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還有什么不明白？
顛倒是非黑白，不正是宋繡常干的事嗎？
這一刻，宋錦氣笑了！
昨天她還想維護(hù)宋家的體面，不在人前與宋繡撕破臉，現(xiàn)在想一想真可笑。
每當(dāng)她以為足夠了解宋繡，但下次仍然會刷新她對宋繡無恥的認(rèn)知。
“宋繡！”
“宋繡，給我滾出來！”
宋錦大力拍門。
剛拍了兩下，秦馳慢悠悠靠近，以袖掩唇問：“怎么了，娘子？咳咳……”
咳嗽的時候，秦馳裝作無意地看向宋錦身后。
宋錦頓時明了。
轉(zhuǎn)過身子一瞧，院子里小劉氏和林氏等人正收拾碗筷桌椅，都好奇往這邊張望。
酒席散了，賓客已回去。
倒是秦大姑和秦小姑留了下來，說明日吃了早食再回去。
宋錦收斂怒氣，故意高聲道：“沒有什么，是宋繡讓我去廚房說說，說煮醒酒湯�！�
“煮醒酒湯沒這么快，先端碗茶水也行�！�
秦馳善解人意的建議。
宋錦轉(zhuǎn)念一想，真去干了。
只是宋錦送茶，讓秦馳敲門，當(dāng)宋繡開門的時候，宋錦快速進(jìn)去，接著一碗茶水猛地朝宋繡潑去。
“造謠很過癮是吧？今天我不揍死你，就跟你姓宋！”
宋錦氣得一把拽住宋繡就開揍。
秦馳很想提醒一句。
娘子，她本來就姓宋！
見到了宋錦生猛打人的模樣，秦馳刷新了自己的認(rèn)知，起碼他覺得宋錦是天上的月，遙不可及。
是只可讓人遠(yuǎn)觀的美人。
現(xiàn)在誰來告訴他，小娘子還能卷起袖子就揍人的？
這，多不文雅……
但……好可愛��！
不再如前兩天的死氣沉沉，整個人一下子鮮活了許多。
“干啥了��？快住手！”
老劉氏從廚房轉(zhuǎn)出來，手里還端著一碗醒酒湯，“大郎媳婦，快給老娘住手！”
宋錦打出火氣了，哪管得老劉氏是誰。
宋繡哭唧唧的，毫無還手之力。
頭發(fā)凌亂，一身狼狽。
老劉氏氣急敗壞道：“老二家的，站在一旁干啥？還不去把人拉開！”
“娘，這個怎么拉？”
小劉氏嘴里嘟囔，倒是上手要去拉人，當(dāng)她伸手向宋錦之時，秦馳終于不裝死了。
“二嬸，你去拉小嬸，我來拉我娘子。”秦馳清咳兩聲，一副有氣無力地去拉宋錦。
有小劉氏拽著宋繡，秦馳又主打一個病秧子人設(shè)，拉不住自身娘子很正常吧。
宋錦打得更順手了！
“啊啊啊，痛痛……”
宋繡痛得哇哇大叫，顧不得維持自身嬌軟柔弱的形象，“宋錦，你夠了！我不就是說你幾句嗎？”
“你是說幾句嗎？”
宋錦又氣得一大巴掌刮在宋繡的腦門，“你是顛倒是非，編排造謠，把黑的說成白的！宋繡，你真當(dāng)我不敢揍你嗎？”
早就想揍宋繡一頓。
宋錦打得十分痛快，終于趁機(jī)將這兩天憋著的怒氣發(fā)泄了出來。
剛才宋繡用那種優(yōu)越感十足的眼神看她的時候，宋錦就想抽她一大巴掌。
好歹活過一輩子，誰還沒點(diǎn)脾氣？
秦老頭匆匆過來，大聲喝道：“在做什么？都給我住手！”
宋錦這下停手了。
秦馳拉她離宋繡遠(yuǎn)點(diǎn)，悄悄將她卷起的衣袖放下，狀似焦急道：“娘子，是不是小嬸欺負(fù)你？可有哪里傷著了？”
“沒，我是被氣的�！�
宋錦恢復(fù)了往日的冷靜自恃，“祖父，對不住，一時沒忍住教訓(xùn)一下庶妹，免得她日后給咱們秦家招惹麻煩。”
秦老頭面無表情。
