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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李桓少不更事,受了不小的驚嚇,李慕儀好一頓安撫才哄了他睡,又獨自打了井水來散痛。李桓小,李慕儀也算不得多大,面對紅腫的胳膊也不知該如何處理,只坐在井邊,疼得暗暗掉淚。

    此事不知如何傳到了李紹耳中,他拂了與先皇的棋局,令人尋了一周才在井邊逮到她,擱在值房里頭,親自上手將她胳膊上的燎泡挑破。

    他或許是生氣了,李慕儀猜不透他緣何生氣,他待這傷勢過分粗魯,疼得她牙齒打顫,偏那草藥更是刺骨灼人,敷上之后比燙傷都苦痛萬分。李慕儀但凡想起當(dāng)日之痛就會大冒冷汗,只是當(dāng)時更怕教李紹看輕,強忍著不敢喊疼。

    他纏紗帶的手法嫻熟至極,李慕儀為了不讓他看出自己怕疼,裝作若無其事地問他從何處學(xué)來這等手藝。李紹望著她笑了一陣兒,那眸子里星火一樣的亮光,幾乎能將她看穿。

    他沒再追究她什么心思,只是好好地回答了她的問題。

    “好了�!崩罱B將她的腳放在腿上,輕握住,笑問道,“如何?殿下可還滿意么?”

    他本就生得一副英俊的好樣貌,一笑起來,豐神俊秀,動人心扉。李慕儀盯得他久了,又瞧見他臉上、唇上的傷,紅了紅臉,偏過視線去。

    李紹:“個小啞巴,說句好話就這么難?”

    他伸手扳過她的臉,手指摩挲著她的臉頰,“瞧清楚了,本王從前在隴川七戰(zhàn)七捷、大破敵軍之時,也沒有哪個兵將能傷了本王的臉。李慕儀,你打也打了,咬也咬了,還想如何?非得讓那趙行謙來伺候你才算舒坦?”

    “我沒有!”

    這一聲辯解急切又憤怒,一腔委屈似乎都蘊在里頭,格外尖銳清亮,格外到連李慕儀自己都愣了愣。

    李紹也教她這“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給驚得一怔,復(fù)開懷笑起來,明知故問道:“你沒有什么?”

    李慕儀忙別開目光,死活都不肯回答。

    她退,李紹就擅長于進(jìn)。他捧住她的臉,傾身銜住柔軟的唇細(xì)細(xì)舔吻,與往常充斥著欲望的親吻不同,這一吻太過繾綣溫柔,令李慕儀都一瞬地恍神錯覺,兩人似夫妻一般在纏綿恩愛。

    他淺嘗輒止,又去吻她的臉頰,象是獎賞,“本王相信你沒有�!�

    李紹捏了一下她的腰,好整以暇地說道:“給你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要是不要?”

    李慕儀望著他的俊眸,兩人目光交接距離不過須臾幾寸,她意會,直起腰主動去尋李紹嘴巴上的傷。那曾在戰(zhàn)場上兵入血肉都不變顏色的雁南王,此刻破天荒地輕嘶了一聲。李慕儀動作愈發(fā)輕柔,以舌尖含入舔舐,一線鐵銹腥甜入口,令她輕蹙眉尖,便不再糾纏。

    李紹顯然被她的樣子取悅了,反客為主,將她壓在身下,手指撥開她額上的發(fā),吻一吻,又曲起指節(jié)拂去睫毛上的淚,“乖一些不好么?”

    他低哄著,聲線蠱惑入命,手又游移向下,伸進(jìn)大氅里去撫摸她的腰腹。

    李慕儀緊張地并攏膝,教李紹輕而易舉地別住,無法動彈。李紹說:“放心,不碰你了……這兒,還疼嗎?”

    里頭還殘存著未上完的藥液,手指勾連,滑膩一片。他輕輕揉捻,又去吻她的唇,直到李慕儀的身子軟成一灘水,禁不住輕吟時,他又問,“恩?”

