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柳枝并沒有伸手去接，反而疑惑道：“九爺，奴婢只是個婢女，怎么好穿金戴銀，打扮的像個富家小姐？”

    見柳枝不肯接，謝瑾懷也不再多做解釋，他直接捏住柳枝的下巴，讓柳枝的頭無法動彈，然后拿起金簪輕輕的插在了柳枝的發(fā)髻間。

    第一次給女子簪頭發(fā)，他顯然是不太熟練，弄了好幾次才勉強把金簪的位置擺弄好。

    “別動�！彪S后他又拿起一個瓔珞，給柳枝戴上。

    一切都穿戴整齊后，柳枝那一身行頭還真像模像樣，還真如府中小姐一般。

    “九爺，為何要把奴婢打扮成這樣？”柳枝不解。

    此時馬車已經(jīng)行駛到了諸葛云的府邸門前，謝瑾懷這才淡淡的解釋道：“今日叫你來的人，不是爺，是諸葛云。”

    “他對你舊情不忘，爺自然是要給他個順水人情，既把你帶了過來，可不得把你打扮好看些？”

    柳枝臉色微變，慌亂的看向謝瑾懷問道：“九爺，您是想把奴婢送給諸葛云？”

    謝瑾懷沒有正面回答，只淡淡道：“諸葛云的確在查那個冤案，他不愿意給爺看卷宗，而且他手中還有關鍵性的證據(jù)，除非爺把你帶來，否則他不會把這冤案的底細透露給爺……”

    柳枝慘白著一張臉，微微點頭，眼底隱隱藏著霧氣：“所以，九爺答應了他的交易，把奴婢帶了過來，就是為了換取他手中的掌握的證據(jù)是嗎？”

    謝瑾懷別過頭去，不敢去看柳枝的眼睛，“這本就是你的主意，你想換小蝶平安，自然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況且你與他不是舊相識嗎？他對你執(zhí)念很深，應該不會為難你的�！�

    柳枝深吸了一口氣，看向謝瑾懷時，眼底莫名多了幾分失望，“奴婢會盡力幫您的�！�

    諸葛府很小，整個宅院面積不到武德侯府的五分之一，在京城的大戶人家中屬于不夠看的那種。

    而且這府邸里的人也不多，除了三兩個小廝和丫鬟以外，府中的主子也就諸葛云和他的妻子蕭氏。

    見謝瑾懷來了，蕭氏挺著孕肚熱情的前來迎接，把他們安排在了正廳喝茶。

    哪怕知道柳枝只是個丫鬟，甚至曾經(jīng)跟諸葛云有過糾纏，她的眼神中也從未流露出一絲不滿，反而很是溫柔的讓柳枝坐下，還特意讓人給她煮了一壺女子愛喝的桂圓紅棗花茶。

    柳枝捧著暖暖的茶杯，也是在這時才敢悄悄的打量蕭氏。

    見她眉眼溫柔，不論是對她還是對下人都是極其親和的，果然是旁人口中說的那般，是個極其溫柔和善大度的女子。

    第129章

    愛屋及烏的蕭氏許是察覺柳枝在看她，蕭氏看向柳枝，露出個淺淺的笑容，“姑娘可是還需要什么？”

    柳枝搖頭，也笑著對她回道：“只是覺得夫人準備的花茶很好喝�！�

    蕭氏見柳枝的茶杯已經(jīng)空了，又重新為她添了一杯，柔聲道：“聽聞夫君說過，這花茶也是姑娘以前喜歡喝的�！�

    她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然后對身邊的丫鬟吩咐道：“快去把廚房準備的千層油糕端上來！”

    見丫鬟匆匆退下，蕭氏這才轉過頭來看向柳枝，“夫君說，你最喜歡的糕點就是揚州千層油糕，正巧我們來京城定居的時候特意帶了揚州的廚子，會做些揚州的吃食，所以夫君便提前讓我備下，等姑娘來府中用膳時，可以懷念一下家鄉(xiāng)的的味道�！�

    謝瑾懷在一旁品著上好的雨前龍井，眼睛卻直勾勾的盯著柳枝的手中的花茶，眼底摻雜了一抹妒忌之色，不由冷哼一聲：“他倒是對你了解的很�！�

    那諸葛云知道柳枝的一切喜好，那誠懇的態(tài)度，他還真怕今日這場賭局他會輸。

    柳枝眼底也閃過一絲錯愕，她也未曾想到，都這些年過去了，諸葛云對她的執(zhí)念還是那么的深。

    她起身看向蕭氏，見她眼底當真是坦蕩，沒有一絲絲嫉恨，有些羞愧道：“夫人，我從未想過再出現(xiàn)在諸葛大人面前，我是不想惹夫人傷心難過的，對不起……”

    蕭氏只是溫柔的拉住了柳枝的手，輕聲回她：“可夫君很期待和你的重逢，我愛他，便愿意成全他的一切心愿，包括接納你�！�

    “若是日后我們有幸成為一家人，我也絕不會虧待你，讓你委屈�！�

    “咱們都是揚州來的，說起來應該更加親近才是，這京城的圈子我這閑人也難以融入進去，你來了正好與我做伴？”

    柳枝懵了，她沒想到蕭氏會用這么大度的姿態(tài)去接納她，甚至已經(jīng)做好了今后與她和平共處的準備。

    蕭氏這般愛屋及烏，這般好的女子，那諸葛云為何不知道珍惜呢？

    “夫人，你放心，我會說服諸葛大人，讓他斷了念想。”

    蕭氏聞言一怔，看向柳枝的眼神似乎多了些別樣的情緒，旋即她淺淺一笑也不再回答。

    直到院外傳來陣陣腳步聲，小廝的通報聲才赫然響起，“大人回來了�！�

    諸葛云來了，柳枝的手微不可查的抓住了裙擺，緊緊捏住。

    謝瑾懷將這一切盡收眼底，面上卻不動聲色看不出任何情緒。

    諸葛云穿著一身綠色官服匆匆進了正廳。

    柳枝也微微抬眸看去，多年未見，諸葛云從當年那個一派純真的書生，變成了極有威勢的官爺，雖模樣未變，卻怎么也和記憶中的那個人無法重合。

    諸葛云未曾多看柳枝一眼，卻率先給謝瑾懷拱手見禮。

    “下官公務繁忙

    ，讓謝大人久等了�！�

    “不礙事，諸葛大人府中景色宜人，頗有江南的美感，本官在這里賞景，也算是一飽眼福了�！�

    兩人在一旁相互客套，而蕭氏則是立馬上前接過他身上的暗色的大氅，然后又吩咐丫鬟端來銅盆給他凈手。

    謝瑾懷不由的夸贊道：“還是諸葛大人有福氣，娶了尊夫人這么好的一個賢內(nèi)助，有著身孕還親自照顧諸葛大人的日常起居。”

    諸葛云看向蕭氏的眼神也愈發(fā)溫柔了起來，拉住她的手說道：“內(nèi)子就是這般閑不下來的性子，喜歡為我們這個小家盡心操持�！�

    “能娶到她，的確是我之幸，在我一無所有被人瞧不起的時候，也只有她從始至終的相信我，鼓勵我，可以說沒有她就沒有我的今天�！�

    “當然，我能有今日的成就，還得感謝一個人�！�

    忽的，諸葛云的話鋒一轉，把視線落到了柳枝身上。

    柳枝有些尷尬的垂眸，不想與諸葛云有任何的眼神交流。

    諸葛云從桌上端起一杯茶水遞到柳枝跟前，語氣中帶著幾分嘲弄：“柳枝姑娘，我諸葛云謝你當初的背棄之恩，否則我怎么能娶到婉娘這樣好的妻子，又如何能有如今這一片大好前程�！�

    “我以茶代酒，敬柳枝姑娘的拜高踩低，貪慕虛榮，薄情寡義！是你讓我感受到絕望，又從絕望中死而復生，是你讓我認清了現(xiàn)實，讓那心中的怨氣化為了拼命向上爬的決心�！�

    廳內(nèi)一片寂靜，所有人的視線都看向了柳枝。

    諸葛府許多下人都是從揚州一起隨主遷過來的，多少都知道那揚州名伶和諸葛云之間的愛恨情仇。

    她們的眼神中都是在等著看柳枝笑話。

    想要看看昔日那不可一世，瞧不起諸葛云的名伶，如今是該怎么后悔她曾經(jīng)的所作所為。

    柳枝回想到了曾經(jīng)。

    當初她對諸葛云是有些真心的，也是曾幻想過和他在一起。

    可她是個樂伶，而諸葛云是個有著光明前途的書生，他不該把所有心思都浪費在自己身上

    ，更不該辜負他父母親人的栽培和期望。

    她快刀斬亂麻的做法的確傷害了諸葛云，可細細想來，柳枝又覺得自己的做法是問心無愧。

    于是她在眾目睽睽之下，坦然的接受了那一杯暗藏羞辱之意的茶。

    一飲而盡后，她對諸葛云道：“大人既是托我之福取得了如今大好前途，若是真要感謝我，不如就把您手中的卷宗，和證據(jù)分享給我們�！�

    諸葛云似乎沒想到柳枝面對他的譏諷居然可以做到這般坦然淡定。

    他是想看見柳枝臉上的悔意的，卻發(fā)現(xiàn)到頭來好像就只有他一個人在執(zhí)著于過去。

    心底涌起一股強烈的不甘心，他冷哼道：“哼，果真是妓子無情。”

    謝瑾懷的臉色微沉，雖他什么也沒說，可手指的骨節(jié)卻捏的作響。

    諸葛云看向謝瑾懷，“下官還是那句話，若是想要下官手中的證據(jù)和卷宗，就拿她來抵�！�

    “讓她留在諸葛府，任由下官差遣�！�

    謝瑾懷眉頭緊鎖，薄唇微抿一臉糾結的看向柳枝，半晌后用極其無奈的口吻道：“柳枝，要不先委屈你了？”

    第130章

    平妻之位柳枝心底一沉，無措的看向謝瑾懷，連嗓音也開始發(fā)顫，“九爺，您今日帶奴婢來的目的，真就是要把奴婢拱手送上？”

    謝瑾懷很是沉默的喝茶，對于柳枝的問題并不正面回答。

    柳枝的眼眶瞬間泛紅，怎么也抑制不住要奪眶而出的淚水，哽咽道：“您不是說，帶奴婢來此只是來彈曲兒的嗎？還是您一早就做好了要把奴婢送人的打算？”

    “這些衣裳，首飾，都只是為了把奴婢打包成一個精美的禮物，送出去是嗎？”

    面對諸葛云的嘲諷時，她不覺得傷心難過，可為何當?shù)弥�謝瑾懷要把她當禮物一樣送出去時，她卻莫名揪心的疼？

    謝瑾懷的幾次臨危救她，讓她產(chǎn)生了錯覺，以為謝瑾懷會不同于前世，待她會有那么幾分真心，可到頭現(xiàn)實卻像是狠狠的給了她一耳光，打的她生疼。

    “九爺，奴婢不要華服，不要精美首飾，這些奴婢通通都還給您，放奴婢一馬吧！”

    她慌忙的去扯下那剛買的華服，拔下頭上的金簪首飾，含著淚把這些東西交還給謝瑾懷。

    若是早知道那些精美的華服首飾的背后，是需要付出這等代價，她說什么都不會接受的。

    果真應了那些貴女的話，人不能妄想不屬于自己的東西。

    “九爺，求您帶奴婢回去吧！奴婢想回世子身邊，奴婢不想留在這，求求九爺慈悲，放奴婢一馬！”

    柳枝抱住謝瑾懷的腿，哭的聲嘶力竭，“九爺，求您帶奴婢回去吧！”

    謝瑾懷卻狠心的把柳枝的手指一根根的掰開，別過臉去不肯看她，“你的功勞爺會記得的�！�

    “好好跟著諸葛大人，即便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不會虧待你的�！�

    謝瑾懷起身離開了正廳，就那樣頭也不回的走了，像是隨意丟棄了某樣東西，毫不在意。

    華服被柳枝扯下，她穿著單薄的里衣跪倒在冰涼的地上哭的傷心，一旁的蕭氏看不下去，上前替柳枝蓋了一件衣衫。

    她溫柔的安撫道：“不論夫君對你如何，總歸我不會為難你的，在諸葛府上我也會盡全力護著你的。”

