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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呼吸頓時亂得一塌糊涂,丑陋也在林聽親上去的時候起來了。

    他的身子還顫栗不止。

    林聽感受到了,輕輕地親過段翎左手腕,又親過他右手腕,

    兩只手腕的疤痕數(shù)量相差不大,

    在本該白凈的皮膚上稍顯突兀,像一幅完美的畫多了一點瑕疵。

    她親過后還用手摩挲幾下,

    真不知道段翎是如何忍痛朝手腕割那么多刀,

    有很多道疤痕是交錯的,

    肉眼可見一道傷疊著一道傷。

    不過都是舊傷疤了,

    說明他這幾個月來沒有再割手腕。

    林聽看完段翎手腕的所有疤痕,垂首親躺在她身下的他,

    從他精致的眉眼開始,

    順著高挺鼻梁往下,吻住早已微張的唇。

    她氣息很暖,

    從四面八方包裹而來,段翎呼吸更亂了。

    林聽的主動令他潰不成軍,

    喜歡到無法自拔。段翎想碰林聽,

    卻發(fā)現(xiàn)雙手似乎被泄了力氣,還沒從她親疤痕一事中緩過來。

    于是段翎抬眸看林聽。

    林聽先是抿了抿段翎的唇角,

    再沿唇縫吻入內(nèi),可她剛一親進去,他就迫不及待追逐過來了,唇齒相撞,舌尖相抵,氣息潮濕。

    段翎微微仰臉,哪怕唇紅了,也還想她親得更深,更用力。

    林聽也如段翎所愿,腰背又彎低些,單手抬起他下頜,唇齒貼得愈發(fā)緊,加深這個吻。她占據(jù)著絕對的主導權(quán),而他甘之如飴,

    他張嘴呼吸著,不知道是想呼吸新鮮空氣,還是想通過呼吸將屬于她的氣息盡數(shù)藏進身體里。

    叮當幾聲,林聽發(fā)間金步搖與其他發(fā)飾碰撞,晃人眼。

    段翎摟住林聽的腰,掌心落在裙帶間,盡管他手腕間疤痕還殘存少許癢麻,但也比方才好多了,勉強算恢復如常。過了小片刻,染香的紅色裙帶掉落在他身上。

    此刻,房內(nèi)燭火越燒越旺,光線也越發(fā)明亮。床榻上,段翎皮膚過白,落到他身上的裙帶過紅,白紅交錯,像一份待拆的禮物。

    林聽扯開了那條裙帶。

    段翎難以自控地舔吻過她,恨不得與她連為一體才好。

    林聽早已習慣和段翎做一些親近的事,又在昨天確認了自己對他有生理性喜歡,自然不會再扭扭捏捏,畢竟他們也成婚了。

    她稍微側(cè)過頭,吻他泛紅的臉,段翎摟緊了林聽的腰,也跟著側(cè)過頭,妄圖和她繼續(xù)接吻。

    林聽卻吻在了他下頜,接著是脖頸處正滾動起伏著的喉結(jié)。

    這一瞬間,段翎陷入窒息,忙不迭地松開了林聽的腰,抓住被褥,使勁攥緊,似要扯破它,以此緩解她帶給他的愉悅沖擊。

    他低吟難抑。

    林聽又吻回了段翎發(fā)出低吟的唇,手漸漸碰上他束發(fā)的鈴鐺白羽玉簪,抽了出來,長發(fā)立刻如瀑布流落下來,鋪滿軟枕。

