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然后傳來“嘎吱嘎吱”的輪子滑動聲。
女辛立即發(fā)現(xiàn)，顏楨笑成了一朵花兒，特別殷勤地走出廚房。
然后就傳來顏楨溫柔的嗓音：“你回來啦？飯菜已經(jīng)做好了�！�
接著，來人的聲音有些低沉，聲音里帶著些戾氣：“多謝�！�
顏楨的聲音更溫柔了，好像要滴出水來似的：“不用謝呀，你好好吃就行啦。”
戾氣的嗓音說：“嗯。”
女辛：“……”
那個山精太他媽可恨了吧，對它和對那個剛來的，哪像是一個人？
廚房外，藺陽鋒跟以往每一次一樣大快朵頤，他一邊吃，一邊也打量了顏楨。不是為別的，而是他知道今天是顏楨一大早就跟特辦處一起出去抓那只母狐貍的事，現(xiàn)在顏楨已經(jīng)回來了，那么事情肯定是順利解決了。
看著顏楨沒什么異樣，他就沒多問。
等吃完飯，顏楨把碗筷全都送進廚房的洗碗機里——這是藺陽鋒偶爾一次帶回來的，可把顏楨給感動壞了——然后出來時，他牽著只四腳著地、尾巴簇在一起蔫兒不拉幾的狐貍。
藺陽鋒低頭看一眼，愣了愣：“九尾狐？”
顏楨喜笑顏開：“我給你帶的……”他想了想人類習(xí)慣的用詞，“帶的手信。你看看它的皮子，喜歡不喜歡？”
藺陽鋒：“……”
不是抓扈冰青去了嗎，那不是八尾狐嗎，怎么來了個九條尾巴的？
顏楨還盯著藺陽鋒的臉，等他回答。
藺陽鋒嘴角微抽：“還行吧�！�
顏楨眨眨眼：“那你最喜歡什么顏色呀？”
藺陽鋒仿佛聽出點什么，身體有點繃著，問：“你問這個干什么？”
顏楨說：“我去給你剝你喜歡的皮子呀�！�
藺陽鋒揉了揉太陽穴，他其實對皮子沒什么要求，印象里，從破殼以后他就是獨自摸爬滾打，在最初躲避這些有皮子的還來不及，后來有實力了，那些帶皮子的早就死的死睡的睡，他也沒機會更沒心情去找，哪還能想到哪張皮子更喜歡？
現(xiàn)在被問了，這一時間，他也不知道是感動呢，還是糾結(jié)。
藺陽鋒最后還是說：“都可以，不然你給我個驚喜吧�！�
顏楨的眼睛瞬間亮了：“好！”
藺陽鋒松了口氣：“那我回房間了。”
顏楨用力“嗯”了一聲，他要扒皮子了，血淋淋也不想給蛋崽看呢。
藺陽鋒朝他點了點頭，轉(zhuǎn)動輪椅，回到自己的房間里。
他不由又想了一回，這顏楨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對他這么好，又為什么好像跟他很熟悉，偏偏，他記憶里從來都沒有。
藺陽鋒有些懷疑，顏楨是不是認錯了人，也想過開口問一問，但每次想問時看到顏楨那開心的樣子又問不出口……有時候，他都忍不住捫心自問，自己是不是失去了什么跟顏楨相識的記憶，可是不對啊，他明明記得很清楚，從出生到現(xiàn)在，所有的經(jīng)歷，都歷歷在目。
·
等藺陽鋒回房后，顏楨蹲在九尾狐的前面，朝他露出個笑容。
這個笑容無疑是非常非常好看的，可是看在女辛的眼里，就跟催命符似的，讓它不由自主地渾身瑟縮了一下。
顏楨有些好奇地問：“你什么時候醒的呀？”
女辛警惕地看著他：“三天前�！�
顏楨有些驚訝：“那扈冰青剛受傷你就醒了？”
女辛沒有放松戒備：“不是，她傳承的是我的血脈，重傷快死的時候發(fā)出了一種信號，我才先醒過來的。”
