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我對你一見鐘情，請告訴我你的姓名，我要光明正大迎娶你為妻�！�

    烏茲喜歡打直球。

    張?zhí)m賀面色不善地打斷了他：“他的姓名是你可以打聽的？你跟他不是一路人，趁早收拾好東西回北境，這輩子你都不會有機(jī)會的，死了這條心吧�！�

    有人當(dāng)面想勾引謝回舟，張?zhí)m賀心中開始急躁。

    張?zhí)m賀多年的涵養(yǎng)說不出口臟話，但是還是忍不住在心里罵了烏茲一句。

    眼中只有謝回舟的烏茲這才發(fā)現(xiàn)他身邊還有一個銀發(fā)美人，清冷出塵的人目帶警告的瞪著他，恨不得讓他趕緊消失在他的面前。

    銀發(fā)美人自始至終都站在謝回舟身后，他帶著侵略性的目光總是落在謝回舟身上，那占有欲極強(qiáng)的目光讓烏茲都暗暗心驚。

    他轉(zhuǎn)頭看向烏茲時目光如針鋒相對的劍斗，無形的戰(zhàn)火在他們之間燃燒。

    同為男人，烏茲自然明白張?zhí)m賀的眼神這是什么意思。

    這個銀發(fā)男子也在覬覦他看上的人，他們是情敵。

    銀發(fā)蛇瞳的怪異樣貌讓烏茲知曉了對方的身份，他是大夏朝那風(fēng)評很差的國師張?zhí)m賀。

    ‘藐視君主，目無法紀(jì)，囂張跋扈，擅長使用妖術(shù)，不配為國師，遲早會給大夏帶來禍患�！�

    這是市井之徒和文人口中對國師的評價。

    北境的出使不僅是為了議和，也是為了暗中打探大夏的情況傳回北境。

    烏茲打聽得相當(dāng)認(rèn)真。

    北境對大夏的事情并不是非常關(guān)心，越亂越好，越亂對他們越有利，說不定還可以趁他們虛弱率軍南下侵吞土地。

    但是，如果對方跟他搶人，那他就要親自過問了。

    “大夏的國師，你不是有隱疾嗎？”烏茲這張嘴向來說話不好聽，嘲諷起情敵來更是毫不客氣，“你這樣有資格跟我競爭嗎？”

    烏茲想到了他在京城中聽到的傳聞，質(zhì)疑的目光看向了張?zhí)m賀，嘲諷的笑了一下。

    “你這殘缺之軀不是讓美人守活寡嗎？說得本皇子都要憐愛了�！�

    總而言之，優(yōu)勢在他，他贏定了。

    謝回舟：“……”

    呸！你才守活寡！

    那么多謠言，你們非得一個個揪著隱疾不放。

    你們在這里反復(fù)提醒，將來國師跟我翻舊賬，那將來慘的不就是我的腰？

    “我有沒有隱疾，他最清楚，與你外人無關(guān)。”張?zhí)m賀面不改色，在烏茲面前故意說得曖昧，“我們朝夕相處，你說是不是？”

    烏茲嫉妒的看著兩人親近的樣子，出言質(zhì)問道：“你們什么關(guān)系？離他遠(yuǎn)點�！�

    謝回舟對張?zhí)m賀有意無意的接近習(xí)以為常，對此也沒抗拒，他們熱戀小情侶一般的姿態(tài)，看在烏茲眼中百般不是滋味。

    大夏的國師又如何？

    說到底還不是平民出身，哪里比得上他這個即將掌控整個草原的皇，英雄配美人才是自古以來的道理。

    玩弄權(quán)術(shù)的臣子也就會玩些臟手段，把可憐的無辜美人強(qiáng)留在身邊。

    “我離不開他，他離不開我的關(guān)系�！�

    兩個人差點當(dāng)場打起來，礙于在皇宮之中，到底沒有真正打起來。

    烏茲繼續(xù)追問謝回舟：“美人，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謝回舟才不肯報真名，笑著胡扯：“我是個宮廷畫師，烏茲皇子你叫我牛大壯就好�！�

    “牛……大壯？”

    烏茲的笑容僵硬在了臉上，這什么鬼名字，跟美人完全不搭啊。

    “你這玩笑開得真好，就是沒有一句真話，看來是討厭我了。”

