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她茫然不解:“當然要去,我們昨晚不是說好了?”
“好,我明白了。”
他拿出一包藥,倒進茶水里,當著她的面喝了下去。
林聽有種不祥的預感,感覺那包藥有點眼熟,像她買回來的合歡藥,但來不及阻止他:“你吃的是什么藥?”
段翎輕笑著:“你不是要去找他?你去啊�!遍T被鎖上了。
第91章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見此,
林聽下意識看向自己藏著藥的裙帶,她還沒有動作,段翎伸手過來,
從她裙帶里拿出一包藥。從外觀上看,
這包藥跟他剛剛所吃的藥幾乎一模一樣。
林聽心跳如擂鼓。
段翎打開藥,端詳片刻,
眼底似含著永遠不會散去的笑意,
明知故問道:“這是什么藥?”
不等林聽回答,他自己答了:“合歡藥�!闭f罷,手一傾斜,藥灑到地上,
弄臟了毯子。
這是林聽千辛萬苦買回來的藥,
她不自覺上前。
段翎握住了她手腕:“不對,是被調包了的藥。你買回來的合歡藥,
方才已經被我吃了,
這包不過是尋常的藥粉罷了�!�
林聽目露震驚:“調包了?你何時調包的?”是她藏藥的那晚,
還是她取藥回來的昨晚?
段翎極輕地撫過她的臉。
“你藏東西那晚,
我就在不遠處,親眼看著你用樹枝挖了個洞,
將它埋進去。我很好奇你埋的是什么,
便等你睡著,挖了出來看。抱歉,
擅自動了你的東西�!�
林聽:“……”
她的迷藥為何會對段翎沒用,難不成他有先見之明,
兩晚都提前服了可以解迷藥的解藥?
不過現在重要的不是這件事,
而是她今天大概率沒法完成任務了,合歡藥都沒了。還有,
她該如何向段翎解釋合歡藥的事和如何處理他吃了合歡藥的事。
林聽眼神亂飄,飄到一旁桌上那只被段翎用過的茶杯。
段翎直視林聽的雙眼,指腹摩挲著她眼角,溫柔到不正常:“我萬萬沒想到你藏的是合歡藥,當時我在想,你為什么要買合歡藥回來,會不會是要和我一起用,畢竟我們成婚了,是夫妻�!�
林聽被他碰過的眼角泛起一陣陣燙意,燙進皮膚深處。
這世間也不是沒有夫妻用合歡藥,用來增添情.趣。如果可以,林聽起初也很想用這個理由,然后光明正大買藥回來。
但不行,還是那一句話,要想完成這個任務,必須要瞞著眾人,所以買藥一事不能被段翎知道。如今被他發(fā)現,意味著她以后還要瞞著他再買一次合歡藥。
林聽想死的心都有了。
段翎笑容愈發(fā)盛了:“而你將藥藏起來,是想給我驚喜。我等了幾晚,也不見你拿藥出來,還以為你忘了,可你昨晚拿出來了,今天還要帶著它去酒樓�!�
他彎下腰,掌心握捏著林聽的后頸,輕吻過她的唇角,鼻梁抵過她,隱隱帶一縷滑膩又粘稠的病態(tài),悄無聲息地奪取人的呼吸。
“這藥,你是想對今公子用,還是想對夏世子用?”
林聽終于有機會說話了。
“都不是。你之前猜對了,我是想對你用的�!边@次藏藥被段翎發(fā)現,暫時不能完成任務,可以當作是尋常的事來處理,也就可以用買藥回來給他用的理由了。
段翎喃喃:“想對我用?那你帶它去酒樓見今公子他們?”
林聽恨不得暈過去算了,可眼下的情況并不允許她暈過去,該面對的,逃不掉:“我是打算今晚見完他們,再回來對你用的,所以提前挖了出來,隨身帶著�!�
段翎沒說話,抬起手,掌心里的門鎖鑰匙被他拋出了窗外。
窗外有一棵樹,鑰匙可能是砸到了樹,發(fā)出哐當的輕響,隨后再掉到地上,悄然無息了。
林聽緊張地咽了咽口水,見段翎將門鎖鑰匙拋出窗外,想通過爬窗跑出房間,找仆從去告訴今安在,她今晚不能赴約了。
當然,她還會回房的,沒辦法,誰讓段翎吃了合歡藥。
“我出去一趟……”
“都這樣了,你還要去?”段翎將邁向窗的林聽拉回來,臉上的笑容有些維持不住了,“林樂允,你覺得我會信你么?”