在面對宋錦之時，即便是她嘴里叫著祖父，秦老頭亦不曾真拿她當(dāng)成普通的孫媳。
宋家再是落魄，也不是秦家一介農(nóng)戶可欺。這點(diǎn)秦老頭比誰都清楚。
宋家在徽州經(jīng)營百年，可謂是根深蒂固。在官府抄家的情況下，還能送走宋錦和宋繡，便可見其人脈和底蘊(yùn)。何況就算樹倒猢猻散，大半的人脈沒了，富貴親戚總有那么幾門在的。
這個用得好，對于秦家來說就是一大助力。秦老頭本想讓嫡出的宋錦嫁給秦明松。
可惜讓宋繡攪和了……
秦老頭道：“具體怎么回事，大郎媳婦說說�！�
“這個……”
宋錦一掃四周。
整個秦家人都在場了，包括兩個外嫁的姑子。
宋錦剛要開口說話……
“姐！”
宋繡慌忙大叫出聲，不給宋錦說話機(jī)會，哭哭啼啼的飛快解釋道：“沒有什么事！是我們姐妹鬧著玩的，我不怪姐姐，秦伯父……不是，父親您別罰我姐，都怪我惹姐姐生氣了！”
不解釋還好。
宋繡一解釋，眾人紛紛用譴責(zé)的目光看向宋錦。
仿佛惡人是宋錦一樣。
等話說完，宋繡一碰上宋錦越發(fā)冷漠的目光，頓時打了一個激靈。
這次還真不是宋繡想茶言茶語污蔑宋錦，她比誰都害怕宋錦把真相撕開，先前下藥的事情，原本秦老頭已經(jīng)壓下來，可是昨天她一見秦明松竟然關(guān)注宋錦，宋繡心里慌了，腦子一熱就私下約見秦明松，向宋錦潑臟水。
事后也后悔。
但又心存僥幸，想不到這么快讓宋錦知道了！
于是宋繡更慌了，“不是不是，這個真不怪我姐！”
宋繡急得撲向宋錦，抱住她的大腿跪了下來，哭求道：“姐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您打我，打死我都行，求您不要……”
不要說出來��！
宋錦一時不擦，被抱了個正著，差點(diǎn)兒沒有站穩(wěn)往后摔了，是秦馳及時在后面扶了一把。
第11章
嫁入秦家第三天，揍人
“都在我房里鬧什么？！”
秦明松醉酒剛睡就被吵醒，憋著一肚子火氣。
但多年的自持，只讓他冷著臉下床。
秦明松看見宋繡狼狽跪在宋錦面前哭求，想起昨天宋繡所言，先入為主就以為宋錦又在欺負(fù)人。
“當(dāng)眾都敢欺負(fù)親妹，你以前該有多惡毒？這樣的女子，沒資格進(jìn)我秦家門！”
秦明松一臉寒霜怒斥宋錦。
當(dāng)即，秦明松又朝秦馳厲聲吩咐道，“大郎，把這女的休了！以免敗壞我秦家門楣。”
周圍頓時一靜。
秦明松在說什么？
讓大郎休妻？
其他人是覺得宋錦今日反常，一改先前大家閨秀的溫婉，打人的動作比他們還要爽利，但是從未生起休妻的念頭。
在鄉(xiāng)下休妻可是天大的事。
宋錦等人還沒說話。
被小叔點(diǎn)名的秦馳就慢條斯理道：“小叔，您是不是忘了，我們秦家只是泥腿子，并不是高門大戶，不興休妻一說。
再說了，奶說家里的銀子，都要用來供您讀書的，我想休妻另娶也沒錢�！�
這話讓秦明松俊容扭曲了一瞬。
秦馳的話不好聽卻實(shí)在。
老劉氏聽到要公中出錢再娶，頓時不樂意了，“休妻就算了吧，村子里哪個家里不是吵吵鬧鬧的過�！�
“娘說得對，一點(diǎn)小事休什么妻。”小劉氏也不想公中出錢。
平時不管閑事的李氏，今日竟然站出來幫腔：“這事兒誰對誰錯還沒個說法呢。小叔也不要太早落定論�！�
說完，李氏看了宋繡一眼。
宋繡被看得脖子一縮，她總覺得李氏像是知道了。
眾人看向秦老頭。
在這個家真正作主的，還是秦老頭。
