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說著,希衡鄭重看向田名:“那些東西確然是鬼軍,無論是鬼軍還是陰兵,都會對活人氣息敏感,所以這些鬼軍分別朝我們、王量、陳海而去。只是,它們到底是被道士制造出來的,還是因為別的什么原因形成,我們需要再探�!�
希衡很在意鬼軍的事情,王量和陳海的軍隊實力沒有希衡的軍隊強,但也絕不算是弱。
居然在一天之內(nèi),就被鬼軍殲滅,足以證明鬼軍的事情很棘手了。
田名額間有汗水,他現(xiàn)在頭很暈,田名是管理庶務(wù)的一把好手,也能幫著希衡逐鹿中原,但是涉及到了神鬼之事,田名實在不知該怎么辦了。
他甚至不知道現(xiàn)在先處理什么。
田名焦頭爛額問:“我在剛才來之前,已經(jīng)派出去了一列斥候,但是……法師,現(xiàn)在我們應(yīng)該先處理碧水城的事情,還是先處理鬼軍的事情?我們計劃的下一個城池,又該何時去打?”
這一堆事情堆在一起,田名亂了。
希衡當(dāng)機立斷:“你不通鬼事,由你來處理碧水城的事情,攘外必須安內(nèi)。另外,暫時不攻打下一個城池,鬼軍如此莫測,我們必須再將重心放在鬼軍身上�!�
如果說忽視鬼軍的存在,盲目擴張,最后很有可能連原本的城池都守不住。
田名領(lǐng)命,希衡道:“先召碧水城的將領(lǐng)們過來,彼此認(rèn)識一下,另外,把正面接觸過鬼軍的所有斥候都叫來,我有事要問�!�
一旁站著的斥候連忙領(lǐng)命,去叫其余斥候,田名再吩咐人去把碧水城的將領(lǐng)們都帶來。
碧水城的將領(lǐng)原本都聽從諸葛清的命令,但從希衡的軍隊踏入碧水城的那一刻開始,這些將領(lǐng),都屬于是希衡的了。
如果有的將軍仍然不愿意投降,為希衡效忠,希衡也只能殺了他,戰(zhàn)爭就是如此,沒有平衡,不是東風(fēng)壓倒西風(fēng),就是西風(fēng)壓倒東風(fēng)。
至于諸葛清,他也早有心理準(zhǔn)備了。
他自己都投誠了希衡,現(xiàn)在怎么還可能反對?
一行人往碧水城的議事廳而去,諸葛清走得離希衡近一些,低聲給希衡介紹碧水城中文武官員的情況,比如哪些能用,哪些不能用。
希衡也仔細(xì)聽著,不時再問一些細(xì)則。
諸葛清見她此時完全是逐鹿天下、胸有成竹的明主模樣,一顆心不由更加安定。
但是,諸葛清心中還有一個疑惑,他猶豫了一會兒,開口:“法師,我心中有一惑,如果不說出來,我會輾轉(zhuǎn)反側(cè)�!�
希衡道:“未來你在我麾下做事的時候還有很多,我們理應(yīng)磨合,如果你連疑惑都不敢詢問,那么,我們未來的合作恐怕要出問題�!�
希衡此言絕不是危言聳聽。
諸葛清是金麓王朝的皇子,卻投入到希衡麾下,他的身份就注定了他會被希衡陣營的許多人忌憚,擔(dān)心他別有用心。
在這種情況下,希衡和諸葛清,必須給予對方足夠的信任,才能避免背后一系列悲劇。
諸葛清也知道這個道理,他深吸一口氣,終于問出來:“法師,因為我母妃的事情,我才愿意舉城而降,可如若,沒有這個事情,我不投降,你會怎么辦?”
諸葛清如果死活不投降,碧水城一定會變成一座死城。
希衡看著諸葛清的眼睛:“碧水城的人死去,我可以從其余地方挪來活人,重新建設(shè)這個城池�!�
很殘忍的回答。
哪怕是諸葛清問到這份兒上,希衡也沒有說愿意主動退兵。只要她主動退兵,碧水城的老百姓可能不會被活活餓死。
諸葛清看著她,囁嚅:“為什么?”
