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認(rèn)真的�！�
對話簡短態(tài)度擺明，慕西尉回她：“芝愛可辦不到。”
“芝愛只要負(fù)責(zé)喜歡他就夠了�！�
“那你會累死的�！�
“哥也只要負(fù)責(zé)把你知道的告訴我就夠了�！�
談話進行到這個地步時音早不再婉轉(zhuǎn)，慕西尉低吹一聲口哨，與她僵持不久后終于松口：“那我提點你，席家最美艷的人不是那個栗智，而是栗智的主子�！�
“王后？”
“可惜她在太子爺還小的時候就匿蹤避世了�！�
“原因？”
“病魔纏身�！�
“藥？”不差三五秒，她抓到重點，低念，“她身上有藥的味道�！�
“而你有用藥浴的習(xí)慣�！�
“所以我最愛哥正經(jīng)的樣子�！睍r音一達目的就掛，也不管慕西尉在后面緊跟的一句“那就親一個”。
轉(zhuǎn)身時差點與高衫依相撞，時音從旁與她擦肩，高衫依低喊：“時音馬上就要上課了！”
“我知道，我去叫芝愛。”
……
芝愛與席聞樂的談話到一半就被時音闖入。
談話地點在圖書館的自習(xí)室，時音伴著上課鈴聲推開門，兩三秒走入過道拉芝愛手：“走，上課了�！�
這過程里一眼都沒放到席聞樂身上，而原本聽著席聞樂講話的芝愛就這樣被時音拉動，席聞樂一點也不驚，他盤膝坐在芝愛面前的課桌上，手里悠悠哉哉地晃著可樂罐，就這么看著她帶走芝愛，不阻不攔，還喝了口可樂，視線跟著時音直到她砰地一聲將教室門關(guān)上。
“他跟你講到正題沒？”一出門腳步繼續(xù)走，時音問，芝愛說沒有。
“你知道正題是什么對不對？”
“他對姐的興趣一點也沒掩飾�！敝壅f得直白，時音自然也知道，幸好及時得很，他還沒跟芝愛講到關(guān)鍵部分，使得她有機會去把事態(tài)扭轉(zhuǎn)回來。
那晚。
浴室藥香沁鼻。
芝愛抱膝坐浴缸內(nèi)，水漫至胸口，時音替她放下長發(fā)，用手舀水一點一點地弄濕。
暖霧彌漫，維持三十分鐘后，時音替她擦額上冒出的汗：“藥浴時候的發(fā)汗是正常的藥效作用，這東西養(yǎng)身，你多泡泡也好�！�
芝愛靜靜地抱著膝，時音從一旁盤內(nèi)拿杯水，遞給她。
“到一半的時候，身體需要補充水分�！�
整個過程里，芝愛都是背對時音的，時音替她梳著頭發(fā)，好久好久，蒸汽漫到了肩口，芝愛輕輕開口：“姐。”
“恩�！�
“你會一直喜歡哥嗎？”
“會�！�
“你看見哥時，心里會想什么？”
“會想，要說的第一句話。”
“要說的第一句話啊�！敝鄣卣f，“可是我，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我看見他的時候心里在想什么。”
……
“姐的喜歡跟我的喜歡有點不一樣。”
“恩？”
“姐的喜歡，讓姐變得更完美，我的喜歡，把我變得不像我了。”
輕輕地拍了芝愛的額，時音告訴她：“因為你從小到大，不愛跟人說話，他是你真正接觸的第一個異性，另一層面上來說，或許你這個才是真正的喜歡�！�
靜了一會兒，芝愛因為想到什么眉頭輕輕地皺起，再次喊姐的時候，語音藏著澀意。
時音一如既往耐心回答，芝愛要說，卻只張了張嘴，好一會兒，才吞吞吐吐問了出來：“那……親……和吻……是什么……感……”
還沒說完，時音淡笑，手中放下芝愛的頭發(fā)，扶她肩膀使她轉(zhuǎn)過身。