    玉簪被她放到一邊,鈴鐺晃動,時不時敲擊用玉雕琢而成的白色羽毛,輕響,隨后沉寂。

    林聽撫過他長發(fā)。

    段翎輕喘,睜著眼看她,眼尾染緋紅,如蹭到了她的胭脂。他雖并未化妝,但愈發(fā)像濃妝艷抹的綺麗男鬼了,一步步引人過去。

    林聽鬼迷心竅親向段翎眼尾,像要將這一抹勾人的緋紅抹去,他眼尾卻因她變得更紅了。

    她不禁摸了下。

    段翎抓住林聽伸過來的手,拉到唇間親,舌尖靈活穿過她指間,親了手指,也親了掌心。

    林聽沒有看自己被段翎親的那只手,而是看他抬起來的手。沒了護腕和袖擺的遮擋,他腕間的疤痕終于大大方方見光了,不再藏在似永無天日的布料之下。

    段翎見林聽盯著疤痕看,又下意識想收回去,被她攔住了。

    此時此刻,房外傳來淅淅瀝瀝的雨聲,安城繼昨日后又下起了雨,接連不斷的雨水撞擊著花草,滋潤著快要干了的泥土。

    房內(nèi)有兩扇窗沒關(guān),風雨的涼意闖了進來,卻始終沒法到達床榻。林聽再度握起段翎的手腕,一邊親他,一邊輕拂過疤痕。

    被林聽觸碰過的疤痕似連著段翎的丑陋,她每碰一下腕間疤痕,丑陋就會動一下,像以前那樣想離開他,到她身上,讓她收納它,再與她緊密貼合。

    段翎不停地回吻著林聽,而她彎腰親得有些累了,直起腰。

    他坐起來,延續(xù)吻。

    他們面對面坐著,林聽主動親過他后,段翎也主動了,薄唇印在她的額頭,耳垂,側(cè)頸。

    林聽抬了抬頭,段翎仿佛得到允許,又親了幾下她的側(cè)頸。

    側(cè)頸旁邊是雙肩,段翎逐一親過,吻極輕,如蜻蜓點水般一掠而過,卻又在水面撩撥起一波波的漣漪。她握緊他手腕,捏紅腕間的疤痕,添了絲艷色。

    林聽聽著窗外不絕于耳的雨聲,握過段翎手腕后,又握過他的丑陋靠近溫暖且濕潤的地方,像是想給它上藥,讓它消除腫.脹。

    他手腕疤痕,乃至全身都因此癢了起來,也叫人心癢。

    段翎想動,但牢記著不能被林聽發(fā)現(xiàn)自己的病,強行忍住了,躺回去,垂下手腕,任由她來。

    就這樣,林聽握著丑陋進去了,速度極慢極慢,方便兩者互相適應(yīng)對方,濕滑如膏藥的水緊緊包裹住它,給它治病、消腫。

    段翎似痛吟了一聲。

    病徹底爆發(fā)了,不過他掩蓋得很好,沒露出破綻,林聽對此一無所知,還以為是正常的。

    她抬起腰,又坐回去。

    房外還在下的雨水濡濕花草底部,林聽給予段翎的藥水也濡濕了他的皮膚。一開始,他感受到疼痛,后來,腫.脹得到了舒緩。

    疼痛得到舒緩,獲得用藥過后的舒服后,段翎卻差點壓不住病了,畢竟是第一次用這種方式來解決。他連忙抬起頭,去親林聽,將差點壓不住的病壓回去。

    林聽還是沒發(fā)現(xiàn)不對。

    她低下頭,挽起來的發(fā)髻有點松散了,金步搖搖搖欲墜。

    還是從前那一支金步搖。

    段翎認出來了,這次他在金步搖掉下來的前一刻,將它插了回林聽的發(fā)間,插穩(wěn)了,顏色璀璨的金步搖撞過她頭發(fā)的時候,丑陋也用力地撞了下金步搖的主人。

