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作者有話說:
枝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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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魏子淵:姑娘只需服下閉息丸◎
第四十七章
日影橫空,
茶爐著冒著汩汩熱氣,白霧飄渺。
秋雁垂手候在一旁,面上難掩激動難耐。
“姑娘,
奴婢剛剛偷偷下去瞧了一眼,
那老虎竟有這般高,
兩只眼睛都留著血,上面還留著箭矢,
可嚇人了�!�
怕宋令枝不明白,
她踮起腳,手臂拼命往上伸去,
“這般……高。”
宋令枝難得被逗樂,
挽著人手臂:“知道了知道了,
你仔細(xì)著點,這煙水亭高得很,
若是摔了,可不是鬧著頑的�!�
秋雁粲然一笑,從宋令枝手中接過團(tuán)扇,
輕輕為她扇著風(fēng):“奴婢這可是親眼目睹,
姑娘別不信。那些小太監(jiān)都說,三殿下英勇無畏,
那白虎撲上來都不曾躲開,硬生生拿短劍割下那獸腦�!�
徐徐涼風(fēng)拂面,
卻怎么也吹不散宋令枝臉上的熱意。
唇角的咬..痕隱隱作疼,似是破了皮,晨起抹口脂之時,
宋令枝不敢借秋雁之手,
深怕她看出端倪。
薄薄的一層口脂抹上,
再小心,還是難免碰到傷處。
秋雁一口一個三殿下,宋令枝只覺唇角的傷口又疼了�;秀庇只氐搅俗蛞�,沈硯迫著自己仰起頭,落在唇上的吻兇橫沒有章法,宋令枝只覺窒息感層層交疊,似是要昏倒。
無盡的黑夜似一張看不見的巨網(wǎng),拖拽著她陷入前世困擾她多年的噩夢。許是后來她抖得厲害,沈硯終于松開人,長身玉立,只命人傳太醫(yī),再不曾做什么。
“姑娘,您瞧,是剛剛殿下射下的那雙大雁!”
一箭雙雁,滿座嘩然驚呼,無不為沈硯拍案叫絕。那大雁的傷口處理干凈,拿白色紗布裹著,一雙眼珠子圓溜溜的,直盯著宋令枝瞧。
提著鳥籠的小太監(jiān)是個嘴甜的,也深知宋令枝是沈硯未來的夫人,舌燦蓮花,將沈硯方才所為夸得天上地上僅有一人,獨一無二。
小太監(jiān)嘿嘿笑:“夫人不知道,這大雁精明得很,奴才險些叫他啄傷眼睛,也就三殿下英勇,且這傷口不深,再養(yǎng)養(yǎng)幾日就好了。”
宋令枝不耐煩他說沈硯的好話,只朝秋雁使了個眼色。
秋雁心領(lǐng)神會,命人拿了賞銀過來,小太監(jiān)千恩萬謝叩首走了。
耳邊得以清凈,宋令枝無聲松口氣,轉(zhuǎn)首去瞧籠中的一雙大雁。果真如那小太監(jiān)所說,這對大雁兇得很。
秋雁深怕宋令枝被啄傷,趕忙拉著人往后退去:“姑娘你小心點,莫讓它啄了手,這小東西的爪子厲害著呢�!�
宋令枝低頭去看,倒也奇怪,那大雁見到宋令枝,不再張牙舞爪,低著腦袋一臉的順從,還能從宋令枝掌中輕叼走谷粒。
秋雁滿臉驚奇詫異:“奇了怪了,這大雁莫非也認(rèn)主的不成,怎么奴婢喂的它一點也不肯吃,只吃姑娘手上的?”
宋令枝亦覺得稀奇,一人一仆圍著鳥籠。
沈硯緩步踏上臺磯,遙遙瞧見宋令枝半蹲在籠子旁,眉眼彎彎,那雙杏眸積攢笑意滿滿。
宋令枝攤開手掌:“秋雁,你瞧……”
余光瞥見煙水亭外的沈硯,宋令枝忽而噤聲,“……殿下�!�
沈硯面不改色應(yīng)了一聲,信步行至宋令枝身側(cè)。
身上明黃馬褂換下,沈硯一身金絲滾邊雨花錦闊袖圓領(lǐng)袍,身姿如松,修長筆挺。
秋雁屈膝行禮,識趣退至臺磯下。
漆木案幾上的白釉雙龍耳香爐點著百合宮香,青煙未盡。
籠中的一對大雁見到沈硯,眼中流露出驚慌之色,撲簌著翅膀胡亂翻飛,羽毛糊了一籠子,吱呀亂叫。
宋令枝忙命人提遠(yuǎn)些,省得惹了沈硯不快。
沈硯面上淡淡:“……很喜歡?”
