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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李一靈被我說的挺無奈道:“浪總。不是我沒想過這些,可哥們本事有限。要說扎個紙牛紙馬,童男。童女的還行,也能扎出靈氣來,要說汽車別墅之類的死物能扎出靈氣來,本事得高,手藝得強(qiáng),就我所知,咱們這個城市,就世代扎紙活的老郝家能做到,不過他家的東西賣的太貴。土豪才買的起�!�

    “這時候了咱就別心疼錢了,趕緊的去老郝家,買個帶導(dǎo)航的奔馳……”

    我以為紙扎的車能值幾個錢?了不起上千了,真心沒想到能貴成這個德行,老郝家紙扎店并沒有鋪子,就在城郊一間挺老大挺古老的平房里面,也沒見到老郝,就一個十六七的孩子給開了門。

    這年頭顧客就是上帝啊,君不見滴滴之類的為了攬顧客大把大把的砸錢。老郝家倒好,那熊孩子給開了門,懶洋洋的愛理不理,老郝都沒出來。我和李一靈就被那小子直接帶到一間擺滿了紙活的房間,讓隨便挑,倒也算得上琳瑯滿目。各種現(xiàn)代器具應(yīng)有盡有,什么手機(jī)。電腦,筆記本。別墅,汽車……連特娘的路由器都有,看的哥們這叫一個眼花繚亂。

    “你們這有帶導(dǎo)航的奔馳小跑嗎?”我問老郝家那小子。

    那小子不耐煩的指了指右邊墻角停著的一溜各式各樣的紙車道:“都帶導(dǎo)航。”

    我趕過去仔細(xì)看了看,奔馳,路虎,奧迪,寶馬……還真是應(yīng)有盡有,我指了指其中一輛扎的特別豪華的敞篷奔馳問道:“這車多少錢?”

    “三萬八,師傅說了,李一靈也是吃陰陽飯的,給打個折,零頭去了,收三萬�!�

    聽到這價格哥們都傻了,以為聽錯了,又問了句:“多少錢?”

    “三萬八,收你們?nèi)f,已經(jīng)很照顧了。”老郝家那小子懶洋洋的又說了一遍,我靠!怎么不去搶?紙扎的一個破車賣三萬八?如今這市場都能買輛迷你真車了,不過做生意就是這樣,有開價的就有還價的。

    我強(qiáng)忍著罵人的沖動,還價道:“兩千我搬走了�!�

    這回輪到那小子吃驚了,上上下下打量了我和李一靈幾眼,哼的一聲,道:“出門右拐�!�

    “什么意思?”我開口問道。

    “114站牌,快走吧,一會都趕不上公車了�!�

    很明顯是瞧不起我和李一靈了,我扭頭去看李一靈,看他是怎么個說法,李一靈皺著眉頭有點不太高興,對那小子道:“我跟你師傅也算是熟人了,前兩年還幫過他一個忙,我記得前年紙車也就兩萬出頭,這才多久啊,咋還漲了快一倍了呢?你帶我去見見你師傅�!�

    說實話哥們就帶了兩千塊錢,以為買輛紙扎的車能花多少?兩千是我心里能承受的范圍之內(nèi),真要花個三萬買輛紙車,哥們大半年的工資就沒了,一個月才掙多少啊,何況不是還有李一靈的面子嗎,小的不懂事,老的還不懂事?

    老的還真不懂事,我和李一靈進(jìn)了老郝的屋子,丫的正在扎一蘋果的手機(jī),我們進(jìn)來了,眼皮都沒抬一下,那小子走過去跟老郝嘀咕了幾句,老郝今年得有六十多歲了,帶著個老花鏡,穿著一身黑色跟壽衣似的唐裝,干巴瘦干巴瘦的,尖嘴猴腮,一看就不是個好對付的主。

    聽那小子說完,老郝推了推老花鏡,放下手中的活,對李一靈道:“一靈啊,都給你便宜八千了,你咋還糾纏不清了呢?外人不知道我的規(guī)矩,你還不知道?我做生意向來是一分錢都不便宜的,愛買不買,看你也是吃陰陽這口飯的才給你便宜了八千,面子給的已經(jīng)夠足了,你還要怎么樣?”

    “老郝,前年你賣紙扎車才兩萬塊,這才過了一年多,你就漲到了三萬八,你也知道我是吃陰陽飯的,掙點錢不容易,我們來找你就是相中你的紙活了,可你不能黑我啊。”

    老郝哼的一聲道:“兩千年我眼睛還算好用,一天能扎兩輛紙車,現(xiàn)在眼神不行了,老了,手也不如以前靈活了,一天就扎一輛�!�

    說到這,翻了個白眼,指了指腳下道:“那邊還得打點,才認(rèn)我的活。不賣的貴點怎么行?一靈,該照顧的我已經(jīng)照顧了。買不買就是你的事了,咱們買賣不成仁義在�!�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很是喪氣,要說三萬到也能掏得起,就是有點不甘心,拽了下李一靈想讓他跟我出去商量一下,誰知道李一靈沒動,笑著對老郝道:“老郝,你也是吃陰陽飯的,應(yīng)該能看出來我兄弟身上有難,你要是真不賣。我們可就蹲你家門口不走了�!�

    紙扎的鋪子,給死人扎活的地方肯定是很晦氣,開始老郝并沒有感覺到什么,聽李一靈這么說,從柜子邊拿起一瓶眼藥水,滴在眼睛里,朝我身后看了看,臉色大變,對那小子道:“快。快把他倆趕出去�!�

    那小子上手就推我倆,我和李一靈也不是沒臉沒皮的人,抬腿往外走,那小子卻盯的太狠了。還使勁推我,哥們都走了還推,我一閃身。丫的推了個空,加上我身后馬老掃把星的威力。一腳絆在門框子上了,老郝家的門框子高。頓時摔了個狗啃泥,門牙都摔掉了一顆,這小子更加惱怒了,起身拎起根棍子。

