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是，陛下�！�

    長春宮的事情不難調(diào)查。

    等明成帝回去了乾清宮，長春宮在明成帝離開之后，便被封宮。

    侍衛(wèi)將宮門圍住，開始一一調(diào)查。

    連同今晚當(dāng)值的太醫(yī)也叫了過來幫忙，一是檢查幾只貓為什么異常，二是去現(xiàn)場尋找線索。

    在天亮之前便有了結(jié)果。

    “荊芥，有人在泥土上灑了荊芥粉末，是可以吸引貓兒的藥。”太醫(yī)跪在明成帝面前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稟報道。

    荊芥是一種藥材，俗名樟腦草、涼薄荷等，具有可使貓興奮愉悅的氣味。

    那幾只貓本來生活在冷宮，今晚也是被人引過去的。查出是一個小太監(jiān)干的，侍衛(wèi)搜查過后，在冷宮找到了小太監(jiān)的尸體，上吊自盡不久，線索就到了這里斷掉。

    明成帝冷笑：“朕的皇宮都成篩子了，都滾出去，今晚的事若有一句傳到宮外，所有知情者全部處死�！�

    “遵旨。”

    其他人抹了把冷汗退出。

    今晚他們是幸運(yùn)的，明成帝竟然沒有大開殺戒。只不過此時他坐在御案前，眼神里殺意在翻騰，偏生他忍了下來。

    即便是明成帝下了封口令，也正如他所言的，皇宮早就成了篩子。

    封口也是封住那些背后無主的，背后有主的人總有辦法將此事傳出宮外，得益于明成帝沒讓除了他以外的人見檀木盒內(nèi)的東西，也沒有讓人去調(diào)查，故而目前知道具體的人幾乎沒有。

    唯一知情的，便是背后做下此事的人。

    好比翠花胡同的秦家。

    天亮之前，洪老頭就收到宮里傳出的消息。

    再次消息遞到秦馳跟前。

    秦馳見過之后，嘴角微翹，“此事成了，不必再關(guān)注，讓其他人注意安全�！�

    “是，公子。”

    洪老頭知道秦馳做了什么，“宮里那位居然忍了下來，不曾派錦衣衛(wèi)去調(diào)查。”

    “換作是我也不會。”

    秦馳將消息條子扔到火盆，“這事關(guān)男人的尊嚴(yán)�！�

    洪老頭嘴角抽了抽。

    他還真理解不了，大概與他沒有女人有關(guān)。

    宮里佳麗三千，淑妃死后多年，居住的長春宮依舊空置，而且一直維持著她生前的布置，僅有明成帝偶爾會過去。

    這個足夠讓人知道。

    淑妃在明成帝心中的地位。

    突然得知淑妃另有所愛，明成帝心里能舒服才奇怪，若傳出去他豈不成了天大的笑話？

    “公子打算何時回徽州？”

    洪老頭知道秦馳的打算。

    秦馳說道：“等賑災(zāi)的賞賜下來，我會和娘子商量的。”

    當(dāng)日秦馳在大殿里升官，是明成帝臨時的意思，后續(xù)會一些物質(zhì)上的賞賜。秦馳說賞賜沒下來，是同去賑災(zāi)的人員，但凡去了多少都能撈到一些功勞。

    這些人的賞賜是要經(jīng)過內(nèi)閣的商議。然后寫成一份奏疏，再遞到明成帝審批。

    此時，門外的廊道上傳來熟悉的腳步聲。

    秦馳和洪老頭停下了說話。

    腳步聲走近，不需要對方開口，秦馳面上的嚴(yán)肅盡數(shù)斂去，流露出了淺淡的笑意，“我娘子要過來喊我去吃早飯了。洪叔還有什么事嗎？”

    “沒了，叔我也去吃�！�

    洪老頭丟下這句話，莫名有點(diǎn)牙酸。

    轉(zhuǎn)身往門外走，在門前果真碰到了宋錦。

    洪老頭側(cè)身避開，讓宋錦先行，同時彎腰行禮，“見過夫人�！�

    “洪叔不必客氣，廚房早飯已經(jīng)好了，趁熱去吃�！彼五\溫聲笑道。

    “哎，好。”

    洪老頭等宋錦進(jìn)了書房，他這才站起身子離開。

    宋錦邁入書房，秦馳率先迎上來，很自然就伸手扶住了她，關(guān)心道：“讓其他人來說一聲便行，何必娘子親自過來�！�

    “景老讓我平時多走走，說是對身體好。”