這位白云法師,之所以造反,就是因為不滿天武皇帝的昏庸,金麓王朝的無道。
可她這樣的行為,難道不是殘暴的一種嗎?
希衡回答他:“因為為了攻城,我的很多屬下死了,我不能讓他們白白死去,也因為,哪怕是未來我拿碧水城,你也會用同樣的招數(shù),我不可能一輩子被你這樣的招數(shù)給掣肘。如果碧水城不落到我的手中,天下的戰(zhàn)亂還會持續(xù)許久,白添更多的人命,這是算不完的賬�!�
所以,希衡選前者。
當(dāng)她決定造反,舉起屠刀時,她就已經(jīng)身負(fù)滅世神職了。
諸葛清心中感慨萬千,卻也不得不承認(rèn)希衡是對的,而且,總比他好。
諸葛清道:“我敬佩您的坦蕩�!�
他為什么耿耿于懷這件事情,就是因為諸葛清懼怕,懼怕希衡和天武皇帝一樣殘暴,當(dāng)然,希衡和天武皇帝的表現(xiàn)完全不同,但諸葛清擔(dān)心她是做戲,這才有了剛才的一問。
她很坦蕩,很好。
諸葛清又將心揣回了肚子里。
幾人走到碧水城的議事廳,收服碧水城文武班底的事情沒出什么亂子。
那些家眷在京城的官員,聽說了家眷在京城過的日子,自然是不愿意再聽朝廷的話來死守碧水城。那些家眷不在京城的官員,自然是樂得有了活命的機會。
唯一有點子例外的,就是少數(shù)幾個家眷在京城,也知道家眷不好的官員,仍然不愿意投降。
因為他們覺得家眷被監(jiān)視,被欺辱,也總比喪命要好。
他們無視了張將軍家里發(fā)生的痛苦,自欺欺人告訴自己,那種倒霉的事情不會發(fā)生在自己家里。
所以,他們暴起反抗,不愿意投降,然后被諸葛清所殺。
諸葛清面無表情殺了這些人,手上全是血,他也沒辦法,他給了他們活路,甚至給他們爭取了官職不變。
但是,這些人就是愿意活在自己卑微的幻想里,給那個無惡不作的朝廷賣命。
諸葛清只能殺了他們,從而表忠。
這個插曲很快過去,也沒有人會在意這一點,自古,權(quán)力的更迭沒有不流血的。
希衡等人很快開始談?wù)摴碥姷氖虑椤?br />
那些正面見過鬼軍的斥候,把鬼軍的一切特征,無論是外貌還是行兇手法,全部說得一清二楚。
首先是鬼軍的外貌,一名斥候道:“這些鬼軍是有實體的,但是,他們都穿著年代久遠(yuǎn)的衣服,大多破破爛爛,有些鬼軍的皮膚新鮮度要高一些,有些鬼軍則潰爛得只剩下一具行走的骷髏架子�!�
在場所有人都齒冷,除開希衡。
因為只有希衡和陰兵作戰(zhàn)過。
希衡道:“皮膚新鮮度高的,說明剛死不久,潰爛成骷髏架子的,說明已經(jīng)死了有一些年頭,至于你說的衣服年代久遠(yuǎn)?他們穿著的是本朝的衣服嗎?”
這位斥候想了想說:“是,但是我之前在我祖父身上看到過同樣款式的衣服�!�
這位斥候忽然覺察到自己的表述有些歧義,又說:“也不能說他們身上全部穿著年代久遠(yuǎn)的衣服,因為有些人穿的和咱們穿的也差不多,也挺年輕的�!�
希衡聽到這兒,大致已經(jīng)勾勒出來這群鬼軍是什么來歷了。
它們應(yīng)該都是金麓王朝的死人,因為怨氣過重,不知是被人為操縱、還是真的怨氣太重了而自然形成鬼軍。
希衡再問:“他們用的是什么攻擊方式?”
