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8章
朱厚照開口，卻發(fā)現(xiàn)自己說不了話。
“我知道你急，但你先別急�！崩钋喾畔聲醋∷�，道，“聽我說，你的情況其實蠻嚴重的，一直拖下去后果難料，早割早享受�！�
朱厚照都要瘋了，怎奈被大力摁著，他根本起不得身。
轉(zhuǎn)頭一看，鋒利的小刀還沾著血，還有帶血的針線，染血的麻布……瞬間，朱厚照血灌瞳仁。
他抬起勉強能動的胳膊，一把抓過小刀，奮力往李青腰子上捅。
“咋還不聽呢……”李青抬起一手輕輕一拍，小刀應(yīng)聲墜落，繼而又雙指并攏一點。
朱厚照只覺身子一麻，再也沒有了一絲力氣。
“我這也是為你好，你理智一點�！�
‘你讓我如何理智……！’朱厚照無聲咆哮，‘老子要殺了你，殺了你��！’
‘老子的東西呢？’朱厚照用唇語問。
李青好笑道：“那玩意兒純純多余，我丟痰盂了，你也別看了，怪惡心的�！�
‘�。�！’
朱厚照眼前一黑，竟是當場昏厥。
李青一滯，隨即恍然他誤會了，忙抬手在他身上猛戳數(shù)下，解釋道：“只割了一點皮，你那個還在，真的，不信你感受一下？”
朱厚照怒目圓睜。
好一會兒，他感受到了兄弟的存在，狂怒的心情稍稍平復(fù)了些。
‘你對朕做了什么！？’
“給你動了個小手術(shù)，放心，完全不影響你以后夫妻生活，且好處多多……”
李青盡量簡明扼要的解釋，以盡快讓朱厚照冷靜下來。
半晌，
朱厚照憤恨的用唇語說：給朕解開！
李青知道，不讓朱厚照親眼看到，他終是不踏實，只得恢復(fù)他的自由，不過，為防止事態(tài)惡化，李青并未恢復(fù)他說話的能力。
這會兒的朱厚照簡直要失了智，沒冷靜下來前，李青可不敢讓他說話。
朱厚照忍著疼痛坐起身，掀開棉被，掀開袍子……
還好，還在。
不過……血刺呼啦！
除鮮血外，滿是污垢，且還異�！b獰。
李青適時解釋，道：“之前因為包住了，所以沒辦法清理，以至于很臟，長此以往下去……會爛掉的�！�
沒辦法，不故意說的嚴重些，難消朱厚照心頭之恨。
解釋了動手原因，李青開始安撫，“你放心，待熬過愈合期，一切如�！唬銜鼜�。”
頓了頓，又補充：“你還是長身體的時候，如今去了羈絆，它還會再長大一些，真的……”
巴拉巴拉……
許久許久……
朱厚照總算不鬧了，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示意讓李青恢復(fù)他說話能力。
李青還是有些猶豫，他吃不準小皇帝真的冷靜下來了，還是在玩緩兵之計。
糾結(jié)了下，李青道：“皇上，你也不想讓外人看到這一幕吧？”
朱厚照：“……”
半晌，他頹然下來。
李青這才恢復(fù)了他說話能力。
朱厚照呼哧呼哧喘了一會兒，突然暴起……到一半，就被李青摁下去了。
“現(xiàn)在的你不能有劇烈動作，真崩裂了傷口，后果難料�！崩钋嗾Z氣嚴肅。
朱厚照恨得牙齒打顫，寒聲道：“你是真不想活了是吧？當朕殺不得你？”
“……好心當成驢肝肺。”李青哼道，“你自己好好瞅瞅都臟成啥了？我若不動刀，就算不爛掉，也會在很大程度上影響你的能力，你才十六歲，未來還長著呢……你好好想想，是疼一時好，還是疼一輩子好？”
“你……”朱厚照低頭瞅了瞅，
好臟。
他沒想到表皮下竟是如此景象。
可他更擔心。
“還能長好嗎？”朱厚照啞聲說，眼角流出晶瑩淚花。
到底也才十六歲，心智并未完全成熟，兄弟一下就這樣了，他哪里能心平氣和。
李青含笑道：“最多兩個月，快的話一個月就可以上崗了。”
“真，真的？”
“自然！”李青幫他蓋上被子，道：“先別看了，越看越疼，你且緩一緩，待適應(yīng)了這種疼痛再走�！�
朱厚照只覺麻木感逐漸褪下，疼痛感越來越強，疼得他額頭都要冒汗了。
“朕就信你一次�！敝旌裾找а赖�，“你若是誑朕，朕必不饒你！”
李青忍笑點頭，正色道：“放心，十日后來拆線，再然后……頂多過個把月就好了�！�
“姑且信你�！敝旌裾找Я艘а�，怒道：“朕這樣……咋個上朝？”
“嗯…停朝幾日吧。”李青道，“近來朝中無大事，你以感風寒為由停朝數(shù)日，不會有人懷疑，況且都開始下雪了，上早朝對群臣來說也不輕松，他們也不會多說什么。”
“數(shù)日就能好？”
李青苦笑道：“都說要月余了，我的意思是休養(yǎng)幾日就不影響你上朝了�！�
頓了頓，“你放心，這幾日我天天進宮。好了，別這么難過了，你又不是沒看到你的問題，再說，主體好好的，就少了一些多余皮肉而已，有什么可失落了的呢？那東西不但對你有害，還會限制你發(fā)揮。”
“你是了解我的，我這么辛苦為的什么？還不是為國為民！”李青道，“你這個皇帝有多重要，我豈會不知，又哪里會害你？”
聞言，朱厚照情緒好了一些，甕聲道：“那朕這咋辦？疼得要命！”
“忍著�！崩钋嗟�，“這個苦你必須吃下。”
“……”朱厚照無言。
默了會兒，道：“朕現(xiàn)在都走不得路�！�
“沒關(guān)系，我抱你出去。”李青道，“記著，你只是吃醉了酒，可別露餡兒了�！�
“昂，知道�！敝旌裾諓灺朁c頭。
不用李青說，他也不敢露出馬腳，無他，還要臉呢。
這要是讓人知道，那他也不用活了。
李青幫他換上一條干凈筒褲，打橫抱起他，邁步出了廂房……。
“皇上吃醉了酒，你們路上慢點兒�！崩钋鄬⒅旌裾毡нM龍輦，回頭對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囑咐。
朱厚照全程沒說話，賣力表演著醉漢應(yīng)有的反應(yīng)，哼哼著，眼都快睜不開了。
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點點頭，又對著龍輦表達了一番關(guān)心，這才往皇宮趕。
李青望著龍輦遠去，輕輕嘆了口氣，自嘲道：“這心操的，操稀碎啊！”
關(guān)上門，來到客堂。
炭火將熄，湯汁也少了一大半，肉被煮得稀爛，蔬菜溶于湯汁，卻也熬出了濃郁滋味。
加炭，加湯……
李青腸胃蠕動，食欲大開，品嘗這難得的美味。
這盛世美味……。
~
雪下到傍晚便停了，卻足足下了三寸厚，瞧著晶瑩透亮，煞是好看。
李青托著腮幫子，瞧著這滿院白雪，不時咬上一口柿餅子，干干硬硬，甜的有些苦，卻很有嚼頭……
次日，李青沒有賴床，早早起來進了宮。
治完老子治兒子……
御書房，內(nèi)殿。
朱厚照揮退奴婢，以及一后二妃，這才吐訴衷腸，苦著臉道：
“朕夜里老被疼醒，別提有多遭罪了，你快想想辦法�！�
“呃…，也沒這么疼吧？”
朱厚照一瞪眼，“要不我給你來一刀試試？”
“……過兩日就好了�！�
“不光是挨一刀的緣故，主要是……”朱厚照悻悻道，“會不聽使喚地站起來，一脹……就疼得厲害，可朕又控制不住，你有無辦法讓它老實點？”
“這個……”李青沉吟了下，道：“我?guī)湍汩_副安神的，讓你晚上休息的時候進入深度睡眠，這樣會好很多，即便腫起來……你也不會被疼醒�！�
李青問：“對了，傷口沒再流血吧？”
“脹起來時，有滲血珠，不過也就一點點�！敝旌裾照f。
“這是正�，F(xiàn)象，不必有心理負擔。”李青安慰說，“放寬心，年前指定恢復(fù)正常，我再給你開些消除炎癥的方子，你照著吃，不會有丁點后遺癥�！�
“嗯，好�！�
…
第55章
雖打罵，卻也疼愛
自冬至的一場雪后，就再沒下過雪，京衛(wèi)武學(xué)院的建造停工數(shù)日便又重啟，干的熱火朝天。
