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2章
“呃…,也是哈�!碧撇⒐緡�,“酒樓關(guān)門也就算了,青樓……唉,真是無趣�。 �
“……”李青調(diào)侃,“她們放假,也是給你放假�!�
話音剛落,房門便被敲響了,“青爺,是我�!�
李浩低沉的聲音響起,好似線人之間對暗號一般。
“進(jìn)。”
李浩推門進(jìn)來,其身后是李雪兒。
一進(jìn)來,李浩立即換了副嘴臉,嘿嘿道:“紅包準(zhǔn)備好了嗎?”
“……就準(zhǔn)備了四個。”
“今年雙倍?”李浩驚喜。
李雪兒白眼道:“你想的美,余下兩個是爹娘的。”
接著,規(guī)規(guī)矩矩磕頭,說新年祝詞。
李浩不善言辭,直接剽竊妹子。
李青受禮,從懷中取出四個紅包,道:“你爹娘這會兒正接受小輩們拜年吧?告訴他們不用過來了,待會兒我過去。”
“嗯,好。”李浩起身上前接過紅包,“那我先過去了�!�
李青頷首:“嗯,去吧。”
如今李浩也是做爺爺?shù)娜肆�,永青侯府實際上的一家之主,過會兒,他還要接受兒孫、兒媳的拜年呢。
李雪兒不一樣,她只需跟爹娘、李青拜年,其他可有可無,便是過年期間的應(yīng)酬,也不需她一個女子出面。
這時代,女子享受的權(quán)益很有限。
李雪兒這樣的已經(jīng)非常不錯了。
“滿屋子的酒氣,開下窗子透透氣吧,我一會兒讓人來收拾……”她一邊說著,一邊挨個開窗,“對了,今日還助我修行嗎?”
李青點頭:“既然開始了,沒特殊原因,最好持續(xù)不斷,反正又用不了多少時間,待會兒幫你爹診治之后,你再過來一趟便是�!�
“好的�!崩钛﹥盒σ饕鲬�(yīng)了,繼而看向唐伯虎,“伯虎兄,借一步說話�!�
“我?”唐伯虎拿手指指著自己,懷疑自己聽錯了,“跟我借一步?”
“……”李雪兒沒好氣道,“借不借?”
“借,當(dāng)然借。”唐伯虎哈哈笑道,“莫說一步,十步、百步都沒問題,不過……”
他好奇道:“你有什么不能說……還得背著先生啊?”
你挺會抖機(jī)靈啊……李雪兒悶悶道:“一個大男人,婆婆媽媽,你就說借不借吧?”
“借,沒說不借……”唐伯虎嘿嘿笑道,“先生,我先去了�!�
李青雖好奇,但這會兒他更在意即將開啟的治療,便道:“嗯,去吧�!�
隨兩人走出門,李青立在廊下,聽著四周更清晰的‘噼里啪啦’,呼吸著淡淡硝煙味兒,十分享受……
卻見兩人一前一后,竟是直接出了侯府,他不禁更加好奇。
“這般神秘……小妮子搞什么鬼?”
李青咕噥了句,隨即又搖頭失笑,自嘲道:“要操心的事兒多了,你還有時間好奇這那……”
過了會兒,覺得年也拜完了,他便動身去了干兒子、大侄女的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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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爹,我感覺挺好的,真的�!崩詈昱吭诖采�,背上的銀針隨著說話一陣搖晃……
朱婉清忙道:“針灸呢,你安靜點�!�
李宏忙繃住嘴,朝媳婦兒眨了眨眼,搞得朱婉清差點笑出聲來,回了一個白眼兒。
氣氛一下輕快起來……
李青手很穩(wěn),并沒有被影響到,絲毫不差的施完針灸,又以真氣溫養(yǎng)一番,這才取出玉瓶,開口道:
“這個你拿著,感覺不適就吃一粒�!�
李宏接過,訥訥問:“沒有限制嗎?”
“這不是一般的藥,是你師爺?shù)莫毤颐胤剑瑳]什么副作用,不舒服就服用,不限量。”李青扯了個謊。
“哎,成�!�
李宏樂呵呵收下,道:“干爹,這大過年的,我就不用悶在屋子里了吧?”
李青含笑點頭:“給你這個,就是讓你自由點兒,不過……也別累著了,感到疲倦就回屋歇著。”
“好嘞�!崩詈觊_心不已。
朱婉清卻不怎么開心,上前為其蓋上被子,“待陽光暖些再出去�!�
“嗯,聽你的。”
李青起身道:“你們兩口子聊,我也去歇會兒。”
“干爹(李叔)慢走�!�
朱婉清起身送至檐下,輕聲問:“李叔,宏哥他是不是……是不是快了?”