另一位斥候——也就是身上有血、和鬼軍交過手的斥候道:“用的是撕咬、抓撓�!�
希衡再問:“他們的行動有組織嗎?還是只是為了尋找人多的地方吃人?”
那位斥候仔細(xì)回想一下:“他們……很奇怪,他們找的都是軍隊,但是攻破了軍隊之后,他們什么都不在意,只想著吃人。”
這就奇怪了,如果說這些鬼軍攻擊人,是為了滿足口腹之欲的話,為什么他們偏偏只選擇軍隊,而不去殺其余人呢?
希衡點頭:“我知道了,一會兒我會帶一隊人馬,出城去探聽虛實�!�
田名一聽這話,就不太贊同:“法師,這太危險了�!�
碧水城中的局面還沒徹底穩(wěn)定起來,碧水城的諸葛清只服希衡,如果希衡離開了……
而且,田名還有一個考量,那就是希衡現(xiàn)在勢力龐大,卻是獨王,沒有子嗣來傳承。
一旦希衡出了三長兩短,這個龐大的勢力就會瞬間分崩離析,分裂成為十多二十個勢力。
希衡道:“無礙,你忘記了,我有妖鬼助陣,而且,這是唯一的辦法。”
如果希衡不去探聽虛實,軍中其余人哪兒有這么深厚的道術(shù)?
有句話叫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她要解決鬼軍的事,就得冒這個危險。
田名雖然仍然不贊同,但也沒有其余更好的辦法,只能囑托希衡要小心一些,還讓她多帶幾個驍勇善戰(zhàn)的將軍出去。
雖然面對的是鬼軍,但是身邊多一個驍勇善戰(zhàn)的人,活下來的可能性總會更大一些。
希衡自然應(yīng)允,她挑了一些自己的親信,又唯二挑了兩個在田名意料之外的人。
這兩個人分別是諸葛清和張將軍。
田名在初初愣神之后,很快湊到希衡耳邊去,低聲說:“法師,把他們留在碧水城要好一些。”
諸葛清和張將軍的身份很重要,最好是把他們留在田名等人的眼皮子底下監(jiān)視起來。
否則,萬一碧水城是詐降的怎么辦?
又或者說,他們反悔不投降了,傷害希衡怎么辦?
希衡理解田名的考量,她解釋:“你放心,他們二人加起來,都打不過我,而且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需要他們跟著我,是因為有大用。”
田名知道希衡一向有主意,他身為謀臣,只能建議,卻無法幫她決斷,便只能聽從她的吩咐。
同時,田名也會讓和希衡一起出去的親信,更加留意諸葛清和張將軍的舉動。
諸葛清和張將軍呢?他們也知道田名對他們的不信任,但是更知道這是合理的,便都不在意。
于是,希衡等一行人出了城,去尋找鬼軍。
此時,京城的玉昭霽也在調(diào)查鬼軍的路上,一路往此地而來。
第510章
鬼霧
城外,此時已經(jīng)是傍晚。
天色蒙蒙,只有一彎毛月亮。月色漏過稀稀疏疏的樹葉縫隙,灑在大地,尤其是照得幾個鬼軍的臉更加猙獰。
毫無疑問,這是一張張一看就是死人的面孔,青白得沒有任何血色,臉頰上還有些腐爛的部位。
一只貓頭鷹站在樹梢,眼睛瞪圓,也像是被眼前的所見驚嚇到,貓頭鷹拍拍翅膀,打算遠(yuǎn)走高飛,一名鬼軍卻猛地伸出手,攥住貓頭鷹的腳,將它捉下來吃了。
它渴望血,渴望活物。
不遠(yuǎn)處,一處灌木叢中,此時的草葉微微搖晃,似乎草也跟著膽戰(zhàn)心驚起來。
灌木叢中,諸葛清和張將軍臉色奇差,一副要吐不吐的樣子,希衡和其余親兵都在之前和鬼怪打過交道,此時倒是很鎮(zhèn)定。
他們埋伏在這里,聚精會神看著鬼軍們的一舉一動,此時,那名吃貓頭鷹的鬼軍用血淋淋的手指剖開了貓頭鷹的肚腹,拉出肚腸來。
張將軍和諸葛清更受不了了,張將軍還要好一些,到底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將軍,更血腥的場面也不是沒見過,可諸葛清真沒怎么上過戰(zhàn)場。
他胃里邊一陣翻江倒海,終于忍不住,偏過頭吐了起來。
難聞的味道散開還是其次,現(xiàn)在最令人的擔(dān)心的是,外邊這些鬼軍會不會發(fā)現(xiàn)他們在這里?