    謝回舟的言行舉止不像是尋常人家出身，站在那里看起來比他還要尊貴，一看就知道他們門當(dāng)戶對。

    烏茲借口自已也懂畫與謝回舟攀談，他不停地試探謝回舟的真實身份，都被他輕而易舉的打太極化解了。

    謝回舟故意跟烏茲聊了畫上的事，眼角余光偷偷注意張?zhí)m賀。

    眼看這兩人相談甚歡，在烏茲得意炫耀的挑釁眼神中，張?zhí)m賀的目光逐漸變得陰冷。

    張?zhí)m賀害怕自已傾慕之人移情別戀愛上別人，拋下他跟別人走，這樣他又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了。

    他心里清楚謝回舟并不是對烏茲感興趣，就是故意在他面前與烏茲交好，逼他別繼續(xù)隱瞞，盡快跟他坦白。

    這種幼稚又簡單的手段張?zhí)m賀向來是不理會也不會上當(dāng)?shù)摹?br />
    在謝回舟這明晃晃的陷阱面前，他明知道這里面有坑，謝回舟的小伎倆還是得逞了，讓他一頭扎到了陷阱里去。

    回舟，果然你還是個喜歡扎我心的小壞蛋。

    “時辰不早了，烏茲殿下就別糾纏他了�！睆�?zhí)m賀冷哼一聲，出聲喚來了他安插在宮中的人把人帶走，“來人！北境的三皇子喝高了在說胡話，還不快扶回去喂點醒酒湯。不然出了問題，拿你們是問！”

    張?zhí)m賀安插在宮里的人忠于國師，張?zhí)m賀一個眼神他們就知道該干什么，什么能說，什么不能說。

    主子一發(fā)話，一群人迅速冒出來要帶“醉酒”的烏茲去醒酒。

    “我沒醉！”

    還沒打聽出美人姓甚名誰，烏茲死活不肯挪步。

    大夏朝的人怎么回事？

    怎么個個都喜歡亂說別人醉酒，他可是千杯不倒！

    張?zhí)m賀：“只有喝醉的人才說自已沒喝醉！還不快帶走？”

    “是，大人�！�

    這些眼線武藝高強(qiáng)，愣是強(qiáng)行把烏茲綁了回去，不讓他繼續(xù)打聽謝回舟的身份。

    這些人一走，謝回舟的手腕就被張?zhí)m賀抓住了。

    “殿下，隨我來�！�

    第73章

    算一下舊賬吧

    “國師，皇宮到處都是人，我們這樣子別人會誤會的�！�

    謝回舟笑瞇瞇的，目光落在張?zhí)m賀用力鉗制他的手腕上，用力又怕弄傷他的樣子真是好玩。

    抓什么手腕，十指相扣牽手啊！

    謝回舟都為張?zhí)m賀感到著急，他這個狂妄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人，在這個時候怎么就慫了呢？

    謝回舟繼續(xù)道：“再這樣下去，若是連累了國師的名聲，我這輩子的良心可就不安了。我們兩個還是保持一點距離，比較好�！�

    扎心的話語宛若一根根刺，刺在了張?zhí)m賀身上。

    “是嗎？殿下對臣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張?zhí)m賀聽著謝回舟有意激怒他，忍住心中的怒火，咬牙切齒拉著他走。

    如果不是張?zhí)m賀的謠言基本都是來自謝回舟的話，那就還有幾分可信度。

    張?zhí)m賀把謝回舟拽去了假山石的洞口中，他阻攔了謝回舟的去路，逐漸遮蔽洞口去路的人看起來十分危險。

    謝回舟揉了揉捏紅的手腕：“國師，你這是在做什么？”

    “殿下，您是故意激怒我的嗎？三番五次故意激怒我，我可以理解為您在故意刺激我�！�

    無人盯著他們，張?zhí)m賀的眸子變得危險了，謝回舟甚至看到了白蛇的虛影在他身后出現(xiàn)。

    它翡翠一樣的蛇瞳死死盯著謝回舟，正如過去它在夢中出現(xiàn)的一樣。

    謝回舟猜它是分身之類的，對手腕上的小蛇也有了新的猜測。

    國師你這個隨身貼貼的變態(tài)！

    本體與分身心意相通，銀白色的虛幻蛇影吐著蛇信子一鎖定目標(biāo)飛過來纏繞在謝回舟身上，就如蛇形的鎖鏈。

    白蛇與墨發(fā)美人在森嚴(yán)的皇宮之中，竟格外的離經(jīng)叛道又帶著玄幻般的美感。

    謝回舟的手在好奇心的驅(qū)使下如撫琴一樣撫過冰涼的蛇軀，冷冽的眸子向張?zhí)m賀的方向看了過去看透他的內(nèi)心：“不裝了？我看國師這段時間不是裝得很開心的嗎？”

