然不是明面上的，陳千戶話里透的意思，就是讓秦馳不想管這個案子。

    秦馳用手指沾了沾茶水，在桌面上寫了幾個字：錦衣衛(wèi)尚在調(diào)查？

    陳千戶掙扎了一下，還是決定賣秦馳一個好，點了點頭，“調(diào)查沒有大進展�！�

    秦馳笑了，正合他的意。

    他將痕跡抹得很干凈，又不留一個活口，錦衣衛(wèi)想要調(diào)查也要有線索，他早就忌憚錦衣衛(wèi)的手段，因此專心讓人研究過，才會不留一絲痕跡。

    先太子那邊留的痕跡更多，起碼是尸首下了一些。最近西北韃靼的大軍壓境，背后的人又想要給他找麻煩，還盯上了他的妻子，秦馳便知道自己不做點什么說不過去。

    于是，秦馳低聲和陳千戶商量。

    互惠互利的事，沒道理不干。

    二人一拍即合。

    過后兩人沒有行動，沉寂的時間到了年假結(jié)束。朝中的官員陸續(xù)去衙門當(dāng)值。

    秦馳穿上了官服去衙門。

    他先去了翰林院一趟。

    走了一個過場，再去了大理過去的時候見到了董興德。

    董興德也是大理寺丞。

    大理寺是負(fù)責(zé)審核刑獄案件。

    最大的官是大理寺卿，只有一位。往下的職位是少卿、寺丞、寺正、寺副和評事等。

    寺丞分為左寺丞和右寺丞。

    對外說秦馳像明成帝的羅寺丞，是屬于左寺丞。而董興德是右寺丞，此外，路柏舟調(diào)來了大理寺當(dāng)寺正，正在秦馳手底下做事。

    呂延吉去了禮部。

    秦馳分別和同僚打過招呼，又去了檔案室看卷宗。

    之后，帶著人出門。

    他是先去了一趟金海胡同，當(dāng)初那個富商的宅子，因為出了那件事之后，官府就將宅子查封，再好的宅子一直沒有人住，沒有人來打理，久了也會有點兒荒廢。

    當(dāng)初這宅子死了很多人。

    周圍這一帶的人都是知道的，因此宅子想賣也賣不出。

    98第357章

    找茬的由頭

    秦馳推門進去，故意開始檢查。

    “大人，怎么突然有興趣來調(diào)查金海胡同的案子？”路柏舟一邊伸手撥開蜘蛛網(wǎng)，一邊開口問道，“這案子聽說和醉仙樓的案子相似，經(jīng)調(diào)查說是同一撥人干的�！�

    談起這個案子，路柏舟雙眼發(fā)亮。

    查案比在翰林院有意思多了。

    秦馳回頭看了他一眼，“這案子其實還沒結(jié)，是楊令瑜按下的，實際上已經(jīng)引起了錦衣衛(wèi)的注意，錦衣衛(wèi)一直在調(diào)查當(dāng)中，到底查到什么程度，我也不太清楚。”

    路柏舟算是秦馳的心腹。

    秦馳倒是沒有隱瞞此事。

    路柏舟問道：“可以去錦衣衛(wèi)的衙門查一查卷宗�！�

    “那你要有上頭的允許。”

    秦馳勾唇似笑非笑說道。

    路柏舟想了想，“要不要我先申請一下，試一試錦衣衛(wèi)那邊允不允？”

    “我們先調(diào)查過后再說。”

    秦馳在富商的宅子里轉(zhuǎn)悠。

    大宅子里沒有一個人，連同一個下人都沒有，這里的建筑和布局，可以看出精雕細(xì)琢和雅致，是蘇州園林的格局。

    沒有人打理，缺少了人氣。

    秦八和老霍今日也跟來，此外還有大理寺的差役。

    將大宅子搜查了一遍。

    秦馳在仔細(xì)觀察宅子的格局，最后目光落在一處偏僻院子比較靠墻的假山。

    假山像是刻意做出來的，還讓石頭砌了一個圓，將假山圍了起來。在假山四周設(shè)了一處很淺的小水池，養(yǎng)著幾條錦鯉。不知工匠是如何處理，小水池里的水是活的，上面的小石頭流出一道類似于小瀑布的景致。

    “公子在看什么？”

    秦八發(fā)現(xiàn)秦馳站在假山前很久。

    路柏舟也過來，官帽上沾滿了蜘蛛網(wǎng)，連臉頰也是灰塵，一邊往秦馳這邊走，一邊拍著身上的臟東西。

    秦八一瞧樂道：“路大人是鉆那個狗洞了嗎？”