“別這么悲觀,我還有的是手段呢�!崩钋鄿睾偷�,“不用整日戰(zhàn)戰(zhàn)兢兢,過好當(dāng)下才是正經(jīng),相信我!”
朱婉清默默點頭:“那個藥……”
“真是你師爺留下的方子�!崩钋嘟忉�,“只是以前我本事不濟(jì)做不出來�!�
“嗯�!敝焱袂逍帕恕�
不是因為李青高明,而是她愿意相信。
回到廂房時,桌上的杯盤狼藉已經(jīng)被下人收拾干凈了,李青一一關(guān)上窗,又把門給拴上,開始加大新藥劑量……
辰時末,李雪兒、唐伯虎才回來。
唐伯虎打了個招呼便補(bǔ)覺去了,稱晌午飯不吃了,留著晚上一起。
李青只好問李雪兒,“你找伯虎所為何事?”
李雪兒不答,嗅了嗅房間氣味兒,蹙眉道:“你是不是又……又做新藥了?”
李青怔了怔,走到窗前將窗子一一打開,又將門開到最大,這才說道:
“嗯,你呢?找他做什么?”
“你這樣……若我爹知道,該多揪心�。俊崩钛﹥荷袂閺�(fù)雜。
李青:“除了你,沒人知道,便是你娘……她再聰明,也絕想不到這個。”
他絲毫不擔(dān)心。
論聰明朱婉清屬實頂尖,可她對修行卻不甚了解,又如何聯(lián)想到這上面。
“唉……我情愿也想不到�!崩钛﹥嚎酀瓏@息,“修行的事就先暫停吧,你好好休息�!�
“站住!”
“還有事?”
“你聾了?”
“……你是說我找唐伯虎?”李雪兒眼瞅著巴掌揚起,忙一副后知后覺模樣。
李青皺眉道:“他到底……寄人籬下,心理難免敏感……你與他說了什么?”
“哎呀,我像是那種尖酸刻薄的人嘛�!崩钛﹥嚎嘈Σ坏�,“還有,他可沒你以為的那般,人家才不拿自己當(dāng)外人呢。
事實上,他只當(dāng)是住在你這個好友的家,完全沒有心理負(fù)擔(dān)�!崩钛﹥汉眯Φ�,“心里敏感的是你才對�!�
“少啰嗦,正面回答問題�!�
“就是心里悶的慌,想找個人聊聊,你又忙,大哥也忙,只好找他了唄。”李雪兒很自然的說。
“你說謊�!�
“愛信不信�!崩钛﹥旱懒司洌又�,撒丫子就跑,根本不給李青發(fā)火的機(jī)會。
李青不好追上去,只得暫時放棄,等唐伯虎醒了找他了解。
距離中午還有段時間,李青便重新關(guān)上門窗,又開始了制藥……
其實,便是真氣加持的血珠,也沒有根本性的效果,充其量勉強(qiáng)治標(biāo)而已,可于李青而言,這樣已是極好。
他沒有過多奢求,只期望干兒子能熬過這段嚴(yán)寒,再看看春暖花開,再聽聽夏日蟬鳴……
如果可以,再吃上一次月餅。
李青一點也不貪心。
他是正統(tǒng)年間從李景隆那兒認(rèn)下的小李宏,轉(zhuǎn)眼,這都嘉靖元年了。
小李宏歷經(jīng)正統(tǒng)、景泰、成化、弘治、正德,如今來到了嘉靖元年……他茁壯成長,娶妻生子,做大將軍……
似乎,我也該知足了……李青落寞的想著。
第25章
人無再少年
申時末,補(bǔ)完覺的唐伯虎精神抖擻,來到隔壁推了下門,沒推開,便改推為敲。
“先生,這大白天怎么還鎖門�。俊�
“這就來。”
少頃,門被打開,映入眼簾的是李青那蒼白的臉。
“你……”唐伯虎滯了下,“還好吧?”
“我能有什么不好的?”李青笑笑,將兩扇門開到最大,轉(zhuǎn)而去開窗,“對了,今日李雪兒找你,所為何事?”
“這個……我不能說�!碧撇u頭,“不過終有一日你會知道的。”
李青蹙眉,“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碧撇⑿呛钦f道,“等你知道的時候就知道了�!�
“?”李青沒好氣道,“少打啞謎,跟我還不能說?”
“就是跟你有關(guān),才不能告訴你啊,說出來就沒意思了�!碧撇⒑俸俚�,“不過,我很期待到時候你的反應(yīng)。”
聞言,李青眉頭深深皺起。
“你們到底在密謀什么?”
“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可以猜猜看,但我覺得在答案揭曉前,你不可能猜到�!碧撇⒄f。
李青惱火:“不是,你跟誰一伙兒的��?”
