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除了窗外的地面有腳印,屋子里是沒有留下。
不遠處,宋錦看不到的地方。
秦一開口,“公子,夫人很謹慎�!�
“確實是聰明,想必不用多久,她就會懷疑上我了�!�
秦馳干這種事情是臨時決定。
找了這么多天,什么線索都沒有。
索性試一試打草驚蛇。
不是沒想過對宋繡要這一招,但是據(jù)秦馳的了解,宋繡那人的腦子不怎么好使。
除非你把她的屋子翻個底朝天,一眼就能看出進賊了,否則再給宋繡多少時間,她都發(fā)現(xiàn)不了房子被人搜查過。
實則宋繡的屋子,秦馳早就安排人搜過不僅一次。
同樣沒有發(fā)現(xiàn)問題。
宋錦關(guān)上門窗之后,開始仔細檢查屋子里的東西。
跟她出門的時候一樣。
“人進來就沖著我的箱籠嗎?”
最后,宋錦拿起了秦馳放下的書,再伸手摸了摸剛才秦馳坐的椅子,微微發(fā)涼的觸感,心往下沉了沉。
秦馳想做什么?
以前的他可不會碰她的東西。
屋子里沒有丟東西。
宋錦的東西也沒有丟,那便可以排除謀財?shù)馁\子。
在這鄉(xiāng)下會有不謀財?shù)馁\子嗎?
這顯而易見是自家人干的,久不歸家的秦馳回來了,還要查看她的箱籠?
再聯(lián)想到最近秦馳態(tài)度上的變化。
宋錦微微皺起了眉頭。
這當中似乎發(fā)生了什么,還是她不知道的事情?
宋錦回想起前些天。
一樁樁一件件的,她并無出格之事。
“大哥,你今天回來了,吃午飯了嗎?”秦二郎和三郎從私塾回來,看到門口的秦馳很是驚喜。
宋錦聽到院子的動靜。
不僅兩個孩子從私塾回來,秦老頭等人也從地里回家。
老劉氏做好了午飯。
反倒是上山的人還沒回來。
宋錦沒有在屋子里久待,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從屋子里出來,看到秦馳在院子里和二郎三郎耐心地說話。
那模樣是她熟悉的。
唯獨是對她的態(tài)度變了。
不對!
不止她一個。
宋繡也是。
宋錦有了這個懷疑,便多關(guān)注了宋繡幾分,果然看到宋繡是避著秦馳的。
這讓宋錦猛然想到一個可能性。
難道秦馳知道了她們的來歷?
罪犯之女?!
讓他在不知不覺中,娶了罪犯出身的女子,身為讀書人厭惡很正常吧。
再因為她懷了他的孩子。
一時不能拿她怎么樣,只能冷漠相對,這也能解釋他為何會突然態(tài)度疏離。
思及此,宋錦心里微嘆。
“大郎媳婦,站在那里做什么?還不進來吃飯�!崩钍蠜_著失神的宋錦說道。
宋錦輕抬鳳眸,露出淺淺一笑,“好的,我這就來�!�
有什么好糾結(jié)的?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大不了和離,又不是和離了就不能活。
98第75章
夫人或許只是關(guān)心您
秦馳不知道自己一時的謹慎,引來了宋錦的誤會。
他懷疑姐妹倆背后有人,很可能是沖著他和李氏來的。
而宋錦誤會他知道了她和宋繡的來歷,因此才會搜查她的箱籠,并且做出疏遠之舉。
宋錦理解秦馳的做法,卻會覺得心冷,對秦馳的好感也是大打折扣。
不過,人快要死了。
對于將死之人,世人都會有幾分寬容,宋錦也不例外。
吃完午飯之后,宋錦問過秦馳說今日會在家,便又去了藥坊。
秦馳以為宋錦在探聽他的行蹤,是準備要做什么了,心里懷著這個想法,再度打開了自家娘子的魯班盒。
只可惜他檢查了數(shù)遍。
只有幾錠銀子和首飾,欠條、戶籍和婚書等等,其他可疑的東西一件都沒有了。
真是毫無破綻……
“大郎,景大夫來了!”門外老劉氏拍門喊人。
秦馳將東西收拾起來,再把箱籠鎖好,這才去開門。
門口站著老劉氏和景大夫。
景大夫身后還跟著一個背藥箱的小藥童。
等老劉氏離開,藥童留在門外,景大夫拎著藥箱隨秦馳進屋。
等沒有外人了。
秦馳便疑惑問道:“景老怎么來了?”
“夫人請老夫來給您把脈�!�
景大夫笑容慈和,“公子,夫人也是關(guān)心您的身子�!�
秦馳坐下來,景大夫坐到他旁邊,讓秦馳伸出手腕,他開始仔細給秦馳把脈。
“夫人還有交待什么嗎?”秦馳裝著不經(jīng)意地詢問。
景大夫不明所以,“讓我接下來五日,天天給公子把脈算不算?”