    我和李一靈也沒搭理他,大步走出了老郝家,也沒走遠(yuǎn),就在老郝家門口的槐樹下蹲著乘涼,一般人家門口不種槐樹,風(fēng)水中槐樹號稱鬼樹,很不吉利,可老郝家不同,丫的就是做的死人買賣,不但不忌諱,反而希望來他家逛街的鬼多點,再托夢給親人,好來他家買東西。

    李一靈蹲在門口,掏出盒煙來,遞給我一根,自己抽了一根,什么話也不說,就在槐樹底下待著,老郝也沒法趕人了,我琢磨了下,畢竟去地府是大事,對李一靈道:“小哥,不行咱們就花三萬塊錢買了那輛紙車吧。”

    李一靈抽了根煙道:“浪總,不是我舍不得三萬塊錢,實在是一還價性質(zhì)就變了,要是一開始就掏三萬塊錢買車,大家你好我好,和和氣氣的就過去了,現(xiàn)在不一樣了,咱哥倆開出價錢來了,要是從老郝這買不走那輛紙車,最后還是花的三萬,老郝就有的說嘴了,在圈子里一嚷嚷,就等于是咱哥倆栽了面子,這一行就這樣,面子比什么都重要,何況我也真不想花三萬買輛一次性的紙車……”

    我還頭一次聽李一靈說起吃陰陽飯的這一行的事,忍不住問了幾句,根據(jù)李一靈所說,吃這碗飯的一般都是祖上傳承的,各有各的本事,雖然隱秘但也會經(jīng)常來往,互通有無,畢竟術(shù)業(yè)有專攻,有的事自己辦不了,就找別人,總之就是個隱藏在陽光之下的小江湖。

    我倆在槐樹下聊天抽煙,沒半個小時,老郝家的院子里冒白煙了,像是什么點著了,我和李一靈站起來剛想看看怎么回事,大門開了,那小子朝我倆招手,示意進(jìn)去說,我和李一靈知道馬老太太顯威力了,站起來趕過去,剛一進(jìn)門,那小子砰!的把門關(guān)上,指著地上我看中的那輛路敞篷奔馳對我倆道:“我?guī)煾嫡f了,車免費你給你倆,但是你倆欠他個人情,日后需要幫忙的時候,你們得出手,行不行?”

    我抬頭去看,就見老郝家紙活的展示廳里著了火,老郝正舉著個滅火器奮戰(zhàn),丫的倒是不傻,直接說把車送給我們,就等于沒落了面子,還落李一靈個人情,也能把我們送走。

    哥們很痛快的抱起價值三萬的紙車,點頭道:“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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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百四十二章奈何橋

    又是一個月朗星稀的夜晚,這樣的夜晚本該牽著伊人的手,走在大街小巷上,或者去看一部恐怖片,吃著爆米花,等著她尖叫聲響起,鉆進(jìn)我的懷中,而哥們卻悲催的又被埋進(jìn)了土中,身上穿著死人的衣服,可憐巴巴的等著李一靈做法。

    哥們準(zhǔn)備了點安眠藥,可有點來不及,最后還是挨了一磚頭,醒轉(zhuǎn)過來,又到了十字路口,這回十字路口停著一輛敞篷的奔馳小跑,哥們不由得歡呼一聲,上了車,檢查了一下,還真有導(dǎo)航,一扭頭,馬老太太坐在一邊,咧著嘴的對我笑。

    就說哥們這命,人家有錢人開個豪車身邊做的都是美女,哥們好不容易有輛紙扎的豪車,身邊做了個豁牙的老太太,跟特媽誰說理去��?好心情頓時一掃而空,踩了腳油門,發(fā)現(xiàn)跟陽間的車一樣,哥們打著了火,開始設(shè)置導(dǎo)航。

    里面?zhèn)鞒霰涔之惖穆曇簦赫堅O(shè)置你的導(dǎo)航地點!哥們的冷汗頓時就下來了,我不知道吳老六當(dāng)城隍那個地方叫什么啊?這可怎么辦?呲牙咧嘴的難受,在道行頁面上輸入了個城隍,頓時出現(xiàn)一片城隍的名字。

    難不成還要再回去一趟不成?哥們定了定心神,輸入了吳老六三個字,導(dǎo)航顯示沒有這個地方,我沉默了又沉默,決定直接奔奈何橋去了,反正找到吳老六也是奔奈何橋去,省去這個環(huán)節(jié)直接去就是了。

    哥們又在導(dǎo)航上輸入了奈何橋,這次有消息了,納悶的是。地府里還有衛(wèi)星?我抬頭看了看天,灰蒙蒙的。永遠(yuǎn)是一個色調(diào),真不知道地府的導(dǎo)航是個啥原理。車子啟動,哥們按照導(dǎo)航提示,順著右邊的路開了過去。

    開出去十分鐘我就有點后悔了,陰間的氣息太陰森了,晦澀難明,慢點走還感覺不到什么,開敞篷的車,迎面而來的陰風(fēng)可是讓哥們吃盡了苦頭,早知道買老郝家的路虎啊。整個敞篷的嘚瑟啥?

