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于念悄悄拉開門,探頭探腦出去。
褚休站在后面系腰帶,笑的不行,“咱倆又不是偷情�!�
于念,“……”
她還好意思說。這要是晚上,或者時間不那么長,自己也不至于心虛成這樣!
畢竟剛才褚休喊她拿衣服進去的時候聲音那么大,結果她跟唐僧進了盤絲洞一樣,一進去一個不吱聲,半天都沒再出來。
同樣泡澡的小景只要多留心點,肯定會知道她們在做什么好事。
于念臉皮薄,光是想想都恨不得鉆地下去。
她把這話比劃給褚休聽。
褚休搖頭,“你真是高看他了,他估摸著還要嘚瑟一下,覺得我怎么笨到洗澡連衣服都忘了拿。”
于念狐疑。
褚休擺手,解開頭發(fā),準備坐下燒火的時候蒸干長發(fā)上的水汽,“他成親有了媳婦見過女人就知道了�!�
于念眼神飄忽,不應這話。
晚上吃的油潑面。
“貢院里的飯菜淡出個鳥來,什么味兒都沒有,”褚休大口吃飯,咽下面條跟于念說,“還是我家念念做的飯好吃!”
清淡口味吃到膩,褚休現(xiàn)在就想吃點重油重辣的刺激一下味蕾,跟身體證明自己還沒出家當尼姑。
于念眉眼彎彎。
這些天褚休不在,于念有時候連飯都懶得做,自己一個人吃飯實在不想折騰,都是怎么方便怎么來。
如今褚休回來,于念樂的和面搟面條,再麻煩的飯菜她都想試試。
尤其是褚休吃的很香,于念光是這么看著她,都多吃了半碗面條。
飯后洗漱,于念先坐在床上等褚休,想著待會兒要學識字,于念還特意把桌邊圓凳搬過來放在床邊,免得油燈擺在燈臺上光亮不明顯,看不清字。
褚休從外頭進來,反手關門,透過掛起來的簾子看清里間的于念,眨巴兩下眼。
“這么期待��?”褚休打開衣柜,將那本《月色撩人》翻出來。
于念點頭,拍拍身旁,示意褚休快來。
她想的是,就算不是三字經(jīng),也該是《今朝人物傳》那樣的偏史實類的話本。
可能聽起來很乏味枯燥又難學,但既然褚休想教她,她就要捧場,擺出很感興趣的樣子,不能掃褚休教她的興致。
于念這么認真,褚休反倒有點臉熱,跪坐在床邊,書背在身后,望著于念,“真想學��?”
于念再次點頭。
褚休,“先說清楚啊,這可是你自己非要學的,待會兒哭急了不能生氣。”
于念,“?”
這么感人?
褚休將兩個枕頭疊在一起,自己靠在上面,于念挪著屁股坐在她懷里,被她從后面圈住。
油燈明亮,書本翻開,上面全是字。于念湊上前,認真的看。
一句話里面,有好幾個字都是她認識的。于念扭頭看褚休,催促她快點教。
褚休輕咳兩聲,開始讀話本。
話本圍著可憐姑娘李月兒展開,家里貪圖銀錢,將她三十兩銀子賣給病重的老爺沖喜做妾。
可這老爺家里的妾太多了,上頭又有個厲害的主母,李月兒進府后因為長得漂亮被其他妾室為難,還被管家覬覦美色。
李月兒左右周旋,最后咬咬牙,準備放棄那個沒見過面的老爺,改投其他門路。
于是趁著夜色,李月兒穿著清涼,薄紗裹身,求到了自家主母面前,媚眼如絲往上求:
求求您,疼疼我。
于念,“?”
于念原本興致勃勃的聽,越往后越覺得不對勁,這會兒更是扭頭看褚休,臉頰微熱,抬手問:
‘這是教人識字的話本嗎?’
褚休一本正經(jīng),“怎么不是了,你看看這六個字,‘求求您疼疼我’你認識嗎?”
