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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香素涼避到阿盈身后,阿盈扭臉再看少虞,面上已改換神情,笑顏生輝,順他勢倚靠進他的胸膛里。

    “你不是向我索要情愛么?待將這顆心換到我身上,你想要的我都能許你,讓開好不好?”

    第188章

    取個自己的名字吧,天高水闊,莫再被困于我方寸之內(nèi)。

    在如此軟語央求之下,

    少虞堅決不認同的目光難能再堅定下去,阿盈見狀,只待再接再厲,哪知下一刻便是一只大掌糊到了自己臉上。

    “阿盈!你已鬼迷心竅,

    快醒過來!”

    少虞心急如焚的聲音響在耳畔,

    阿盈卻只想再捅他一劍!

    大好時機被破壞,

    她思忖著在盈闕醒來前,把糾纏不休的少虞打趴下的機率有多大,

    打哪里能一招克敵……

    “我可以把心給你�!北驹摬皇∪耸碌娜耍�

    已經(jīng)醒來。

    盈闕把少虞拉開,

    平和地望著阿盈,眼神也無波瀾。

    突如其來的慌亂過后,

    阿盈很快明白過來,已猜出盈闕其實一直清醒,并未中咒。

    “你說過,

    這顆心也是我的,卻一直放在你那,很不公平。不如剜出來,也給我用幾日玩一玩,

    好不好?”忽略掉桓容無聲指責她厚顏無恥的震驚目光,

    阿盈理直氣壯道,“你想要什么,我可以與你換�!�

    盈闕不經(jīng)思索便道:“我要一個理由。”

    “什么?”阿盈訝然。

    “若你能說服我,

    我便還你心�!边@是方才佯裝昏沉?xí)r她便已經(jīng)想好了的。

    “憑甚!你也說的‘還’,

    那你霸占著這顆心,

    憑什么不給我理由?”

    “你不是說‘霸占’嗎,既是霸占,

    你打不過我,搶不走,便要老老實實聽我的�!庇I淡淡地說著霸道言辭。

    阿盈怫然作色,惱得跳上冰榻,高高在上地指著盈闕的鼻子,但因想到罵她豈不就是罵自己?

    于是竟連罵也罵不出話來。

    見她氣急敗壞,盈闕方才解釋道:“等這顆心落在你胸中后,我不想你后悔。若你有非如此不可的緣故,那到時便莫要再追悔難過�!�

    “好!你要說到做到,不得食言�!辈恢獮楹危⒂惚话矒嶙×�。

    她伸出小拇指來,盈闕笑了笑,也伸出小拇指與她拉了勾,摁下大拇指。

    她俯視著盈闕:“我討厭花玦,不要一輩子守著他,你給我生命,但也拋棄了我,盈闕,我救了他一次又一次,如今我已不欠你的。是你先不要我,那我也要離開你,我要這顆心去感受逍遙快活。”

    她挑眉,想著若盈闕拒絕,那她還有洋洋灑灑一肚子理由。

    不過盈闕說:“好�!�

    她如此痛快,阿盈反倒猶豫起來,狐疑地問道:“你當真愿意?為何愿意?你不會再反悔挖回去吧?”

    香素涼插嘴道:“不能換第二次。”

    盈闕想摸摸阿盈的頭,可她在榻上,自己夠不著,只好退而求其次地撫撫她垂下的發(fā):“是你教會我,見心。我已借這顆心看過這世間,也看清了心,我已然得到足夠多�!�

    香素涼神情似有觸動,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似的,說道:“我可以只換半顆心,你們各自用一半�!�

    阿盈急忙問道:“可有害處?”

    香素涼回答說:“不全之心,自然有不全之處,但未必有害。太深之情,煎心熬心,太重之情,這半顆心難以承受�!�

    不待考慮,盈闕便否決了這一好意,她用著一顆完好之心,沒道理要阿盈委屈湊合。

    再不耽誤,她請香素涼動手,并主動把啰嗦的少虞和桓容丟了出去,還不客氣地指揮他們在外面護法。

    換心很快。

    不過也許是因為她們都是神仙之體,又十足地配合,不到一個時辰,她們便安然無恙地出來了。

    說起來昏睡咒真的很好用,本來盈闕是不記得該怎么使,但不多時前正是阿盈教會了她。

    盈闕抱著昏睡的阿盈,交到少虞手中。

    面對少虞一臉的吃驚茫然,她叮囑道:“你帶她離開昆侖,等她醒來,也不要讓她回來�!�

    少虞以為阿盈被忽悠了,甚至都打算代阿盈向她賠罪,但卻看到跟在后面出來的香素涼默默地朝他點了一頭,才知換心真的成功了。

    他說不清心里是何滋味,但絕非歡喜慶幸,他一下子便明白了這些叮囑的分量,連開口都覺得苦澀。

    “阿盈今日所為大抵是有苦衷的,我想這并非她本意,你要不要等她醒來……”

    但事已至此,若清醒過來,還能如何?