兩人面對面，芝愛忐忑，時音將她的頭發(fā)干干凈凈捋到耳后，緊接著在她額上輕柔的一碰。
“這是親�！�
……
氣氛微妙，浴室濕熱，芝愛忽地被往下拉，她慌張地抓住浴缸兩邊扶手，時音卻只將她的肩扶住，安排她舒服靠到缸壁上，時音撐身在自己的上方，氣息那么近，發(fā)那么香，肌膚那么柔，從額頭到嘴角都留了唇印，然后，然后……
快要碰到時才收手，時音轉(zhuǎn)瞬將芝愛拉起從后抱住她肩，芝愛大松一口氣，時音笑：“我可不敢要你的初吻�！�
“你嚇?biāo)牢伊�。�?br />
“和心愛人之間的吻會讓你有心跳快到要死掉了的感覺，這是媽媽告訴我的�！�
整盤棋打亂，現(xiàn)在重下，時音再次部署好路子，芝愛的藥浴短時間內(nèi)不會起效，好在市面上有一款香水的味道與這相近，先暫用在芝愛身上幾天，再讓她穿自己的衣服完全可以先渡過去。
然后就是設(shè)計理由，最好方法是讓芝愛與席聞樂再見一面自動消除他疑慮，時音看了一眼上午的課表安排，用筆在第三節(jié)課上打一個勾。
席聞樂掌握了她班級的課表，她也掌握了他班級的課表，上午第三節(jié)課兩個班級會同在實驗樓，下課時間掐準(zhǔn)的話，芝愛出教室的那會兒正能碰上從走廊經(jīng)過的他，若等中午的話就來不及了，依著席聞樂的性子很有可能直接差栗智來請時音，到時情況就變糟。
上午兩節(jié)課后，第三節(jié)課倏忽而至，時音撐著面頰轉(zhuǎn)筆，不時看墻上時間，上到一半時實驗室門突被敲響，是上午請了假的高衫依。
她因感冒遲來學(xué)校，臉上戴著大口罩，手里拎著個放外套的衣袋子朝里走，老師向她詢問幾聲身體狀況，課就繼續(xù)上。
�！扁忢懀抡n！
時音立刻收拾書本，學(xué)生魚貫出教室，她與芝愛侯到后門口，一切都如她所料，席聞樂出現(xiàn)的時候身影奪目入眼，他朝這邊走來，同時時音暗示芝愛出后門。
可是，接下來就變了。
時音向來知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后這一招，也向來都知道人心不古，但她沒想到黃雀藏得那么深，人心變得這樣快。
席聞樂剛看見學(xué)生流中的芝愛時恰好走到實驗室的前門，高衫依忽地從那兒摔出來與他相撞，他因此被干擾，手快地扶她，芝愛與時音都一動神，席聞樂卻沒立刻放手，他明知芝愛在前，卻低頭注意向高衫依。
時音清清楚楚地知道他看她的原因，因為前一刻還穿制服的高衫依現(xiàn)在竟換上了黑色披風(fēng)，那款式與之前自己給芝愛的那件一模一樣，她目不轉(zhuǎn)睛地看，接下來席聞樂的態(tài)度也讓她知道事情變卦了，高衫依驚慌失措地對他說抱歉，他一歪腦袋，說：“我見過你�！�
是的他見過她，每次時音在的時候她便在，包括昨天那一陣引起他駐足的風(fēng)里也有她的味道，還有，還有時音打給慕西尉那通電話的時候，這個人也一直在自己的身后聽著，她聽著，全部都聽著……！
高衫依……
深知事態(tài)的芝愛馬上皺眉看時音，時音神色一點都不變，手扶門框看那邊，目光冷得厲害。
席聞樂開始在高衫依耳邊留話，說得她面露羞澀，時音則出門拉芝愛反道而馳，她走很快，面色無情，途中經(jīng)過友佳那群友黨時簡潔利落地留一句：“回教室我有話跟你們說。”
“噢……”
計劃有變。