    金步搖發(fā)出來的聲音動聽,林聽險些坐不穩(wěn),詫異看了段翎一眼,他只是仰頭親吻著她。

    林聽沒多想。

    正當她又想坐起來時,外面大雨下得急促,沖刷過琉璃瓦的雨水沿著屋檐傾瀉而下,有不少水從窗臺濺進來,丑陋也出了水,它泄出比藥水還要黏膩的水。

    盡管如此,它還是藏在溫暖之處不肯出來,跟下雨天就躲起來的動物差不多,直到重新起來。

    它還沒有被治好,林聽只好將掉出半截的它緩緩地塞回去。

    因為段翎沒有擅自動,將自己的所有東西都交給了她,所以只有林聽才有權(quán)利將它塞回去。

    半夜,雨停了。

    林聽睡著了,段翎躺在身旁看她。他一只手握著那支金步搖,有一下沒一下地搖著,另一只手點過林聽緊閉的雙眼,勾起她散落的碎發(fā),露出她紅潤的臉。

    今晚林聽安安分分的,沒有再打人了,不知是非常珍惜這寶貴的睡覺時間,還是懶得動。

    段翎將林聽戴過的金步搖放到臉上,閉眼聞殘留發(fā)香。

    金步搖冰冰涼涼的,可段翎卻能感受到一抹溫暖,溫暖竄過四肢百骸,匯聚到他心口處。段翎掀開眼簾,放好金步搖,傾身過去摟住林聽,埋首進入她的心臟。

    過了一會,段翎感覺有點不真實,抬首去親林聽。

    平日里,她清醒著跟他親太久,可能都會感到喘不過氣,別提進入夢鄉(xiāng)后了,更喘不過氣。

    林聽推了段翎一把,他稍微離開片刻,待她喘過氣了再親。

    她還沒醒過來,但在夢里有被水溺到的感覺,恢復睡覺不安分的本性,反手就扇了段翎一巴掌,再踹了他一腳,打完人,轉(zhuǎn)過身去,繼續(xù)睡自己的覺。

    段翎沒顧自己有巴掌印的臉,從林聽身后吻了下她的肩。

    *

    翌日,林聽睡到中午才醒,還賴了會床,要不是餓到肚子嘰里咕嚕地叫,想起身吃點東西,她恐怕還會賴到下午都不起來。

    至于段翎,她想他應(yīng)該早起去辦差了,并不在房間里。

    林聽喚仆從送水進來,伸了個懶腰,又打了幾個哈欠,一副睡眠不足的樣子,慢騰騰地坐到鏡子前梳頭發(fā)。還沒梳到一半,她打起瞌睡,趴到桌上睡著了。

    仆從送水進來,見林聽趴在桌上睡著,不知該不該叫醒她。

    這時,有人從房外走進來,越過她們,行至林聽身邊,拿出她卡在發(fā)間的檀木梳,再捧起她的長發(fā),不疾不徐接著往下梳。

    仆從看到段翎,放下水就出去了,房間只剩下他們二人。

    頭發(fā)被檀木梳梳過,有點舒服,林聽睡得迷迷糊糊的,還以為仆從進來接著為自己梳頭挽發(fā)了,念叨一句:“好舒服�!�

    如果換作以前,林聽會聞到段翎身上的沉香,但今天不行了。經(jīng)過昨晚,她身上的沉香味道不比他淡,興許還要濃郁半分。

    “你想吃什么?”

    林聽依然趴著,閉著眼道:“我想吃炙雞、燒鴨、蒸軟羊和紅燒豬蹄,這幾樣菜一起吃有點膩,還要一碗酸梅湯,去膩�!�

    “好,我知道了。”

    不對,這聲音不是仆從的,是段翎的。林聽眼皮一動,睜開眼睛:“你今天又不用辦差?”

    段翎打開林聽的首飾盒,拿出絲絳和發(fā)飾:“我把一些事交給手底下的錦衣衛(wèi)去做了�!�

    林聽明白了,也就說他原本是要辦差的,但臨時改了主意。

    她坐直身子,看鏡子里倒映出來的段翎,他左臉比右臉紅了點:“你的臉怎么了?我說的是左邊,比右邊好像要紅一點�!�

    “不小心撞到了�!�

    昨晚她扇他那一巴掌比前幾次要用力,紅印沒能完全消去。

    林聽半信半疑:“不小心撞到?”段翎會不小心撞到?像她這樣莽莽撞撞的人撞到還情有可原。他武功高,反應(yīng)快,不太可能。

    段翎神色不變:“對,昨晚不小心撞到了。”

    “昨晚的什么時候,我怎么不知道?”林聽撓了撓腦袋,努力回想昨夜,他們做得并不激烈,循序漸進,全程由她主導,他也溫溫柔柔的,不會出現(xiàn)他們當中哪個人不小心撞到哪里的情況。

    段翎為她挽好發(fā)了,平靜回道:“昨晚你睡著了的時候�!�

    昨晚林聽是比段翎早睡,太累了,眼皮睜不開,一睡過去便什么也不知道了:“那你是怎么撞的?”她看著不像是撞的,反而有點像被人打,可誰敢打他?

    “撞到門上了。”

    林聽多看幾眼,覺得他沒必要騙她,沒再懷疑了,翻找柜子:“我給你找點膏藥涂一涂�!�

    段翎淡然:“它對我來說都算不上是傷,用不著涂膏藥�!�

    “我知道你是錦衣衛(wèi),不怕疼,但還是得涂的。正好我經(jīng)�?目呐雠�,出外會帶能夠活血化瘀的膏藥�!绷致犝业礁嗨幜�,擰開,“你彎下腰來,我給你涂�!�

    段翎終究還是朝林聽彎下了腰,她手指沾些膏藥,涂向他微紅的皮膚。

    林聽看著段翎近在咫尺的臉,不知想起什么,猶豫問:“不會是我在睡覺的時候打的你吧。”

    他否認:“不是�!�

    “那就好�!币彩�,就算她睡覺會亂動打人,以段翎的身手,能輕松躲開。他可是錦衣衛(wèi),怎么可能乖乖在原地給她打呢。

    林聽松了一口氣,蓋回膏藥,站起來:“很快就會好的�!�

    她洗漱完,環(huán)視一遍房間,沒看見他們昨晚穿的紅衣紅裙,忙問他:“昨晚的衣服去哪兒了,你讓這宅子里的下人拿去洗了?”

