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一個穿著黑白色滑雪服的男人,操控著腳下的滑雪板,閃電般的橫在了時天的身前,如果不是時天反應(yīng)靈敏,剎車及時,恐怕就直直的撞了上去。
男人首先開口,“北邊第二個高崖上,五叔在等您�!�
聽到“五叔”這兩個字,時天心猛然一沉,隨之瞇了瞇眼,冷笑道,“我要是不去見他,他也會自己找上門吧�!�
“如果等五叔親自來找,恐怕那時候會給時先生您帶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男人面無表情的說完,手里的滑雪杖用力抵推了下地面,從時天身旁滑走了。
時天皺著眉,原地不動的猶豫了十幾秒,然后朝著剛才那個男人所說的崖口滑去。
這個男人既然來找自己,肯定是做足了各種準備,與其畏畏縮縮的躲著還躲不掉,不如直面對他。
以他的能耐在這個城市和自己耍陰謀玩手段,自己很容易遭災(zāi),現(xiàn)在卻不嫌麻煩的約自己和他單獨見面,就說明嚴伍目前還不會傷害自己。
時天在男人所說的那個崖口看到了嚴伍,嚴伍穿著黑色的風(fēng)衣,脖子上圍著條和衣服一樣黑的圍巾,身軀凜凜,但眉宇間卻少了幾分昔日的冷冽 ,額上鐫刻著皺紋,閃著寒星的雙目下,兩條深刻的法令紋暴露了他的年紀。
時天很平靜的看著嚴伍。
雖然這個男人是仇人,但時天并沒有不自量力的想著就憑現(xiàn)在的自己,就能一舉扳倒嚴伍這座大山。
現(xiàn)在再與嚴伍對視,時天已經(jīng)能很淡然的操控自己的情緒了。
嚴伍盯著時天的臉,似乎在用回憶細細的描繪著時天的面部輪廓,深沉的臉色緩緩溫和起來。
“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
時天以為自己看錯了,他在嚴伍的眼里,好像看到了什么晶瑩的東西在閃爍著。
“我一直以為你不在了�!眹牢橥鴷r天,低沉道,“如果我當年沒有放棄調(diào)查,也許就能早點發(fā)現(xiàn)北市蕭家的二少爺是你�!�
時天沒有說話,只是不冷不熱的笑了一聲,最后避開嚴伍的視線,轉(zhuǎn)頭漠然的看著遠方的雪景。
“連一聲五叔都不愿意叫嗎?”嚴伍的神情在寒風(fēng)中顯的蕭瑟疲然,他緩緩走向時天,聲音渾厚但很溫和,“你可以原諒古辰煥,為什么不能原諒我,你和他根本沒有多少相伴的過去,可你的少年時期,幾乎是五叔我陪著你走過的�!�
“如果你能到地下向我父母道歉,我一定原諒你�!睍r天目光清冷的看著嚴伍,“至于我和古辰煥之間的私怨,不勞您老人家掛心。”
嚴伍突然笑了起來,“我知道我和古辰煥的區(qū)別在哪,年齡對吧,我不過大你十幾歲而已,你....”
“我知道你真實年齡�!睍r天突然打斷嚴伍,“只是我一直不想揭穿罷了。”
這一瞬間,嚴伍的臉色變的極為難看。
“你大概是不服老吧,才刻意將自己的真實年齡向下壓...