秦馳心頭觸動,“還有呢?”
“再給了老夫一百兩?”
景大夫在秦馳壓迫的目光下,堅持地搖頭了,“沒了沒了,單純就請我來給您請平安脈,一請就是五日�!�
一次二十兩,夫人很大方。
秦馳心頭的冰寒,逐漸在消融。
只是他本人并沒有意識到。
等把脈過后,景大夫頂著秦馳的壓力,給他開了清肝火的方子,“公子您最近火氣大了,喝劑藥調(diào)理下�!�
“滾!”
秦馳趕人。
景大夫出去。
又去給李氏把過平安脈。
秦馳不得不說,心亂了,“秦一,你說她此舉何意?”
“夫人或許只是關(guān)心您�!�
秦一的回答模棱兩可。
秦馳看向秦一的目光含著威脅。
秦一硬著頭皮道:“景大夫是我們的人,不會替夫人遮掩什么。夫人請他來給您把脈,不就是關(guān)心您的身體么?”
一連五日請平安脈。
這舉動怎么看都不像是害人吧。
秦馳又喃喃道:“你說宋氏姐妹是什么樣的人?”
“公子,我只是暗衛(wèi)�!�
秦一內(nèi)心很是苦逼。
他不是探子,不擅長調(diào)查。
按秦一的觀察。
宋氏姐妹的性格南轅北轍。
一個腦子不太聰明,每日光想著怎么籠絡(luò)男人的心;另一個專心發(fā)展生意,整日和藥材打交道,提到他家主子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
很多時候,夫人都是當公子不存在的。
可這個能說嗎?
秦一不想撒謊又不敢說實話。
秦馳忽然站了起身。
慢悠悠地去后院套好馬車。
駕著車往村外走,路上遇到族里的叔伯。
有人問道:“大郎這是去哪里?”
“去接我家娘子下工�!�
秦馳笑著回應(yīng)。
那人一聽,哈哈大笑,“是個疼媳婦的�!�
“媳婦當然要自家來疼。”秦馳笑著說了一句,“叔,你這是回家?”
“從地里回來呢�!�
那漢子剛說完,他婆娘就討好笑問:“大郎!你媳婦那里還請人嗎?”
“等我去接娘子順便問一問,真有請人就知會嬸子一句,但大概是不請了,我二嬸天天都逮著我娘子問呢�!�
這話說出來好聽。
可又相當于拒絕了。
那嬸子也沒失望,隨口問問罷了。
秦馳駕車越了過去,再揮揮手告別,算是全了面子。
跟在身后的暗衛(wèi)面面相覷。
“公子這是心情好了?”當中一人詢問。
另一人說,“應(yīng)該是了�!�
這段時間秦馳天天冷著臉,下手處置了一些犯錯的人,那個手段狠的,連他們都打寒顫。
秦一深藏功與名。
十月天,公子的臉,說冷就能冷的。
藥坊里。
宋錦忙完手頭上的活。
人坐到茶水間。
天氣已經(jīng)轉(zhuǎn)涼,茶水間有炭火,較之暖和了許多。
一個小丫頭在旁伺候,給宋錦倒出一杯溫水。
小丫頭是婁汝翰的妹妹,叫小玉,大名婁倩玉。
婁汝翰現(xiàn)在跟在邢綸身邊做事。
小玉隨著銀瓏來了新藥坊。
現(xiàn)在正是整個藥鋪最為忙碌的時候,新收上來的藥材很多,縣城那邊有兩個大師傅主持,這新的藥坊由銀瓏夫妻負責。
將普通的藥材,送去縣城那邊。
須要用上宋氏炮制法子的,都送來新藥坊,炮制的時候由宋錦來主導,銀瓏夫妻當輔助,合伙完成炮制。
剛完成的一批藥材,品質(zhì)非常好。
陶掌柜安排過來拉藥材的人,每次檢驗過后都是很滿意的。
今日順安剛拉走藥材。
外面又傳來馬車的聲音。
宋錦以為順安的人還沒走,結(jié)果小玉匆匆過來稟報,“東家,有個人說是您相公,過來接您下工了�!�
聞言,宋錦愣了愣。
起身往外面走,果真見到秦馳由銀瓏領(lǐng)著進來,正朝茶水間這邊來。
銀瓏看到宋錦,笑著退了下去,離開的時候還將小玉也帶走了。
秦馳溫笑道:“娘子可忙完了?”
這熟悉的笑容……
宋錦不由恍了恍神。
之前在縣城,她每日去藥鋪,回家時常會碰到秦馳,每次他看向她的時候,都會露出這樣的溫和淺笑。
很溫暖的笑容,宛如冬日的暖陽。
但自從他中了童生,這笑容幾乎消失了,看向她的時候眼帶疏離和淡漠,這一刻似乎又回來了?
宋錦直視秦馳詢問的目光,隨即點了點頭,“今日的事情都忙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