    馬老太太倒是很滿意,左摸摸右瞧瞧的,迎著風(fēng)唱起了小調(diào):“正月探妹是新春,妹在房中不出門,閨門守得梆梆緊,妹子兒一點不動情啦,一點不動情。二月探妹是春分,妹在跳舞好輕盈,吊腳樓上扭細(xì)腰。妹子兒兩手?jǐn)[得勻,兩手?jǐn)[得勻。三月探妹是清明,妹在墳前哭哽哽:“希望老母保佑我!”妹子兒找個好郎君啦,找個好郎我突然發(fā)現(xiàn)小和尚唱歌不算是最難聽的。真正難聽的在身邊啊,馬老太太的嗓音猶如殺豬,聽得我是生不如死。別說是我,就是路上見到些個孤魂野鬼聽到她的歌聲都驚了。跟黃鼠狼進(jìn)了雞窩一樣的四處躲避。

    哥們的一張臉老苦了,不帶這么折磨人的。開著奔馳小跑,迎著陰風(fēng)不說,邊上做個牙都掉了的馬老掃把星,丫的還唱小調(diào),唱的還那么難聽,哥們也太悲劇了。

    忍著吧,哥們強(qiáng)忍著給她兩腳的沖動,油門踩到了最底下,玩命的向前開,就想早點脫離這折磨,不得不說有車就是好,一路上也沒碰到什么攔路的,更沒有鬼差什么的攔阻,輕輕松松就跑到奈何橋了。

    奈何橋也算是故地重游了,跟上次不同的是,這次的奈何橋上來來往往的人甚是不少,一個個都臊眉耷眼的,有哭的有罵的,有年輕的,有老的……總之熱熱鬧鬧跟趕大集似的,排著隊領(lǐng)取孟婆湯。

    如此熱鬧的地方,上次咋一個人都沒有?我還以為來錯了,仔細(xì)瞧了瞧,沒錯啊,就是這座橋,隨即恍然大悟,上次是抓洛梓琪,范八爺肯定在橋兩邊布置人手,清場了那是,這次不同,沒啥事也就恢復(fù)了正常工作。

    我很猶豫是該下車呢,還是不下車呢?不下車吧,奈何橋上的鬼太多了,難免碰著,下車吧,要是酆都挺老大,找不到范八爺是宅子怎么辦?琢磨了下,還是不下車,畢竟我來是辦事的,不是真死了,要是孟婆非讓我喝孟婆湯,哥們就只能是開車沖過去了。

    我慢慢開車靠近了奈何橋,奈何橋真不小,開車過去一點問題都沒有,一般來這的都是新死的鬼,就算家里給燒了紙牛紙馬紙車之類的也來不及收,所以就哥們一個很拉風(fēng)的開車敞篷奔馳,拉著個老太太往橋上行駛。

    新死的鬼太多了,哥們的到來讓他們很是不滿意,其中一個哥們跟黑社會似的,身上紋著皮皮蝦,腸穿肚爛腦袋破的,也不知道是讓誰給砍的,挺橫的瞧著我罵道:“傻x開個車牛逼�。磕阋鲋伊�,老子弄死你�!�

    在陽間竟碰見這號人了,沒想到陰間還能碰著,都死成這逼樣了還橫呢?我能慣著他嗎?開車就從他腳上壓過去了,當(dāng)然在鬼堆里開車免不得磕磕碰碰的,哥們豪爽,但凡碰著誰了,隨手就是一疊冥幣甩過去,要說李一靈這小子扎紙車不行,但他弄的冥幣卻當(dāng)真是硬通貨,惹得那些新死的鬼都不帶跟哥們較勁的,光顧著搶冥幣了,到了后面,沒搶到的著急對我大喊:“你朝我這撞,你朝我這撞……”

    哥們這輩子就當(dāng)了這么一回大爺,那酸爽,一路撒錢就開到奈何橋中間了,中間的鬼更多,還有兩個鬼差挺著鋼叉要來拿我,我急忙掏出索魂牌,又指了指身邊的馬老太太,那倆鬼差楞了下,隨即就跟青春小鳥一樣的掉頭就跑,一去不復(fù)返了。

    這般壯觀的景象,哥們要是能帶攝影機(jī)下來,全拍下來,在節(jié)目中一放,還不立刻就得轟動了?不過也就是想想,能平安的去,平安的回來,都是祖師爺保佑了,做人不能要求太多,很快在哥們的冥幣攻勢之下,車就開到了奈何橋的橋頭。

    我又看見了那個挺老大的木頭桌子,看到了刺溜刺溜喝湯的孟婆,依舊是面無表情,不同的是,這回孟婆身邊的橋頭站了幾個鬼差,手里拿著叉子,但見有不守規(guī)矩不喝湯的新鬼要過去,就拿起叉子叉回到原地,有的甚至直接就給扔到忘川河里了。

    哥們的到來讓那幾個看橋的鬼差都看傻了,愣愣的看著哥們拉風(fēng)的開著敞篷奔馳到了面前,其實我也緊張,可這時候了,緊張也沒用,還是正事要緊,我在孟婆身邊的攤子停了停,打了個招呼道:“嗨,孟……大娘,你好啊,我找范八爺辦點事,去去就回來,就不喝你的湯了,這里有點冥錢,你老回頭自己買點吃的……”

    哥們一掏就是好幾十億的冥錢,放在孟婆的攤子上,以為伸手不打送禮人,再說她肯定記得我,算是有個照面的交情,也就放過去了。

    誰知道孟婆連眼皮都沒抬,還是刺溜刺溜的端著破碗喝湯,陰沉沉的給我來了句:“喝完湯,不管你去那,不喝湯,你過不去�!�

    “是我,我是徐浪,上次跟范八爺一起抓妖女那位,你不記得我了?你看,我手里的牌子還是范八爺給的呢,我跟八爺有交情,真是有急事找他,你放我過去,我很快就出來了……”

    哥們很耐心的解釋,又是許諾燒香又是許諾多燒紙錢的,奈何孟婆要跟不為之所動,我說的是口干舌燥,孟婆除了指指案臺上的孟婆湯,啥也不說。

    墨跡了差不多有半個小時,哥們終于忍耐不住了,孟婆湯我是肯定不會喝的,好說好商量是不行了,哥們踩上了油門準(zhǔn)備來個硬闖,至于硬闖之后的后果是什么,誰還管的了那么許多啊,先過去再說吧。