    衣服通常是由下人洗的,林聽之前沒有怎么過問,但昨晚的紅衣紅裙被用來擦過他們的東西,有那些痕跡,她想留著自己洗的。

    段翎:“我拿去洗了。”

    她不可置信,看他的眼神充滿質(zhì)疑:“你拿去洗了?”

    “難道不行?”

    “也不是不行�!奔词顾麄冏鲞^了,林聽聽到段翎親手洗她的貼身衣物,還是會有點說不出的感覺,主要是很難想象他用手搓洗她肚.兜和褻.褲的畫面。

    不過段翎洗了就洗了吧。

    反正林聽也不是很想干活的人,除非有讓人心動的銀錢賺,否則只想躺平享受,況且她那套衣裙沾到的大部分東西是他的。

    林聽坐在桌子前等仆從送飯菜進來,準備一次性把早膳和午膳都吃了。她起太晚,又不能在夢里吃,只能通過這種方式補回來。

    仆從沒讓她等太久,半刻鐘后端著色香味俱全的飯菜進來。

    林聽望著擺在面前的飯菜,感覺最近自己的生活就是吃飽了睡,睡醒了吃,這實在是太爽了,希望以后的日子也能這么爽。

    只是她今天又要做“每隔五日打探一次夏子默消息”的任務(wù)了,林聽忿忿地多吃兩碗飯。

    段翎坐她對面,慢條斯理地喝了杯茶。

    林聽不經(jīng)意地瞥過段翎側(cè)頸,發(fā)現(xiàn)他那里有她留下來的吻.痕。段翎親她時,力度控制得很好,她親的時,就不分輕重了,怎么舒服怎么來,沒太注意會不會留下痕跡。現(xiàn)在看來,過重了。

    不過也不是特別明顯,吻.痕在他衣領(lǐng)往下一點的地方,挨近了才能看見,旁人應(yīng)該看不見。

    林聽移開眼。

    段翎緩慢地轉(zhuǎn)動著空了的茶杯,似沒發(fā)覺她曾看過來的視線,柔聲道:“你今天下午……”

    她猜到他想說什么,沒等他說完便道:“我下午想出去�!�

    “你想出去?我還以為你用完膳后想留在房間里繼續(xù)休息�!倍昔崮抗鈷哌^她眼底的陰影,那是昨晚休息不夠,今天才會有的。

    林聽將碗里飯菜一掃而空:“我不困了,還休息什么,不休息了。”說罷,不受控制又打了個呵欠,生理性眼淚都出來了。

    段翎:“……”

    她嘴硬:“我真不困�!�

    他“嗯”了一聲,順口問:“你今天下午出去想做什么?”

    林聽不動聲色按了下眼睛,斂好困意:“我出去也不是想做什么,只是想隨便出去走走。你知道的,我是個悶不住的人。”

    段翎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笑著道:“那就出去隨便走走�!�

    *

    雨后初晴,萬里無云,街上人潮涌動,熙熙攘攘。自叛軍要攻打安城的消息傳開,城門便關(guān)上了,除卻官家人,尋常人等不得進出,百姓只能在城內(nèi)活動。

    林聽步行穿過大街,偶爾轉(zhuǎn)過頭看一眼身旁的段翎。

    段翎目視前方,對街道兩側(cè)店鋪和門前小攤售賣的東西沒興趣,只是他習慣觀察,所以一路走來會把所有人和物記住。

    林聽則絞盡腦汁地想今天要如何打探夏子默的消息。

    夏子默背著段馨寧“去花樓找女子”,被他們發(fā)現(xiàn),林聽沒法再以段馨寧的名義請段翎打探他的消息了,畢竟在段翎眼里,夏子默和段馨寧已經(jīng)絕無可能。

    因為段馨寧一旦知道這件事,不會再接受夏子默,既如此,她也不會再拜托林聽去打探他,他們段家人眼里都容不得一粒沙子。

    哪怕是性子軟的段馨寧。

    就算段馨寧現(xiàn)在遠在京城,還沒知道夏子默去花樓找女子的事�?闪致犞懒耍搶懶鸥嬷诬皩幋耸�,而不是打探夏子默。

    如果再以段馨寧的名義打探他的消息,會顯得她別有用心。

    最重要的是,林聽根本沒有辦法向他們兩兄妹解釋夏子默那晚去花樓找的女子其實是一個男子,還是起兵造反的謝清鶴。

    忽然,段翎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你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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