    宋錦溫婉的說道。

    秦馳一邊扶著宋錦往外走，一邊低聲在她耳邊說著什么，把她逗得眉眼彎彎。

    等一起用過早飯，再以茶水漱口。

    秦馳以餐后消食為由，又扶著宋錦在院子里散步。

    明明什么都沒做，僅是秦馳陪伴在宋錦身邊，落在其他人的眼里，仿佛他什么都做好了。兩人宛如自成天地，旁人無法摻和的感覺。

    銀瓏攔下丫鬟。

    讓她們不要去打擾二人。

    秦八他們也識趣的繞過。

    98第323章

    熱鬧一樁接一樁

    接下來一連三日。

    楊家旁支干的丑事被人陸續(xù)曝出。

    開始事情都是不大不小，例如，有個旁支的人強(qiáng)行納良家女為妾，又有人威脅利誘他人，以低價買入莊子和店鋪，又或許打死幾個奴仆等。前面這些還算是事，后面就離譜了，連楊家某某偷人雞蛋，偷窺寡婦洗澡，拔誰家的青菜等雞毛蒜皮的事兒都出來！

    有楊家人站出來辯解。

    偏偏說的人又有鼻有眼，時間地點(diǎn)說得格外道出，可信度高多了。

    有人去府衙狀告楊家子弟。

    真相調(diào)查起來其實(shí)就是那個所謂強(qiáng)納良家女為妾，女方確實(shí)是要尋死覓活，但其長輩收了納妾禮，真要論起來也沒多大的事。

    威脅人家低價買入莊子等倒是事實(shí)。

    這個沒有證據(jù)不足。

    畢竟，人家買的時候，真的付了銀子，僅是比市面少一兩成罷了。

    打死奴仆的事情。

    奴仆都是簽死契的，扣個偷盜的罪名，打死也就是了事，衙門最多是罰款，或者拉主家去打幾個板子，也不算是大事。

    一樁樁的罪名不大。

    大大小小疊加起來就足夠讓人記憶深刻。

    再加上有心人散播，尤其是袁家人干得最歡脫，在此事上很是賣力的給楊家尋麻煩，之后數(shù)日，彈劾楊家的本子就沒有斷過。

    楊令瑜入獄才幾日？

    這么快就有人搞事，楊家人早有所料，但沒有料到會是來勢洶洶。

    禁足的楊閣老面色很不好，“那些罪名全是真有其事嗎？”

    “是，是有�！�

    一位楊家族里的長輩心虛道。

    當(dāng)中那個強(qiáng)行納妾的就是他家小輩，“正凱，你也知道的，誰家沒幾個糟心的玩意兒�！�

    楊閣老又怒道：“那死掉的幾個奴仆，是怎么回事？”

    “死，只死了兩個�！�

    那人無奈的回答，“說是偷盜，真假不可知�！�

    他不能說是族里的子弟手腳不干凈，面對長輩的責(zé)罰，推到了兩個奴仆的身上，長輩盛怒下杖斃的。

    “彈劾我楊家的折子，跟雪花似的，什么時候楊家就完了尤不可知�！睏铋w老一腔怒火無處發(fā)泄。

    幾個族中的長輩氣短，不好回答。

    要知道犯錯的是旁支。

    楊閣老這一脈連最混賬的楊應(yīng)榮，這次都沒有被人曝出錯處，反倒是他們不顯山不露水的麻煩不斷。

    坐在楊閣老身邊，始終沉默的楊應(yīng)驥開口：“祖父，族里一下子被人捅出這么多事，說明很早我們就被人盯上了�！�

    “不錯，可我們卻毫無所覺�！�

    這才是奇怪的地方，對方要謹(jǐn)慎到何種程度，才會讓他們楊家沒有收到一點(diǎn)風(fēng)聲？

    楊應(yīng)驥說道：“推波助瀾的人中，袁家鬧得最歡，會不會是袁家所為？”

    “不一定是袁家，在我們和袁家交惡之前，對方就已經(jīng)盯上楊家了�！睏铋w老冷靜下來思考過后，越往深想越是心驚。

    換個坦蕩的人家，可能不會驚出冷汗。

    楊閣老本身就是身懷秘密，還是足以讓楊家抄家滅族的大秘密。

    若是被外人知曉了，那楊家就完了。

    楊閣老當(dāng)機(jī)立斷道：“光是楊家的丑聞不夠熱鬧，起碼要把袁家的丑事也抖出去，袁家藏污納垢的事兒可不少，比我們楊家難看多了，等他家的事情一出……誰還會再關(guān)注楊家？”

    楊家這些事只能算是毛毛雨。真要論到京城哪個大家族最干凈，楊家絕對排得上號。

    這干凈不是指人品。

    而是有沒有干過傷天害理之事。

    當(dāng)天下午。

    袁世鵬首當(dāng)其沖。

    “聽說了，袁家又要倒霉了�！�

    “不一定吧，袁世鵬早被袁家除族�！�

    “嘿嘿，這你就不知道了，明面上說是出族，不過是脫罪的法子，有人在徽州見到袁世鵬了，據(jù)說風(fēng)光極了。”