于念,“……”
于念搖頭。
褚休單手拿書,另只手搭在于念屈起來的膝蓋上,“那你想不想讓我也疼疼你?”
于念雙膝并攏,腳趾頭抓緊身下床單。
褚休下巴搭在于念肩上,呼吸一下又一下噴灑在她細白的皮膚上,看那細雪的顏色慢慢染成緋紅。
褚休笑,“念念,想不想�!�
于念低頭不吭聲,修長的脖頸彎著,如書里羞澀的李月兒。
褚休吻在于念耳后,手順著于念松動微分的雙膝往下滑。
嘴里繼續(xù)讀著書里內(nèi)容。
主母見李月兒實在貌美撩人,握著對方的手腕將她牽到自己眼前,聲音冷冷,氣息滾熱:
你要是聽話,我就好好疼疼你。
“念念你聽話嗎?”褚休音調(diào)輕輕。
于念已經(jīng)顫起來。
褚休手指做筆,蘸著水,在原本就留有吻痕的地方,緩慢寫:
聽話。
于念垂眸無意掃了一眼,就瞧見褚休修長漂亮的手指在……。
油燈放的太近了,她低眼就看得清清楚楚。
于念都要哭出來了,扭身抓著褚休的手臂,臉埋在她懷里。
“這兩個字學會了嗎?”褚休呼吸微亂,“學會了我們今天就看到這里�!�
于念根本聽不清她在說什么,只咬著唇連連點頭。
書被褚休合上放到枕頭下面,雙臂環(huán)著于念的腰,低頭親她脖子。
于念今年都要十七了。
卻哭哭啼啼像個小孩,最后以一歲孩子小解的姿勢弄濕了紅墊子。
西廂房這邊點著燈,東廂房也是。
丫頭退出去之前輕聲問,“少爺,需要我熄燈嗎?”
裴景坐在床邊,搖頭,“不用,我再看會兒書,待會兒自己熄燈。”
丫頭低頭退下,心里感慨自家少爺?shù)暮脤W跟勤奮。如今春闈都考完了依舊不舍得松懈一二,甚至提前備考殿試。
她出去后,屋里安靜下來。
裴景坐在床邊等了一會兒,才起身走到衣柜前,將放在最下面用衣物遮掩的嚴嚴實實的書掏出來。
迎著油燈光亮,書名《月色撩人》四個字看得清清楚楚。
裴景那天還是偷偷折返回書鋪,頂著張紅臉,迎著伙計憋笑的目光,把這書買了回來。
她不是自己想看,她是怕褚休不是東西,仗著念念不識字,用話本蒙騙念念欺負念念。
裴景坐在床邊嚴陣以待,木著臉,僵硬著手指翻開書。
主母牽著李月兒進了里間,外頭伺候的忠心丫鬟隱約聽到有隱忍啼哭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傳來。
第二天,主母便以讓妾伺候的名頭,將李月兒調(diào)來了她的院子。
這里正巧翻頁,裴景捏著紙,來回翻看了好幾遍,明明她沒錯看漏看一眼,就是莫名覺得這中間好像少了一頁內(nèi)容……
清水寡淡的話本,還是女人跟女人磨鏡類的,褚休跟念念怎么會喜歡看這種?