向下壓了近十歲,不過保養(yǎng)的的確很好,你看上去比你虛報的年齡還要低。嚴伍,你快五十了吧,還是....已經(jīng)五十幾了�!�
驚愕之后,便是一聲隨意的輕笑,“你是怎么知道的�!�
“當年你和我父親絕交之后,我父親告訴我的,我那個時候還不明白他為什么告訴我這些,直到后來知道你對我的心思,我才明白父親當時的用意,不過一直沒有放在心上�!�
嚴伍低笑了一聲,“所以,橫在我跟你之間的,還是年齡。”
其實時天從來沒有覺得阻礙他愛上誰的因素里有年齡,曾剛在心里戀慕上古辰煥的時候,十幾歲的自己,也就把古辰煥當個老男人看。
對嚴伍,那種類似叔叔的形象早就在十幾歲時的少年時期便在大腦里定了形,即便嚴伍跟他無仇無恨,對他依舊像自己小時候那樣無微不至,他對嚴伍的感情,最深也不過止步于親情。
但是,時天不想去反駁嚴伍的話,讓嚴伍認為是這一點,也許能讓他知難而退,畢竟年齡是一個無法逆轉(zhuǎn)的因素。
“你說是就是吧�!睍r天淡淡的看著嚴伍。
“如果我可以變的像古辰煥那樣年輕,是不是就可以跟他去追求你�!�
時天看嚴伍肅嚴的神情,并不像開玩笑,心里有些吃驚。
“時天,我活了半輩子,爭搶掠奪了很多東西,地位金錢,我曾以為這就是我想要的,現(xiàn)在得到了這些,我卻想堵上自己擁有的全部用剩下的幾十年去跟別人爭你,如果你潛意識里一直把我當成你父輩的人,你永遠都不會明白我對你的感情有多深�!�
“你把叫來這里,就為聽你的這些決心嗎?嚴伍,有一件事你一直搞錯了,你記憶里那個崇拜仰慕你的時天,只存在于十幾年前,現(xiàn)在站在你面前的時天,把仇恨恩怨分的一清二楚,如果有一天我把你的心懂的一清二楚,恐怕讀到的,也只有丑陋�!�
“哈哈哈....”嚴伍大笑,但笑聲里卻有掩不住的悲涼。
他曾有很多機會將時天抓到自己身邊,也曾有機會強行要了他,他也有不輸于古辰煥的粗暴手段將時天留在身邊,可是.....他終究還是舍不得,他并不想將對付敵人的手段拿出來鉗制時天,不想將自己猙獰兇殘的獠牙,在時天面前顯露。
所以當年在K市沒有強要了時天,惡人,也是要挾查斯莫替自己去做。
無論何時,在時天面前,他依舊想對他慈藹溫和。
可是時天此刻的話,卻涼透了他的心。
嚴伍最后并沒有阻止時天離開,他知道古辰煥在這里,就算他現(xiàn)在鉗制了時天,也不可能把時天順利帶走。
想和時天在一起,就必須先解決古辰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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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時天去酒店一樓用餐,以往這個時候蕭逸早起來了,但今天時天卻沒有看到蕭逸。
時天以為蕭逸睡過頭了,并沒有在意,只是吃到一半,突然有一名服務(wù)員走了過來遞給他一信封,稱是一個陌生男人讓他轉(zhuǎn)交給他的。
信封里有一張紙,紙上只有短短一段話。
如果你不想蕭逸出事,兩個小時到**雪山第四座山腳下來,一個人過來,如果我發(fā)現(xiàn)除你之外還有人,你見到的只會是蕭逸的尸體,少爺,聽話,我不想傷害你。
時天將紙條揉成一團,一把拍在桌上,然后沖向蕭逸所住的那間套房。
果然,沒有人。
時天又打了蕭逸電話,可是無人接聽。
“古辰煥....”時天咬牙切齒的低吼。
那段文字,很明顯出自古辰煥之手。
第三十八章
險!
