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到達建寧府
柳家在建寧這邊的勢力確實很大，稱為建寧府首富都不為過。
府城最為繁榮的一條街，里面的店鋪九成是柳家的產(chǎn)業(yè)。
柳家在建寧府可以說只手遮天。
在這里是真正的山高皇帝遠，這里的百姓私下都敢罵皇帝和狗官，偏生不敢罵柳家人一句。
宋錦的目光落在其中一條上面。
柳繼去年底曾經(jīng)讓隨從去搜羅醫(yī)書，理應是送去京師的未婚妻。
宋錦抬眸看向敖掌柜，“這個消息應該不難調(diào)查，先前怎么沒有送去京城？”
“查出來略晚一日。”
敖掌柜暗暗抹了把冷汗。
這宋公子明明瞧著年紀不大，也沒有多做什么，偏生給人的感覺很不好惹，敖掌柜又瞄了一眼老霍。
這家伙是跟著公子的。
此次能隨宋公子過來，那么，其身份必定不低。
敖掌柜態(tài)度越發(fā)恭謹。
宋錦最后下令，“讓人把那個替柳繼搜羅醫(yī)書的隨從約出來，我有些話想親自詢問，還要盡量低調(diào)，最好能做到不留痕跡。”
“屬下這就去辦�！�
敖掌柜連忙退了出去。
生怕宋錦會抓住他們辦事不力這一點。
宋錦抬頭看向敖掌柜的背影，“他這是干嘛？跑得這么快？”
“自己沒能力，心虛唄�！�
老霍端起茶悠哉悠哉的喝著，“昨晚跟他喝了一頓酒，聊過不少話，我倒是知道了一些事�！�
“霍叔說說看。”
“在建寧府這一帶，有柳家的勢力壓著，順安商行發(fā)展得只能說一般。當然了，全歸功于柳家勢大，也只是推脫責任，當中也有老敖的能力不足的問題�！�
老霍不僅是喝酒。
在喝酒的同時，聊閑之余也是在套話，再有就是趁著灌醉對方，多問一些事情，再順便確認一下。
這敖掌柜是否有背叛主子。
敖掌柜幸運的，是他沒有背叛。
不然，昨晚就要被沉尸了。
宋錦又問道：“那順安在這里靠什么賺錢？”
“靠收購當?shù)氐奶禺a(chǎn)，再運去其他州府銷售，賺一個差價的錢，但從其他地方帶東西來建寧賣就很難，除非能找到稀缺的貨物，現(xiàn)在就吃個老本�！�
老霍見宋錦感興趣，就開始數(shù)落起了敖掌柜。
若靠收購當?shù)靥禺a(chǎn)。
真能收到大批的，也是能大賺的。
好比建寧通心白蓮，具有潔白、圓整、飽滿的外觀，容易煮熟，還久煮不散，清甜細膩可口，被譽為“蓮中極品”，歷代被列入進貢珍品，古稱“貢蓮”。
此外還有黃花梨、溪源明筍和獼猴桃等，運去別的州府都是不愁賣的東西，問題是百姓出產(chǎn)的東西，大多數(shù)被柳家壟斷。
敖掌柜只能勉強喝口湯。
之前公子讓他買地買莊子自己種植，幾年下來現(xiàn)在都還不見成效。
不怪得老霍說敖掌柜的能力一般。
宋錦聽過之后，也覺得他能力不怎么樣，在這個魚米之鄉(xiāng)居然都混成這樣，若是由宋錦來經(jīng)營……
“是不是柳家有意打壓外來的商家？”宋錦突然想到了這個問題。
一般當?shù)氐纳藤Z，都不樂意有外來人跟他們搶生意。
順安商行過來，難免遭到排擠。