李青閑暇之余常去觀摩。
有時也會去田里看看，常降雪對莊稼不好，不降雪對莊稼更差，農(nóng)戶們愁容滿面，滿是對來年收成的擔憂。
有時遇上這些農(nóng)戶，李青也會與其嘮嘮嗑，不過，并未得到有用東西，主要是他衣著光鮮，一看就是非富即貴，在京師，從不缺大戶人家，百姓怕說錯話，得罪了大人物。
這時代，百姓對官員并不信任。
直到李青換上粗布麻衫，換了個地方，這才小有收獲，對農(nóng)作也有了淺顯的認知。
還好，隨著惡劣氣候的持續(xù)，百姓們都會提前做好預(yù)防，早早就拿了一部分耕地種土豆、紅薯這些高產(chǎn)作物，提前曬干，磨成粉備著。
收成差就以粗糧為主，收成好就以細糧為主，倒不至于會餓肚子。
就如小雪兒所說，數(shù)千年下來，百姓的生存智慧，比那些飽讀詩書的人要強太多太多了。
尤其眼下還有的選，雖說土豆、紅薯這些都是粗糧，并不能完全代替主食，可在饑餓面前，又有誰顧得上這個？
填飽肚子才是第一要務(wù)，在吃飽的基礎(chǔ)上才能追求吃好，百姓很樸實，亦知足常樂。
畢竟……祖祖輩輩都是這么過來的，且祖祖輩輩更慘。
幸賴，進入臘月后，連著下了幾場不大不小的雪，給麥田蓋了層厚厚被子，百姓那滿是風霜的皺紋，這才舒展開來。
李青瞧著辛酸，可他也知道這時代的世情就是如此，能如此，已經(jīng)很好了。
作為穿越者，他很抱歉。
…
朱厚照在經(jīng)歷休養(yǎng)，拆線，愈合……徹底恢復(fù)。
然，當他付之行動時，卻又迎來當頭一擊。
短了，變短了。
不是家伙事兒短了，而是時間短了，甚至……快的一批，第二次連半刻鐘都沒有，就更別說第一次了。
朱厚照憤憤然，擺駕連家屯，來到門口門都不敲了，直接道：
“給朕砸！”
大內(nèi)侍衛(wèi)可不講那么多，皇帝有令，立即執(zhí)行。
“砰砰砰——！”
三下五除二，就把門砸了個大洞。
等李青從暖被窩出來時，剛好看到朱厚照從破開的門洞鉆進來，他都驚呆了。
好一會兒，破口大罵：“你屬狗的啊？還鉆洞！”
“大膽！”
“放肆！”
朱厚照還未說話，大內(nèi)侍衛(wèi)就先不干了，若非沒得到命令，他們一個個都要抽刀了。
“你們且在外面守著�！敝旌裾绽渲�，撂下一句便往里走。
來到客堂坐了，朱厚照猛地一拍桌子，咬牙道：“給朕一個解釋！”
“我給你解釋？”李青被擾了清夢，門又被砸了，瞬間血壓飆升，怒極發(fā)笑，“我給你臉了是吧？”
“你……！”
迎上李青那攝人心魄的眼神，饒是盛怒之下，朱厚照也不禁打了個寒顫，輕哼道：“你之前說，月余就能恢復(fù)如常，現(xiàn)在時間到了，朕……”
朱厚照悻悻道：“朕并未恢復(fù)，甚至……大不如前了�！�
“說清楚點！”
朱厚照低怒道：“短了，時間短了�！�
李青面無表情的說：“開始會這樣，慢慢就恢復(fù)了。”
“哼，真的假的啊？”
“嗯？”李青眼神立時又危險起來。
朱厚照一滯，轉(zhuǎn)眼看向別處，“你之前可沒說這個�！�
“還有別的事嗎？”李青問。
“你什么態(tài)度�。俊�
“我什么態(tài)度……”李青氣笑了，淡淡道，“我沒耐心老是哄孩子，也不可能一直哄下去�！�
“你放肆�。 敝旌裾照鹋�。
“說完了？”李青轉(zhuǎn)身往廂房走，“說完就走吧，還有，把門給我換個新的�！�
“你……”朱厚照氣結(jié)，“你回來！”
李青駐足，轉(zhuǎn)過身，左手掰右手上前。
朱厚照連連后退數(shù)步，連忙轉(zhuǎn)移話題，道：“你方才說那話的意思……你要走？”
“你要留我?guī)讜r？”李青沒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