    我握緊了方向盤,猛地一踩油門,敞篷奔馳嗖的就出去了,可我還是小看孟婆的實力了,丫的應(yīng)變非�?�,朝我車前面潑出一碗湯來,哥們的車就跟被拽住了一樣,怎么也沖不出去,卡死在奈何橋邊上了。

    我是真沒法了,停下車想辦法,后面的新鬼越來越多,全都被哥們擋住了,我靈機(jī)一動,對孟婆道:“你要是不讓我進(jìn)去,我可就在這堵著不走了。”

    孟婆都沒搭理我,這下可把副駕駛上的馬老太太惹毛了,估計從她被封為掃把星的那一天起,就沒人敢這么不給面子的,頓時火冒三丈,蹭的下站了起來,掐腰對孟婆喊道:“老婆子,瞎了你狗眼,認(rèn)不出你家星君奶奶嗎?也敢攔路?好好,老娘就不走了,坐在你橋頭,看看誰敢從橋上過�!�

    說完拉扯我就下了車,如今哥們也是靈體,當(dāng)讓能被她拉動,身不由己的跟她站到了奈何橋邊上,孟婆還是無動于衷,也是夠倔的,馬老太太相當(dāng)?shù)牟粷M意,手心一晃,亮出破掃帚來,立馬橫刀的往橋頭站定了,對著奈何橋那邊,運了運氣,咯一聲,打了個大大的飽嗝!

    飽嗝帶著強(qiáng)烈的晦氣橫掃奈何橋面,所有的新鬼都傻了,就連奈何橋下面的忘川河都沸騰了起來,無數(shù)的孤魂野鬼掙扎著嘶吼要逃離這塊,接著奈何橋發(fā)出咔咔……兩聲響,其中一個鬼差大聲喊道:“不好了,奈何橋年久失修要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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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百四十三章熟鬼

    克!不是個什么好字,大家經(jīng)常會聽到誰誰誰克我,誰跟誰相克,說的是命理學(xué)上的克,還有些食物也相克,比如吃雞肉不能吃李子之類的,天生萬物都是相生相克的,這是金、木、水、火、土,五行互相生發(fā)以及互相克制的關(guān)系,也可以說是相互依賴、彼此制約、協(xié)同進(jìn)化。中醫(yī)有,相生、相克、相乘、相侮的說法。四柱命理學(xué)為,相生、相克、反生為克,泄多為克及反克五種情況,二者說法稍異,但原理一樣。

    一般的克,只是針對個人或者小范圍,對別人影響不大,就算是一些克夫克妻的,你不娶回家,嫁給他,她他也克不了你,可世界上總有例外存在,比如馬老太太,就是天上地下,唯一誰都克的克星。

    當(dāng)真是克的鬼驚神跳的,而且不分品種,不分陰陽,碰著誰克誰,尤其是她打的嗝,積攢了幾千年的怨氣和晦氣,那威力比原子彈也不差什么了,奈何橋上咯吱咯吱直響,有點搖搖欲墜,排隊的新鬼也都驚了,你撞了我一下,我一閃撞到別的了,給擠到忘川河了……總之這樣的事情層出不窮,場面很快就亂的跟一鍋孟婆湯似的了。

    我真是驚呆了,奈何橋是連接陰陽的重要通道,那不是一般的橋,說是神器都算的上,天上地下獨一無二,還能年久失修?還能是豆腐渣工程?壓根就是不可能的事,何況來往的都是陰魂,沒什么重量。又不是整天的過大貨車,還能塌了?

    說出去誰也不會信。滿天神佛都不會信,可現(xiàn)實就是發(fā)生了。馬老太太一個嗝下,奈何橋就要倒霉了,好像從她肚子里出來的晦氣和怨氣比泰山還沉,頓時無數(shù)的新鬼沖擊孟婆的攤子,鬼差們都忙瘋了,既要保持秩序,還要顧自己,

    孟婆眼睛瞪得溜圓,抬頭看了眼身邊的馬老太太。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zhàn),馬老太太就這點牛逼,不打你,不罵你,不鬧騰,就往你跟前一站,你就得倒霉透頂,不服都不行,告狀都沒地告去。你告她什么?告她站在你旁邊了?

    孟婆有點怕了,可又覺得不甘心,沉默中,馬老太太運了運氣。張嘴就要再打個嗝,孟婆嚇的立刻道:“走吧,走吧。莫要在我這站著了�!�

    哥們到地府是求人辦事的,不是來惹事的。更不想把事情搞大,急忙上車開車就跑。我一動,馬老太太就跟著我回到了車上,這次沒什么阻止的了,哥們開車就走,隱約的聽到孟婆如釋重負(fù)的松了口氣。

    過了奈何橋可也就正式踏入地府了,我車開的并不快,一是小心,二一個也是有些好奇,睜大了眼睛四處去看,就見天空仍是灰蒙蒙的,路上的鬼卻逐漸多了起來,酆都的城墻已經(jīng)殘破,不少的陰魂在鬼差的驅(qū)趕下修補著城墻,看來吳老六當(dāng)初對我說的修城墻還真不是瞎話。

    到了酆都城門,有鬼差上來攔阻,哥們把范八爺?shù)乃骰昱埔涣粒亻T的就讓我進(jìn)去了,進(jìn)了酆都城,發(fā)現(xiàn)地府的首都那是真大啊,跟陽間的基本沒區(qū)別,鬼來鬼往的,密密麻麻,各種樓房,各種鋪子……

    不過跟陽間的大城市比,酆都城顯得有些雜亂,可以說從古至今各種建筑都能在里面看到,跟城鄉(xiāng)結(jié)合部似的,來往的鬼也是穿著歷朝歷代的衣服,騎馬的,坐轎的,開車的……總之很怪異,像是一個巨大生動的博物館。