    身下澀痛與酥麻交織,李紹每撫摸一下,就能激起一陣顫抖。李慕儀睫毛濕漉漉的,小小聲地回答:“我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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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章

    癡情計(二)

    李紹愉悅地笑起來,指腹輕捻,蜜液流溢,他探入幽處,勾牽那敏感處細(xì)柔挑弄。李慕儀緊緊蹙眉,抿唇挺起腰腹,又很快蜷縮,低低掙扎扭動。

    很快,他并了兩指進(jìn)去,玉戶里濕熱無匹,輕而易舉地就將他的手指纏吞住。她身子里藏著一股捉不盡的堅韌,能忍受千百般痛苦,在床事上也向來能接納他的所有。

    “這么濕,方才也不饜足么?”李紹邪邪地瞇起眼睛,貼在她耳邊低語,“這里纏著本王不放……”

    李慕儀遭不住他調(diào)笑,這些她無法控制的反應(yīng)令她倍覺難堪和恥辱,一時又羞又憤。

    “我沒……恩……”她聲音綿長細(xì)柔,媚人地碎吟了幾聲,一手推著李紹,“我沒有……”

    李紹不得不承認(rèn),縱然教這女人又撓又咬的,可他愛極了她的不屈,掙扎著,倔強著,也同樣鮮活著,比那副為了李桓肯萬事委曲求全的樣子好看太多了。偏偏萬事不肯低頭的是她,為李桓連命都能舍的也是她。

    愛的是她,恨的是她。

    李紹側(cè)首張口含住她的耳朵,舌尖舔過小巧的耳廓,咬住軟軟的耳珠兒吸吮。他滾燙的氣息輕呵進(jìn)耳中,又癢又麻。李慕儀腰肢一軟,欲浪情潮一并涌上,眼睛盈上一層薄薄的水霧。

    他細(xì)細(xì)親過她的額頭,鼻尖,嘴唇,下巴……一一舔舐過那頸子上猩紅、胸乳上的牙印,又將那嫣紅小珠含入口中,溫柔嘬吮起來。

    李慕儀雙手掐進(jìn)李紹的肩,她禁不住如此撩撥,又恐李紹以此調(diào)笑,又是抗拒又是情迷。

    身下被攪弄得嘰嚀水響,靡澤淋漓,李紹怕她再疼,動作放得緩慢輕柔,可李慕儀吃不夠,欲火燒得她玉頰粉紅。

    他知道李慕儀臉皮薄,一說葷話就要惱,見她此刻乖順媚人,也不再輕薄她,只道:“前些時日,送你的小東西可喜歡?”

    他說起無關(guān)的事,可手卻還撩撥著她,李慕儀羞怯起來,依偎在他的肩窩里細(xì)細(xì)碎碎呻吟。

    她想起那些小糕點、小玩意兒,總覺得他是在對待個小姑娘,可她不是。

    可她也歡喜。

    她喘了幾聲,抬頭去親吻李紹,說出的話似真非假,“……恩�!�

    李紹笑起來,笑聲很低很低,只有李慕儀能聽見�!跋矚g就好�!彼蛉核频耐渖陷p呵了一口氣,李慕儀渾身不由地瑟縮了一下。

    李紹抽回手,又去按揉那花口丹珠,李慕儀不由叫出了聲,薄紅漸漸化作濃胭脂色,每一寸雪透的肌膚都泛起艷色。

    不消須臾,李慕儀喘得可憐,腰腹繃緊。李紹捂住她的嘴,將忘情的吟叫壓成嗚咽,一直到她痙攣不已,眼淚濡濕,才堪堪放過她。

    李紹滿手甜膩,撥開李慕儀的檀口,她順從地舔含他的手指,喘息不定,神志昏沉,迷亂間不慎碰到李紹那物。即便隔著衫子,她也覺出那器物早已硬挺灼燙至極,似摸到兵刃,嚇得她一下縮回了手。

    李紹將她的手捉來,垂眉在她手腕處落下一吻,“本王言出必行,你怕什么?”

    李慕儀知道他是說今日再不碰她的事,臉一紅,又低聲說:“那你還……”

    余下的話,她說不出來。

    李紹意會,笑她:“本王左不過一介凡夫俗子,方才你叫成那樣,也能賴在本王頭上么?”

