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這是馬車上又如何?爺非要了你又能如何?”謝瑾懷用指腹摩挲著柳枝的唇瓣,很是享受。
“九爺,您是正人君子,不要這么為難奴婢……”柳枝臉頰被瞬間羞紅。
柳枝窘迫至極又惶恐不安的樣子讓謝瑾懷覺得很是有趣兒。
他故意道:“爺竟不知,爺想要你……當(dāng)一天的貼身婢女,竟然就不是正人君子了?”
“啊?”柳枝杏眸微瞪,竟然沒想到謝瑾懷那沒說完的后半句會是這個。
謝瑾懷用手指挑起柳枝的下巴,戲謔道:“你該不會以為,爺想要對你做什么吧?還是這本就是你心中所盼,所以有些失望了?”
柳枝尷尬垂眸:“沒,沒有……”
戲弄完柳枝謝瑾懷這才放開她,恢復(fù)到之前的淡然神色,仿佛剛剛的曖昧從未發(fā)生,“爺也不為難你,今兒跟著爺貼身侍奉,咱們之間便兩清了�!�
柳枝這才得知,謝瑾懷今日是受邀去參加馬球會。
到了馬球場時,這里已經(jīng)是鑼鼓喧天,人聲鼎沸了。
謝瑾懷見那不遠(yuǎn)處烏泱泱的站了一堆男男女女,瞬間黑了臉。
他沖著沈晏質(zhì)問道:“你不是說,今日來的只有尋常打馬球的那幫人嗎?這些雜七雜八的人打哪來的?”
沈晏連忙上前,故作震驚:“你不知道嗎?今兒是平陽郡主舉辦的馬球會,世家大族都捧場來了人,看上去自然是熱鬧了些�!�
謝瑾懷這才反應(yīng)過來,他居然被沈晏這廝給騙了。
本想扭頭就走,卻被沈晏死死拽住,“你不能走,我跟我娘下了軍令狀,今兒不把你騙過來,我以后可就沒有瀟灑日子了!”
謝瑾懷甩開他,“你沒了瀟灑日子,關(guān)我何事?”
沈晏趕緊勸道:“我知道你不喜歡湊熱鬧,反正來都來了,也就是打打馬球,你就當(dāng)玩玩唄!”
見謝瑾懷還是不為所動,沈晏則壓低聲音放低姿態(tài)道:“表哥,求你了,給個面子唄�!�
謝瑾懷挑眉,“行吧,難得聽你叫聲哥�!�
可很快,謝瑾懷就后悔了。
這哪里是什么馬球會,分明就是場相親會!
老太君與平陽郡主私交甚好,便借著馬球會的由頭替謝瑾懷相看親事。
世家貴女們是挨個挨個的見,可謝瑾懷卻始終一臉淡漠,對誰都是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
見狀,安王妃特意把謝瑾懷叫到暗處去。
“你也老大不小了,該為自己的婚事上些心了,今日這馬球會就是特意為你舉辦的,你可別辜負(fù)了我的苦心�!�
謝瑾懷輕嘆一聲:“姨母,您就別操心了,我還不想成婚……”
成婚對他這種肆意瀟灑慣了的人,反而是種束縛,他從骨子里便是抵觸的。
安王妃卻沉了臉,嚴(yán)肅道;“你的婚事可由不得你任性!”
“瑾鈺的身子不知道還能撐多久,他若一倒,趙氏必然會盯著那世子之位子,你若沒個助力,你那偏心的爹能讓你做世子嗎?”
“你若叫趙如媚的兒子奪走了世子之位,你對的起你那兩位枉死的母親嗎?”
謝瑾懷攥緊了手心,沉默良久后終于妥協(xié),“姨母想讓我相中誰?”