可以成功立足，還是順安商行貨源豐富，而且主要經(jīng)營的是文房四寶，除了四樣珍品外，其他的扣除運輸?shù)某杀�，利潤并不高�?br />
老霍跟宋錦聊起了順安的生意。
聽到她說得頭頭是道，像是有幾把刷子的樣子，讓他看向她格外驚奇。
以前老霍沒有同宋錦打交道的機會，也就是秦馳知道老霍走南闖北過，又有一身厲害的武功，才會讓他隨宋錦來建寧。
敖掌柜那一邊，已經(jīng)在聯(lián)系手下。
起碼要將此事辦得漂亮了。
不然，他懷疑公子要換人了。
隔日傍晚。
宋錦剛用完晚飯。
敖掌柜便親自過來請她，說事情已經(jīng)辦妥。
宋錦當即放下碗筷，去了廂房換了件小廝的打扮出門。
這次宋錦不想引人注意，扮作是敖掌柜的小廝，再讓保護她的人由明轉(zhuǎn)暗。
明面上她一個人跟著敖掌柜去見目標……
青樓？！
當看到宋錦大搖大擺的，明晃晃的隨著敖掌柜邁入青樓。
跟在后面的老霍，包括秦七和秦八的眼皮都在直跳。
夫人來建寧一趟，沒兩天竟然逛起青樓了！
公子若知道？
他們?nèi)齻�還能好過嗎？
老霍怒目瞪了不遠處的敖掌柜一眼，“這狗東西，選擇哪里不好，非要選這么個地方！”
秦八連連點頭，“狗東西，害慘咱們了�！�
秦七是一臉高冷。
誰都看出她有火氣了。
最為冤枉的人，大概就是敖掌柜了。
因為幾個人當中，唯獨他不知道宋錦是個女子身，還是主母。
敖掌柜真以為宋錦是個男子，就是長得比較纖瘦，個子不算高，還是個半大的少年模樣。
只能說宋錦偽裝得好。
一入夜，霓虹初上。
宋錦踏入青樓眸光打量著大堂。
鶯歌燕舞的喧囂，姐兒們身著輕紗，披著繡花薄衫，笑語如珠落玉盤，挑逗著來此的客人。
敖掌柜繼續(xù)往里走。
宋錦這里是真香。
香粉撲鼻，她只能用袖遮住鼻子，微微低頭跟在敖掌柜身后。
這時轉(zhuǎn)到了院內(nèi)。
燈籠高掛，光影婆娑，映照出錯落有致的閣樓和曲折的長廊。
琴聲悠揚，和女子的嬌笑聲、低語聲不絕于耳。
宋錦透過輕啟的門縫和紗窗，隱約見到紙醉金迷的一幕幕。
來到了一個雅間。
敖掌柜熱情地對著一個二十來歲的高瘦男子說道：“哎喲，這是柳二哥呀，還以為馮老板只約了我來，沒想到還請了您。之前出門聽到喜鵲叫，原來應在這里啊。”
在敖掌柜的遮掩下。
宋錦跟在他身后進去，幾乎不會有人注意到。
兩人寒暄了幾句。
敖掌柜道：“我來敬柳二哥一杯�！�
說完便示意宋錦去給對方倒酒。
這種事情本來由青樓的姐兒來干，架不住進來的姐兒都被打個招呼，笑了笑就轉(zhuǎn)身裝著沒瞧見。
宋錦低頭去拿起酒壺。
敖掌柜一直跟柳二哥說話，吸引著他的注意力。
讓宋錦借著倒酒之機，將上次給劉劍芳用過的藥，再給此人用上一回。
98第202章
青樓
宋錦下藥的動作做得很隱秘。
除了配合她遮掩的敖掌柜，沒有人知道。
敖掌柜一見酒倒好，立馬端起，向那個柳家的隨從敬酒。
對方嘿嘿舉起杯，爽快地喝了。
很顯然喜歡這種被人追捧的感覺，在柳家真是雞犬升天，當個下人在外面都能擺出大爺?shù)目睢?br />
特別是如柳二這種被賜予主家姓，還是受到主子重用的心腹，別人忌憚他不是忌憚他本人，而是他背后的柳家，還有就是他能在主子跟前說上話。
