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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哦�！奔o燃淡淡應(yīng)了一聲。

    陳安猶豫了很久，又開口說：“他好像，遇到了什么麻，麻煩�！�

    岳文文湊上去問：“什么麻煩？”

    陳安搖搖頭：“我只聽到，賣房子，和搬家�！�

    紀燃把牌一推，打斷他們的對話：“胡了�！�

    幾人都沒什么賭癮，平時棋牌局多是消遣，打了幾圈岳文文便喊停，說是要去本色找他的好姐妹們。

    大家各自起身道別后，包廂里只剩紀燃和秦滿。

    紀燃開了窗，點了支煙，不知道陳安習(xí)不習(xí)慣吸二手煙，他剛剛一直忍著沒抽。

    秦滿問：“還不回去么？”

    紀燃轉(zhuǎn)過身，倚在窗沿，夾著煙的手朝柜子那點了下：“里面的你拿走，在前臺可以折現(xiàn)�！�

    秦滿打開柜子看了眼，里面滿滿當(dāng)當(dāng)全是籌碼。

    “不用了。”

    “都是你贏的�！奔o燃道。

    秦滿笑：“但本金是你的�！�

    紀燃從口袋里拿出兩顆籌碼，捏在手心把玩：“我的在這，行了，別廢話，不要就丟掉�！�

    秦滿也沒矯情：“謝謝�！�

    走出大門，紀燃把煙摁滅，突然鬼使神差地回過頭問：“要不要送你？”

    他突然有些好奇秦滿現(xiàn)在的住處，畢竟現(xiàn)在沒什么比看秦滿落魄更讓他舒心的事了。紀燃在心里這么說服自己。

    秦滿莞爾：“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也不知道誰在山上的時候巴巴要上他的車。紀燃轉(zhuǎn)過頭，連聲再見也沒說，便進了地下停車場。

    紀燃沒有直接回家。

    他去了一趟賽車場。

    晚上，賽車場幾乎沒人，他車子剛駛進車道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燃哥，大晚上怎么跑來了？”管理員走出來，四處看了看他的車，“可以啊，新車？”

    “沒，買很久了，前段時間拿去保養(yǎng)，剛拿回來�！奔o燃看了看四周，“我跑兩圈，有人比比嗎？”

    “呃……”管理員四處看了看，道，“本來是有，但現(xiàn)在應(yīng)該沒了。”

    管理員聳聳肩，“沒人想跟你比的，你可以白天再來撞撞運氣。”

    “那就不比了�！奔o燃道，“我跑兩圈就走。”

    紀燃嫻熟地換上賽車裝備。返回車后不久，囂張的引擎聲挑釁般響徹賽道，幾秒后，車子離弦般沖出起跑線。

    管理員停下手上的工作，跑到正在運行中的監(jiān)視器前，津津有味看了起來，半分鐘后，所有在場的人都圍到了監(jiān)視器前。

    “這人是誰��？這么囂張，車子外觀設(shè)計得好浮夸。”一個新加入賽車行列的新人忍不住嘀咕道。

    管理員笑道：“那你是沒見過他車子里面的發(fā)動機，更浮夸，不比那些正兒八經(jīng)的賽車差�！�

    那人還想說什么，就見屏幕里的車子以極其漂亮干凈的弧度漂過一個彎道，他是看賽車比賽入的坑，這一刻，他甚至覺得這個彎道過得比電視里那些賽車比賽還要酷炫。他驚呼出聲：“漂亮！”

    “你運氣好，剛來兩天就能見到紀燃�！惫芾韱T拍拍他的肩，“別的地方我不清楚，但紀燃的車技在滿城是出了名的，這兩年他玩得少了，你是不知道，平時有多少人天天往賽車場跑，就為了看他飆一回�！�

    “……真這么牛逼？看起來年紀也不大啊�！蹦侨藛�，“那他怎么不當(dāng)賽車手？我聽說現(xiàn)在賽車手賺得可多了�！�

    “看他開的車，你覺得他缺那錢？”管理員道，“我是聽說不少俱樂部找過他，全都沒下文，具體我也不清楚�！�

    紀燃跑了幾圈，車子停下時，他那狂飆的腎上激素還未完全平息下來。

    爽。

    賽車的魅力就是，不論多少次，只要你坐在那個位置上，集中精力，狂踩油門，它都能成功挑起你所有的激情和挑戰(zhàn)欲。

    聽著車子的引擎聲，他就覺得整個世界只剩下他一個人，所有事情都被他拋之腦后，無憂無慮。

    就是太短暫。加上這幾年他已經(jīng)把滿城所有賽道都跑熟了，少了些挑戰(zhàn)未知的刺激感。

    “還是很快�！惫芾韱T在終點等著他，待紀燃拉下車窗，他便迫不及待道，“哥，下個月有場比賽，你有興趣沒？顧大少出錢贊助的……”

    紀燃道：“沒興趣。”

    “行吧。”管理員已經(jīng)習(xí)慣了，“再跑兩圈？”

    紀燃看了眼旁邊站著的人，道：“不跑了，影響你生意�！�

    回家路上，紀燃突然接到棋牌會所的電話，說是他的打火機落在那了。

    那打火機是限量款，他還挺喜歡的，干脆掉了頭，又回了一趟棋牌館。

    車子臨時�？吭诼愤叄�他剛下��，就看到一個頎長的身影。

    秦滿還穿著方才的衣服，正站在會所大門旁打電話，看起來就像是一直沒離開過。

    待他掛了電話，紀燃擰眉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走了過去：“你怎么還在這里？”

    秦滿轉(zhuǎn)過頭來，臉上難得出現(xiàn)一絲驚訝：“我……你怎么回來了？”

    “是我在問你�！�

    “我，”秦滿頓了頓，“在等車。”

    紀燃嗤笑：“你就是等飛機，這會兒也該上天了�！�

    秦滿笑了，他低下頭，晃了晃手機：“好吧。我在找地方住�！�

    這次不等紀燃問，他便自己說了，“我爸的欠額有點多，那邊等不及了，找到我這來……租的房子不太安全，我暫時還不方便回去�！�

    紀燃：“……那你去住酒店啊�！�

    秦滿委婉道：“他們有我的身份信息�！�

    現(xiàn)在有了身份信息，查酒店居住記錄簡直是輕而易舉。

    紀燃皺眉：“你報起警來不是挺得心應(yīng)手的么�！�

    “欠錢理虧，算了，讓他們鬧一鬧，回去也才好交差�！鼻貪M又問，“你怎么回來了？”

    “……我打火機落下了�！�

    秦滿點頭：“去吧。”

    紀燃默了默：“那你打算怎么辦？總不能就在大街上站著吧�！�

    “我等晚一點，再去找不用登記信息的旅館�！鼻貪M道，“你不用擔(dān)心我�！�

    紀燃一噎：“誰擔(dān)心你了？？你慢慢等著吧，我進去了�！�

    “好�！�

    紀燃拿了打火機出來，發(fā)現(xiàn)外面下了點毛毛雨，風(fēng)里帶了些涼意。

    方才在門口站著的人已經(jīng)挪到了旁邊的小店面，借著頭上的鐵片躲雨。對上他的眼神，秦滿笑了笑，給他做了個再見的手勢。

    紀燃突然想起高一某個夜晚，他在廢棄教學(xué)樓遇見秦滿的場景。

    他當(dāng)時站在走廊盡頭，正往窗外吐煙圈。秦滿突然從拐角處出來，冷冷地說：“紀同學(xué)，我是今晚的巡邏員，你再不把煙掐滅，我就把你的名字上報學(xué)校了�！�

    兩個身形完美重疊在一起，不同的是秦滿的神態(tài)。

    一個冷漠，一個溫和。

    落水狗。

    紀燃在心里罵。

    他用拇指挑開打火機的外殼，蹭地一聲點亮火，又迅速滅掉。

    半分鐘后，他走下臺階，一路到了秦滿面前。

    “秦滿，你是不是故意的？現(xiàn)在誰都知道你是我的人，讓我朋友瞧見你住那幾十一百的破旅館，老子的臉還往哪擱？”