“我只是想找人告訴今安在,我今晚不能赴約了�!绷致犝Z速極快地把沒說完的話說完,又補了一句,“我怎么可能會扔下吃了合歡藥的你,去見他們。”
段翎看了林聽幾眼,仿佛在確認她這一番話的真實性。
緊接著,他將她抱到茶桌上坐著,像是怕她站得累了:“不用去了,我早已派人去和今公子說你今晚不能赴約了。正因如此,夏世子才遲遲沒派人過來接你�!�
林聽茅塞頓開。
怪不得夏子默那么不守時,原來是段翎在她睡覺的時候派人去跟今安在說她今晚不能赴約了。
其實林聽也能理解段翎為什么會這樣做,他以為她帶合歡藥出門找別的男子,要“出軌”。
而段翎屢次三番后試探無果,出此下策,阻止她“出軌”。
畢竟無論是在古代,還是在現代,沒多少人是能容忍自己的丈夫或自己的妻子“出軌”的。換作是她,得知對象要“出軌”,必定先狠狠揍對方一頓,再分開。
不過林聽是要帶藥出門給人下藥沒錯,但不是要“出軌”。
段翎望著林聽千變萬化的表情,低低地笑了聲,緩慢拉落她的裙帶,看它往下墜落,不厭其煩問道:“你真的喜歡我?”
裙帶落下的瞬間,林聽感覺腰間一松,卻沒阻攔。她看過他可能是因藥效變得微紅的眼尾,斬釘截鐵道:“喜歡。我喜歡你�!�
他們距離太近了,林聽半個身子幾乎是緊貼著段翎的。避無可避,她能感受到他熾熱的溫度和他因情緒波動而微顫的身體。
段翎捻過她垂在后頸的長發(fā):“我該不該相信你呢�!�
林聽抓住他的手腕:“你可以不信別的,可你一定要信這個。我喜歡你,你信我。”雖說還不確定有多喜歡,但是真的有喜歡。
段翎收緊放在林聽后頸的手,不到片刻又迅速松開。
他腰彎得更低,咬住了林聽的唇,在咬疼她前離開了,留下淺淺的牙�。骸耙恢币詠�,我都認為人眼睛不會騙人,嘴會騙人�!�
林聽抿了下被段翎咬過的唇,無奈地抬起雙眼:“那你看著我眼睛,我像不像在撒謊?”
段翎看了看她雙眼。
她見他一言不發(fā),心中忐忑:“如何?你倒是說啊�!�
段翎用茶水洗過手,垂下來落進裙擺里:“你的眼睛告訴我,你沒騙我,你的行為卻告訴我,你心中另有所屬。所以我覺得很奇怪,甚至有點沒辦法確定人眼睛是不是當真不會騙人了�!�
“我沒有!”
林聽激動得要跳下茶桌,垂在兩側的雙腳微微搖晃著。
段翎一把將她按了回去,他的手也跟著回去。她呼吸不暢,仰起頭咬他唇角:“我真沒有。”
他順勢吻她側臉。
她忽然推開段翎,這一刻,他眼底罕見地交錯著多種情緒。
下一刻,林聽又主動吻上來,在換氣間隙,她額頭抵著段翎的,呼吸糾纏,感受著他染了淡淡茶香的手指,她皮膚內里也似也染了茶香:“你信我可好?”
