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沈修瑾握著帶血的刀,站在一旁。
他看著那本結(jié)婚證,微微愣了愣神。
就在他這一愣神的功夫。
那邋遢男人已經(jīng)一把抓住了林薇薇的頭發(fā),粗暴地將她從地上拖起來。
林薇薇像一條瀕死的魚,徒勞地掙扎。
“放開我,救命,沈修瑾,救救我!”
她凄厲地哭喊,目光死死望向沈修瑾,帶著最后的希冀。
“他會(huì)打死我的!他是個(gè)酒鬼!他天天打我!他會(huì)把我弄死的!”
男人拖著她,毫不理會(huì),嘴里還罵罵咧咧:
“賤貨!還想著別的男人,看老子回去怎么收拾你!”
拖拽聲和哭喊聲越來越遠(yuǎn),直至消失在門外。
沈修瑾站在原地,血從刀尖滴落。
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
仿佛剛才那個(gè)失控捅人的人不是他。
也仿佛,林薇薇的絕望哭喊,他根本沒有聽見。
她會(huì)不會(huì)死,與他何干?
當(dāng)初,她設(shè)計(jì)這一切,讓虞璃承受那些痛苦時(shí),可曾有過半分憐憫?
沈修瑾緩緩轉(zhuǎn)頭,看向一旁的沈老太太。
“奶奶,她真的沒救了嗎?”
沈老太太看著他,眼中是深不見底的疲憊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憐憫。
“我狐族一脈,早已隱匿于青丘山,你帶著她的皮毛,去青丘山下問問,或許還有一線生機(jī),就算救不回她,也讓她落葉歸根�!�
沈修瑾捏緊手上的皮毛,轉(zhuǎn)身,大步離開了這。
青丘山下,云霧繚繞,不見山門。
沈修瑾一身風(fēng)塵,懷抱著狐貍皮毛,茫然四顧。
這里,與人間仿佛是兩個(gè)世界,他找不到上去的路。
一個(gè)砍柴歸來的山民路過,沈修瑾上前詢問。
那山民打量了他幾眼,指了指前方看似無路的山壁:
“想上青丘山?那得心誠。一步一叩首,不能停,不能繞�!�
“就算前面是是荊棘遍地,也得直直地磕過去。”
“一直磕,一直走,心誠了,路自然就開了。”
沈修瑾看向那片陡峭的山壁,又低頭看了看懷中的木盒。
他深吸一口氣,素來高高在上的他真跪了下去。
膝蓋重重砸在堅(jiān)硬的碎石路上,額頭觸地。
一步,一叩首。
他開始往上走。
沒有路,只有陡坡和亂石。
尖銳的石頭劃破他的褲腿,刺入他的膝蓋。
額頭很快就磕出了血,模糊了他的視線。
茂密的荊棘叢擋在前面,他沒有絲毫猶豫,徑直磕頭穿過。
尖刺劃破他的衣服,扎進(jìn)他的皮肉。
血,從額頭流下,又從膝蓋滲出,再從被荊棘撕裂的傷口涌現(xiàn)。
但依舊堅(jiān)持一步一叩首。
不知過了多久。
他終于到了山頂,已是遍體鱗傷。
幾個(gè)身著古樸服飾的狐族人出現(xiàn)在他面前。
他們的目光落在沈修瑾懷中的狐皮。
為首的老者臉色一變,伸手輕輕拂過狐皮,眼中流露出悲傷。
“是圣女的氣息,她隕落了�!�
沈修瑾撐起身體,聲音干澀得幾乎聽不清:
“如何才能讓她復(f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