秦老頭問道：“大郎媳婦，你來說說�！�
宋錦發(fā)現(xiàn)抱住她腿的宋繡抖了抖。于是她扯開了宋繡一些，蹲下來在宋繡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宋繡聽了，小臉先是一陣扭曲。
內(nèi)心掙扎過后，宋繡又點(diǎn)頭了，從袖袋里取出一個荷包，偷偷地塞到宋錦手里，再咬牙切齒壓低聲音道：“宋錦，你最好說話算話�！�
“當(dāng)然了，我不會當(dāng)眾揭穿�！�
宋錦不著痕跡收起荷包。
或是說，她沒想過要當(dāng)眾說出來。
雖說當(dāng)眾揭穿，讓宋繡自食惡果很解氣，可若傳出外面去了呢？
宋繡名聲壞了。
她宋錦又能討得什么好？
可讓宋錦什么都不干，她又咽不下這口惡氣。
父親危難時刻把她們送走，是希望二人到了陌生的環(huán)境，能夠相互扶持。而不是如現(xiàn)在這般，鬧得不可開交，完全違背了他的初衷，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相信父親知道原因，也會原諒她這個當(dāng)姐姐的，是不是？
宋錦此時身上爆發(fā)出來的氣勢，還是相當(dāng)能唬人的。
宋錦對秦老頭道：“有些話不好在大庭廣眾下說，若不小心傳出去了，對我們都沒有好處�！�
秦老頭一聽就懂了。
揮手示意其他人出去。
老劉氏磨磨蹭蹭的不想離開。
秦老頭怒瞪了她一眼，“出去！再磨蹭，欠收拾是吧？”
“這個家是老娘當(dāng)?shù)�，有什么我不能聽？”老劉氏對此萬分不滿。
“讓你出去就出去！”
見秦老頭要發(fā)火，老劉氏還是出去了。
等走出門口，一見其他人圍在外面，老劉氏立馬找到發(fā)泄口，吊起嗓子破口大罵：
“一個個傻愣在這里干嘛？手里的活兒干完了？！都給老娘死去干活，院子是誰掃的？偷奸�；模賿咭槐椤�
老劉氏的咒罵聲傳來，關(guān)上門就小了很多。
屋子里。
剩下五個人了。
即是秦老頭和兩對新婚小夫妻。
宋錦正要開口，門口突而傳來細(xì)微的動靜，“相公，你去守門，有些話越少人知道越好。”
秦馳笑了笑，無奈照做。
老劉氏耳朵貼在門板，正想要偷聽，門突然打開一道縫，秦馳聲音稍大道：“奶！這偷聽非君子所為�！�
“去去，你奶我是女的！”
君子與她老劉氏何關(guān)？
秦老頭怒了，“老劉氏，滾回你的屋去！”
“哎呀，這死老頭子……”
老劉氏只能不甘地走了。
宋錦沒有再遮掩，將宋繡顛倒黑白潑臟水的丑事道出，換來的卻是宋繡不可置信的目光。
“姐！你剛才答應(yīng)我——”
宋繡激動的話沒完，宋錦就打斷了她話。
“宋繡，我答應(yīng)不會當(dāng)眾揭穿你，可現(xiàn)在只有幾個人，算不得當(dāng)眾吧。有些事情不及時講清楚，難免會鬧出大笑話。”
說最后一句話的時候，宋錦是對秦明松說的。
仿佛鬧出笑話的人，就是他一樣。
這讓秦明松渾身都不好了。
再想到剛才宋錦說的，若是真相，那么他信了宋繡的一面之詞，之前在宋錦面前說出那些話，頓時讓秦明松無地自容。
秦明松不是沒腦子的。
宋錦敢當(dāng)著秦老頭的面這樣說，那么真相便八九不離十。
秦明松羞愧的望向秦老頭，“爹，剛才她說的，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