古辰煥來到酒店找時天,詢問之后,一名服務(wù)員將時天揉成團的紙條給了古辰煥。
“那位先生看了這紙上的話后就跑出去了�!�
古辰煥接過一看,立刻反應(yīng)過來。
有人在設(shè)計時天。
這段文字的口氣很像自己,字跡一眼看過去也和自己非常像。
遭了。
時天已經(jīng)離開近一個小時了,古辰煥心急如焚,他先打了手下的電話后,迅速來到最近的滑雪場,看到不遠處一輛嶄新的滑雪摩托時,毫不猶豫的跑了過去。
這種地方,這是最方便的工具。
楊予一邊罵著這輛滑雪摩托的外形太大,一邊動作滑稽的往上坐,結(jié)果還沒坐上去,被古辰煥一把推開了。
“借用�!惫懦綗ɡ涞恼f完,上車準備啟動,楊予本來還想怒罵,但看到對方是古辰煥,立刻露出一臉的欣喜,二話不說跨在了后座,然后死死抱著古辰煥的腰,“哥你去哪,我跟你一起�!�
“下去!”古辰煥聲音又急又沖。
“不�!睏钣栊ξ膶⒛樫N在古辰煥的后背,“哥去哪我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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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天租著一輛雪地車,被人送到雪山附近后自己走了進去。
走了近半小時,時天才來到那個紙上所說的那個地方,遠遠的,他便看到有一個人趴在地上,那衣服,好像是....蕭逸的。
時天剛想靠近,突然聽到轟隆一聲巨響,然后感覺整片大地都在劇烈的顫抖著,從山上俯沖下來的雪如無數(shù)條騰云駕霧白龍,聲勢凌厲的向下俯沖,此刻大地上,仿佛只剩下積雪崩落的轟隆聲。
但此刻時天眼里,只有躺在不遠處的蕭逸。
“不要過去!”
已經(jīng)趕來的古辰煥朝著時天大吼,他望著即將將時天傾覆的大雪,幾秒內(nèi)失去了思考,不顧一切的開著雪地摩托沖了過去。
“啊�!睏钣鑷樀哪樕n白,哭喊起來,“哥你別過去!我不想死��!”
雪地摩托開的很快,楊予想跳車也沒那膽子,只能睜大眼睛的看著自己朝著那片危險地帶靠近。
時天跑到蕭逸身邊,剛拉起蕭逸的一半身體,才恍然發(fā)現(xiàn)這根本不是蕭逸,只是一個穿著和蕭逸一樣衣服,并且有和蕭逸一樣身高體型的稻草人。
時天這才明白,中計了。
古辰煥的車在時天身前疾速剎車,并大聲道,“上來,快!”
古辰煥伸手將時天拉上車,然后開著雪地摩托轉(zhuǎn)彎往回開。
車上的座位是兩人設(shè)的,所以加上時天后變的極為擁擠,體型瘦小的楊予被時天擠的十分難受,他一邊緊抓著時天的衣服,一邊哭腔道,“我...我快掉下去了。”
這種危急關(guān)頭,楊予的聲音淹沒在呼嘯的風(fēng)里。
車輪突然在一石塊上劇烈的顛簸了一下,本來就快掉下車的楊予直接被這一下顛的斜倒了下去,他大叫一聲,本能的拉緊時天的衣服,結(jié)果拽著時天一起摔了下去。
意識到后面兩人摔下去后,古辰煥迅速剎車,只是因一開始車速就太快,這一猛剎車,摩托歪在了地上,滑出好幾米遠。
古辰煥也顧不上疼痛,從地上爬起來后跑到時天跟前迅速將時天扶起來。
“沒受傷吧�!惫懦綗ㄒ荒樉o張的打量著時天的全身,確定沒事后才松了口氣,他轉(zhuǎn)頭望了望已經(jīng)停止“行程”的崩雪,長長呼出一口氣。
幸虧只是一座小山上的雪發(fā)生崩塌,如果是座高山,恐怕雪地摩托沒那么容易賽過大雪奔騰的速度。
古辰煥把臉色有些蒼白的時天拉進懷里,什么話也沒有說,只是...
說,只是緊緊的摟著時天。
時天的臉被迫靠在古辰煥的肩上,他臉色復(fù)雜的看著不遠處的自己之前所站的地方此時被一片積雪覆蓋,如果不是古辰煥,他恐怕就要被埋在里面了...
這時,坐在一旁雪地里的楊予突然哭叫起來,“我腳踝好痛,我操是不是斷了...疼死啦..”