張將軍立刻求助地看向希衡,同時緊張地按住腰間的刀,隨時準(zhǔn)備和沖過來的鬼軍拼個你死我活。
希衡伸手過去,在張將軍手臂上寫下:不必?fù)?dān)心,他們發(fā)現(xiàn)不了我們。
同時,希衡指了指張將軍背上的黃色符紙。
張將軍便心領(lǐng)神會,這符紙看樣子能夠起到分隔陰陽的作用,陰者見陰,陽者見陽,死去的鬼軍也就沒辦法見到活著的希衡、張將軍等人了。
有黃色符紙作為庇佑,那些鬼軍哪怕路過這個灌木叢,都沒發(fā)現(xiàn)灌木叢中有人。
希衡這時在張將軍手臂上寫:“仔細(xì)看看,其中有沒有你曾經(jīng)認(rèn)識的人?”
張將軍不解其意,仍然仔細(xì)辨別,借著月光,他仔仔細(xì)細(xì)看過這一列鬼軍猙獰的臉,最終搖搖頭。
可就在此時,抬起頭的諸葛清忽然皺起眉頭,直勾勾盯著鬼軍中的一名軍員看,諸葛清看得太過入神,以致于連惡心反胃都活活被壓制了下去。
希衡注意到他的目光,順著視線看過去,那是一名青年模樣的鬼軍,穿得也比別的鬼軍要好一些,只是仍然少不了泥土味。
這就說明這個鬼軍死前的家境還算不錯,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年紀(jì)輕輕就入了土。
當(dāng)然,這也不是什么罕見的事情,亂世中,死人本就比活人多。
希衡在諸葛清手臂上寫:“你認(rèn)識他?”
諸葛清嘴唇哆嗦著,死死盯著那名鬼軍,眼睛有些酸澀,他不愿意在這么多人面前跌了份兒,便活活把眼淚給憋了回去。
諸葛清抬頭望天,直到感覺眼睛里沒有淚水了,才以同樣的方式回答希衡的話:
“認(rèn)識,他本名叫做李秀,本來是和我一起被貶謫到碧水城的人。”
當(dāng)初天武皇帝厭惡吉妃,也厭惡諸葛清,把諸葛清打發(fā)到碧水城來,諸葛清那時已經(jīng)組建了一個小小的班底,李秀,就是這其中最忠心的一個人。
李秀曾經(jīng)是諸葛清的伴讀,兩人從小到大,感情甚篤。
李秀的家族也是京城大族,這樣的大族難免見風(fēng)使舵,見到諸葛清被天武皇帝厭惡,遠(yuǎn)離權(quán)力中心之后,就想要李秀也趕緊另投他主。
可李秀不愿意。
李秀和諸葛清雖非親兄弟,卻比皇家那一群親兄弟還要親多了。
諸葛清道:“我連累了他和我一起被貶到碧水城,從京城到碧水城極遠(yuǎn),一路上有匪徒流寇,還有惡劣的氣候,有一次,我們遇見一伙流寇,這群人天不怕地不怕,什么都敢搶,我們和他們打起來,雖然最后贏了,可我在當(dāng)時被他們的毒箭射中�!�
“李秀看見我的傷口上流出黑色的毒血,慌了神,想立刻給我治傷,可從京城到碧水城,我們一路上已經(jīng)用光了解毒的藥,醫(yī)館又離這里太遠(yuǎn),眼見著我體內(nèi)的毒擴散的速度越來越快,整條手臂青黑,李秀不得不給我放毒血。”
“可是放毒血的速度也太慢了,一些毒根本流不出來,他便親自替我吸出毒血……”
諸葛清苦笑著,寫道:“我傷的是手,可他吸入毒血,反而中毒比我更深,等我們到了醫(yī)館時,他已經(jīng)……回天乏術(shù)了。”
李秀就這么死了。
諸葛清身為皇子的這一輩子,想要保護的人全都死了,先是李秀,再是吉妃。
他們的死都和天武皇帝、金麓王朝有著莫大的關(guān)系,讓諸葛清如何不恨天武皇帝呢?
