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若是哪一天,她對他敞開了心扉,自然會主動跟他說。
在這一點上面,秦馳和宋錦很像。
站立了良久。
秦馳走到了西廂房。
在最里面的一道墻壁。
墻壁上是一個大書柜,秦馳按下一個機關(guān)。
大書柜從中一分為二。
中間出現(xiàn)了一道暗門,僅可通過一人。
秦馳穿過了暗門。
來到了隔壁的屋子。
這屋子和西廂房一樣大小。
打開房門,外面正守著兩個人。
一個是陶掌柜。
另一個是拄著拐杖的,三十來歲的漢子。
漢子滿臉絡(luò)腮胡子,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可是那眼里又似乎有著清澈的愚蠢。
兩人見到秦馳立馬行禮。
秦馳打量漢子,“不是說要半個月才能下床嗎?”
“公子,再躺下去我身體就要發(fā)霉了�!�
這漢子正是老霍。
本來是在屯溪那邊養(yǎng)傷的,能動了就躺不住,非要讓人送他回黟縣。
那邊的人拗不過他,事實上是煩死他了,只能派人用馬車,將人秘密送來這里養(yǎng)傷,還順便將景大夫也送了過來。
秦馳讓他們進屋坐。
陶掌柜和老霍進去。
屋子里的布置簡單,像是一個小書房。
秦馳坐下,讓兩個人也找椅子坐。
陶掌柜還在猶豫要不要坐下。
老霍已經(jīng)一拐一拐的找張離秦馳最近的椅子坐下,“公子,好長一段時間未見您了,怪想的。”
秦馳一聽,莫名起雞皮疙瘩,“好好說話,想好了再說。”
一個大男人說什么想不想的?
尤其對方那模樣還是個能讓小兒止啼的大漢。
剛才陶掌柜送布包過來,還說有事要稟報,秦馳便讓他到隔壁等自己。
在房間里的老霍,聽到了陶掌柜過來。
柱著拐杖,也要過來等的。
陶掌柜將這兩天發(fā)生的事情,跟秦馳匯報了一下,再有就是杭州府那邊的調(diào)查。
當(dāng)?shù)玫酱呀?jīng)出海之后。
那邊的探子又盯上了朱家。
派人接觸了那貨船負責(zé)的朱家人,包括當(dāng)天送貨的一些人。
正如秦馳所猜測的,朱家不是幕后的人,是有人高價請他們來屯溪接一批貨物,并將貨運到杭州。
據(jù)說是名貴的瓷器。
讓他們搬運的時候,要小心輕放。
全程還有專門護送的人,并不讓朱家船上的員工靠近貨倉。
秦馳琢磨了半晌,沉聲問:“可有查出朱家誰接的單?”
“公子還是懷疑朱家有問題?”陶掌柜忍不住問。
從調(diào)查出來的信息來看,朱家不像是知情者啊。
倒是老霍看傻子似的看向陶掌柜,“公子是想讓你順著這條線查,就算朱家沒有問題,那個接單的人也可能有問題,即使接單的人沒問題,下單是誰,他總該知道吧?”
“那不用查了,接單的是朱家三少爺�!�
陶掌柜提到朱家三少就有點一言難盡。
因為這個朱三少,今年才十歲。
據(jù)說是在路上陰差陽錯接下的單子,不用說是讓人做局了。
雖說沒有朱家主印章。
但朱家三少簽了契。
即使是朱家主懷疑這單可能會有不妥,但對方只是要求朱家將屯溪一批瓷器運到杭州,中途會有貨船過來交接。
冒險一些,朱家還是接了。
顧主自然要求保密。
但秦馳的人去查,還是查出了下單人大致的容貌,姓范,別人叫他范二爺,自稱是海外商人,其他的就一無所知。
“這是范二爺?shù)漠嬒��!?br />
陶掌柜將一副畫像送給秦馳。
秦馳打開看了幾眼,是很普通的面貌。
“照著這個畫像去找人,沒有一千都能找出幾百�!鼻伛Y把畫像扔到案桌。
這樣線索就斷了。
秦馳心里琢磨著宋家人的去向。
老霍起身拐至案桌前,將畫像拿來打開查看,“還真如公子所言。”
平平無奇,泯滅于眾的長相。
“每個人都有特色,就他長得普通,公子你說會不會是畫師有問題?故意將這人的畫像,畫成這個樣子�!�
老霍將猜測說了。
陶掌柜無語,“找朱家人問了,都說是這個樣子�!�
“行了,這人可能偽裝過。”
秦馳沒有讓他們再查。
幕后之人很謹慎,掃尾很是干凈。
秦馳問道:“西北那邊還沒傳來消息?”
“路途遙遠,還要等上些日子�!碧照乒裰狼伛Y也只是問一問。
徽州距離西北是真的遠。
僅是用特殊通道去傳送消息,都要二十幾日。
秦馳又跟陶掌柜說了一些事,就打發(fā)他先回去。
這時,秦馳將目光落到老霍身上,“說吧,死活要過來找我,有什么事?”