一些小商小販。
若是被這種人在柳家抹黑或是造謠幾句，那便有可能是滅頂之災。
等柳二喝下加了料的酒。
敖掌柜又敬了他幾杯。
聊了半盞茶的工夫，那姓范的老板醉兮兮的，被兩個姐兒扶了下去，另外那個坐在柳二身邊的，也被敖掌柜打發(fā)。
“我要私下跟柳二哥喝幾杯，你先下去�！�
敖掌柜說完，還打賞了塊銀子給那姐兒。
那姐兒咯咯地笑著收下打賞，離開之前還沖著敖掌柜甩了個媚眼。
宋錦活了兩輩子，都鮮少見過這般孟浪的舉止。
雅間里僅剩下三人。
柳二的目光開始迷離，還傻笑了起來，嘴角流出了口水，喃喃道：“美人……嘿嘿，美人……”
宋錦下的藥是能令人致幻。
具體會有何幻象看個人。
宋錦讓敖掌柜問：“問問他去年的醫(yī)書打哪里來的。”
敖掌柜點頭，湊到柳二的耳朵，“柳二，去年你給大少爺找的醫(yī)書，是誰給你的？”
見對方?jīng)]有反應。
敖掌柜在宋錦的示意下，又重復了數(shù)遍。
柳二不回答這問題，敖掌柜便一直詢問。
“甘大家給的�！�
柳二終于有了回應。
敖掌柜問：“甘大是誰？”
“想巴結我家少爺?shù)囊粭l狗……”柳二答非所問。
宋錦沉不住氣問：“甘大叫什么名字？”
“甘家寶�！绷@次應得爽快。
宋錦又問：“他家住在哪里？”
“船上……”
正當宋錦還想詢問。
“砰！”
大門突然被人一腳踹開。
宋錦眸光掃到門外有個華服公子，當即退到了柳二身后，低頭作謙卑狀，敖掌柜的反應也很快，拿起酒杯也假裝起喝醉的模樣，還上去一把摟住柳二的肩膀，將他按趴到幾案上。
“喝！”
“咱們接著喝！”
“喝！美人……”柳二應聲。
外面的人踏了進來。
一個錦衣華服的公子，手執(zhí)扇子邁進來，“柳二？！本少爺過來，聽說你也在這里享受，不知真假特意來瞧一瞧。”
柳繼身姿挺拔，一襲錦袍顯出富貴之氣，腰間玉佩隨步伐輕輕搖曳，發(fā)出悅耳的叮咚之聲。
他雙眉如劍，挺直入鬢。
唇角勾起的弧度帶著一絲難以捉摸的高傲。那是對世間一切俗物的不屑，也是對自己才華的自信。
宋錦僅一眼便知道這是個從小就被人捧慣了，過得順風順水的大少爺。
柳二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就跟喝醉了差不多，敖掌柜早前也是喝過幾杯酒，正好也在裝醉的狀態(tài)。
“你，你是誰呀？”
敖掌柜一副醉漢的模樣，嘿嘿地笑問，“是來陪我們喝酒的嗎？過來，過來喝一杯！”
柳二被敖掌柜那一按。
已經(jīng)趴到了幾案上面。
柳繼身后還跟著幾個公子哥。
“喲，還以為他敢請幾個姐兒來伺候，結果來青樓就純喝酒？”當中有個公子稀罕似的說著。
其他幾人也沒趣。
有人還挺遺憾，沒有見到柳繼出丑。下人和主子一樣，都來青樓玩女人更不好聽。
柳繼目光閃了閃，“走了！沒意思，我們?nèi)ダ^續(xù)喝酒。安陽，讓人把柳二送回去�！�
說完就呼朋喚友離開。
讓隨從把柳二帶回去。
宋錦扶起敖掌柜出了青樓，外面秦八找來了一輛馬車等著，將人扶上車就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