    諸葛云居高臨下的站在那看著哭的傷心力竭的柳枝，眼隱隱藏著一抹悲傷。

    “婉娘，你先退下吧！我有話要單獨與她講�！�

    蕭氏擔憂的看了一眼柳枝，又對諸葛云說道：“夫君，柳枝姑娘畢竟是女子，你不要太過為難她�！�

    待蕭氏退下后，正廳的門被關上了，空空蕩蕩的屋子里就只有他們兩人。

    他冷笑道：“柳枝，當年你不是說要去武德侯府當姨娘嗎？要去坐享榮華富貴，可為何這些年了，你卻還只是個末等丫鬟？”

    柳枝垂著頭，忽的露出一抹慘笑：“是啊，我曾經(jīng)是癡心妄想，可現(xiàn)在我只是平平淡淡的過完一生，可總是天不遂人愿，從前我沒有選擇的機會，如今亦是沒有�！�

    諸葛云看不懂柳枝的情緒，只覺得柳枝和記憶中那個揚州第一琵琶女，完全不一樣了。

    她眼中沒了向上爬的野心，反而多了一種他看不明白的情緒。

    良久，他再次開口道：“我不會強迫你，我會給你選擇的權利�！�

    “我愿意給你諸葛府貴妾的位置，希望你能留下來�！�

    柳枝很是詫異，諸葛云竟然愿意給她貴妾的身份！

    貴妾一般都是給良家女子的，或者更有身份地位的女子，不能隨意發(fā)賣，而一般像她這種低賤身份，即便是為妾也只會是賤妾，歸根究底還是個奴隸。

    諸葛云愿意給她貴妾的身份，可見這些年，諸葛云對她的執(zhí)念從未消散。

    她微微搖頭，堅定的開口：“不，奴婢不愿意。求大人放奴婢離開。”

    見柳枝的態(tài)度如此堅決，諸葛云的情緒逐漸失控，他不可置信的問：“當初你嫌我是個落魄舉子，要奔赴侯府搏個前程，可如今我已經(jīng)功成名就入朝為官，可以給你想要的生活了，而你卻為什么寧愿做個丫鬟，也還是不愿意跟著我？難道我在你眼里就那么的不堪嗎？”

    柳枝垂眸，“不是，大人很好，是奴婢不配�！�

    “若是今日的羞辱能讓大人解氣，奴婢心甘情愿的承受著�！�

    “可奴婢絕不愿意做妾！”

    諸葛云還是沒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他強壓著情緒道：“配不配，那是我說了算！”

    “婉娘和善，她不會苛待你，這里不比武德侯府好的多嗎？”

    柳枝死咬著唇，重復道：“奴婢寧死也不做妾！”

    見柳枝依舊不為所動，他便繼妥協(xié)道：“若是貴妾都不能滿足你，那我娶你做平妻如何？”

    平妻！柳枝錯愕抬頭。

    諸葛云這是瘋了嗎？

    柳枝語氣微惱：“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諸葛云深情的看向柳枝道：“我知道自己在說什么，我本想把最好的都捧給你，可是婉娘對我有恩，又懷了我?guī)Ш⒆�，我是不能休棄她的，所以只能給你平妻之位了，但你放心，既然是平妻，你日后定然是與她平起平坐的……”

    讓一個奴婢做官員的平妻，放眼全天下，那也是聞所未聞的事情！

    若是柳枝答應，她便算是徹底翻身。

    這該是多么大的誘惑！

    院外，謝瑾懷在廊下來回踱步。

    此時的他的腦海里，還回蕩著剛剛柳枝對他的哭求聲，心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了般的難受。

    興榮的頭跟著謝瑾懷的步伐來回晃動，直到晃到頭暈才開口問道：“九爺，您要是真那么舍不得柳枝姑娘，何必非要打這個賭？要是柳枝姑娘真答應留下來了，您該如何是好？”

