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0章
沉吟了下，補充說：“你抽空去跟滿剌加國王說一下，未來安排一些人混進(jìn)佛郎機，記下貿(mào)易路線。”
“干爹，這個咋混�。块L得都不一樣！”李宏好笑，“人家又不是瞎子�！�
李青無語：“減員后他們需要補充勞動力，會主動在滿剌加買奴隸！”
“呃……好像是這樣哈�！崩詈昃従忺c頭，驚奇道：“干爹，你真信那人的話？”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崩钋辔⑿Γ澳阍踔５哪穷^，沒有另一塊大陸？”
李宏撓撓頭，“行吧，回頭我跟那國王說一下。”
頓了頓，“干爹，佛郎機人不止這一支，一旦打起來，他們多半會抱團取暖，咱們可能要在此地耽擱許久了。”
“嗯，沒關(guān)系。”李青道，“水師出海無時間規(guī)定，都是為了公務(wù)，皇帝不會怪罪�！�
李宏輕嘆：“估摸著這一來一回，三年都得冒頭，還真有些想小家伙兒們�！�
他都是做爺爺?shù)娜肆�，想孫兒輩很正常。
李青一時無言，伸了個懶腰，起身道：“你忙你的，我去船上賞會兒海景�！�
李宏自覺失言，想補救，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什么，眼睜睜看著干爹離去，最后化作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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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修行了？”李青走上甲板，抬手敲了下李雪兒的腦袋瓜。
“哎呀！”李雪兒抱著頭，氣鼓鼓道，“你走路沒聲的��？”
“是你太入神了�！崩钋嗪眯Φ�，“這海天天看，都不膩？”
李雪兒放下手，擠上來，道：“李爺爺，你說有沒有可能，這大地不是方的��？”
“本來就不是……為何這么說？”李青驚奇。
“你看那海，若真是方的……為何海水面不平呢？”李雪兒蹙著眉，“可不是方的，又是什么樣的呢？”
李青哈哈一笑：“圓的唄。”
“��？這咋可能？”李雪兒反駁道，“真要是圓的，人還不得掉下去？”
“有吸引力啊，當(dāng)圓球大到一定程度，你就不覺得它是個球了！”李青吟道，“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李雪兒驚詫道：“李爺爺，你跳出過‘廬山’？”
“沒有，不過我所在的那個世界有人跳出過�！崩钋嘈χf。
李雪兒一呆，驚問道：“莫非，你所在的那個世界……都是仙人嗎？”
“哈哈哈……”李青爽朗大笑，“能上天，能入地，人可日行千里，甚至萬里，一枚炮彈摧城斷江，萬里之外屠一城生靈�！�
李雪兒心頭狂震，繼而，小嘴一撇，“吹牛！”
李青不辯駁，笑了笑，道：“這時代是做不到，不過，去球的另一端看看，倒還是有可能的�！�
他望向海面，眸光璀璨……
第154章
會試
大海無垠，一望無邊，海的那頭是什么，李雪兒也很好奇。
“李爺爺，你要去海的那頭嗎？”
她不信地球論，不過，對海之盡頭卻非常向往。
“去也是許久許久以后的事了�！崩钋嗤Ｃ�，輕聲道，“大明這邊還有諸多事要做，現(xiàn)在只是個開始，等什么時候徹底進(jìn)入新時代了，我會去走上一遭�！�
不知我等不等得起……李雪兒唇瓣蠕動，卻終究沒說出口。
她緩緩站起身，面朝大海，呼吸著海風(fēng)，好一會兒，轉(zhuǎn)身往回走。
“做甚去？”
“修行！”
李雪兒展顏，晶亮眼眸眨了眨，繼而進(jìn)了船艙。
“這小妮子……”李青苦笑搖頭，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倚在躺椅上，瞇著眼，就著海風(fēng)入睡……
李青日子悠閑，整天吃喝玩樂，頗為愜意。
春更濃，天氣愈發(fā)炎熱起來，李宏也終于做好了籌備，打算跟佛郎機干一架。
既揚大明國威，還能彰顯大明對藩屬國的愛護，何樂不為？
三十余艘小型戰(zhàn)艦，都是在滿剌加緊急改良出的漁船、商船，跟大明的沒法比，卻勝在靈活。
李宏帶領(lǐng)部分水師將士熟悉了幾日，接著，換裝上大明火炮，并啟用了兩艘中型艦船，打算狠狠揍一頓佛郎機。
對于佛朗機炮，李宏已然了解透徹，心中更是信心十足。
然，他還是過于樂觀了。
人家佛郎機根本不打！
數(shù)次求戰(zhàn)無果，可把李宏氣夠嗆，奈何，對方比泥鰍都滑，別說正面對決了，都不跟大明水師碰面。