    “沒呀，我就到處轉(zhuǎn)一轉(zhuǎn)，到了一處柴房那里，見沒有關(guān)門就進去看一看，不知不覺就沾了一身的灰�！甭钒刂鬯巡槠饋硎呛芗�(xì)致。

    進去柴房之后，還將里面幾捆柴搬開。

    連地板都沒有放過，全都敲了一遍。

    只是沒有收獲，他就沒有說出來。

    但有經(jīng)驗的人，好比老霍一瞧就知道他干了什么，“這宅子有什么情況，衙門那邊早就搜查過很多遍，特別是柴房�！�

    “呸呸�！�

    路柏舟將嘴里疑似的沙子吐出來，“我這不是沒經(jīng)驗嗎？先累積一下。”

    三人在那里說話。

    秦馳還是似乎被假山吸引。

    突然，宅子不遠處傳來一聲男子的暴喝，“誰？！鬼鬼祟祟在那里干啥？”

    接著傳來有人逃跑的聲響。

    又有人大聲道：“把他給我捉住！”

    “那里還藏著人！不要讓他逃了，這賊子見人就逃，擺明了是心虛！”

    聽聲音是錦衣衛(wèi)陳千戶。

    陳千戶這次假裝辦差路過這里，對外做出的假象就是無意中撞見幾個行跡可疑的人，并且捉拿了起來。

    實則這是他和秦馳提前商量好的，目的就是這些探子。

    秦馳的人早前查出幾處探子的情報據(jù)點，但又需要一個明面上的由頭去找茬。

    幾個活人到了錦衣衛(wèi)手里，可以挖出來的東西就多了，有人及時想要自盡，錦衣衛(wèi)見慣這類的情況，提前有了防范。

    “這幾人更可疑了�！�

    陳千戶對著下屬說道，“落網(wǎng)第一時間便是尋死，來歷不簡單。兄弟們，立功的機會來了，先把人帶回去審問�！�

    “是！”

    數(shù)名錦衣衛(wèi)上前照辦。

    有一名錦衣衛(wèi)檢查過周圍，匆匆回來稟報道：“大人，宅子里面有人，剛才屬下去問過了，說是大理寺的人在此辦案�！�

    陳千戶佯裝疑惑問：“這里曾發(fā)生過什么案子？”

    “回稟大人，前年這宅子出了一樁命案……”那名錦衣衛(wèi)將事情說了說。即便是這案子不歸他們負(fù)責(zé)，大家身在錦衣衛(wèi)還是有所耳聞。

    陳千戶讓人將探子帶回去。

    他自己進了宅子，見到了佇立在假山前，氣質(zhì)卓然的秦馳。

    “秦大人，好巧�！�

    陳千戶率先打起招呼。

    大理寺的差役警惕地看向他們。

    路柏舟也一樣警惕，站到了秦馳左右。老霍和秦八二人知道內(nèi)情，也是故作嚴(yán)肅的站到一旁，手里還握上了腰間的武器。

    陳千戶皮笑肉不笑道：“諸位莫要緊張，剛才我無意中發(fā)現(xiàn)幾個賊子在附近，看那樣子是在監(jiān)視秦大人�！�

    秦馳終于將目光從假山拉了回來，側(cè)身望向進來的陳千戶等人，“是陳大人啊，是挺巧的。今日陳大人怎么會來金海胡同。”

    “正好去辦件差事，路過這里。”

    陳千戶走了過來，卻在適當(dāng)?shù)木嚯x停下腳步。

    所謂適當(dāng)?shù)木嚯x自然是雙方都覺得舒適，又感覺安全的一個距離。

    朝中官員在外面，向來不會主動和錦衣衛(wèi)打交道，在明面上秦馳也不會公然和錦衣衛(wèi)來往，那里少不得受到其他官員的排斥。

    早前秦馳便和陳千戶說好。

    在外面二人見了，只當(dāng)是不熟。

    秦馳指了指假山，“陳大人，我覺得這里別有乾坤，你要不要讓專業(yè)的人來看一看？”

    “哦？我來看一看。”

    陳千戶面無表情的繞著假山走了兩圈，裝著一臉高深的模樣，實則上他是什么都沒有看出來，要知道當(dāng)初的案子鬧得挺大，不僅是官府介入，錦衣衛(wèi)的探子也有調(diào)查。

    這處宅子不知被翻了多少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