    哥們瞧的眼花繚亂,先前以為酆都城也就跟個縣城一樣大小,沒想到會是如此規(guī)模,估計也分著區(qū)呢,這么大的酆都城想找到范八爺無疑是癡人說夢,我在導(dǎo)航上輸入了范八爺?shù)拿址稛o救,什么信息都沒有,也不知道范八爺住的地方確切地名,就想找人打聽打聽,穿古裝的就算了,之乎者也的溝通起來費勁。

    還是找現(xiàn)代的比較有共同語言,我慢慢開車尋找合眼能問路的,前方有一個紅衣少女穿的很時尚,那小身條老好了,哥們頓時眼前一亮,慢慢開車到紅衣少女身邊,這做派簡直就是哥們夢想的生活,開著豪車搭訕美女,忍不住就吹了聲口哨,喊道:“美女,跟你打聽個事。”

    那女的一回頭,看見我楞了楞,隨即喊道:“徐浪!”

    我靠,在這還碰見熟鬼了?我忍不住仔細(xì)瞧了瞧,女的有點面熟,一時半會的還真沒想起來,正愣神呢,那女的一把拽住了我,大聲喊道:“咱倆有婚約的,被吳老六給攪合黃了,不行,我要告狀,你跟我走……”

    怪不得眼熟,眼前的紅衣美女是裴曉曉那娘們啊,哥們都驚了,不會這么巧吧?剛進(jìn)酆都城,隨便搭個訕都能碰到這娘們?巧合的我都不敢相信了,隨即看到馬老太太坐在副駕駛上咧著嘴笑,頓時恍然大悟,有這老掃把星在,發(fā)生什么倒霉的事都屬于正常范圍。

    也不怪我沒認(rèn)出來,此時的裴曉曉已不是當(dāng)初那副凄慘的模樣了,臉上縫合的痕跡已經(jīng)不見,整的挺漂亮,就是衣服還是死時候的那身,畢竟間有點長,哥們也沒記得太清楚,自己撞到槍口上去了。

    不過現(xiàn)在的我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初的我了,身懷神霄派道術(shù),還有索魂牌,旁邊還坐著個馬老太太,怎么算裴曉曉也占不到上風(fēng),可丫的也挺可憐,哥們不忍心對她用強(qiáng),對裴曉曉道:“咱倆婚約不算,那是上了你爹的惡當(dāng)了,我還有事呢,你別拽著我了,趕緊找個好人家投胎去吧,我這有些冥幣,送給你了……”

    哥們多善良個人啊,好言好語的相勸,裴曉曉那娘們卻不識好歹,惱怒對我道:“你跟我是拜了堂成了親的,卻翻臉無情,跟吳老六狼狽為奸,還把我爹送進(jìn)監(jiān)獄去了,不行,我跟你沒完,既然你來了,就留在這吧……”

    好說好商量的不行,使勁拽著我,哥們也怒了,還有正事呢,時間有限,跟她沒完沒了的磨嘰什么時候是個頭?我拉下臉來,對裴曉曉道:“別沒完沒了啊,再糾纏我跟你翻臉��!”

    “別以為你吳老六罩著你我就怕了,這里是酆都,咱們找閻王爺評評理去?”

    裴曉曉還是不依不饒,但她已經(jīng)拽不動我了,畢竟哥們身上有索魂牌,也懶得搭理她,掏出索魂牌,用鎮(zhèn)的那一面朝她一拍,立刻把她拍的定了一定,哥們開車就走,本以為這樣就沒事了,沒想到車開出去,后面還傳來裴曉曉的喊聲:“徐浪,咱倆沒完!”

    我回頭一看,丫的抓住后車廂的蓋子,死命扣著,被車帶著飄啊飄的,這情形有點眼熟,想起哥們結(jié)冥婚的時候被裴曉曉拽的跟風(fēng)箏似的亂跑,就覺得報應(yīng)不爽這四個字實在是太特媽貼切了。

    那有時間跟她扯淡啊,哥們還得找范八爺呢,就想把她甩掉,油門踩都踩到底了,車子嗖嗖的在酆都城竄,驚得那些坐轎的,騎馬的,一起朝我罵,跑了幾分鐘,都特媽快上酆都高速了,一回頭裴曉曉還死命抓著后車蓋子呢,頭發(fā)都吹起來了,愣是不撒手。

    我也失去耐心了,不在搭理她,朝一個看上去跟政府大樓似的所在地開去,到了門口,踩了剎車,剛想跟看門的鬼差打聽一下范八爺?shù)母�,裴曉曉那娘們尖叫一聲就朝我撲了上來,這把我給煩的,咋就沒完沒了了呢?

    哥們一索魂牌就把她拍到一邊去了,倒霉的事發(fā)生了,由于我還坐在車?yán)�,牌子拍出去的時候,腳下不由自主的一使勁,踩到油門上了,砰的把人家看門的鬼差給撞了,大樓前面有個挺大像門樓子似的建筑,非常的不結(jié)實,撞得是稀里嘩啦的,把鬼差都砸地面了,還朝我直嚷嚷呢:“哎呦喂,這里是崔判官的署衙,你小子敢撞……”嘩啦一聲,話還沒說完,門樓子全塌了,把那鬼差整個埋了起來。

    崔判官是馳名陰曹地府的頭號人物,身著紅袍,左手執(zhí)生死薄,右手拿勾魂筆,專門執(zhí)行為善者添壽,讓惡者歸陰的任務(wù),崔判官生前為官清正,死后當(dāng)了閻羅王最親信的查案判官,主管查案司,賞善罰惡,管人生死,權(quán)冠古今,手握生死薄和勾魂筆,只需一勾一點,誰該死誰該活便只在須臾之間。