裴景又掃了兩眼,后面都是這類內(nèi)容,她覺得故事太寡淡無味,將話本隨手合上放在床頭。
這有什么好看的,還不如看兩篇策論能調(diào)動心情。
第61章
“張開嘴我看看�!�
難得放松精神睡個舒坦的飽覺,
褚休醒來的時候都快中午。
她伸手朝床里摸,空蕩蕩的,“念念�!�
床帳合著,
于念不知道什么時候起的,她都沒聽見動靜。
這些天在貢院的考舍里根本沒睡好,
一是那床又硬又小,二是精神緊繃怎么可能睡得踏實。
門打開,于念從外面進來,撩開床帳朝里看,
正對上褚休的眼睛。
于念笑著:
‘飯做好了,快洗漱吃飯了。’
褚休坐起來,
伸手抱住于念的細腰,
緩慢收緊雙臂,
懶洋洋的嘟囔說,“怎么不陪我多睡會兒,
我都沒抱夠�!�
……于念昨晚被抱的夠夠的。
于念手指搭在褚休肩上,
輕輕拍她肩膀。褚休睡懶覺還好,
她又不困,加上要是兩人都睡到晌午才起不合適。
“今天吃什么?”褚休昂臉問于念。
于念:
‘吃魚�!�
張叔早上采買,
特意買了刺少的鱸魚,說是清蒸著給褚休和裴景補補腦子。
今天中午一起吃飯,
東灶那邊開火,于念就過去打下手幫忙燒火,這會兒身上沒有油煙味,只有淡淡的柴火氣。
“小景倒是起的早�!瘪倚荽┮路饋硐词�。
裴景起的也不早,
睡到巳時末,但是跟褚休比起來,
她早起了半個時辰。
飯菜擺上桌之前,褚休跟裴景趴在桌上說考題。
春闈的考試內(nèi)容無非是經(jīng)義、史書跟詩賦,本朝重經(jīng)義輕詩賦,倒是適合裴景這種擅長寫文章的人。
只要大方向沒出錯就沒有問題。
褚休光聽裴景講,都能估出他的名次,“差不多能有個前十�!�
裴景秋闈的名次排第二,僅在她后面。
秋闈也稱為鄉(xiāng)試,針對的可不是只有清河縣一個縣,而是全省的人,裴景秋闈是第二名,可見實力跟天賦。
哪怕裴景不說,褚休都知道小景這次是沖著一甲來的,要不然她那天也不會打趣裴景說他不如得個探花,正好配長公主。
畢竟定完狀元后,榜眼跟探花誰前誰后全看皇上心情以及考生的長相。
歷朝歷代的默認規(guī)矩都是:
長得好看的當探花。
裴景不好意思起來,抬手撓耳根,“怕是跟你比不得�!�
褚休點頭,“我也這么覺得。”
裴景,“……”
他毫不客氣,裴景不知道怎么接話,“褚兄是真不謙虛啊�!�
褚休雙手抱懷,笑得張揚又明媚,“謙虛是對外人,跟自己人不講虛假那一套�!�
“吃飯了吃飯了,有什么事情吃飽再說�!睆埵遄屟绢^端菜。
于念洗完手回來,正好坐在褚休身邊。
明知道魚沒什么刺,褚休還是用公筷仔細剔魚,將魚肉夾進于念碗里,“你也補補。”
于念留在家里,既不用動勞力也不用動腦力,沒什么需要補的。褚休這么說,旁人會多想。比如褚休才開口,于念腦子里就不由自主浮現(xiàn)出昨晚“學寫字”的一幕又一幕。
裴景就坐兩人對面,于念微微笑著,借著桌面遮掩,抬腳輕輕踩褚休腳背,示意她在人前收斂一二。
一腳下去,踩了個空。
于念疑惑,垂眸低頭朝下看。
褚休兩只腳蜷縮起來,鞋底懸空。
于念睨褚休。
褚休得意,抬起來的雙腿放下,腳往旁邊勾著于念的小腿夾在兩腿之間,恨不得于念能坐她懷里,“吃飯,吃完再鬧�!�
誰跟她鬧了。于念臉熱。
兩人的互動裴景看在眼底,那種清河縣三人擠一輛馬車剛出發(fā)時的微妙感覺再次浮現(xiàn)出來。
她似乎不該在桌上,要不她坐桌底?
眼見裴景順著動靜要低頭往桌底看,褚休跟于念同時推著一盤菜遞到裴景面前。
裴景,“?”
褚休笑著,“裴兄快補補腦子�!�
裴景莫名其妙的望著兩人,端起碗,遲疑著夾菜,“這菜不是你炒的吧?”
要真是,那她可不敢吃。
“我倒是想給你展示一下我的廚藝,”褚休端起米碗,遺憾搖頭,“可惜今天起晚了。”
“那真是太可惜了,幸好你起晚了�!迸峋皧A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