時天推開古辰煥,蹲下握起楊予的腳踝,楊予疼的直冒冷汗,“輕點輕點,啊...疼疼疼...”
“只是扭傷了,休息一星期就好。”時天放下楊予的腳,淡淡道,“能站起來自己走嗎?”
楊予可憐兮兮的搖搖頭,他看了看古辰煥陰冷的臉,又看了看臉色較為溫緩的時天,果斷伸手拉住時天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道“哥你別丟下我啊,這兒這么偏遠了,我這一身白的,救援人員找都找不到,把我丟在這就是讓我等死啊�!�
楊予覺得自己真夠冤的,就是想勾搭一下古辰煥這樣的有錢人玩玩,哪曾想會有一天把命賭在上面。
早知道這樣,他絕對離這個男人遠遠的。
“不會丟下你的。”
時天說完,將楊予拉起來架著。
楊予在他眼里,就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毛頭小子,雖然幼稚又令人心煩,但是時天并不厭惡他。
扶起楊予,時天淡淡的看了古辰煥一眼,古辰煥一愣,隨之立刻識意的伸手架住楊予,并對時天道,“我來扶他吧,你那下也摔的不輕�!�
時天沒有松開手,他看了眼古辰煥被擦傷的手背,默不作聲的撇過臉。
雪地摩托的內(nèi)燃機壞了,三人只能步行向前走。
走到一半,古辰煥突然輕聲問道,“沒想過一個人來這會有危險嗎?”
時天頓了下才緩緩道,“我以為用大哥威脅我來這的人....是你,所以就沒想多少。”
古辰煥的臉色有些僵硬,不可置否,這的確像他曾經(jīng)會對時天使用的手段,想了想,古辰煥又輕笑道,“因為猜測是我,所以在心里確定我不會做出什么傷害你的事對嗎?”
“你自我感覺太好了�!睍r天望著腳下的路,“我只是習(xí)慣了,才沒覺得有多危險�!�
“你們走慢點�!睏钣杞K于忍不住開口,“我腳痛死了,這樣走下去,出了這里也殘廢了�!�
“必須快點。”時天環(huán)顧四周白茫茫的雪地道,“我總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把我騙到這里的人應(yīng)該不會這么輕易讓我回去�!�
“你..你別嚇我啊。”楊予一臉驚恐,“剛逃過一場雪崩,我可不想再....”
轟——
臨旁一座雪上頂傳來一聲巨響,像有炸彈在山頂炸開了一樣,雪白的大地也隨之劇烈顫抖起來,三人同時朝著山頂望去,便見大片的雪像脫韁的白馬一樣奔騰而來。
“完...完了�!睏钣瓒哙轮齑�,臉上幾乎看不到血色,他感覺以他這走不動的腳,肯定要死在這雪崩之下了。
古辰煥和時天沒有說話,兩人皆臉色凝重的拉著楊予向前沖,這個時候,分秒都關(guān)系到生命。
楊予疼的直吸氣,被時天拉著跑出不遠后還是摔在了地上,他一臉驚恐的抓著時天的手不松開,哭喊著,“別丟下我啊,求求你別丟下我啊�!�
時天將楊予猛的拽起來,沉聲道,“閉上你那張嘴�!闭f著,便要將楊予往背上背,古辰煥知道時天不會放棄楊予,便快速伸手將楊予背在自己身上,然后快速的在時天嘴唇上親了一下,聲音又快又輕,“一起活下去。”
古辰煥的話仿佛滲進了時天的心里,時天深深的看了古辰煥一眼,沒有說話,他跑在古辰煥身旁,與古辰煥的速度保持一致,即便古辰煥背著楊予跑的速度很慢,他也沒有沖在古辰煥的前面。
楊予顯然是被嚇壞了,他縮著脖子將臉埋在古辰煥后頸上,身體不斷顫抖著。
第三十九章
絕望對峙!