“還是公子懂我�!�
老霍這人看著像是大老粗。
但是以前在軍中干的是偵察敵情的技術(shù)活。
老霍撓了撓胡子,嘿嘿笑道:“聽說被公子捉到兩個追殺我的人,能讓我去看一看嗎?”
“去找老李叔�!�
秦馳揮手示意老霍可以退下去。
當(dāng)初能捉到兩人實屬僥幸。
因為這兩人被老霍砍傷了,秦馳讓人守住屯溪各個路口,包括碼頭。
聞到誰身上有藥味就查一下。
真的查到兩個可疑的人。
誰知道對方一見到異常就想逃。
正好被他們的人逮個正著,將人打暈送來了黟縣外面的莊子審問。兩個人都是嘴硬的,半點東西都沒有挖出來。
有一點倒是可以肯定,的確是從小培養(yǎng)出來的死士。
打發(fā)走老霍,秦馳又回到了家里的西廂房。
將暗門關(guān)上。
在房間里坐了一會兒,這才開門去東廂房。
東廂房的雕花窗棱透出微暗的燈火,有一道纖影坐于屋內(nèi),好半晌了,人都沒有動過。
一向?qū)庫o的夜晚。
唯獨今晚,靜得令人揪心。
98第33章
縣試報名
秦馳等到屋內(nèi)燈光轉(zhuǎn)暗,宋錦上床歇息了,這才放輕腳步推門進屋。
宋錦側(cè)身而睡。
背對著外面。
秦馳躺在她身邊,并沒有做多余的安慰。
自家娘子堅強得令其擔(dān)憂,安靜的不去打擾,或許是最妥善的做法。
一個夜晚過去了。
世間的萬物好似從沉睡中蘇醒。
縣城處處可見炊煙裊裊。
宋錦起床的時候,枕邊已經(jīng)無人。
飛快下床穿衣梳發(fā)。
房間的六足架子上擺著一盆清水,宋錦麻利的洗臉?biāo)⒀�。等她出屋的時候,黃婆子已經(jīng)端上早飯擺在廳堂,秦馳也剛好從西廂房出來。
夫妻倆席對而坐。
秦馳觀宋錦神態(tài)如常,眉眼清澈溫柔,安之若素。
若非宋錦眼眶微腫,秦馳都要懷疑自己昨晚聽到她哭泣是不是幻覺。
秦馳吃飽了,放下筷子問:“今日還要去藥鋪?”
“嗯。”
宋錦應(yīng)聲。
秦馳又道:“那我送你過去�!�
宋錦沒有拒絕。
秦馳的打算很好。
當(dāng)他和宋錦出門的時候。
“祈安!”
一道男子的叫喚聲,吸引了夫妻倆的注意,循聲望去,即見到一輛馬車近前。
從車上跳下一名書生。
書生一身素雅長衫,頭戴儒巾帽,眉目清正。年紀(jì)和秦馳相近,但從衣飾上可以看出對方是一個秀才。
書生儒雅向秦馳拱手,溫笑道:“呂山長說明日便是縣試報名截止日期,讓我務(wù)必請你回書院一趟�!�
“山長這是有心了……”
秦馳內(nèi)心是無奈的,每年都來上這么一出。
書生又將目光移向宋錦,“這位就是弟妹?”
“正是在下娘子。”
秦馳介紹了一句,“娘子,這是為夫同窗呂延吉,呂秀才。”
宋錦第一次見到秦馳的同窗,客氣地福身行禮。
“見過呂秀才�!�
呂延吉連忙拱手回禮,“秦家娘子客氣了�!�
宋錦戴著冪籬,外人看不清容貌,但光從氣度就能看出不凡,呂延吉不敢輕視。
宋錦有意退到秦馳身后。
呂延吉旋即向秦馳道喜:“祈安,久不見你去書院,原來真如傳聞那般回家成親了,恭喜恭喜�!�
卻不知這話,讓秦馳心里咯噔了一把。
宋錦幾乎同時看向他。
記得送李氏回秦家溝前,他是天天說去書院。
難道是去干了別的事?
不是宋錦多心。
這個可能性很大。
宋錦不清楚秦馳天天去干什么,只希望不是眷養(yǎng)外室。
這輩子宋錦對男人沒指望。
所以明知道秦馳會死,還是嫁了。
若他還養(yǎng)外室,恐怕宋錦會膈應(yīng)死了。
若非世道艱難,命不由己,沒有女子能夠容忍丈夫三妻四妾,朝秦暮楚。也就男人有病才會覺得妻子該大度。
妻子打理家務(wù)、生兒育女、伺奉公婆等等,哪一樣是輕松活?
就這樣了,男人還要尋花問柳,一個個狐貍精往家抬,簡直是在拿刀子直捅原配的心窩。
所以,世人口中善妒惡毒的原配,十有八九是被丈夫逼出來的。
冪籬擋住了宋錦的容貌,也讓秦馳錯過了她眼底的神色。
至于人家道喜,秦馳總要回應(yīng)幾句,然后呂延吉談起了今年的縣試。
秦馳岔開話題道:“延吉兄,我們?nèi)呵�,讓在下先送娘子去濟方藥鋪�!?dt class="g_ad_ph g_wr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