“梁太師嫡女,梁思思�!�
謝瑾懷回到席間時,梁思思已經(jīng)如眾星拱月般出現(xiàn)在了馬球場上了。
梁思思長相明艷大氣,舉手投足都是一副高門貴女的氣派。
她也知道今日這馬球會的目的,為得就是讓她與謝瑾懷看對眼。
其實剛開始武德侯府的老太君告訴她此事時,她表面裝作遲疑,可心底卻是樂開了花。
對于這位遠(yuǎn)房表哥,她一直是中意的。
雖聽說他這人性子不大好,為人桀驁冷僻,可偏偏長了一副無人能及的好相貌。
他身形頎長,氣質(zhì)幽冷矜貴,站在人群中,總是有一種鶴立雞群的感覺,讓人過目不忘。
在旁人有意撮合之下,梁思思的位置與謝瑾懷挨的很近。
梁思思走上前去,跟諸位長輩行禮后,便走到了謝瑾懷跟前主動搭話。
“瑾懷表哥,可還記得我是思思?”
原本一直垂著頭站在角落里當(dāng)鵪鶉的柳枝,卻在聽見梁思思聲音的一瞬間,抬起了頭。
她永遠(yuǎn)也忘不了這個女人!
上一世,就是梁思思嫁給了謝瑾懷,成了武德侯府的九夫人,對她進(jìn)行了非人般的折磨,不僅派人凌辱她,還將她活活勒死。
寒意入骨,柳枝的身子微微輕顫。
謝瑾懷并未察覺身后柳枝的異常,想起剛剛姨母的囑咐,他才不咸不淡的回應(yīng)了一句:“哦,你就是以前那個又煩人又愛哭的鼻涕包?”
梁思思是沒想到,謝瑾懷居然毫無君子氣度,拿著姑娘家的往事揶揄別人。
正當(dāng)梁思思想著該如何優(yōu)雅的化解這場尷尬時,她身旁的庶兄卻突然走到了角落,調(diào)戲起了一旁的侍女。
梁碩此時正不懷好意的盯著柳枝,“這姑娘面生的很,哪家的丫鬟��?”
柳枝也沒想到,就因為剛剛下意識的抬頭,竟然被人注意到了。
她是認(rèn)得梁碩的,此人的名聲與謝昭可是不相上下。
因為害怕,她往后退了一步,沒成想踩著自己的裙擺差點跌倒。
而梁碩也趁機(jī)伸手扶住柳枝的腰,笑瞇瞇道:“姑娘小心�!�
柳枝被對方不安分的手嚇了一跳,壓低聲音慌忙喊道:“公子請自重……”
梁碩不以為意,“嘖,這腰肢真軟……”
謝瑾懷將這對話聽的清楚,立馬轉(zhuǎn)過身去盯著梁碩,眼底滿是警告:“離她遠(yuǎn)點�!�
梁碩被謝瑾懷盯得發(fā)毛,也知道這謝瑾懷瘋起來不好惹,便打著哈哈道:“喲,這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
“你謝瑾懷往日不是從不帶丫鬟伺候的嗎?今兒是怎么了,打個馬球還帶著這么一位絕色佳人?”
謝瑾懷懶得搭理,“與你何干?滾遠(yuǎn)些,別礙眼!”
也許是謝瑾懷太不給面子,那梁碩有些惱了,他直接在謝瑾懷面前叫囂:“你拽什么,有本事在馬球場上見真章!”
沈晏聽見有熱鬧可循,也不知道是從哪鉆出來的,對著梁碩鄙夷一通:“就憑你?可曾聽聞過,這汴京城里馬球雙杰的人物是誰么?”
那梁碩一臉氣急敗壞,“謝瑾懷,你就說敢不敢比吧?”
謝瑾懷懶懶看了梁碩一眼,輕蔑道:“這汴京城里,爺隨便挑一個人,都比你強(qiáng)!”
看似謝瑾懷狂妄至極,可實則他還真有狂妄的資本。
京城上流圈層的公子哥,誰人不知謝瑾懷的球技一絕,與那安王府的世子沈晏一起被人稱之為雙杰。
至于這梁碩,其實他馬球打的不錯。
但他自從在謝瑾懷受傷時僥幸贏過一次后,自此就忘乎所以,總覺得他的球技遠(yuǎn)在謝瑾懷之上。
梁碩沒想到謝瑾懷如此輕視他,便怒道:“好啊,我倒要瞧瞧,你要挑誰人來跟我打?”
沈晏本以為謝瑾懷再怎么樣也會挑他,可誰知謝瑾懷的手看似隨便一指,便指向了柳枝。
“就她了!”
“讓她跟你打!照樣贏你!”