    “誰也沒有賴上王爺。”

    “呵,有只小狐貍精賴得不輕,還不愛認(rèn)賬�!崩罱B捏了把她的臀,“睡罷,待天晚些就送你回府�!�

    他徑自起了身,沒出兩步復(fù)折回來,坐到床邊,撫了撫李慕儀額上汗?jié)竦陌l(fā),“永嘉,回府后不如將心思花在養(yǎng)那白雉鳥上,也能換本王疼你一疼。至于朝中的那些事,不該你來做。”

    她眼睫撲簌了一下,“王爺所指何事?”

    “你是本王的學(xué)生,肚子里打什么主意,還能瞞得過本王么?先前算計那一遭,要給趙行謙立威,而趙行謙自入官以來,都在為革新科舉一事奔走�!�

    她不可能在李紹面前有任何秘密,她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預(yù)料當(dāng)中。她能想到的,李紹也同樣能想到,只是她竭盡所能地去做,而李紹更愿意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猶困獸掙扎。

    “就算他是為十三做事,可他動得是世家大族,不過蚍蜉撼樹爾。屆時需要平息眾怒、了卻動蕩之時,十三可不會給他什么好下場�!崩罱B撫摸著她的臉頰,“就連你也一樣�!�

    李慕儀說:“我不后悔�!�

    李紹指尖緊了緊,攏住她的臉,眼眸里跳著火,“你不后悔?”

    李慕儀眼神清明,“就像當(dāng)年跟了王爺,到如今我也沒有后悔�!�

    李紹一時竟拿不準(zhǔn)她這話里的意思了,片刻后,他怒意闌珊地道了句:“傻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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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章

    癡情計(三)

    大雨滂沱,沉悶又浩瀚的雷聲從遠(yuǎn)方滾近,轟隆隆連綿不斷地炸響�?耧L(fēng)拍窗,從整個長公主府的上空呼嘯而過。

    李慕儀從雷聲中驚醒,忽地想起什么,連鞋子都來不及穿,扯了屏風(fēng)上的斗篷草草攏住,就往外跑。

    守夜的婢女見她的身影從眼前閃過,也忙追上去,“殿下,殿下!”

    李慕儀踏出去,裹挾著寒雨的風(fēng)撲面而來,冷得人一個激靈。她左顧右盼,找尋著什么,可奈何天色太暗,又有雨幕作擋,只得吩咐道:“去打了燈來。”

    婢女也不敢多問,很快從屋里提了盞琉璃風(fēng)燈。李慕儀接來舉著燈就往檐上尋。婢女瞧著她還光腳,一邊起傘跟著,一邊心急如焚地問:“殿下,您在找什么?”

    李慕儀道:“那只鳥呢?”

    “哪只?”

    朝中文官,抑或著皇上,常常都會送些珍禽來取殿下開心,那些個鳥兒也是掛在檐上兩三天,殿下倦了,就送到內(nèi)府去教給奴才們侍養(yǎng),多得數(shù)不勝數(shù),她也不知李慕儀指得是哪只了。

    李慕儀又說:“鶴君子,六王爺送來的那只�!�

    “那只呀……”婢女一想,“王爺下了令不許送去內(nèi)府,可殿下不喜,奴才們也就掛得遠(yuǎn)了些,應(yīng)當(dāng)還在這邊兒�!�

    正尋著,果真見前頭幾個奴才,打著燈籠往上望,一人踩著凳子,將一只鳥籠拎了下來。

    眾人見到李慕儀,將鳥籠子擱在地下,驚慌失措地跪下叩頭,“見過殿下�!�

    那拎鳥籠的奴才主動上前爬了幾步,伏身道:“奴才失職,晚上喝高了酒,忘記將鳥籠拎回去,還請殿下饒命……”

    李慕儀親自上前將鳥籠拎起來。外頭罩著黑布,待她輕巧掀開,那鶴君子正抓著小竿兒歪著腦袋亂望,見了李慕儀,眨巴眨巴眼睛,從竿兒上跳下來,用幼黃的喙去啄籠子。

    倒是個不俗的鳥兒,也不驚雷,這般還能活蹦亂跳的。李慕儀暗暗松下一口氣。

    那奴才將頭伏得更低,嗓音里有悔也有懼,“請殿下,殿下饒命……”