留下來的幾只九尾狐，彼此的實力沒太大差別，論理說是該一起醒過來的，還是因為扈冰青的緣故，才讓女辛第一個醒。
女辛本來以為這是自己運氣好，只要玄孫傷勢痊愈，就可以帶著它混跡在現(xiàn)在的世界里，想怎么吃人就怎么吃人，等其他同族醒來以后，根本不會是它的對手�？伤鼌s沒想到，先醒的反而先倒霉，直接撞上了扒皮怪！
每時每刻，它心里都在后悔。
顏楨沒管女辛心里怎么想，而是摸摸下巴，笑著說道：“這樣啊，那我開始扒皮啦，你忍著點痛哦�！�
女辛：“……”
活、活扒嗎？？？？
·
十分鐘后。
顏楨雙手平舉，在他的兩臂之間，一張流光溢彩、仿佛披著風(fēng)的青色毛皮熠熠生輝，每一寸的皮毛都無比順滑，真是美到了極點。
這樣的皮子，世上罕見！
顏楨滿意地摸了又摸，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收好。
然后，他對縮在墻角的肉團說：“可以啦，你留下三條尾巴就走吧。”
女辛忍著渾身的劇痛，還沉浸在一種無法自拔的悲慟與一種古怪的慶幸里。
扒皮，原來真的只是扒皮？居然、居然沒有殺了它！
渾身的妖力鼓蕩，只在短短幾秒鐘的時間里，女辛的身上重新披上了一層皮毛，新長出來的皮毛不僅毛發(fā)粗糙，色澤也很暗淡，上面更沒有帶著清晰的妖力，就像是一只再普通不過的狐貍。但是，命保住了。
女辛回憶顏楨的話，幾乎是立刻褪掉了三條尾巴，渾身的妖氣陡然降低了幾十倍，再也沒有一開始那種凌駕于眾多狐貍之上的威懾了。
這也不奇怪，九尾狐的第九條尾巴才是精華，前面八條加在一塊兒，也比不上那第九條。所以，哪怕是九尾狐只褪下一條尾巴，還剩八尾，也已經(jīng)變?nèi)鹾芏�，更何況還是再褪兩條。
總之，現(xiàn)在的九尾狐比扈冰青剛出場時還差一些，大概也就是個五級的水準。
褪掉尾巴后，女辛緊張地開口：“我、我做完了�！�
顏楨側(cè)頭看它：“那你走呀�！�
女辛看似猶豫，實際閃電般地出現(xiàn)在門口：“我走了�！�
顏楨看都沒看它一眼，隨便揮了兩下手。
女辛眼里光芒一閃，幾乎是剎那，已經(jīng)遠遠奔逃而去。
這一刻，它壓根就不想什么吃人啊混跡在人類社會的事了，它只想趕緊回到青丘山上修行，怎么也要重新把第九條尾巴長出來！
……人類確實是它的“最愛”，可人類的身體里沒什么靈氣，只是好吃而已。
到底，還是活著更重要。
寢室里，顏楨把那三根尾巴撿起來，扒掉外面的皮，把尾巴肉都給切下來，剁吧剁吧做成丸子，放進冰箱里凍起來。
他分得很細致，其中第九條尾巴剁成的丸子是單獨存放的，畢竟它的靈氣最旺盛，也才配給他家蛋崽吃掉嘛。而另外兩條，靈氣就弱太多了，剁成的丸子他準備炸好以后帶到店里去賣掉，換點錢回來，給蛋崽換最好的家庭影院，回頭讓蛋崽在家里開開心心的……
·
顏楨坐在雕花木桌后喝茶，在桌子的一角，有個小爐子，爐子上有個盤子，里面放著十幾個肉丸子，正隨著爐火的炙烤嗞嗞冒油。在桌子的下面有個大桶，里面滿滿當當?shù)亩际侨馔枳樱總�丸子都一模一樣的大小，一模一樣的形狀。
鄒凱踏進門來，依舊是奉命跟顏楨搞好關(guān)系，不過這回因為大家一起合作過了，所以也就不需要他尬聊了。