段翎沒回答,反過來握住林聽的手,貪婪地吻著她,帶有一絲似怨夫般的求而不得與不安。
林聽咬破了段翎的唇角,他感覺不到疼似的,還想她多咬幾口,讓他感知到她此刻就在他身邊,可林聽只咬了一口就沒咬了。
剛入夜,房間燭火還沒點,周圍昏暗,他們卻能看清彼此。
段翎盯緊林聽,她不甘示弱地回視。他看久了,想用另一只手蓋住她的眼睛,怕自己會再被她眼睛騙了,結果被她一巴掌打落。
林聽打人的力度并不輕,直接將段翎的手打紅了一大片,不過也有他皮膚容易留痕的原因。
“捂什么捂?我都不怕你看到我的眼睛,你怕什么。”
段翎又笑了,在黑暗里的那只手這時才動了下,指尖曲起,像以往那樣勾過在茶桌上落有露水的兩片花瓣:“因為我發(fā)現你的眼睛跟旁人的不一樣,會騙人�!�
林聽踹了段翎一腳,鞋底結結實實地踩在他衣擺上,但不是因為他的話,而是身體本能,她重申道:“我說我喜歡你是真的�!�
他輕捏花瓣:“你喜歡我是真,喜歡旁人也有可能是真�!�
段翎在大燕見過很多三妻四妾的男子,也見過喜歡豢養(yǎng)諸多面首的貴女,她們對每個面首都是喜歡的,不然也不會收他們入房。
這世上有個詞叫“喜新厭舊”,再好的皮囊,看多了也會厭倦。林聽會因為皮囊喜歡他,也會因為皮囊厭倦他,喜歡上旁人。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要怪就怪他們這些人出現在林聽面前,令她一時心亂了。心亂就容易迷路,他要做的就是將迷路的林聽帶回來。段翎想。
他問:“你現在到底喜歡今公子的臉,還是夏世子的臉?”
林聽窘迫。
怎么說得她像花心大蘿卜,林聽自認還蠻專一的,比如喜歡金銀這件事就從來沒變過:“都不喜歡,我現在喜歡你的臉�!�
林聽特別強調:“我喜歡誰的臉都不可能喜歡夏世子的。”
問夏子默,這確定不是膈應她?林聽因為段馨寧的事,別提有多厭惡夏子默了,看著就煩。
對于一個看著就煩的人,她怎么可能會喜歡對方的臉。
林聽不明白段翎為何會覺得她可能喜歡夏子默和今安在,就單純因為她今晚帶著合歡藥去酒樓見他們?好吧,確實有點蹊蹺。
房間越來越暗了,段翎低著眼,沒信她說的話。
段翎手指完全藏進了茶桌上的花里,就此藏在了無光的暗處,暗處擠壓它,又吞噬它,給予它溫暖,叫人情不自禁喜歡上。
他似也隨之進了暗處,被陰影籠罩著:“你不用解釋了�!�
林聽感覺段翎今晚是聽不進任何話了,暫時不解釋了,等他藥效過去,明天清醒了,再解釋吧。她就這么靜靜看著段翎,到后面忍不住將他的手從花里抽出來。
段翎則將林聽往茶桌里推,從她睜著的眼睛親吻下來。
林聽下意識地閉眼。
茶桌上的茶壺茶杯摔了下來,噼里啪啦地響,碎了一地,碎片濺起來,擦過段翎的衣擺,又落回地上。茶壺倒是沒有碎,但茶水順著壺嘴溢出來,弄濕了地毯。
茶香味散開,充斥著整個房間,段翎踩過那些茶水,沒停止吻林聽,熱切地渴望著什么。
林聽坐在茶桌,雙手撐到后面,裙擺全堆腰間,沒垂落桌沿,腿也在上面,倒是沒被殃及。她聽到東西摔碎的聲音,又睜開眼。
段翎將從林聽口中奪來的氣息咽了下去,親得她唇齒發(fā)麻。
林聽近來習慣了段翎溫柔如細雨的親吻,有點受不住他熱切過頭、又用力地親吻,感覺要被人拆吃入腹,慢慢又生出一股刺激,刺激如電流,流遍她四肢百骸。
這股刺激令林聽如身處沒盡頭的大海,怎么游也游不上岸,最終只能落得被淹死的下場。
她腦袋不由自主往后退。
可林聽每往后退一點,段翎就會立即跟上來,吻沒中斷,含著沉香的氣息始終縈繞在她身側。
