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3章
“呦，我給忘了，”李宏一縮脖子，訕訕道：“那干爹你繼續(xù)睡，我進宮了哈�！�
李青：“……”
這時，鞭炮聲陸續(xù)響起，逐漸密集，他算是睡不成了。
“這混蛋……”李青無奈起床。
見朱婉清竟然沒起，當即大聲道：“趕緊起床鍛煉身體，別逼我在大過年的扇你！”
少頃，朱婉清生無可戀地走出來，郁悶道：“李叔你可真夠討厭的�！�
“你再說？”
“……練，這就練，行了吧？”朱婉清很識時務(wù)，大過年的，她可不想挨打。
李青瞬間心理平衡，嘴上說著，“李叔也是為你好�！�
“……李叔，今年有紅包嗎？”
“你要不看看你都多大了？”李青黑著臉說，繼而，嘴角一抿，
“有！”
第53章
各奔東西
辰時末，李宏推門進來。
“怎么這么久？”朱婉清迎上前，取下他大氅。
皇上熱情似火，說個不停，我總不能提前離場吧……李宏無奈笑笑，“干爹呢？”
“炮仗聲一停，他就又睡回籠覺去了�！敝焱袂逵魫灥嘏�，她可起了個大早。
李宏撓了撓頭，道：“還沒給干爹拜年呢�！�
“要不你去喊他？”
“……算了，讓他睡吧�！崩詈昕嘈u頭，他可不想找揍。
這時，李青一臉慵懶地走出來，看到朱婉清手上的大氅，驚詫道：“宏兒你剛回來？”
“嗯�！�
“皇帝給你開小灶了？”
“哪有，都才散場，皇上……抱負遠大�！崩詈暾f。
李青好笑點頭，坐在屋檐下的椅子上，翹起二郎腿，“去做飯去吧�！�
“不急，還沒給干爹拜年呢�！�
李宏走上前，朱婉清跟上，夫妻下拜，“祝干爹（李叔）福如東海，壽……”
兩口子頓了下，朱婉清改口道：“天天開心�！�
“天天開心�！崩詈瓿眿D作業(yè)，磕了頭，“干爹，過年好。”
“好好，”李青樂呵呵取出早已準備好的紅包，“來，一人一個�！�
“謝李叔�！敝焱袂逍ξ锨�，就要把兩個紅包全拿走。
李青抬高胳膊，沒好氣道：“都說一人一個了，你咋恁貪心？”
“宏哥的不就是我的嘛，”朱婉清歪頭道，“是不是啊宏哥？”
“啊對對，都一樣�！崩詈挈c頭，他沒想到干爹還準備了紅包。
朱婉清得意一笑，一把拿過倆紅包，開心的不行。
‘完蛋玩意兒……’
李青恨恨瞪了眼李宏。
李宏委屈：對不住了干爹，孩兒還是想睡床上……
許是年前打春的緣故，今年比往年要暖和，恰逢大晴，曬著暖陽好似有種氣候回暖的感覺。
愜意舒服……
中午，菜肴豐盛，三人飲了些水酒，話家常。
難得都有閑，又聚在一起，彼此都很珍惜。
他們都不是閑人，都有要做的事情，過了元宵節(jié)，他們就又要各奔東西了，好在，李宏人事調(diào)動后，即便辦公，離家也近了。
李青也不用為兩口子聚少離多憂心了。
對朱婉清，他還是疼愛的，不比對干兒子差了，只是這妮子當初太調(diào)皮，導致他對她很難有好臉色。
“李叔，年后你要忙多久�。俊敝焱袂宓�，“忙完的話，能不能去金陵住下，現(xiàn)在宏哥人就在江南，咱們相聚也不難了�！�
李宏點頭：“婉清說的對，干爹忙完，就在侯府住下吧，別再四處跑了�！�
“有空我會回去住的�！崩钋嘈α诵�，“我虧待不了自個兒，也不是吃虧的主，過好你們的日子就成了，你們不用為我操心�！�
朱婉清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道：“李叔，你是要忙海商吧？”