    冰冰涼涼的夏天就舒服了，古代版空調(diào)。

    謝回舟撫摸在白蛇身上的觸感，張?zhí)m賀感同身受，他沉默了一瞬間，指揮白蛇帶著謝回舟跟他走。

    殿下，明知道是我還故意撩撥我，您的心意在下收下了。

    “我知道殿下您想要什么，殿下您成功了。且跟我一起走吧�！�

    這里不是說話的好地方。

    張?zhí)m賀在假山石內(nèi)打開了一個地下開關(guān)，露出了一個入口。

    “你什么時候在皇宮之中挖了個密道？看起來有點年頭了。”謝回舟主動跟著走，要求國師松開他，“你先讓它放開，我又不會跑了。”

    “很久之前的事了，想挖密道逃跑，困住我的卻不是高墻。沒想到這么多年，還能再次派上用場。”

    張?zhí)m賀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充當(dāng)鎖鏈的分身收了回去。

    白蛇依依不舍的化為了一道氣體，消失在山川之中，就如它本就屬于山川一樣。

    這是一個通往宮外的密道。

    張?zhí)m賀帶著謝回舟在密道里走，一點光都沒有的地方謝回舟看不清四通八達(dá)的密道，他只能緊緊跟著張?zhí)m賀。

    不知道他們走了多久，謝回舟已經(jīng)累了，他們才從機(jī)關(guān)地板中掉下一個密室。

    謝回舟天旋地轉(zhuǎn)之中倒在了密室的塌上，張?zhí)m賀在他身下當(dāng)他的肉墊，以免他受傷。

    “國師，你在干什么？”謝回舟微微起身打量了一下密不透風(fēng)的密室，看著床榻心里咯噔一聲，“莫不是想要把我關(guān)起來金屋藏嬌吧？”

    國師，你看起來人模狗樣的，私底下玩得還挺大的。

    不過此舉不可取，不如跟我私奔，讓我把你這個保護(hù)動物藏起來。

    “殿下，臣雖然有過這種心思，但是這里不利于殿下養(yǎng)病，暫且不會做這種事。”張?zhí)m賀搖了搖頭，雙手環(huán)住謝回舟的腰不讓他離去，，“殿下那么愛熱鬧，回頭可就要跟我鬧了，臣可見不得殿下難過�！�

    張?zhí)m賀他知道謝回舟最是喜歡熱鬧，這種沒有他人的封閉地方他甚是厭惡。

    自從他們相遇以來，謝回舟就一直很喜歡往人堆里扎，他自已都不知道他在看熱熱鬧鬧的人堆時笑得多燦爛，多么的迷人。

    正如幾百年前，貪戀人間繁華的張?zhí)m賀下山之時也喜歡往人堆扎，他能體會到那種心情。

    第一次出遠(yuǎn)門付出的巨大代價讓他不再相信人在利益面前的人心，再也沒有這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微笑了。

    張?zhí)m賀也一直在看謝回舟的畫作。

    他在謝回舟的畫里看出了他不喜歡朝堂的爾虞我詐，名利對他而言不過人間浮云，生不來帶不走。

    他向往山水之間，也向往各地的風(fēng)土人情，向往他待在京城之外看不到的風(fēng)景。

    這是張?zhí)m賀曾經(jīng)的夢，未實現(xiàn)就失敗了。

    謝回舟借著他的畫在默默對張?zhí)m賀明里暗里訴說，他想和張?zhí)m賀一起去享受這人間煙火，他未來的人生里有他。

    他們的想法不謀而合。

    謝回舟依舊那么懂他。

    張?zhí)m賀望著謝回舟面對他時那雙不會為了名利算計他的眼睛，忍不住說出了內(nèi)心的想法：“被關(guān)在暗無天日的人已經(jīng)夠多夠慘了，何必再多一人。何況，這里如此簡陋，怎么配得上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殿下，你配得上世間最好的�！�

    他不想謝回舟因為他的原因傷心流淚，甚至恨他。

    謝回舟：“那國師到底把我?guī)н^來這里做什么呢？”