大明水師沒到，佛郎機人就跑了。
幸賴，大明水師人數(shù)眾多。
李宏干脆全軍出擊，你不是喜歡跑嗎，我把你晾曬貨物，棲身之所，藏匿財物……等占據(jù)的小島嶼全給占了。
你他娘給老子在大海上飄著吧……
這一招果然有效，很快對方就撐不住了，再來談判。
佛郎機人野蠻不假，崇尚暴力掠奪也是真，可他們不傻，雙方實力根本不在一個級別，開戰(zhàn)完全沒有贏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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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乾清宮。
劉健、李東陽，謝遷再來催促，“皇上，再過兩日就要會試了，不能再拖了啊�！�
朱佑樘抬手寫下一個條子，道：“劉愛卿去禮部一趟�！�
“臣遵旨。”劉健接過小太監(jiān)轉(zhuǎn)遞來的諭旨，瞥了眼，眼中升起一抹驚訝，隨即又恢復(fù)如常。
“嗯…，”朱佑樘揉了揉眉頭，面容帶著疲倦，道，“張家、孫家，周家的人可是不安分了？”
“雷霆雨露，莫非天恩。”謝遷拱手道，“自宣宗之后，外戚逐漸勢大，猶以張家為甚！數(shù)代下來，在官場確有些能量�！�
文官乃至整個武將團體，甚至包括勛貴，對外戚都不待見。
無他，文官是靠著科舉、政績等手段做官，做大官，武將、勛貴則要么是立了軍功，要么是祖上立了大功，都是對大明有貢獻(xiàn)的人。
而外戚這個團體則不然，他們沒有一點貢獻(xiàn)不說，地位卻比他們還要高！
靠著女兒發(fā)跡，有什么可趾高氣昂的啊�。�
不過，瞧不起歸瞧不起，仍有不少人愿意結(jié)交。
“張家……”朱佑樘沉吟了下，問道：“張家的爵位傳幾代了？”
李東陽道，“回皇上，傳到了第四代�！�
“四代……”朱佑樘沉吟了下，“孫家呢？”
當(dāng)初正統(tǒng)皇帝北狩，景泰帝上位后，考慮孫氏在皇宮經(jīng)營許久，便予以孫家優(yōu)待，爵位又傳承了下去。
“第三代�！崩顤|陽道。
頓了下，補充：“周家現(xiàn)階段也快到第三代了，當(dāng)今皇后娘娘的張家，才到第二代�！�
朱佑樘緩緩點頭，沉吟不語。
三人瞧出皇帝似動了整頓外戚的心思，忙趁熱打鐵，謝遷道：
“皇上，大明建國之初，太祖便有過明言，非軍功不可永遠(yuǎn)世襲罔替，外戚爵位世襲都有限制，普遍在三代，最長不過五代，迄今為止，只有在正統(tǒng)朝監(jiān)國的誠孝張皇后，外戚世襲五代，余者皆在三代�！�
頓了下，“皇上，大明無外戚干政先例，主要也得益于太祖的限制，然，臣以為，五代終是太久了，難保不會扎下根來�！�
說起來，當(dāng)初張?zhí)侍蟮哪锛胰酥阅苁酪u五代，也是托三楊的福。
當(dāng)然，朱祁鎮(zhèn)也是點頭的。
只因那時的朱祁鎮(zhèn)并沒有掌實權(quán)，國家大事都要皇奶奶拿主意，他自然要多巴結(jié)。
新官不算舊官賬，同為內(nèi)閣閣臣，三人自然要為前輩留些面子，只談事實，不提緣由。
劉健附和，“謝大學(xué)士言之有理，皇上，不若趁著此番機會，對外戚施以雷霆手段！”
李東陽微微皺眉，卻是沒有跟進(jìn)。
果然，朱佑樘搖頭不允。
“犯了錯，自然要懲處，可也不能因一人否定一群人�！�
身為皇帝，任何一個決策都干系甚大！
外戚之所以臭名昭著，皆因文官們的筆桿子，是因為他們鄙視外戚。
事實上，外戚并非那般不堪，比如衛(wèi)青、霍去病之流。
甚至，在王莽沒有篡位之前，皇帝對外戚是相當(dāng)親近且信賴的，對皇帝來說，外戚并非如狼似虎，相反，這個團體還挺可愛。
無他，外戚搶皇位的概率幾乎為零。
且，外戚唯有抱緊皇帝，才能保障自己的榮華富貴。
王莽那樣的例子，不會發(fā)生在大明，就如大明的太監(jiān)絕做不到唐漢那般，王振、汪直那般大兇之流，不過是皇帝的白手套罷了，根本威脅不到政權(quán)。
其實朱佑樘給倆舅子封侯，也是存著培養(yǎng)外戚的心思，然，兩個舅子爛泥扶不上墻，根本沒發(fā)揮出他期望的價值，反而大肆斂財，給他抹黑。
外戚不能廢了！
從某種角度來看，外戚跟太監(jiān)的屬性都差不多，是皇帝可以用的刀，他的這把刀銹跡斑斑，不代表未來的刀也是如此。
朱佑樘深吸一口氣，沉聲說道：“此事勿要再勸，一碼歸一碼！”
“皇上英明，不過，謝大學(xué)士的擔(dān)憂也有些道理。”李東陽斟酌著說，“世襲五代確實太久了，不若皇上把規(guī)矩定死在三代，如此，能很大程度上避免隱患�！�
頓了頓，“外戚在官場素有結(jié)交，不過，內(nèi)閣會堅定地站在皇上您這邊，相信六部之中，更多人也是向著皇上的。”
皇帝什么都好，就是過于守成了！
一向是能不改動，就不改動，保持現(xiàn)狀即可。
“臣附議！”劉健恭聲道，“無論發(fā)生什么事，內(nèi)閣都會一直堅定地站在皇上一邊�！�
“臣也附議，皇上莫再猶豫了。”謝遷促請。
朱佑樘道：“辦是要辦，不過，朕覺得待科舉過后再處理此事才好�！�
“皇上懲治國舅，極大鼓舞了學(xué)子，若能趕在會試前促成此事，那么反響會更好�！敝x遷誘惑。
朱佑樘心動了。
他也愛名��！
“那好，”朱佑樘道，“朕就下一道中旨，今后，外戚爵位只可世襲三代�！�
謝遷側(cè)耳聆聽，然，皇帝卻沒了下文。
不是，真就這點？
你還想如何？朱佑樘瞪了他一眼，“謝愛卿去擬旨吧。”
“……是，臣遵旨�！敝x遷無奈，終究是沒能大挫外戚。
李東陽卻不覺得可惜，他感覺如此就很好了，千百年構(gòu)成的政治格局，還是不要顛覆的好，步子邁太大終究不是件好事。
…
程宅。
程敏政緩緩起身，雙手接過圣旨，還有些不真實。
他沒想到，皇上竟真的讓自己做主考官。
“程大人，會試在即，時間緊迫，你要多多辛苦了。”劉健含笑道。
程敏政點頭，笑道：“食君之祿，為君分憂，本是分內(nèi)之事，何來辛苦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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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樓。
唐伯虎全力沖刺，徐經(jīng)也不再懈怠，與唐伯虎一般，挑燈夜讀，全力備考！
十年寒窗苦讀，能不能一飛沖天，就看這一回了。
…
兩日匆匆而過，學(xué)子們終于迎來了會試，這一場考試，關(guān)乎著他們的一生。
走進(jìn)貢院，擠在單人單間的‘牢籠’里，學(xué)子們聚精會神，全力以赴。
接著，他們傻眼：
這題……也太生僻了吧？
王守仁提著筆，眉頭緊鎖，也是有些懷疑人生，他本就不太擅長科舉考試，兩次落榜的他，好不容易忍著枯燥，將四書五經(jīng)背得個滾瓜爛熟，結(jié)果……
你說你不考？
王守仁都有種罵娘的沖動了。
完蛋，又要落榜了……王守仁欲哭無淚。
想到父親，想到李青，他想死的心都有了：娘的，我怎么這么倒霉��！
倒霉的不只我一個，別人估計也好不太多……王守仁自我安慰：矮個子里面挑大個，我未必不能中第。
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如此祈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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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伯虎兄大才，大才啊……’
徐經(jīng)興奮得無以復(fù)加，這題確是生僻，可當(dāng)初押題時，伯虎兄給提過，還曾長篇大論一番。
他甚至都不用費心思，結(jié)合當(dāng)初伯虎兄的論述，加以潤色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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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伯虎看著試卷上的考題，只有一個念頭。
‘穩(wěn)了，會元穩(wěn)了……’
第155章
風(fēng)波
從貢院出來，唐伯虎神清氣爽，感覺世界都鮮艷起來了。
不同的是，別的考生卻是個個如喪考妣，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別提多失落了。
比如王守仁，他感覺世界都是灰暗的，仿佛都看到父親的恨鐵不成鋼，以及李青那沙包大的拳頭了。
再考不上，我可真捶你了……王守仁苦笑。
他都能想象到，李青那略顯猙獰的面龐。
王守仁不是那種喜歡給自己找借口的人，但這次，他只想仰天大呼：這考題太冷門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