“嗯，”李青沒隱瞞，這也沒必要隱瞞，“順便規(guī)劃一下大明未來的發(fā)展方向。”
“這么說，李叔也是要去南方了？”
論商業(yè)發(fā)達，南方吊打北方，朱婉清這么想也不為錯。
不過，李青卻是搖頭：“不，我在北方，南方……你先做，等賺錢了，不用刻意引導別人也會效仿。”
南方富紳多，家資不菲者亦多，讓他們自由發(fā)展就是，主動培養(yǎng)，會讓他們成長速度太快。
這不是李青希望看到的。
他本意是希望工商業(yè)發(fā)達，甚至培養(yǎng)資本，但他卻不想一上來就促使富紳野蠻生長。
哪怕這是一條切實可行的路，李青也不得不謹慎，他怕步子邁太大扯著襠，也怕遇到問題來不及糾錯。
“那好吧�！敝焱袂鍑@了口氣，問：“僅北方的話，忙不了多久吧？”
李青好笑道：“山上無老虎，猴子稱霸王，我要住進侯府，你就不怕沒好日子過？”
“李叔是長輩，晚輩孝敬不是應(yīng)該的嘛，”朱婉清道，“我又沒記恨過李叔�！�
李青笑容凝了下，又失笑道：“嗯，這話還算好聽�！�
李宏正色道：“婉清說的對，干爹若忙完事業(yè)，還是回金陵住吧，我們也希望跟干爹一起相處�！�
“嗯，好�！�
…
悠閑愜意的時間過得很快，轉(zhuǎn)眼，到了吃元宵的日子。
芝麻餡兒的湯圓又糯又甜，連湯都是甜的，李青吃了兩小碗。
正月十六，清早。
兩口子拜別李青。
李宏都四十五了，朱婉清也快奔四了，兩人的人生都過了一半，自不會婆婆媽媽，雖不舍，但，他們都有自己的事要做。
“李叔，我回去后，就開始運作海外開店的事，上半年出海就嘗試。”朱婉清道，“前期我準備先投入二十萬兩銀子試試水�！�
“不用報賬，你看著來就成�！崩钋嗟�，“李叔不在乎錢，我對錢沒有一點興趣�！�
朱婉清：“……萬一賠了，你可不能說我�！�
“我對你有信心�！�
“你這樣，我壓力好大呀�！敝焱袂鍩o奈。
李青笑道：“不用有什么壓力，你現(xiàn)在可是李家掌舵人，區(qū)區(qū)二十萬兩銀子就嚇住你了？”
“不是怕，只是不想讓李叔失望。”
“大膽去干，莫說二十萬，便是一百萬，對現(xiàn)在的李家來說，也遠不至于傷筋動骨�！崩钋嘞肓讼耄值溃骸靶『颇挲g不大，卻在商業(yè)上造詣頗高，少年人天馬行空，有時候真的可以聽聽他的看法�！�
“那混小子……不能聽他的。”李宏連忙說，“干爹你是不知道，那廝就是個敗家子兒�！�
不待李青說話，朱婉清就先不樂意了，哼道：
“你常年在外，對兒子了解多少？”
“……你不是也說他不靠譜嗎？”李宏無奈。
朱婉清道：“那是以前，自從聽了李叔的商業(yè)思路，我倒覺得小浩有時候還挺靠譜的，他之前跟我說的想法，某些跟李叔有相似之處，說不定，他真能幫上忙呢�！�
“再不濟，也能提供一下思路，亦或靈感，比你這個當?shù)目蓮姸嗔��！敝焱袂搴叩馈?br />
李宏不悅：“他一個毛頭小子，我還不如他？”
“我說的是經(jīng)商！”
“好好，別吵了�！崩钋嗵执驍�，“要吵路上吵去，走吧�！�
兩人立時住了口，“干爹（李叔），我們走了。”
“去吧。”李青點頭。
看著馬車逐漸遠去，直至消失不見，李青才返身回了小院兒。
不多時，王守仁來了。
還帶著好酒好菜。
“要去江..西了？”
“嗯，今日來拜別先生�！蓖跏厝蕮P了揚提著的食盒，“今日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見，好好喝一杯�！�
李青笑著說，“走，進屋�！�
圍桌坐下，擺上酒菜，兩人開喝。
“什么時候走？”
“定在今日�！蓖跏厝实溃坝邢氯伺阃�，不要緊的，咱們喝盡興就是�！�
“你稍等一下�！崩钋嗥鹕砣チ藥浚芸�，拿著一張三石弓過來，“這是太上皇送我的，今日我轉(zhuǎn)贈給你，你勤加練習，未來真若從武，也能憑借射術(shù)迅速出頭�！�
“謝先生�！蓖跏厝势鹕恚p手接過。
“坐，咱們繼續(xù)，”李青邀他坐下，笑問：“此去江..西，打算長��？”
“是這么打算的，我準備在那兒參加鄉(xiāng)試�！蓖跏厝收逯普f。
李青微微皺眉，道：“放眼大明，數(shù)江..西才子最多，你在那里參加鄉(xiāng)試，還不如在你老家浙..江呢�！�
“這樣才有挑戰(zhàn)性嘛�！蓖跏厝市Φ溃跋壬皇浅Ｕf，少年人當意氣風發(fā)嗎？”
李青啞然失笑：“得，當我沒說，祝你考個解元出來�！�
王守仁一滯，訕訕道：“這個我就不敢保證了，不過，我會盡力的。”
他舉杯道：“敬先生�！�
“干！”
兩人從辰時飲酒暢聊，直至午時末才結(jié)束，王守仁帶的酒喝完，又額外喝了半壇地瓜燒才盡興。
若不是王守仁今日要遠行，非得酩酊大醉不可。
饒是如此，王守仁也有些喝高了。
他拱手道：“先生，后會有期�！�
李青微笑點頭：“一路順風。”
~
昔日熱鬧的小院兒，眨眼，冷冷清清。
大家各奔東西。
李青也要忙了。
不過，走之前，他還要進宮一趟。
乾清宮。
朱佑樘批閱奏疏，時不時捏起一瓣橘子丟進嘴里，胖臉寫滿了愉悅。
這時，小太監(jiān)進來稟告：“皇上，李神醫(yī)求見。”
“��？”朱佑樘捏橘子的手一抖，忙將果盤放進抽屜，這才清了清嗓子，“宣。”
俄頃，李青走進來。
“草民參見皇上�！崩钋喙傲斯笆帧�
朱佑樘放下手上的奏疏，問：“今日怎么想起來朕這兒了？”
“草民要走了，想為皇上再診一下脈。”
“走？”朱佑樘皺眉，“你是太上皇的御用醫(yī)生，你要去哪兒？”
“草民走，正是因為太上皇�！崩钋鄰埧诰蛠�，“草民要為太上皇采藥�！�
朱佑樘哼道，“宮里什么藥沒有？”
“那藥極其稀少，且也不被人熟知，跟雜草一般無二，極難分辨，只能草民親自去采。”李青繼續(xù)扯謊。
“你當朕是傻子？”朱佑樘暴怒，“分明就是你想離開京師，說，是不是太上皇龍體違和，你沒把握治好？”
他不瀉肚了，可以生氣。
李青突然嗅了嗅，不悅道：“你吃了多少橘子？”
“朕……”朱佑樘瞬間心虛，訕訕道，“沒吃幾個�！�
李青暴怒：“你當我是傻子？”
第54章
再去沈家
朱佑樘見李青如此，不禁又怒又怯，吭哧好一陣兒，才道：
“你似乎不該用這種語氣跟朕說話吧？”
跟你說話，我還得注意語氣？李青笑了，“少廢話，你吃了多少橘子？”
“放肆，大膽……！”朱佑樘怒極，可怎么看，都是氣急敗壞，色厲內(nèi)荏。
‘蹭蹭蹭……！’
錦衣衛(wèi)沖進來。
“皇上……”
“都出去！”
“……是�！卞\衣衛(wèi)來的快，去的急。
李青得理不饒人，追問：“說，到底吃了多少？”
“這是朕的……隱私�！�
“快來人看啊，堂堂一國之君出爾反爾……”
“你……你住口�！敝煊娱腆@怒，但更多的是害怕，“別喊了，朕以后少吃些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