    少虞改口道:“她醒來,我怕是勸不住她�!�

    盈闕想了想阿盈的脾氣,不免得要認可他這句話。

    便俯身靠近阿盈,輕捏著她耳朵,小聲地喊了句:“小狐貍。

    “當年,你與我一起走下昆侖山,眼中不再只有一片茫茫,而有山河,有人間,耳邊所聞,也有了風雪之外的聲音,有哭,有笑,聆聽世音。雖然我很多記不得,但我知那些已在心中留下痕跡。

    “小狐貍,抱歉,三百年前,你便已獲新生,我卻今日才認清,我希望你今后漫漫一生中,不再只有我。

    “取個自己的名字吧,天高水闊,莫再被困于我方寸之內(nèi)�!�

    阿盈離開后的昆侖,瞧著也沒什么變化,沒什么大變化。

    空桑和桓容盯賊似的盯了香素涼三兩天。

    人家卻每日彈琴掙錢,在戲班幫忙,甚至還開了兩畝小田,種下小菜苗,過起了太平小日子。

    奈何空桑他們實在懷疑這姑娘圖謀不軌,本來是還想再多盯十天半個月的,甚至還用新劍譜雇傭裴自監(jiān)視,但……

    第三天,香素涼便死了。

    死在瑤姬手里,那位北狄神女,曾與盈闕結(jié)下一樁稀里糊涂的仇怨,信誓旦旦,要報仇的。

    那日,瑤姬來昆侖拜訪,本要入歸來城,卻在看到城門外的那塊木牌子時駐足不前。

    她在門外等了半日,等香素涼出來赴約。

    香素涼也在門里等了半日,等她離開。

    一場眉眼官司下來,終是香素涼或情愿或不情愿地走出了城,到底命喪瑤姬之手。

    瑤姬剜走了香素涼的心,徒留美人尸骨在冰天雪地里涼透。

    裴自只給空桑去信通知了一聲,從頭到尾并未出手幫忙,當然也幫不上忙。不過他甚至連淋了一地的血也不說處理一下,由得路過的百姓嚇得吱哇亂叫,直到被新雪覆蓋。

    當初那件舊官司,如今大約已算徹底了結(jié)。

    盈闕繼承了那兩畝小田,每日里澆完水,便在田邊抄抄字,陪菜苗吹吹風、曬曬太陽,順便給桓容和新晉虎仙指點些術(shù)法。

    不過小半月,菜苗死了個透。

    盈闕在田邊發(fā)著呆,半晌,嘆:“真不好養(yǎng)活�!�

    桓容也不由感慨:“這青蟲倒是好養(yǎng)活,瞧瞧,吃得滾圓!”

    盈闕收回視線,提起鋤頭,打算將田重新翻一遍,桓容則在一旁整理他畢生種田心得。

    直到空桑連滾帶爬,急如鬼追地闖進來時,田才翻了一半。

    “大事——出大事了!魔族后容殺上天了!”

    桓容坐在地上,抬眼瞅他跑得氣喘吁吁,礙事的廣袖卷在臂上,白須白發(fā)亂糟糟地糊了一臉,遂放下筆,拎起茶壺,不慌不忙地倒了一杯,遞給他。

    空桑咕咕灌完,把杯子又推了回去:“再來一杯,多謝�!�

    桓容貼心地把茶壺直接推過去。

    空桑不拒,對著壺嘴懸空猛灌幾口,才翹著胡子咂巴嘴,后知后覺地問:“這茶……怎么沒味兒?”

    桓容忍笑道:“師傅澆菜的水,有味兒才怪。”

    空桑神情頓時變得難言,丟開這澆菜壺,迭聲嗔罵“臭小子”,甚至都忘了來意,看桓容寫了半天的種田札記,才又猛然想起:“又打起來啦!神女……”

    桓容懟了下他的手臂,打斷他的話:“此事也好意思來煩我?guī)煾�?天帝不計一切只為促成神魔修和,如今且看他怎般收場罷�!�

    田里,盈闕還在埋頭耕地,仿佛對他們的話毫無興趣,充耳不聞。

    見她如此,空桑不由躊躇,對桓容使了個眼色。

    兩個便趁盈闕不注意,悄悄遛出院子。

    桓容見他如此吞吞吐吐,便猜出里面還有事兒,小聲問道:“怎么?”