宋令枝點點頭:“喜歡的。”
金燦燦的日光落在宋令枝眼中,泛起陣陣漣漪。女孩嬌靨如花,眉宇間的雀躍半點也做不了假。
沈硯垂首斂眸,淡色眸子似有了一絲起伏。
臨近午膳,君臣共宴。
沈硯今日所獵之物穩(wěn)居榜首,龍顏大悅,自然,流入沈硯煙水亭中的賞賜如流水,源源不斷。
小太監(jiān)眉開眼笑,雙手捧著梅花式翡翠盤子:“殿下,這是陛下賜的鼓板鹿肉�!�
這鹿自然是由沈硯先前所獵制成,拿新鮮鹿肉腌制后,又添上冬菇香筍,放在油鍋中炸過一遭,又淋上一層酸甜番茄汁。
味道爽口,油而不膩。
再往后,又有小太監(jiān)捧著十錦攢盒,皆是皇帝的賞賜。漆木攢盒掀開,竟是一小碗酸辣鹿血羹。
酸辣的氣味蔓延在鼻尖,宋令枝早上不曾用過早膳,只淺嘗了幾口桃花糕。
猝不及防聞見空中濃烈的酸辣味,只覺胃中翻江倒海,她捂著唇,強忍住心口泛起的惡心。
皇帝的賞賜,宋令枝自然不敢多言,面上亦不敢表露不快,只雙眉輕輕蹙了下,連候在身后的秋雁也不曾發(fā)覺異樣。
沈硯側(cè)目凝視,忽然出聲:“都撤下。”
小太監(jiān)臉上的笑意戛然而止:“三殿下,這是陛下賞的……”
沈硯緩緩抬起眼眸,那雙漆黑眸子沉沉,不見一點光亮灑入。
寒意蔓延至足尖,不寒而栗。
三殿下沈硯素來殺人不眨眼,那雙白凈骨節(jié)勻稱的手,前不久剛割下白虎的獸首。
小太監(jiān)不敢耽擱,可不敢惹了這位活閻王發(fā)怒,訕訕干笑兩聲,忙忙撤下筵席,腳底抹油,連滾帶爬跑得一干二凈。
鼻尖惱人的酸辣味不再,宋令枝得以長松口氣,轉(zhuǎn)首,不偏不倚撞上沈硯一雙黑色眸子。
宋令枝心口一跳。
沈硯不曾看她,深沉眼眸低垂,望向下首垂手侍立的秋雁。
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輕在案幾上輕敲,他嗓音淡漠:“夫人早膳用了什么?”
秋雁不敢隱瞞,一五一十如實告知。
沈硯臉色不變,只指骨落在案沿上,敲幾下,停幾下。
秋雁一張臉埋得極低,聲音也越來越小:“姑……夫人這些時日吃得不多,唯有、唯有……”
沈硯垂眸凝視。
秋雁雙肩抖動:“唯有白芷姐姐送來的糕點能吃上一二�!�
她伏首叩地。
半晌,方聽得頭頂落下一句:“早膳的桃花糕,也是蘭香坊送來的?”
秋雁低聲:“是�!�
先前來的時候,白芷多做了些糕點,讓宋令枝路上帶著吃,只是那糕點也只能放一兩日。時日多了,自然不行。
秋雁垂眸,大著膽子:“廚房、廚房還有一小碟荷花酥,旁的……旁的再沒了�!�
落在案幾上的指骨不再落下。
心口泛酸的感覺終于消失,宋令枝捂著心口,怕沈硯怪罪秋雁:“殿下,這事和她無甚干系,不過是……”
“既然喜歡,那便讓她每日做了送來�!鄙虺幒龆鹕恚搁g的青玉扳指輕轉(zhuǎn)。
宋令枝怔愣抬頭:“殿下,蘭香坊離別苑這般遠(yuǎn),若是日日……”
沈硯不以為然,只抬眼往后望:“岳栩�!�
……
蘭香坊前,白芷小心翼翼提著一個十錦攢盒,眼前的岳栩一身青色長袍,兇神惡煞,面若冰霜,和他主子如出一轍。
白芷輕聲:“這是我今日做的梅花酥酪,還有一點綠豆湯,若是姑娘喜歡,我過兩日再多做一點。倘若姑娘有何想吃的,勞煩岳大哥和我說一聲�!�
岳栩冷冰冰:“嗯�!�
白芷指尖輕顫,須臾,又將提著的桂花酒送上:“這是家里釀造的桂花酒,若是岳大哥不嫌棄,也可和弟兄幾個試試�!�
岳栩冷著的面孔出現(xiàn)半點裂痕,他抬眼,目光緩慢在白芷臉上停留一瞬,而后冷聲接過:“多謝。”
白芷無聲送口氣,屈膝福身:“有勞岳大哥了�!�
岳栩翻身上馬,快馬加鞭,揚長而去,高大背影融入暖融驕陽。
白芷目送著岳栩漸行漸遠(yuǎn),一顆心惴惴不安。一來是擔(dān)心宋令枝的身子,二來也是怕沈硯。
當(dāng)今的三殿下,可是連圣上和皇后都束手無策。宋令枝待在這樣一個陰晴不定的人身邊,實在讓人懸心。
繼而又想到宋令枝食欲不振,沈硯竟也能日日不厭其煩,打發(fā)岳栩來取糕點……
心思恍惚之際,乍然撞上躲在身后的紅玉,白芷一驚,笑著輕拍了紅玉幾下:“你這小蹄子,躲在這作甚,好端端的,沒的嚇我一跳�!�
紅玉比劃手指:剛剛的糕點,給姑娘了嗎?