林聽退無可退,不知道是不是吃了藥的原因,段翎今晚怎么也親也親不夠,不斷地貼近她,像是要跟她成為連體嬰兒,不分開。
求生本能讓林聽快逃。
她卻還是選擇留下了,盡量張開已經變麻的嘴給他親。
過了會,林聽擔心段翎會被藥弄得難受,摸索著解開他的蹀躞帶。蹀躞帶一松開就滑落了,鑲嵌在上面的金屬珠玉擦過她的手。
房外風聲簌簌,段翎摟緊林聽,吻移到她脖頸。他半壓著她,而她壓著茶桌,茶桌相當于承受二人的重量。雖然他們都不重,但是茶桌還是被壓得咯吱響。
林聽感覺不太妥當,生怕親著親著就掉下去:“我們。”
段翎用嘴堵住了她,他今晚的吻帶著不再壓抑的渴望,也帶著幾分不知是對誰的怨恨、妒忌。
林聽依然有點想下茶桌,他再次將她拉回去。拉扯中,林聽的繡花鞋掉了,雙腳露出來。她腿腳半垂,漸漸地繃緊,又踩了一腳他就站在桌前的長腿。
段翎原地不動,但他發(fā)間的玉簪鈴鐺晃個不停,鈴鐺聲起。
玉簪在陰暗中也散發(fā)著柔和的光澤,鈴鐺一下一下地敲擊著白羽的同時也在被白羽撞擊著。林聽聽得心亂如麻,將它拔了出來。
段翎的長發(fā)順肩而下,蹭過林聽身前的皮膚,弄得她發(fā)癢。
在段翎眼里是丑陋,在林聽眼里是寵物的東西也在此時撞過她腿。林聽一邊抬頭親段翎,一邊握住撞紅了她腿的寵物,摸過它微腫腦袋,又捏了下,習以為常地安撫著,不讓它亂撞。
林聽知道段翎的情緒起伏也會影響他養(yǎng)的寵物,它此刻不安地躁動著,哪怕被她握住了,也橫沖直撞,差點撞出她掌心。
段翎沒理它。
可十指連心,更不要說它了,段翎不由得被它牽動著心緒,偏過臉看向被林聽當寵物寵著的東西,他們兩唇因此稍稍分開。
很快,他親林聽耳垂,潮濕又黏人。她有種誤闖藏在陰暗角落的蛇窩,里面的蛇爬上了身。
不過有一點區(qū)別,蛇碰著是冰冷的,段翎碰著是熱的。
林聽被他親出了汗。
他停在她耳畔,忽道:“你……可不可以不要喜歡旁人�!�
“我知道你還不信我說的話,就算我回答了這個問題,你也是不信的吧�!边有完沒完了,林聽不再撫掌心里的寵物。它等不到安撫,離開她,找到近處一口狹窄的洞,使勁地鉆進去。
鉆了半天,它只鉆了半個腦袋進去,因為洞收緊了,沒讓它進去。林聽袖手旁觀,沒幫它。
寵物討好地蹭了蹭她垂在腿邊的手,林聽似乎無動于衷。
段翎卻握住了它,將寵物緩慢而堅定地送進去,等它進洞最里面再松開手:“對,我不信�?晌矣窒雴枺乙膊恢罏槭裁�。”
林聽好像是因為段翎說的話受了莫大刺激,又好像不是。只見她猛地張嘴咬住他半露出來的肩,呼吸急促,將他咬出血。
血從段翎白凈的皮膚里冒出來,似雪地有飄落的紅梅花瓣。
林聽松口。
段翎看也不看,擦去她唇角的血漬,毫不在意地俯首親她。
他方才用言語頂撞了她,寵物也出洞頂撞了她,再進洞,一次又一次,仿佛不會停止,還很用力,盡管不會將林聽撞疼,但她還是承受不住昔日的寵物這樣對自己。
在此之前,臣服于她的寵物是有過攻擊力強的時候,可沒有哪次像今晚這樣,林聽想遠離它。
它卻纏死她了。
這玩意跟它主人一樣,笑里藏刀,似要撞死她。
林聽數到五次時,感覺非常不對勁,嚴重懷疑它是妖物,失控地罵了幾聲,卯足勁兒推開還在親著她的段翎,寵物也掉了出去。
然后她跳下茶桌,繞開地上茶杯碎片,一瘸一瘸跑回床榻。
段翎也回到床榻親她。
林聽不受控制地瞄了一眼還精神抖擻的寵物,段翎似很愧疚自己的寵物肆意地頂撞了她:“對不起,它是不是撞疼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