此刻,古辰煥和時天心里都明白,這連續(xù)兩次的雪崩并不是自然災(zāi)害,而是人為。
這里山上積累的雪并沒有到可以自然崩塌的地步,如果沒有外力作用,根本不會坍塌,更何況比起這兩座小山,那些更為陡峭的高山應(yīng)該更有發(fā)生雪崩的可能。
也許對方,并不是為要命....
這次距離雪崩的山太近,又沒有雪地摩托,所以跑出不遠,強勢而來的雪便撞倒了古辰煥和時天。
頃刻間,三人被雪淹沒。
時天在雪里用手不斷撥挖積壓在身的雪,關(guān)于雪崩的一系列的知識他以前在書上看到點,他知道如果自己十五分鐘內(nèi)還出不去,很大可能就會死在這里。
身上雪的壓力,讓時天感覺呼吸困難,所以雙手根本使不上全力,為防雪塊掉進嘴里,時天一直緊抿著嘴,只是在他感覺自己已經(jīng)快失去全部力氣的時候,突然張嘴大喊了一聲。
“古辰煥!”
過了一會兒,時天突然聽到上方有人說話的聲音,他欣喜不已,再次道,“古辰煥,是你嗎?我在這�!�
上面?zhèn)鱽硌〾K摩擦的沙沙聲,顯然有人在刨雪。
時天輕輕松了口氣。
身上的壓力慢慢減小,最后時天自己從雪里站了起來,他撥去臉上的雪,這才睜開眼看著眼前的人。
只是時天看到的并不是古辰煥,而是十幾個穿著黑色大衣的男人,都面無表情的盯著他。
時天下意識的后退了一步。
在人群的正中央,時天看到了嚴伍。
此時,天下起了小雪,伴隨著低嘯的風(fēng)聲,嚴伍穿著衣領(lǐng)豎起的深灰色風(fēng)衣,雙手對插在兩個袖口里,他看著時天,面色清冷,但眼神里又仿佛帶著溫和的寵溺。
時天環(huán)顧四周,心猛然下沉。
沒有古辰煥的影子。
仿佛已經(jīng)聽不到任何聲音,時天望著靜謐的四周,感覺呼吸都變的困難起來。
古辰煥。
古辰煥。
即便一直不愿回頭,其實也早就在心里明白,古辰煥早在他心臟跳動的地方破了洞鉆進去了,他的存在,他的生命,一直與自己的心跳同步,一直以來,可以把他想成透明,可以當他無聲無息,可是,接受不了他的消失。
風(fēng)過雨過,愛恨情仇被時間沖淡的同時,深刻出的感情,也被時間沖刷的更加明顯。
“古辰煥...”時天的聲音沙啞著從喉嚨發(fā)出。
時天旁邊不遠處的積雪發(fā)生松動,所有人的不約而同的集中在了那一出,一只渾勁有力的手突然穿透雪面伸出,然后是另一只,最后兩手撐著雪面,古辰煥從雪堆里猛的掙出上半身,用力的晃著頭,將粘附在上半身的雪花抖落掉,然后吃力的喘息著。
然后,一只黑洞的槍口抵在了古辰煥的太陽穴上,古辰煥一愣,反應(yīng)過來后不再動彈,目光陰冷的掃視著周圍。
楊予從古辰煥身旁冒出頭,他雙手抓著古辰煥的衣服,悶哼著使著力,一點點的從雪里爬了出來。
楊予兩頰被凍的通紅,雙手撐著地面,頭垂著,大口的喘著氣,并凄凄可憐的嗚咽著。
“嗚嗚,嚇死我了...嗚嗚...好冷.....”
楊予一抬起頭,嗚咽聲戛然而止,望著眼前黑壓壓的十幾個人,再轉(zhuǎn)頭看著被槍指著腦袋的古辰煥,直接傻了眼,嚇的一屁股坐在雪地上,不...
地上,不知所措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古辰煥望著不遠處的嚴伍,臉色異常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