一到教室前門時音便停步轉(zhuǎn)過身，友佳等班內(nèi)女生都圍聚到她身側(cè)，她先問：“高衫依是一直在這里讀的嗎？”
“高衫依嗎？”友佳說，“不是啊，她是在時音你們來之前兩個月轉(zhuǎn)過來的�！�
“說起來我剛剛看到她跟芝愛的男……”有女生邊提邊打量芝愛臉色，芝愛做得很好，一言不吭地回教室，引得女生們面面相覷。
“她又這樣啊……”任心悠頗有嫌隙地低喃，時音向她看去，默許她繼續(xù)，任心悠就大膽說，“跟別人的男朋友或者喜歡的男生扯上關(guān)系這回事，不是第一次在她身上發(fā)生了�！�
“對，我們喜歡哪個男生都不想讓她知道，每次她要是知道了，那個男生第二天準(zhǔn)會跟她有關(guān)系�！�
“是啊，所以之前心悠那件事我們才那么氣憤，只不過時音你幫她，讓我們以為是我們多心了。”
“以前我們也找過她談話，但一說她就哭，害得老班以為我們欺負(fù)她�！�
女生們一個一個接話茬，時音都靜靜地聽，友佳氣憤地提：“這家伙如果這次連芝愛的男朋友都下手，我們就必須要給她一個教訓(xùn)了！”
“不用�！睍r音很快回應(yīng)，“這些事還好你們早告訴我，以后我會留個心眼�！�
“那我們要不要安慰一下芝愛�。俊�
她搖頭：“讓她一個人靜靜就好�！�
“時音……”
討論才剛結(jié)束，高衫依帶怯的聲音朝后傳來，來得那么恰好，女生們都向那兒看去，而后輕細(xì)議論，面色漸漸升起嫌惡，隨著友佳的一個眼色，她們一個個轉(zhuǎn)身進教室。
時音則單插著衣袋，高衫依那略帶歉意的嗓音落在她的耳里。
她淡靜沉默，等到高衫依再誠懇喊她第二遍，她才慢慢轉(zhuǎn)頭看向她，那時所有女生都已陸續(xù)進教室，長廊便留給了高衫依和她，她此刻美得驚心，像是從地獄中來的雪女，眼神一下攝進人心里去，高衫依模樣愈發(fā)膽怯，慢慢地低頭。
“對不起時音……我不是故意要撞上他的，我也知道他是芝愛的……”
“好濃的藥味�！�
話簡潔地打斷，高衫依微楞看向時音，時音已正對向她，繼續(xù)說：“感冒了，吃藥了，加衣服了，是嗎？”
她點頭：“時音，我真的是因為感冒了才喝藥，衣服也是因為生病才加的，不好意思，是不是因為款式跟你一樣你才不高興的？真的是太湊巧了，我也很尷尬。”
“沒關(guān)系，我都理解�！�
她以為被原諒，才剛抬頭，聽到時音的淺薄笑語：“以為我會這么說吧�！�
眼內(nèi)的悅色立刻轉(zhuǎn)為驚訝，高衫依怔住，慕時音身上那些親切與好脾氣都已丟開八千里遠，態(tài)度一變就變得好涼薄。
“對不起，抱歉，不好意思……像這類的詞就不要花在這里了，高衫依同學(xué)你以后能離我們多遠就多遠，別再和我講話怎么樣？�！�
“時音……真的對不起，不要生我的氣好嗎？”
“是我的話還說得不夠明白嗎？”她笑一聲，再慢慢收起，“我可不跟愛偷聽電話和偷人糖果的壞小孩做朋友�！�
“我……”
“因為總是被女生排斥看不起，所以覺得只要變成學(xué)校最厲害的人的女伴就可以改頭換面，而且還是從芝愛身邊搶走的，魅力該有多大，是不是？”
“不是！我……”
“你喜歡他嗎？”
“時……”
“慌了？”時音看她。
“我、我沒慌……！”
“是啊，別慌，你又沒干背后捅刀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