    哥們把人家門樓子和站崗的鬼差給撞了,一時半會的也說不清楚啊,就算是無心之過,解釋起來那也麻煩,何況也沒那么多時間,我決定倒車就跑,剛把車倒回來,裴曉曉那娘們就又糾纏了上來,大聲喊道:“來人呢,快來人呢,這人大鬧地府了……”

    臥槽,我被她喊的坐在車?yán)飮樍艘淮蟊�,大鬧地府那得是多大的罪過?古往今來也就猴哥鬧過,哥們可沒猴哥的本事,真有點急,想著要不干脆把裴曉曉收了算了,可我如今是陰身,不比陽身,還真沒什么太好的辦法對付她,著急之下,我想用索魂牌給她來記狠的,急忙下車,剛要動手,對面樓里呼呼啦啦跑出幾十個帶著紙帽的鬼差,嗖嗖嗖……把哥們和裴曉曉圍在了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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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百四十四章范府

    出來的鬼差跟先前看到的有很大不同,都挺彪悍,速度那是相當(dāng)快,都不是飄的,一晃就過來了,看上去道行就高,哥們知道惹了麻煩,急忙掏出范八爺?shù)乃骰昱�,喊道:“諸位,諸位,我是來找范八爺?shù)�,不小心撞上了門樓子,誤會,誤會啊……”

    裴曉曉使勁拽著我,大聲喊道:“咱們讓崔判官評評理,憑什么你就毀了婚約了……”

    這時候了還搗什么亂啊,我急的都上火了,真想給裴曉曉丫的來道五雷神符,把哥們愁的是沒法沒法的,旁邊的馬老太太不幫忙,還好奇問道:“你們兩個是怎么回事?小浪子,跟你家奶奶說說,咋還讓一女鬼給纏上了呢?”

    哥們那有空搭理她啊,忍不住朝大樓里看了一眼,隱約有個身穿紅袍的人影都到門口了,探頭往我這邊瞧了一眼,看見馬老太太扭頭就走了,肯定是認(rèn)出馬老太太來了,不愿意招惹這個麻煩,果不其然,鬼差們像是得到了命令一樣,剛把我們圍好,突然就撤了,比出來的速度還快呢。

    哥們精神一振,大聲喊道:“女鬼纏的我好麻煩,把她帶走,要不就找崔判官給評評理�!蔽液暗耐Υ舐暎釙詴砸埠埃骸按夼泄偈鹧们懊婺阋哺覈虖�?徐浪,你嘚瑟倒頭了你……”

    “滾犢子!”我是真被裴曉曉糾纏出火來了使勁一推搡,給丫的推搡在地,裴曉曉嗷!一聲爬起來就朝我撲了上來,這當(dāng)口從樓里跑出來兩個鬼差。手拿鐵鏈凌空一套,拿下裴曉曉就往里拽。裴曉曉扯著脖子喊:“你們拿我干什么?還有沒有天理了?她是我夫君,結(jié)了陰親的。地府太黑暗了……”

    誰搭理她啊,拽著就走了,甩掉了裴曉曉這個包袱,我也是松了口氣,急忙倒車往外跑,遠(yuǎn)離這個是非之地,離開是離開了,可還沒打聽到范八爺?shù)淖√�,只能是繼續(xù)打探。路上也攔住了幾個鬼,都說不知道,沒辦法哥們開著車四處轉(zhuǎn)悠,越來越心急。

    正著急呢,一抬頭看見前面不遠(yuǎn)的地方有個超市,超市名字起的挺大氣,沃爾牛超市,我都哭笑不得了,難不成還是沃爾瑪在陰間開的連鎖超市?覺著里面鬼多。應(yīng)該能打聽到,下車進(jìn)了超市,名字是超市,其實就是個百貨市場。賣啥的都有,大多是些香燭,紙衣之類的。

    哥們有錢。掏出五十億冥幣來,到了一個賣手機(jī)的柜臺上。問賣貨的小鬼:“跟你打聽個路,你要是知道這些錢就都是你的了!”

    超市挺大。生意卻不怎么好,不知道是不是地理位置的緣故,賣東西的遠(yuǎn)比買東西的鬼多,一個個都懶洋洋的,看樣子都是些孤魂野鬼,沒有人給祭祀的,誰家燒的東西多,倒騰點掙個香火錢,眼見五十億的冥幣,小鬼的眼睛立刻就亮了,巴結(jié)問道:“這位大哥,范老爺家在酆都市中心,賞善路八十八號�!�

    終于算是知道范八爺住那了,哥們把五十億扔給小鬼:“是你的了�!�

    剛要走,小鬼急忙對我道:“大哥,買個手機(jī)吧,帶聲訊臺的,實在找不著路,還能打114咨詢,比滿世界亂找強(qiáng)多了。”

    地府還有聲訊臺?我很是稀奇,一琢磨要真有聲訊臺,可比滿世界打聽強(qiáng)多了,趴到小鬼的柜臺上看手機(jī),各種型號都有,蘋果都出到八了,哥們指了指那六寸的蘋果八問道:“那個多少錢?”

    “一千八百億,這是最新型號的,不僅能夠滿足客戶上網(wǎng)要求,還能投影呢,七十六核,運行速度極快……”小鬼倒是蠻專業(yè),介紹起手機(jī)來一套一套的,聽得哥們一愣一愣的,一千八百億,這價格……地府通貨膨脹有這么厲害?