    他學(xué)著秦滿當(dāng)時逮他抽煙的表情，別開眼冷著聲音，不容置喙道，“……我家里傭人房還空著，你先滾去那兒住�！�

    第15章

    深夜兩點，紀燃戴著口罩，臉色沉得不能再沉。

    他覺得他應(yīng)該是被鬼上了身，才會大半夜不睡覺，跑來折騰這種破事。

    秦滿的行李還在租來的房子里，說是白天都有討債的在門外守著，半夜兩點左右才離開，他們得趁這個時間空隙來把行李帶走。

    他坐在車里，看著面前這棟小區(qū)公寓樓：“秦滿，我看起來很好騙？這棟公寓樓月租只要一千？？”

    “是八百。”秦滿說，“朋友好心租給我的房子，正因為房東是朋友，所以我也不好意思在這住了�！�

    紀燃道：“……你還知道不好意思�！�

    秦滿笑了笑，一點沒生氣：“把車子開進小區(qū)停車場吧，車子太顯眼，我怕會被他們注意到�！�

    紀燃開的是家里最便宜的那輛小奔馳，他邊往停車場里開邊嘟囔道：“車子哪顯眼了，那些討債的是多沒見識，這都能注意到。”

    停好車，秦滿解開安全帶：“你在這等我，我馬上下來。十分鐘后如果沒看到我……”

    紀燃問：“我就幫你報個警？”

    “不用，那太麻煩了�！鼻貪M說，“你就走吧，回去睡覺�！�

    “……”

    秦滿剛下車，就聽見車門打開的聲音，紀燃下車后隨手從車上拿出頂鴨舌帽，往頭上一套。

    “看你這娘們唧唧的身材，真遇到人，估計一拳就得被打趴下，”他道，“我跟你一塊上去�！�

    說完，他率先往前走去，幾步后回頭：“走啊，愣著干什么？早點解決早點回家。”

    前面的人明明比自己還要矮小上一些，卻反過來說他娘唧唧，秦滿忍著笑意跟上去：“好。”

    一路上了二十樓，電梯門一開，紀燃頗有氣勢地一腳邁出電梯，往四周看了看。

    “沒人，你動作快點�！彼���。

    秦滿開了門，紀燃往里瞥了一眼，這公寓地段不錯，空間也很大，看起來價格不菲，看來秦滿那朋友也挺夠意思的。

    “我去收拾行李�！鼻貪M問，“給你倒杯水？”

    “你是來收拾東西跑路的，不是帶我來做客的。”紀燃白他一眼。

    秦滿進去后，紀燃關(guān)上大門，往沙發(fā)上一坐，百般無聊地看起房子里的裝潢。

    裝修很簡潔，色調(diào)是灰白色，好看是好看，就是有些沒意思。

    他注意到墻上有一副畫，畫上是大榕樹和一片海。

    紀燃不會賞畫，就直覺這畫畫得不錯，而且不知怎么的，他總覺得這畫中的場景有點熟悉，卻又一時想不起來了。

    那畫右下角似乎還有署名，他站起來，正準備去多看兩眼，就聽見臥室房間傳來一陣聲響。

    “好了�！鼻貪M把小巧的行李袋拎起來，“我們走吧�！�

    紀燃轉(zhuǎn)過頭，驚訝道：“……這么快？而且你這行李未免也太少了吧？”

    秦滿說：“我原本就沒帶多少東西出來。”

    “算了，走吧，缺了什么大不了再買�！奔o燃指了指墻上的畫，“你這畫，不帶走啊？”

    看到那副畫，秦滿微不可見地挑了挑眉：“……那畫不是我的，是房主的�！�

    “哦。”紀燃多看了一眼，脫口問，“房主是誰，這畫他賣不賣？”