第25章
我若贏了,你把她送給我!柳枝懵了,梁碩也懵了。
他知道謝瑾懷看不起他,但也沒想到謝瑾懷竟然如此看不起他,居然推個女人出來羞辱他?
柳枝并不想卷入幾位公子之間的紛爭,忙搖著頭道:“奴婢哪里會打馬球……”
謝瑾懷卻一把將柳枝拉了過來,不容她推辭,“我說你會,你就會!”
他看向梁碩,輕蔑一笑,“我?guī)е�,照樣能贏你,信不信?”
梁碩一臉惱怒:“既然你謝瑾懷這般狂妄瞧不起人,那我便也絕不手下留情!”
“既然是賭局,是不是該有所賭注,才有意思?”
謝瑾懷淡淡抬眸,“你想賭什么?”
梁碩盯著柳枝看了半晌,發(fā)現(xiàn)謝瑾懷對這丫鬟還挺上心,故而用手指著她,“我若贏了,你把她送給我!”
柳枝聽見此話,連忙用哀求的眼神拉著謝瑾懷的袖子,拼了命的搖頭。
雖說在上流人物的眼中,她本就是個玩意兒,可心里終究是不想再被人送來送去的。
謝瑾懷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輕笑道:“怕什么?覺得爺會輸?”
柳枝搖頭,她不是怕謝瑾懷會輸,而是不想被人當(dāng)成個物件,當(dāng)成個隨意玩笑的賭注……
明明她是個人�。�
“好,我答應(yīng)你!”
謝瑾懷答應(yīng)的爽快,柳枝的臉色卻瞬間蒼白。
他又道:“你若輸了,那就得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給爺?shù)难诀呖念^賠禮!”
柳枝此時的心情是說不出的復(fù)雜。
她一邊埋怨謝瑾懷把她當(dāng)成個玩意兒賭注,卻又見謝瑾懷這般想要為她出氣……
賭局已定,雙方都再無反悔的機(jī)會。
謝瑾懷淡然翻身上馬,朝著一旁的柳枝伸手。
他眉毛微挑,嘴角扯出一抹淡笑,“愣著干什么,上馬��!”
“看爺帶你如何滅他那囂張氣焰,也算是給你出口惡氣�!�
柳枝這才顫顫巍巍的伸出手。
下一秒,她的手被謝瑾懷緊緊握住,對方用力一拉,她便直接被謝瑾懷摟著腰扶上了馬。
她坐在謝瑾懷的胸前,手上抓著馬球桿,有些不知所措。
謝瑾懷的下巴抵在她的肩頭,輕聲道:“爺可告訴你,那梁碩的小妾通房之多,可是一雙手都數(shù)不過來,你若不想被爺輸給他,就爭氣點!”
柳枝嘟著嘴,委屈道:“明明是爺自己要賭的……”
謝瑾懷卻裝作沒聽到一般,“爺來控馬,你來擊球,那廝敢過來跟你搶球,你就朝著他左膝狠狠地打!”
“為何是左膝?”
柳枝有些疑惑,剛偏過頭去的時候,正巧謝瑾懷也在低頭看她。
也就是那么恰巧,柳枝的唇瓣兒貼上了謝瑾懷的臉頰。
兩人的距離近在咫尺,謝瑾懷卻突然心跳如雷……
他失神片刻后才回道:“因為梁碩的左腿有傷,打蛇打七寸,記住了!”
柳枝微微點頭,她雖覺得謝瑾懷此舉卑鄙了些,可事關(guān)她的命運(yùn),她也只能姑且一試了。
兩人簡短的交流,可在外人眼里卻是極致的曖昧。
梁太師的夫人便是第一個不滿意的。
她雖沒直接擺臉色,卻也在老太君面前旁敲側(cè)擊,“這丫鬟容貌俊俏,算是個絕色,可是你們府中給他安排的通房��?”
老太君也是一臉懵,從未聽人提及過謝瑾懷跟哪個丫鬟有什么�。�
她只能笑著回道:“瑾懷性子淡,還未曾對哪個女子有何興趣,那只是服侍他的一個丫鬟罷了�!�
聞言,梁夫人這才微微點頭,沒有再說什么了。
而席間的梁思思也坐不住了。
謝瑾懷對她是愛搭不理,怎就對那丫鬟如此重視?