當(dāng)血緣只會帶來仇恨時,那么,身體里流的每一滴血,都會加重仇恨的影子。
希衡聽完諸葛清的話,更坐實了她心中的猜測。
希衡寫道:“節(jié)哀,之后你將他葬在碧水城附近了嗎?”
諸葛清立刻回答:“嗯,我曾數(shù)度修繕?biāo)膲災(zāi)�,也將他的墳�(zāi)姑嫦蚓┏堑姆较�,可恨天武皇帝從沒真正放下對我的厭惡和戒備,不許我光明正大回京城,我甚至無法將他的尸首帶回故鄉(xiāng)。可我萬萬沒有想到,會在這里見到他�!�
月光下,那個滿臉青白,毫無血色、一臉麻木前進的鬼軍,不就是當(dāng)初愛笑愛喝酒的李秀嗎?
李秀是李家槍法的第三十六代傳人,他渾身都靈活得不可思議。
李秀也最喜歡干凈,他經(jīng)常說,爹娘生了他一副少爺身子,他就要當(dāng)少爺,絕不愿去淤泥里打滾,可這樣的李秀,為了救他,先是吸了最臟最臟的毒血而亡,再是死了也……也一身臟污,如同游魂野鬼般,游蕩在樹林里。
諸葛清想弄清楚,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為什么亡者不得安寧?
諸葛清含著淚看向希衡:“法師,您知道這是為什么嗎?為什么死了的人,會跑出地面,你帶著我和張將軍前來,又是何意?”
希衡回答:“第一個問題,我也不清楚,現(xiàn)在我們的線索太少,還需要再繼續(xù)觀察,至于第二個問題,我?guī)愫蛷垖④妬�,便是想確認(rèn)這些鬼軍是不是地下的亡者。”
諸葛清和張將軍久在碧水城,由他們來辨認(rèn)這些亡者,最有可能得到更多信息。
現(xiàn)在看來,鬼軍果然是地下的亡者。
那么,是什么力量能夠讓地下的亡者起來作亂、殺人呢?
有兩種可能性,第一種是亡者本身的怨氣,怨氣過于大,就會導(dǎo)致亡者起尸,第二種就是亡者被某些術(shù)士做法,成為別人的工具。
希衡一行人決定繼續(xù)觀察,搜集更多信息,再辨別到底是哪種可能性。
此時,這一列行走的鬼軍已經(jīng)禍害了森林中大部分活物,他們嘴角都沾著血,原本麻木、如同行尸走肉。
直到空中忽然響起一陣鬼哭聲,這聲音尖銳,聽得人不由得捂住耳朵,免得被刺穿了耳膜。
鬼哭聲沒持續(xù)多久,很是短促,當(dāng)鬼哭聲消失之后,這群鬼軍忽然停住前進的腳步,掉轉(zhuǎn)過頭,朝著相反的方向而去。
他們的撤離非常有秩序性,簡直像是有了靈魂一樣。
怪不得不叫鬼怪,而叫做鬼軍。
希衡等人連忙跟上去,一路尾隨。
通過這一路的尾隨,希衡也得到了更多的信息,比如:這一列鬼軍是真的不懼怕太陽,他們從黑夜走到白天,哪怕太陽出來以后,也行動如常。
還有就是,鬼軍的存在已經(jīng)很廣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