    “怎么回事？”

    “那廝改名換姓了，整一個公子哥的模樣，正在黃山的名勝風(fēng)景之地，與一群狐朋狗友游玩，身邊還帶著花魁和美人�！�

    “嘶，他不該在流放地嗎？”

    “這你就不懂了……”

    京城好幾個茶樓和酒肆都在議論著此事。

    宋錦懷疑這是楊家的反擊，跟秦馳提了提：“楊家反擊會不會略晚了些許？”

    “不晚，袁家的家風(fēng)比楊家差多了，后續(xù)大概還會有事�！�

    秦馳讓宋錦坐在妝臺前。他親自拿著木梳，給她細(xì)心的梳著頭發(fā)。

    宋錦本來不樂意讓他干的。

    他這手藝比她差多了。

    是秦馳執(zhí)意想要做，宋錦拗不過，“袁世鵬真在黃山游玩被撞見嗎？黃山那么大，山峰眾多，怎么就那么恰巧被熟人撞見�！�

    “外面說是恰巧，娘子就真以為是巧合嗎？”秦馳早前好似跟她說過，楊家在調(diào)查袁世鵬一事，“恐怕楊家早就查出來了，僅是隱而不發(fā)。但袁世鵬畢竟出族，他的事情對袁家……”

    “影響還是有的�！�

    宋錦想到了另一個問題，“袁世鵬本該流放之人卻逍遙法外，最有可是庇護(hù)他的便是袁家�！�

    “我覺得做這事的人，應(yīng)該是已死的袁大夫人，是她私下瞞著袁家干的。”

    袁世鵬被袁家舍棄，袁家再為了他動用人脈的可能性不大。只有袁大夫人向來寵愛袁世鵬，什么事兒都干得出來。

    秦馳僅是從這件事上，嗅到了未來的血雨腥風(fēng)，“袁家這事剛開始�！�

    宋錦以前收集關(guān)于楊家的丑聞，已經(jīng)陸續(xù)讓人散布出去。只能算是小小的推波助瀾一把。但是，楊家除了楊令瑜一事駭人聽聞。其他的案子都不大，楊家很容易就能解決。

    楊家無法避免的一件事，是積攢的百年的聲譽(yù)，連帶楊閣老經(jīng)營了半輩子的名聲也毀了。

    “公子，夫人，外面又有大八卦了！”秦八歡樂的聲調(diào)，在門口傳來。

    秦馳把木梳放下，扶著宋錦起身，走向外間的椅子坐下。

    椅子下放著軟墊。

    秦馳道：“說吧，什么事？”

    “是袁尚書有一次醉酒，竟然睡了他大兒子的妾室，最要命的不久后，那妾室懷孕了，現(xiàn)在外面的人都在猜，那個孩子是他的，還是他兒子的。”秦八稟報的時候雙眼亮得驚人。

    “噗——”

    這是外人能聽的事兒嗎？

    98第324章

    造起了黃謠

    “污蔑！純屬污蔑！”

    袁尚書氣得一口老血噴出，“是誰這么缺德，胡亂造謠朝廷命官？我要報官，一定要報官把他們統(tǒng)統(tǒng)捉入大牢�！�

    聽到楊家倒霉。

    袁尚書本來坐等著看笑話。

    結(jié)果楊家不當(dāng)人，竟然胡亂造起了黃謠。

    幕僚連忙勸道：“大人息怒�！�

    “這種事都能息怒，我還是人嗎？”袁尚書怒氣沖沖往外走，大聲的叫著管家。

    老管家急忙過來。

    袁尚書立馬吩咐道：“派人去衙門報官，請府尹務(wù)必去調(diào)查背后散播謠言的人！”

    “老奴這就去辦。”

    老管家剛要轉(zhuǎn)身離去，又被袁尚書叫住。

    袁尚書問道：“卓太醫(yī)那邊還沒得空？”

    “回老爺，老奴讓人在卓府門前守著，卓太醫(yī)這些天一直在宮里�！�

    “一直在宮里？”

    袁尚書頓時起了疑心。

    揮手示意老管家退下去，再回去書房同幕僚提了提此事。

    幕僚道：“宮里很可能發(fā)生了什么，會不會是陛下生病了？”

    “我先前讓人去請卓太醫(yī)，當(dāng)晚卓太醫(yī)當(dāng)值，未曾出宮。次日又聽聞長春宮似乎出事了，之后宮里再沒消息傳出來�，F(xiàn)在想一想，著實(shí)有些不太對勁�！�

    袁尚書敏銳察覺到了不同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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