    李慕儀將鳥籠抱住,輕啞著聲音說:“沒有為只扁毛畜生降罪的道理,是本宮疏忽在先……好了,天色已晚,都退下罷……”

    一行人又是抹淚低哭的,又是叩頭謝恩的,一陣兒哭哭啼啼、你推我搡地退下了。

    李慕儀將鳥籠抱回了房中,小心地擱在桌子上。她那外頭罩著的輕紅色斗篷早全然濕透,借著婢女的手褪下來,冷雨還不斷往肌膚里滲,鴉黑色的發(fā)絲也濕了不少,愈發(fā)襯得黑是黑、白是白。

    婢女服侍李慕儀更衣,嘴上也少不了嘮叨,“殿下要是擔(dān)心這鳥兒,吩咐奴婢去尋也就是了,何苦來自己受一遭?那先前落下的風(fēng)寒還沒好凈,這要是再發(fā)回?zé)幔瑐鞯交噬隙�,怪�?zé)奴才們侍候不周是小,為殿下憂心才是大�!�

    李慕儀拿著長柄銀匙送了些小谷粒給白雉,它一啄一吞,吃得歡喜。因有李紹的吩咐,無人敢怠慢,故而短短時日,那黑色胸脯就鼓圓了一圈,早沒了剛來時的纖細(xì)苗條,成了肥鳥一只。

    李慕儀望著它笑,眸底里不經(jīng)意流轉(zhuǎn)著光。

    她本生得明眸善睞,容色難尋,這般一笑,其風(fēng)姿朱顏,連那侍奉的婢女都瞧呆了。她也跟著彎起眼睛,“好久都沒見殿下這樣開心過了。起先還那么討厭這小家伙兒�!�

    李慕儀用手指招了招白雉的小腦袋,“看久了,總也歡喜……”

    婢女聽著這話,象是有弦外之音,只是她說得太過曖昧不清,也無法真切地揣度明白。

    *

    翌日清晨收了雨勢,宮中的掌事太監(jiān)拜到長公主府來,言李桓大發(fā)雷霆,于勤政殿密議時責(zé)罵了一干老臣。他求問過原因,到底還是為了如何處置李紹的事,而之于緣何爭端,掌事太監(jiān)不知太多。

    “皇上先前在別宮遇刺,那劍傷反反復(fù)復(fù),剛好了些,轉(zhuǎn)眼又發(fā)了膿,折騰有些時日,怎的就一直不見好……!”那太監(jiān)跪在李慕儀面前,“皇上素來最聽殿下的勸,奴才懇求您,進(jìn)宮看一眼皇上罷�!�

    李桓本就是李慕儀的心頭肉,這番話一出,哪有不著急的道理?

    可她起了轎匆忙趕到勤政殿去,正見李桓執(zhí)著書卷閑看,抬頭一見李慕儀,嘴角牽起得逞的壞笑,又英朗又孩子氣,“姐姐�!�

    李慕儀才知是他耍了鬼把戲,斥責(zé)地看向那傳話的掌事太監(jiān)。那目光不算迫人,可總有幾分不露聲色的威嚴(yán)在,掌事太監(jiān)很快跪下,“請殿下恕罪�!�

    李桓去執(zhí)李慕儀的手,“姐姐莫怪,是朕吩咐的,你若是氣不過,也先來打朕罷�!�

    李慕儀也不手軟,抬手就杵在他的腦門兒上,“你呀……”那語氣一出,卻是寵溺比責(zé)備更多些,哄得李桓開懷不已,“朕知道,姐姐從不舍得。”

    李慕儀由他牽著同坐到榻上去,奴才們沏上茶,奉上李慕儀最喜吃的糕點,很快在李桓的命令下一并退出去。

    李慕儀瞧他的臉色,“那身上的傷,果真好些了么?”

    “已經(jīng)大好了,只是昨夜下了一場雨,傷口處尚且還有些冷痛。朕又夢到那夜刺來的劍,還有那雙眼睛……”

    李慕儀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眉頭,可這樣細(xì)微的變化逃不過李桓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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