    謝瑾懷停下腳步，看向那門窗緊閉的正廳，眸光一沉，喃喃道：“不會的，爺從不會看錯人的�！�

    興榮不信，努努嘴道：“那可是正兒八經(jīng)的官太太！只要答應了，這輩子就算是翻身了，那諸葛大人年輕有為，一表人才，又對她一片癡心，她真的有那么強的定力嗎？”

    興榮的話，讓謝瑾懷的心更慌了幾分。

    他強壓住心頭的不安，低聲道：“若是她敢答應，爺必然是要把她搶回來的！不論付出什么代價！”

    第131章

    設局考驗廳內(nèi)的氣氛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深秋后地上寒涼，諸葛云試圖伸手去把柳枝扶起來，可卻被她嫌惡的躲了過去。

    柳枝踉踉蹌蹌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她穩(wěn)住身形后，勉強與諸葛云對視，一雙泛紅的眼眸中蘊藏著倔強、憤怒、不解、失望的情緒。

    這極具穿透感的眼神，讓諸葛云在柳枝面前莫名覺得窘迫難堪，甚至下意識的不再敢看柳枝的眼睛。

    旋即，柳枝啞著嗓子開口道：“諸葛云，你知道當年為何我瞧不上你，如今依舊瞧不上你嗎？”

    “因為你這個人，從始至終都自私自利，只為自己的喜怒哀樂而考慮一切事情！”

    “說白了，你就是個忘恩負義之人！”

    “你真以為你的高中，你的仕途都是靠你自己的努力和天賦得來的嗎？”

    諸葛云被柳枝這一聲聲質(zhì)問，弄得莫名心虛，他梗著脖子回道：“不是我日日夜夜挑燈苦讀，又怎么會高中？讀書之事，不靠自己還能靠誰？”

    柳枝卻笑了，眼底都是譏諷，“你口口聲聲說，你如今的成就都是靠你自己，你可又曾想過，你當初在揚州沉迷樂坊，日日糾纏我的時候，以你那時的能力又怎么可能考中？”

    諸葛云回道：“所以你是想讓我感謝你當初的背棄之恩嗎？可我現(xiàn)在不就是在報答你當初的恩情嗎？”

    柳枝這一次不再笑了，而是鄙夷的看著他，“你到現(xiàn)在還是這么自以為是嗎？”

    “你當初沉迷樂坊荒廢學業(yè)，你辜負的是父母族親對你數(shù)十年如的栽培之恩，沒有他們對你的養(yǎng)育，你哪有機會進學堂？”

    “你母親不惜拉下臉面求到我一個樂伶面前，她不想你因我毀了前程，所以我才答應你的母親跟你逢場作戲。”

    “后來你受了刺激決心刻苦讀書，可你又可曾知道，那時你家產(chǎn)業(yè)遭受重創(chuàng)，你母親怕影響你讀書，什么都沒告訴你，也是你的妻子不僅用自己的嫁妝填補家用，還拉下臉皮回娘家借了一大筆銀錢才讓你們家族渡過難關�！�

    “而你呢？你只是兩耳不聞窗外事，對家里所有人都漠不關心，沉浸在自己的憤恨里�！�

    “即便你是一心讀書，也不過是帶著恨意，只為了向我這么一個貪慕虛榮而拋棄你的女人證明你自己�！�

    “那些在你身邊一直默默付出，守護著你的人，憑什么要被你這么對待？他們是上輩子做了什么孽，這輩子合該欠你的是嗎？”

    柳枝的語速很快，卻也在這一刻把所有的情緒全部都傾瀉出來，像是豁出去了一切。

    諸葛云被罵的很是羞愧，嘴唇囁嚅著，“我……他們的恩情我自然是不會忘記，婉娘對我有恩，我也是知道的……”

    柳枝鄙夷的目光再次襲來，毫不留情面的說道：“你知道你夫人對你有恩，可你又怎么說得出，讓我做平妻跟她平起平坐的話？”

    “你不能因為她愛你，就可以肆意妄為的傷害她！在你家落難時，是她不離不棄，四處籌錢為你撐起家業(yè)，你功成名就后，是她又替你打理內(nèi)宅，讓你無后顧之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