見到顏楨后，鄒凱立刻笑著說道：“顏大師，托您的福，我們處里已經(jīng)派人去挖掘青丘山里的資源了。一切順利的話，隊員們的實力都會提高很多。”
顏楨聽他恭維，想了想：“女辛回去啦�！�
鄒凱的笑容僵在臉上，難以置信地說道：“可是，您不是說要它的皮子？”他心里猛地涌起一種不好的預(yù)感，該不是九尾狐花言巧語，蒙騙了顏大師放走它吧？要真是那樣，他們特辦處就麻煩了！
顏楨詫異地看他：“扒了啊�！�
鄒凱一愣，張口結(jié)舌：“扒了？扒了怎么它……還活著？”
顏楨懂了鄒凱的想法，弱唧唧的人類要是扒皮肯定會死，可九尾狐不會呀。于是，他就直接解釋：“它自己可以又長皮的。”
鄒凱深呼吸，心情有些復(fù)雜：“那它……您覺得我們現(xiàn)在能對付它嗎？”
顏楨說：“應(yīng)該可以吧�！�
鄒凱一喜：“難道它沒了皮毛后實力大降？”
顏楨點點頭：“也算？”他指了指爐子上烤著的丸子，“我還剁了它三條尾巴�！�
鄒凱的視線順著顏楨的手指看向肉丸，心里陡然產(chǎn)生一個奇怪的想法。
難道、難道……這是九尾狐的尾巴肉丸子？？！��！
第37章
這么便宜？
顏楨說：“對呀，
是尾巴丸子�！�
鄒凱一愣，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剛才不小心把想法問出口了。
顏楨問他：“要買嗎？”
鄒凱不自覺抖了一下，
然后驚異地問：“賣？？”
顏楨有點不耐煩，
這個人類怎么老是問他？但想想蛋崽是他老大，
還是點點頭：“賣。”
鄒凱咽了口口水，試探地問：“那，
多少錢？”
顏楨說：“兩萬一顆�！�
鄒凱的眼睛陡然睜大，這、這么便宜？！
“您這兒，
有多少顆丸子？”
顏楨沒計數(shù)啊，不過隨便想想，也就回答道：“五六百吧。”
那么大只的九尾狐，尾巴也好長的，
但是肉不多，
也就能搓出這點了。
鄒凱的心里一陣狂喜，也顧不得其他，慌忙說：“您先等等，
我這就去找上面批條子，這些丸子勞煩您給我留著，我們特辦處全都要了�！�
顏楨倒是不介意，
隨口答應(yīng)下來。
鄒凱立馬奔出去，一邊攔車，
一邊用最快的速度給方振邦打電話，讓他迅速去找處長撥款。九尾狐的肉可是好東西，如果他們的隊員吃了，
在這個靈氣復(fù)蘇的時代，就能更快進步了。
·
回到特辦處，方振邦已經(jīng)在門口等著了，見到鄒凱立即問道：“剛才電話里你沒說清楚，具體怎么回事？你是說顏大師他扒了九尾狐的皮但是沒殺它，但九尾狐現(xiàn)在也不算特別大的威脅？還有顏大師把九尾狐尾巴上的肉剝下來做成肉丸子了，還賣？”
鄒凱連連點頭：“就是這么回事兒�！�
方振邦說：“那行，我剛剛已經(jīng)跟白處長說過一些，他在等你的具體匯報。”
鄒凱肅然答應(yīng)：“是！”
進入處長辦公室，軍裝的中年男人臉上帶著欣喜，眼神和善地看過來。
鄒凱不敢怠慢，迅速把自己跟顏楨的對話一字不漏地說了一遍。
白處長沉吟著，點點頭笑道：“這是好事兒。不管那位顏大師是不是異類，有多大的能耐，至少目前看起來對我們沒有惡感，他隨手施為的一些事，也許不是刻意的，但對我們也都有很大的幫助……”他稍作思考，“他能隨手拿出那么多好東西，每天都供給藺隊長，那么藺隊長現(xiàn)在的身體應(yīng)該也好轉(zhuǎn)很多了�！�
方振邦頓了頓：“您的意思是？”
難道是說藺隊長身體好了，以后就可以……
白處長卻說：“以后如果不是必要，盡量不要打擾藺隊長�！�
方振邦愣住。
白處長笑了笑：“我知道在靈氣開始復(fù)蘇的這一段時間里，你們因為實力跟不上那些新出現(xiàn)的幺蛾子，對藺隊長的依賴很大，但是我們偌大的特辦處，不可能每遇見一些有麻煩的，就去找藺隊長不是？”
方振邦的臉上，陡然露出慚愧。
是這樣沒錯，其實在靈氣復(fù)蘇以前，他們特辦處的隊員們雖然不算太強，但是每次遇到一些鬼怪的時候，多派幾個人出手就可以了。但是在靈氣復(fù)蘇之后，各地都有些幺蛾子——也就是不屬于守序一方的鬼怪蘇醒，或者有的邪惡妖物突然變得很強大，讓他們特辦處的人不是對手，或者即使能對付，單憑他們卻要消耗好幾條人命，不得已之下，他們只好經(jīng)常麻煩藺隊長。而藺隊長雖然脾氣很壞，對待任務(wù)對象的手段也異常暴戾，但對他們這些同事卻沒動過手，只是時不時就會罵幾句廢物而已。
久而久之，就像白處長所提醒的，他們對藺隊長的依賴性真的太重了，導(dǎo)致沒了藺隊長出手的時候，哪怕做好萬全準備，他們也難免失敗。就像前些天，他們派出幾十個人，布下天羅地網(wǎng)，卻依舊讓扈冰青給逃脫了——后來他們明明多花費一些時間和精力，未必不能找到扈冰青的，他卻還是給藺隊長打電話，為的就是能盡快解決問題——當然，遭遇九尾狐那是意外事故，只能說這次是恰好找對了，可如果沒遇見九尾狐呢？那他們就是浪費高端戰(zhàn)力。
雖然這樣做的確是提高了效率，也省事很多，可同樣也是讓他們的隊員都缺少了磨煉。像現(xiàn)在的情況，以后靈氣應(yīng)該會持續(xù)復(fù)蘇，還會有更多兇惡的東西出現(xiàn)，如果他們沒能鍛煉出來，如果同一時間在好幾個城市出現(xiàn)事故，難道他們都要讓藺隊長出手嗎？藺隊長再厲害也只有一個人，分身乏術(shù)的。并且，如果不趁著現(xiàn)在出現(xiàn)的怪物還不是最強的時候自我磨礪，到厲害怪物出現(xiàn)的時候，他們死亡的人數(shù)會更多，甚至連用無數(shù)人命堆積過去，都無法解決怪物。
到那個時候，特辦處才真是完蛋了。
而如果他們完蛋了，誰來保護無辜的民眾呢？
心里轉(zhuǎn)過無數(shù)的想法，方振邦深深低頭：“是我們之前做錯了�！�
白處長臉上露出欣慰：“現(xiàn)在明白還不晚。目前我們已知有古山招搖山、青丘山蘇醒，重新出現(xiàn)在人世間。其中招搖山上，我們?nèi)涨耙呀?jīng)有很多隊員跟那座山的霸主狌狌們達成了交易，它們?yōu)槲覀兲峁┧鼈兊奶禺a(chǎn)桂花酒，不同品級里面都飽含靈氣，對隊員們的修行很有幫助。還有山上的一些特產(chǎn)，全部都是帶著靈氣的，對它們而言隨處可見，對我們來說都是好東西，同樣可以用來交易。除此以外，它們對金玉之類沒什么興趣，允許了我們定期派人上山采集。當然這些不是白給的，同時它們請我們特辦處派遣隊員在那里常駐，給它們講解現(xiàn)在的人類世界，而且一旦它們之中有想要進入人世的，需要我們提供可靠的身份和相應(yīng)的庇護�！�
方振邦也知道這些，點點頭說：“那些交易的物品可以用我們?nèi)祟惉F(xiàn)在常用的一些電器，等以后我們?nèi)绻业狡渌徐`氣的東西，應(yīng)該也能在交易之類�！�
鄒凱補充：“狌狌們擅長釀酒，我們可以提供一些果樹，只要栽種在招搖山上并且成活，對于狌狌們來說也是新的材料�！�
白處長滿意說道：“就是這樣。狌狌不是食人的種族，我們?nèi)祟惸芨鼈兒推较嗵幘秃推较嗵�，團結(jié)一切可以團結(jié)的異類種族。”
方振邦和鄒凱都說道：“是！”
白處長又說：“至于新出現(xiàn)的青丘山，目前山上的霸主九尾狐已經(jīng)被顏大師限制住了，不過你們也看出來了，顏大師對于沒有招惹過他的任何種族都沒有必須殺死的心理，也就是說，九尾狐有吃人類的癖好，是我們的敵人，卻不是顏大師的敵人。所以你們要提醒隊員們注意，開采青丘山時，盡量避開其余九尾狐沉睡的洞穴，而且——”他滿臉的凝重，“要派遣高手過去，一旦遇見那頭只剩六條尾巴的九尾狐，能殺死就一定要殺死。否則，即使它目前因為畏懼顏大師而不對人類出手，也有可能在發(fā)現(xiàn)顏大師并不關(guān)注這種事后，用吞吃人類的方法來迅速修煉，提升實力�！�
方振邦聽到這里，心里有些難受：“可惜顏大師不是人類。”
鄒凱則是說道：“副隊你也不用這么煩惱，顏大師目前還是挺愿意出手幫咱們的，至少他對咱們?nèi)祟惖暮酶卸仁?0的話，對其他種族就是0嘛。這個10和0之間，差距也挺大的了�！�
方振邦被他說得一噎。
鄒凱則開了個玩笑：“不然咱們讓藺隊去和親好了，我看哪，要是咱們把藺隊送給顏大師，顏大師肯定能把好感度提升到80�！�
方振邦嘴角抽搐。
白處長擺了擺手：“別胡鬧。”
方振邦回過神了，伸手拍了鄒凱的頭一把：“到那時，藺隊對咱們的好感度就成負數(shù)了，顏大師瞧著肯定是護著藺隊的，到那時，好感度80有什么用？”
鄒凱嘿嘿一笑：“所以……處長，那千萬經(jīng)費批不批？九尾狐的肉啊，聽說吃了以后就不中妖邪之氣了，肉里面的靈氣也特別旺盛，到時候我們吃了以后，肯定實力蹭蹭地漲�！�
白處長直接拍板：“批，你盡管過去，把所有肉丸包圓，等買回來以后，從實力高的到實力低的，從貢獻高的到貢獻低的，綜合后發(fā)下去�！�
鄒凱不再嬉皮笑臉，立馬嚴肅起來：“是！”
方振邦則說：“我去給隊員們開個會，以后除非遇見非常困難、會導(dǎo)致大量隊員死亡也依舊不能解決問題的情況，我們才會去請隊長出手�！�
白處長“嗯”了一聲，說：“去吧�！�
鄒凱和方振邦行了個禮，才馬上出門，分頭辦事。
·
顏楨用筷子扒拉兩下小爐子上的肉丸，百無聊賴的樣子。
突然間，門外有細細碎碎的腳步聲傳來，從門口的地方，走進一個身材矮小的道士，一眼看去，他的臉面發(fā)黃，頭上扎了個小發(fā)髻，油乎乎的。進來后，他的小眼睛骨碌碌地轉(zhuǎn)一轉(zhuǎn)，一會兒撲到遍布玉石的貨架前，迫不及待地上手去摸了又摸，之后又沖到最里面的貨架前，對著一些花盆里的植物流口水，最后，他的眼神落在了嗞嗞冒油的肉丸子上，湊到桌子的前面，鼻翼不停地抽抽，聞得起勁兒，恨不得立刻伸手去抓。
顏楨掃了他一眼，就沒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