    好在哥們帶的錢足夠多,湊齊了一千八百億,買了最新款的手機(jī)帶著馬老太太出了超市,上了車先打了個114,跟賣手機(jī)的小鬼說的地址一樣,有了確切地址,哥們信心十足,開車直奔范八爺府上,一路上一邊認(rèn)路,一邊好奇的打量地府。

    在我的想象中,酆都一定是陰氣森森,特別恐怖的一個地方,跟電視劇西游記里的景象差不多,到處都的怪石嶙峋,各種妖魔鬼怪,真實的酆都根本就不是這個樣子,這里除了天空是灰蒙蒙的,來往的鬼都是衣裳干凈,和和氣氣,不僅如此,各種設(shè)施也很齊全,我就看到了不光有電影院,百貨店,超市,甚至還有證劵交易所呢,如果不是來往的鬼各個臉色蒼白的飄著走,真以為是到了那個城市來旅游來了。

    不光是我好奇,馬老太太也好奇,驚訝的睜著眼睛四處看,還跟我聊天呢:“呀,早知道地府是這幅樣子,老娘早就該來轉(zhuǎn)轉(zhuǎn)了。”

    我都沒敢回話,身在地府,哥們得小心翼翼,馬老太太克人克物的功夫太厲害了,剛進(jìn)酆都就被裴曉曉那鬼娘們給纏上了,問個路,都能撞到崔判官署衙的門樓子上,這不是倒霉催的嗎,幸虧崔判官認(rèn)出她來了,否則還不得收拾哥們?

    有些事都不能深琢磨,越琢磨越鬧心,比如現(xiàn)在馬老太太跟著我,在地府沒人敢惹,算是件好事,如果沒有馬老太太,哥們連奈何橋都過不來,更別說找范八爺要洛梓琪的尾巴了,我相信地府如果不想找晦氣的話,肯定會打發(fā)我跟馬老太太走,應(yīng)該不是什么大事。

    問題是出去之后呢?馬老太太繼續(xù)跟著我,克的我和身邊的人人仰馬翻的,哥們就只能孤家寡人,孤獨終老了,都特媽快趕上天煞孤星了,想到這我就鬧心,差點沒撞到一個騎馬的老鬼造成交通事故,干脆不想那么多了,先把洛梓琪的尾巴要回來。幫李一靈躲過一劫再說,其他的愛咋咋地吧!

    車在酆都開了一個小時。在導(dǎo)航的幫助下,終于找到了范八爺?shù)募�。賞善路比較寬敞,都是些個高檔住宅,不是別墅,就是古代的四合院,車子在一座巨大的四合院門前停下,門上黑匾兩個大大的金字,范府!

    這四合院氣派的,比人間的王爺府還大了一圈不止,門口矗立著兩個怪獸。挺兇惡的,認(rèn)不出是什么來,朱紅的大門上滿是銅釘,要說有權(quán)有勢在那都好,就是在地府都顯得跟普通的鬼不同,多氣派的四合院啊,哥們贊嘆著下了車,上去叩門。

    抓著銅環(huán)扣了三下門,等了會。門吱呀開了,露出個青衣小帽的小鬼來,探頭探腦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身后的馬老太太。還沒等我說話,就著急開口道:“八爺不在家,上班呢。你們?nèi)チP惡司找八爺去吧�!�

    說完這兩句話,啪!的就把門給關(guān)上了。整的哥們一愣一愣的,我還沒說話呢。那廝就說了一堆,張嘴就范八爺不在家,讓我去罰惡司,這是侮辱哥們的智商呢?

    情況很明顯了,我開車到地府,奈何橋都被馬老太太克的快塌了,接著又撞了崔判官的前門樓子,我相信消息肯定早就傳到范八爺?shù)亩淅锪�,知道我身后跟著個掃把星馬氏,這是怕惹禍上身,直接給我來了個消失,壓根就不見你。

    什么交情都是扯淡,哥們很是無奈,就算是我去罰惡司,肯定也是見不到范八爺,真到了那,再出來個小鬼告訴哥們范八爺出差了,我該怎么辦?只能干瞪眼了,現(xiàn)在的情況很微妙,那就是有招想去,沒招死去。

    真的就沒辦法了嗎?哥們就不信了,大不了在你家門口守一天,見不到你下次再來唄,有馬老太太在,你猜范八爺家會不會走個水啥的?我冷靜了又冷靜,決定就守在范八爺家門口蹲點了,好在哥們帶的東西不算少,還買了個蘋果八的手機(jī),能上網(wǎng),耗著唄。

    我下了車,扯出帶來的挎包,一屁股坐在范八爺家高大的門檻上,對馬老太太道:“老星君,來來,我這有點好東西,你來嘗嘗!”

    從挎包里掏出盒煙來,就是上次在幽冥鬼車上給范八爺抽的那種煙,里面夾雜著供香,李一靈給我燒了整條,用秘術(shù)保存下來的,帶著香火的氣息,馬老太太就對香火感興趣,使勁聞了聞,裂開嘴對我笑道:“你小子倒也孝順�!�

    我點著了一顆,給馬老太太點著了一顆,教她怎么抽煙,馬老太太學(xué)的也真快,一會就學(xué)會了,跟著哥們在范八爺家門口吞云吐霧,很是滿足,看見她抽著帶供香的煙,一口一根,一口一根,片刻的功夫抽了一盒了都。

    我突然覺得馬老太太也挺不容易的,這么點香火都滿足的不行,不過,她這么人見人怕,鬼見鬼愁的主,真想要吃點香火,往那家廟宇里一站,還不吃個夠?我忍不住道:“老星君,這么多年沒香火吃,怎么不去廟宇里搶點,誰還敢怎么著你啊。”

    我這么一問,馬老太太神情變得很黯然,對我道:“小子,老娘雖說是個霉神,但也有臉有皮的,打被封神的那一天起,不管是人是鬼是仙的就都笑話我,老娘沒人供奉,也不愿意往別人身邊湊,就這么一個人獨來獨往的……”

    老太太說的有點傷心,抽煙更加兇狠,我聽的也有點心酸,還真是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jīng),想要安慰兩句又不知道該怎么開口,又遞過去一盒煙去,老太太接過來,興許是抽的爽了,突然打了個噴嚏。