兩人不僅同乘一馬,還在眾目睽睽之下交頭接耳,十分親昵!
不少世家貴女都知道,今兒是她和謝瑾懷相看親事的日子,謝瑾懷如此作為,這要她的臉往哪擱?
她給身邊的丫鬟使了個眼色,冷冷道:“去查查,那丫頭跟瑾懷表哥是什么關(guān)系!”
安王妃坐在上首,臉色也不大好。
她招手把沈晏叫了過來,指著柳枝問道:“你說,瑾懷是何時跟一個丫鬟攪和到一起了?”
沈晏不敢瞎說,只能如實道:“這都是誤會,那丫鬟不過是路上碰到,臨時起意帶過來侍奉的,誰知道那梁碩沒安好心,對那小丫鬟動手動腳的!”
“母妃,您也知道,謝瑾懷那霸道性子,若有人欺負(fù)他的丫鬟,他豈是能忍的?肯定是要教訓(xùn)一二的……”
安王妃聽完,也煞有其事的點頭。
可她終究還是擔(dān)心那丫鬟過于貌美,會勾得謝瑾懷心志不堅,便尋思著想要跟那老太君通個氣兒,把那丫鬟調(diào)離的遠(yuǎn)一些。
沈晏聽聞,連忙打著圓場,便替柳枝說了些好話。
當(dāng)安王妃得知,柳枝便是那個給謝瑾鈺送香囊,還拆穿趙如媚陰謀詭計的人時,瞬間臉色好了不少,也不再想著非要把她弄到別處去。
此時,場上的比賽已經(jīng)開始。
謝瑾懷的馭馬之術(shù)十分高超,那馬兒雖馱著兩個人,卻在球場上靈活自如,光是在這一點上就碾壓了梁碩不少。
此時臺下看熱鬧的公子哥們,已經(jīng)在開盤下注了。
有人賭謝瑾懷會帶著美人一騎絕塵贏下比賽,也有人覺得謝瑾懷狂妄自大,拉著個從未摸過球桿的丫頭定然會敗北,于是力押梁碩會贏。
比賽看上去的確挺焦灼的。
謝瑾懷雖然厲害,可是他也只是控馬而已,真正想要進(jìn)球還得靠柳枝出桿擊中才行。
雙方僵持不下,梁碩卻率先出言挑釁。
他對著柳枝就吹著口哨下流的喊道:“小娘子,還是現(xiàn)在就到我懷里來吧!我會好好疼你的,嘖嘖你腰肢軟的,真叫人欲罷不能……”
謝瑾懷扯了扯嘴角,笑的涼薄,隨后猛扯韁繩,朝著梁碩沖了過去。
在終于靠近梁碩后,他立馬在柳枝耳邊低喊道:“揮桿,打他的狗腿!”
這樣刻意傷人,柳枝是不太敢的,正猶豫之際,便聽謝瑾懷催促道:“怕什么,天塌下來了,有爺給你頂著!”
“你就當(dāng)放松心情隨便玩,爺說了,會帶你贏,就一定會帶你贏!”
不知為何,柳枝聽完謝瑾懷這話,瞬間心里莫名多了不少底氣。
她不再唯唯諾諾,也不再憂心忡忡擔(dān)心自己會被輸給梁碩。
以上一世她對謝瑾懷的了解,他雖算不上君子,也從不輕易承諾,但只要承諾了,就從不會反悔。
她笑著抬起球桿,朝著梁碩的左腿敲去,“梁公子,您且看招!”
第26章
一個燒火丫頭,也敢給我難堪?兩馬并駕齊行,又有謝瑾懷高大身軀擋著,任憑誰也看不清楚柳枝揮桿時,究竟是朝著那藤球揮擊,還是給了梁碩左膝一桿。
梁碩瞬間疼的面露痛苦之色,整張臉都憋紅了一般。
他指著面前的兩人,憤怒的喊道:“謝瑾懷,你個卑鄙小人!”
“你無恥至極!”
謝瑾懷勾了勾唇,“她頭一次摸桿,打偏了不很正常嗎?”
“嘖,你梁公子不會玩不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