    蓋被子純聊天還是在被窩里一起看夜明珠發(fā)光。

    張?zhí)m賀不緊不慢地跟謝回舟解釋道：“有些東西不方便外人知曉。這里只有你我，沒有外人知道，無論我們說了什么，做了什么，也不會有人察覺�！�

    謝回舟隱隱知道張?zhí)m賀到底想跟他說什么了。

    “你說明白點，我聽不懂�！�

    國師，不要這么扭扭捏捏的。

    “殿下，您不就是想讓臣先坦白嗎？您做到了�！�

    張?zhí)m賀妖異的臉上因為他內(nèi)心的激動，慢慢浮現(xiàn)出了少數(shù)銀色的鱗片，漂亮炫目，讓謝回舟目不轉(zhuǎn)睛盯著。

    謝回舟對張?zhí)m賀這副樣子毫無抵抗力。

    曾經(jīng)對人外頗有微詞的他，突然覺得人外他也不是不可以。

    藏身于密室之中的白蛇小心翼翼的在愛人面前展示了自已非人的一面。

    張?zhí)m賀好幾次露出非人的面目時，他都不敢讓謝回舟瞧見，生怕看到他嫌棄的目光。

    他總不能一輩子藏頭露尾吧？

    謝回舟本來也猜出了他的身份，不如破罐子破摔，看看還能不能有機(jī)會讓彼此之間的距離越靠越近。

    他幾乎是下定了決心一般，在謝回舟面前再無遮擋，妖異的面孔與謝回舟近在咫尺，附在他的耳邊說出了自已的目的。

    “禮尚往來，不如我們一起算一下舊賬吧�！�

    第74章

    回舟，我心悅你

    “算賬？算什么賬？我沒欠過國師的銀子，可不能賴我身上。”

    謝回舟眨了眨眼睛，假裝聽不懂張?zhí)m賀的言外之意，水光瀲滟的眸子低垂看著越發(fā)妖異的銀發(fā)美人，語氣中帶了些許調(diào)皮。

    紅衣少年墨發(fā)披散垂落在張?zhí)m賀的鎖骨之上，讓他的心也如羽毛輕掃了一下顫栗了瞬間。

    懷中的少年正如洞房花燭夜中揭開蓋頭的新娘子，少了幾分平日里的清冽，笑得明媚如花開，如不知世事的貴公子渾然不知危險即將到來。

    張?zhí)m賀看著如此畫面，心想若是他們有朝一日可以光明正大結(jié)親多好。

    大夏朝雖有不少人好男風(fēng)，但從未有過男子與男子結(jié)親之事，古板之人認(rèn)為有辱門風(fēng)。

    張?zhí)m賀不希望謝回舟因為他而背負(fù)著罵名。

    他的殿下是要被眾人稱贊的。

    他們摔下來的時候，張?zhí)m賀的衣衿微微散開，露出了心口處結(jié)實的肩膀，心口處有一塊散發(fā)著輝光的心口鱗。

    十分的惹眼，讓人忍不住想要摸上一摸。

    謝回舟十分好奇的伸手從鎖骨一路向下，摸到了張?zhí)m賀心口處的護(hù)心鱗：“國師，你把我?guī)У竭@來，還要跟我算賬，是不是要以下犯上，真是大逆不道。”

    謝回舟口里指責(zé)張?zhí)m賀大逆不道，紅潤的唇里說出來的話卻似調(diào)情，讓人想堵上他的嘴不再說出惹人生氣的話語。

    護(hù)心鱗是張?zhí)m賀的要害之處，這密不可分的距離可以隨時讓人剜開他的鱗片，挖出他的心臟殺了他。

    這種致命的威脅，張?zhí)m賀不僅沒有生氣，甚至十分樂意死在他手上。

    殿下，我是您的，為了你我可以付出一切。

    “我就是以下犯上又如何，殿下要殺了我嗎？”張?zhí)m賀一副任人宰割的樣子，自然而然的改了親密稱呼，“等我們一一算好了賬，舟舟得把人賠給我。”

    張?zhí)m賀的算盤謝回舟隔老遠(yuǎn)都聽見了。

    張?zhí)m賀帶他來這種封閉性極強(qiáng)的密室，居然不是為了坦白他這白蛇的來龍去脈，也不談京城背后的陰謀，在這種煞風(fēng)景的地方談風(fēng)月。

    蛇性本yin。

    張?zhí)m賀眼中的愛欲交加，他渴望著謝回舟，想親吻他，想與他巫山云雨。

    “什么賬需要拿人賠，這得好好算清楚。”謝回舟討價還價，“國師平日里可是沒有少騙我，這筆賬我還沒跟國師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