    一聲噴嚏打出去,我就聽見后面轟隆一聲響,接著范八爺宅子里傳出一聲驚呼:“不好了,門口的掃把星打噴嚏把家里的房子噴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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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百四十五章大功告成

    打個噴嚏都能把范八爺家的房子噴塌了,可見馬老太太有多晦氣,當(dāng)真是神鬼辟易,我以為房子塌了,范八爺就該出來了,站起來扭頭去看,等了半天什么動靜都沒有,范八爺真沉住氣了,愣是不見人影,別說不見范八爺?shù)挠白�,就是剛才那個小鬼都沒動靜了,看樣子打算死扛到底了。

    既然如此哥們也就不客氣了,反正帶的煙不少,蹲在門口,一根根的給馬老太太點煙抽,馬老太太抽的這叫一個舒爽,身上都快冒煙了,老臉通紅,她一高興來勁,別人就得倒霉,過了沒多大一會,范八爺家的宅子冒煙了。

    我聽見宅子里面不斷有人跑老跑去的四處救火,可就是沒人喊叫,也沒人來開門,像是要死守范宅了,那就耗著吧,我算是看出來了,想要從地府中把洛梓琪的尾巴要回來,肯定要大費周章,反正時間有,慢慢耗唄。

    雖然哥們來地府得罪了不少人,但也不多害怕,畢竟我啥也沒干不是,一沒鬧騰,二沒嘚瑟,就是來求人幫忙,一不動手,二不動嘴,也拿不住哥們什么把柄,就這么坐著唄,大不了下次再來。

    我跟馬老太太一根煙接一根煙的抽,又抽了一盒煙之后,我聽見身后傳來轟!一聲大響,地都顫了三顫,也不知道范八爺?shù)恼映隽耸裁词�,里面都傳出哭聲了,估計很�?yán)重,可范八爺還是沒出來,我也等的有點不耐煩了,正準(zhǔn)備再拿一盒煙的時候。馬老太太朝我咧嘴一樂,道:“小子。別怪我沒提醒你,趕緊離遠(yuǎn)點。”

    我都沒帶考慮的。縱身就往旁邊一撲,剛撲倒,范八爺家的兩扇氣派的大門就轟然倒塌了,我忍不住擦了下汗,要是晚上那么一會,哥們就得被拍在下面了?心有余悸的看了看范府大門,就見范八爺站在門口,灰頭土臉的哭笑不得。

    哥們裝作驚喜的模樣,急忙揮手道:“八爺。好久不見啊,我終于是等到你了�!�

    壓根不提他在家不在家的事,事情已經(jīng)很明顯了,再提就等于是在人家傷口上撒鹽,太不給面子了,這么傻的事哥們才不干呢,有些事大家知道就行,沒必要非得說出來,逞一時口舌之快。只能給自己找麻煩。

    盡管我沒提這茬,范八爺還是挺尷尬,瞧了一眼我身后的馬老太太,愁眉苦臉的問道:“浪總。你找我什么事�。俊�

    “八爺,是這樣的,上次咱們一起抓的那個洛梓琪。被你關(guān)進(jìn)八寒地獄的那位,其實是個分身。是一截尾巴,她是個九尾妖狐……”我說著話朝范八爺走了過去。我一動,身后的馬老太太就跟著動,范八爺嚇了一跳,急忙對我喊道:“我耳朵好使,你站那說就行了,別過來!”

    范八爺是真被馬老太太給克怕了,宅子里的房子都快不成樣子了,我順著門口朝里面看了幾眼,那凄慘模樣,像是剛遭了兵災(zāi)就又遭了火宅,我無奈的退到車子旁邊,離范八爺有一百米左右的距離,把事情的前前后后說了一遍。

    范八爺苦著臉聽我說完,道:“地府有地府的規(guī)矩,已經(jīng)拿到手的洛梓琪,不會因為誰的幾句話就能給放了,那都是記錄在冊的,閻王老子不發(fā)話,你家八爺沒那么大的本事啊,不行你去找閻王老子說說話去?”

    活著見閻王,那不是找死嗎?何況洛梓琪是你抓的,我跟你好歹有那么幾分香火的情分,這事就得找你啊。我急忙道:“八爺,我也知道事不好辦,可關(guān)系到我和李一靈的生死,再說了,地府抓了個假貨,那也是沒面子的很,不如我把洛梓琪的真身給你抓來,你好,我好,大家都好,你看怎么樣?”

    范八爺苦笑,沒說話,傳音給我道:“小子,你傻��?正因為抓的是個假的才不能給你,這事要是讓人知道了,還不得嘲笑地府無能?還不得嘲笑你家八爺我好糊弄?再說,地獄中的事,除了閻王老子,你家八爺也說不上話,看在咱爺倆往日還不錯的份上,你趕緊走吧,你不走,老子的家就毀了……”

    范八爺都有點苦口婆心了,說的也都是大實話,要是別的事,哥們或許真就走了,畢竟人家也有困難不是,可現(xiàn)在哥們真不能走啊,李一靈能不能活命就在那一條尾巴上,少了那一條尾巴,我倆綁在一塊都不是洛梓琪那妖女的對手。

    我只能是無奈道:“八爺,看在咱倆的交情份上,你給想想辦法,不是我為難你,實在是人命關(guān)天,我也是沒了辦法,地府除了認(rèn)識八爺你,也不認(rèn)識誰了啊。”

    “找你師傅吳老六啊,你找我干什么玩意?”范八爺有點怒了。

    范八爺一怒,我還真有點發(fā)憷,可轉(zhuǎn)念一想,沒那條尾巴我和李一靈早晚都是個死,以前我出事,不管多困難李一靈都陪在身邊,不管多危險都是兩個人一起扛,現(xiàn)在他出事了,我要是不幫著扛起來,還是個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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