“當(dāng)然是跟你一伙兒的啊,可她也跟你一伙兒,咱們都是一伙兒的。”唐伯虎神情認(rèn)真,“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你信不信我捶你?”
“……其實是一件禮物。”唐伯虎無奈道,“不過這件禮物要許久之后你才能收到,我只能說這么多,別的,你就是捶我,我也不能說了,這是我作為朋友的操守。”
“瞞我也算操守?”李青都?xì)庑α�,“你可真是我的好朋友。�?br />
“是吧?我也這么覺得�!�
“……愛咋樣咋樣吧�!崩钋嘁矐械靡痪康降祝饕桥绿撇⒚舾�,現(xiàn)在看……這心操的純純多余。
唐伯虎笑笑,旋即又?jǐn)科鹦σ�,憂慮道:“你又有幾斤血可放?”
“我恢復(fù)能力超強(qiáng),這點無甚打緊�!崩钋嗟�,“你看我像有事人?”
“呵呵,上次你還說恢復(fù)比消耗還快,現(xiàn)在呢?”唐伯虎哼道,“照照鏡子,瞅瞅你現(xiàn)在的樣子。”
李青去照了鏡子,過了會兒,走回來道,“你再看�!�
唐伯虎抬眼去瞧,嗯…,果然不蒼白了,有了幾分紅潤,乍一看與往常無異,可仔細(xì)瞅的話,還是難掩病態(tài)。
“唉,你這又是何苦……算了,隨你吧�!�
“真沒事兒,人體血液有再生功能,適當(dāng)?shù)牧魇б恍有一定好處。”李青說道,“別忘了,我可是醫(yī)生�!�
唐伯虎神情復(fù)雜,欲說還休,末了,也只是點點頭。
…
有了唐伯虎的支持,李青更加肆無忌憚,都不背人了,連門窗都不關(guān),以避免濃濃的血腥氣散不出去,
唐伯虎生生變成了望風(fēng)的。
這讓他心疼又無奈,可他也知道,自己阻止不了李青。
也不能阻止。
唐伯虎只能自我安慰:這樣也好,可以讓遺憾少一些……
大年初二,走親串門,曹國公、永青侯淵源甚深,每年都要相互上門拜訪,從老輩兒到小輩兒,每年都會在兩家各聚一次。
李宏自覺大限將至,今年更是隆重,不僅親自去了曹國公府,還去了祖墳祭拜,從第一代曹國公李文忠,一直祭拜到生父,生母,連著忙活了數(shù)日,才回歸正常生活。
他是曹國公的后人,可按照這時代的禮法,他更是李青的兒子,可以說,他必須自成一脈,祖墳要另起。
其實李青并不在乎這些,讓他憑心意,愿意葬在哪兒就葬在哪兒,可李宏卻堅持自成一脈。
他繼承了永青侯,他的子孫也要繼承永青侯,又豈有回歸的道理?
往大了說,曹國公一脈人丁興旺,往小了說,他生父也不止他一個兒子,且他也不想干爹無嗣。
哪怕干爹不需要贍養(yǎng)!
不僅李宏這樣想,朱婉清、李浩、李雪兒都這樣想,包括那些小輩兒們。
雖說小輩都沒見過傳說中的永青侯,可時代養(yǎng)成的價值觀,都讓他們堅定認(rèn)為自己是永青侯一脈。
這便是法理!
當(dāng)然,也不純粹因為道德,還有一部分原因,是繼承永青侯的正當(dāng)性。
唯有承認(rèn)自己是永青侯一脈,才有繼承永青侯的合法權(quán)。
何況,如今的永青侯影響力之大,完爆大明任何一個國公,他們自不想再認(rèn)回去。
不過,對血緣關(guān)系還是肯定的,這也是每年兩家都會頻繁往來的原因所在。
祖墳早早就選定了,距離曹國公一脈的祖墳不遠(yuǎn),是塊風(fēng)水不錯的寶地,去年年初便開始動土了,如今已竣工。
李青也去看了,看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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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祖之后,李宏身體狀態(tài)下滑得厲害,甚至都不能拄拐走路了,得要人扶著才行。
李青知道他閑不住,便讓李浩去自家的家具廠,弄來上好的木材,親自做了個木輪椅。
這個他以前做過,做的很好。
李宏很喜歡。
終于……熬過了嚴(yán)寒,立春后不久,天氣開始逐漸回暖。
只是,李宏卻越來越怕寒了,身上的衣物沒有變少,反而加了幾件,顯得更臃腫了,他便也索性不走動了,整日與輪椅相伴,想去哪兒了就讓兒子、閨女推著。
有時朱婉清也會搶兒女的活,推著夫君在府上、在街上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