白芷早已對紅玉習(xí)以為常,她莞爾:“給了給了,你做的那梅花酥酪,我也送過去了,若是快些,姑娘正午就能吃上�!�
紅玉唇角上揚一瞬:只能姑娘一人吃。
白芷連聲笑,捏著紅玉肉乎乎的小臉笑道:“知道了知道了,你秋雁姐姐也知道,斷不會吃你做的梅花酥酪�!�
她睨紅玉一眼,佯裝惱怒,“小沒良心的,我也給你做了不少好吃的,怎么不見你給我做?”
紅玉抿唇,面露羞赧:那個是給姑娘的,白芷姐姐若是想要,我可以單獨給姐姐做。
白芷笑開懷:“知道你向著姑娘,我那還有事,先走了,過會再來尋你�!�
紅玉亮著眼睛,點點頭。
她抬眼,直至白芷的身影消失在視野之內(nèi),方低垂著眼眸,垂首望向攤開的掌心。
掌心中央,赫然是一包小小的白色粉末。
紅玉一雙眼睛由亮轉(zhuǎn)暗。
這幾日那位公子忙得很,不能再親自做膳食來,只能紅玉親自代勞。那位公子旁的話不曾多說,只給了紅玉一包小小的粉末,讓每回加一點在宋令枝的糕點中。
起初紅玉也嚇壞了,后來聽說不是毒..藥,仍是半信半疑,自己嘗了幾回。
確實不是毒..藥。
不過每回吃完,人總是犯困,身子懶懶的,便是一整日不進(jìn)膳,也不會覺得餓。
白芷口中的宋令枝,亦是如此。
日光灑落,光影一點一點自紅玉臉上移開,直至整個人隱入陰影之中,她也不曾挪開半步。
……
……
別苑幽靜,偶有馬蹄聲響起,驚碎一地的日光。
皇后扶著侍女的手,指尖輕捻過一支紅蓮,遙遙聽見空中傳來馬的嘶鳴之聲,皇后唇角勾起幾分嘲諷。
“又是硯兒宮中那位?她倒是嬌貴,宮中膳食都吃不了,偏偏得每日打發(fā)人下山,就為她吃那幾口糕點�!�
皇后心情不悅,侍女垂手往前:“娘娘,她那種小家小戶出來的,哪里曉得宮里的好。宮中的膳食,自然是比民間的好上千倍萬倍�!�
侍女撇撇嘴,“常言道,山豬吃不了細(xì)糠,如今奴婢可真是親眼瞧見了�!�
皇后被逗樂,亦是捂唇笑,鳳眸掠過幾分凌厲:“怕是怕她不是不喜歡,而是吃不了。本宮可聽聞,那日陛下送去的鹿血羹,硯兒全讓人撤下了。你說那人會不會是……”懷孕了?
皇后和侍女交換了一個眼神,她雙眉漸攏,手上的紅蓮不知不覺扯下大半。
侍女俯身湊近,壓低聲音道:“奴婢也是怕的這個,私下找太醫(yī)問過了,太醫(yī)說宋姑娘只是食欲不振,并非是有了身孕。”
皇后眉頭緊蹙,如煙霧的柳葉眉蒙上一層陰暗霧霾:“許是脈象淺,太醫(yī)診斷不出呢,又或是……如今月份尚小,看不出來。本宮聽聞,那人近日半點油膩之物也見不得�!�
青山疊翠,層林盡染。
舉目遠(yuǎn)眺,蔥蘢綠意。皇后皺眉,沉吟半晌:“昭兒還未有子嗣,他自然也不能�!�
侍女一驚:“……娘娘。”
當(dāng)今皇帝昏庸,后宮佳麗三千,然膝下有子嗣的,卻只有皇后,還有蘭貴人。只可惜蘭貴人福淺,產(chǎn)下的是個癡傻兒,如今十多歲,連話都說不清。
先前倒是二皇子倒是投了個好胎,生母林貴妃的娘家是朝中重臣,林貴妃又深受皇帝寵愛,皇帝還因此動過廢后的心思。
只是后來二皇子早夭,林貴妃也跟著瘋瘋癲癲,這事自然不了了之。
余下的幾位公主,更是不足為懼。
皇后若有所思。
侍女提心吊膽,低垂著腦袋戰(zhàn)戰(zhàn)兢兢:“娘娘三思,若是讓三殿下知道了……”
皇后冷笑兩三聲:“不過是一個卑賤的女子罷了,難不成他還要和本宮斷絕關(guān)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