    “你很喜歡？”秦滿問。

    “還行吧，就是覺得掛墻上挺好看的�！�

    “畫是房主自己畫的�！鼻貪M揚唇，“他應(yīng)該不賣�！�

    聞言，紀燃沒再執(zhí)著這畫。他本身就是沒什么藝術(shù)細胞的人，這也是頭一回會對一幅畫感興趣。

    兩人順利地回到車上，紀燃把帽子往后座一丟，重新發(fā)動車子。

    “我搬過去，會不會打擾到你？”秦滿問。

    “不會，你別把自己看的太重要�！奔o燃道，“怎么，行李都到我車上了才想起問這個？”

    秦滿道：“最近岳文文不也住你家么。”

    “那又怎么樣……我說了，我和他是朋友，你別用那種齷齪的眼神看我們�！�

    秦滿一哂：“好�！�

    車子一路開回家，剛拐進小區(qū)，紀燃就看見一輛出租車停在自家門口，堵住了他進車庫的路。

    出租車停在那遲遲沒動靜，在紀燃耐心消失之前，后車門終于開了。

    一個穿著黑色絲襪、超短裙和寬大牛仔大衣的女人從車里搖搖晃晃走了出來。

    女人頂著一頭黑色大波浪，出來后也沒急著走，而是一邊手撐在車門上，彎腰對司機飛了個媚眼，聲音十分嬌媚：“小弟弟晚上好好開車啊，嗝�！�

    說完，女人轉(zhuǎn)過身，扶著墻艱難走到大門前，從包里找出鑰匙準備開門。

    秦滿剛才跟著紀燃回家換車，自然知道這女人開的是紀燃的家門。

    他還來不及問，就見紀燃解開安全帶，低聲罵了句，快速下了車。

    紀燃匆匆跑到女人身邊，沒有質(zhì)問，也沒發(fā)脾氣，而是接過那女人的包，順手扶住了她的腰。

    秦滿微微瞇起眼，看了幾秒種后，跟著下了車。

    短短幾秒鐘整理好表情，他面帶微笑，走到那兩人面前問：“需要我?guī)兔�嗎？�?br />
    女人在紀燃身上撲騰了好一會：“小燃燃……你怎么現(xiàn)在才回來啊，剛好，你幫我洗個澡吧。”

    紀燃拎著包，還要把人扶穩(wěn)，別提多煩躁了，他對秦滿道：“不需要，你回車上等著……不，我扶他進去，你直接把車子開進車庫吧。”

    秦滿上下打量了遍紀燃懷里的人，突然問：“她也是你的情人嗎？”

    紀燃聞言一愣：“什么？”

    “我一個人滿足不了你？”秦滿噙著笑，問他，“還是你男女通吃？”

    紀燃反應(yīng)過來，氣笑了：“我哪止男女通吃，我還老少皆宜呢，你有意見？”

    秦滿站在原地，思考了十來秒。

    紀燃：“你站著發(fā)什么呆？讓開，擋著我開門了�！�

    “我在想�！鼻貪M淡淡道，“怎么把她趕走。”

    紀燃一時間以為自己聽岔了：“什么？？”

    “開玩笑的�！鼻貪M恢復(fù)往日的笑容，滿臉和善，“我?guī)湍惴鲋�，你來開門吧。”

    說完，他二話不說便抓住女人的手，把人接了過來。

    大晚上的，紀燃也不想站門外吹冷風(fēng)，他用指紋快速打開大門，把備用鑰匙丟回包里：“你先送他進去，我把車開進車庫�！�

    這女人比秦滿想象中要重一些，他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把人扶好，手放在對方的肩膀和腰上，盡量避免了那些敏感地帶：“好。”

    進了屋子，秦滿笑容盡收，把人扶到了沙發(fā)上。他正準備起身，女人突然抬手，緊緊握住了秦滿的手腕。

    房子里的燈光開著，秦滿總算看清了女人的臉，明眸大眼，豐唇挺鼻，她半攤在沙發(fā)上，一雙長腿毫無顧忌地隨意伸著，確實好看。

    是招男人喜歡的類型。

    “松開�！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