    空桑從袖子里掏出一封皺巴巴的信:“旬波送來的,被我在山門外截住。”

    桓容冷笑一聲:“旬波星官親自送信……”語氣意味深長。

    “這信若真交給神女,她如今這樣,老頭如何放心?若不交,到時耽誤了天帝的事兒,怎么是好?真難煞老頭我也!”空�?嗖豢把�。

    桓容若有所思地問道:“那后容是孤身殺上天的,還是率領(lǐng)了多少魔軍?新任魔君可有參與其中?”

    “聽說是率領(lǐng)了三百魔族叛軍,正與天兵于天門交戰(zhàn),魔君尚自囚于天宮內(nèi),應(yīng)當是與她無關(guān)。”

    稍假思索,桓容直接從他手里奪過信來,空桑忙提醒:“我試過,此信非你我之力能打開!”

    話未落,一把焰火已自桓容手心燃起,頃刻間,信已燒成了灰。

    嗯?這么果斷?

    空桑震驚不已,心中慌亂大起。

    桓容眉梢輕挑:“此信易毀難開,想必是寫了見不得人的事�!�

    “那也不能就這么燒了哇!”空桑聲音顫抖。

    “這封信燒了是好,別教我?guī)煾抵懒恕!?br />
    “怎么?難道你知道天帝陛下信中內(nèi)容?”

    “好猜,叛軍易平,魔君難除�!�

    空桑聞言不解:“并無證據(jù)證明此事與魔君有關(guān)吶,若把這違約開戰(zhàn)的罪名強行加諸魔君,肯定會令投降的魔族心生不安,和談之盟立時土崩瓦解,那天帝豈非白費工夫?”

    “正是,在這和談初期,后容反叛,天帝必要拿他殺雞儆猴。而這魔君,處境尷尬,不管此事是否由她背后主謀,天帝都不可能容下她,否則京沂帝姬怎好接手魔族?真當這位天帝是菩薩?此時是除魔君的好時機,此事是除魔君的好藉口,不過,卻不能是天帝的藉口�!�

    空桑眼睛一瞇,恍然大悟:“所以天帝陛下這是不好下手,才把主意打到了咱家神女身上?”

    也是,盈闕早與天族……不,是與神族為敵過,在八荒六合各族之間都是地位超然,若她要殺魔君,天帝還真不好攔,魔族也不好怪罪。

    “但這不是把鍋都推給我們神女背么,太不厚道!”空桑頗為不滿。

    桓容嗤道:“背什么背,師傅如今連山都下不去,不正是他們造的孽,因緣果報,且讓他們打去吧�!�

    空桑點點頭。

    桓容又叮囑道:“也別告訴神尊和龍女前輩,她們未必在意師傅�!�

    空桑眼一瞪,一副他在開什么玩笑的模樣:“我?瞞那二位?指不定她們二位現(xiàn)在正聽著哩!”

    想想也是,不過反正那二位雖未必顧及盈闕,但肯定更看不順眼天族。

    桓容再次千叮萬囑地表示,千萬不能讓盈闕知道這件事。

    “殺了魔君,今后便不打仗了么?”

    盈闕的聲音驀地在背后墻頭響起。

    第189章

    盈闕下山,天宮永訣

    “我要下山。”

    “你下唄。”

    龍女掩嘴小小地打了個呵欠。

    昨天與繆邪、憨虎,

    和憨虎逮到的一只小狐仙打了一通宵的麻將,被那小狐仙一家贏三家,從虎口將自己的一條小命買了下來,今早便逃之夭夭,

    從附近山頭搬去了萬里之外。

    為了昆侖友鄰關(guān)系,

    一句兔子不吃窩邊草,

    她苦口婆心地教了那頭憨虎一個早上,才給他解釋清楚了意思。

    勞心勞神,

    可困死她了。睡得正酣時,

    卻又被盈闕挖了出來,

    開口便說要下山去。

    龍女:“難道誰還攔得住你?”

    盈闕坦然地提出要求:“我要下山也有法力�!�

    跟來的桓容空桑急得在后面拼命作揖打眼色,龍女一雙睡眼總算清醒了些,

    隨口打發(fā)道:“沒這本事,找阿繆去�!�

    盈闕皺眉問:“她自己尚不能下山,有何本事助我?”

    此言一出,

    桓容心道不好!

    果然,下一刻繆邪的虛影便到了:“呵,誰說本座沒本事?”

    盈闕便問:“你有本事?”

    這話像極了挑釁。后容生怕她無意激將,卻真讓她激成了,

    忙插進來解釋勸和。

    繆邪指頭微動,

    便將他撥開,朝盈闕問道:“當日你自愿獻祭,而今反悔了?卻緣何?”

    盈闕淡然而立:“我自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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