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果然找到了一口井,井上布了一層結(jié)界,似乎像是怕誰掉下去似的。
秦姝沒打過水,每次水桶丟進去都只是飄在水面上,根本無法打上水。
她想了想,從旁邊撿了個石頭放進桶里,終于打到水了!
然而,當水桶拎上來之后,秦姝下意識地用靈氣查探了一番,緊接著她的臉色就變了。
這水……澆地?
她身子僵硬地轉(zhuǎn)過身去,就看到身后那些一二階的靈植居然開始動了,其中一朵赤焰花居然長出了牙,白森森地看著格外嚇人。
就在這時,她的度厄功法突然急速運轉(zhuǎn)了起來,秦姝一低頭,發(fā)現(xiàn)一根龍血鬼藤正慢慢地朝著她這里爬了過來。
“這都是什么鬼東西�。∮F宗有毒吧?!”
都這樣了,那些弟子們還沒上報嗎?宗門也不管?
秦姝將一顆清元丹丟進水桶里,拿著手中的水瓢沖著這些亂七八糟的靈植迎頭澆了上去,它們才逐漸消停了下來。
無論如何,這四個時辰要堅持下去。
等回去了,問過郭崇再說。
她心里隱隱有種預(yù)感,郭崇是知道她的底細的,他讓自已來這里,也絕對不是無的放矢。
她盤膝在田埂邊兒上坐下來,手邊就一桶水。
依她看,這些魔植都干死了才好,澆不澆水都無所謂,便徹底開始了擺爛的狀態(tài)。
甚至還拿著水瓢練了幾遍劍法,若是碰上哪個不安分的魔植,她直接一水瓢摻雜了清元丹的水澆下去,頓時就老實了。
第227章
你都知道的對不對
那些被污染的魔植并未開智,但它們在攻擊了秦姝無數(shù)次之后,似乎也逐漸察覺到了秦姝并不好惹,才又原地趴了回去。
秦姝一個人占據(jù)了藥園的西南角,拿著水瓢比劃著練劍招,跟遠處的魔植井水不犯河水。
一直等到四個時辰任務(wù)完成過后,她才丟下水桶和水瓢,往小竹屋跑去。
“師叔!師叔!”秦姝一邊跑一邊呼喊著。
郭崇也跟昨日一般,搬了個竹椅躺在院子里,曬著太陽。
此時日后已經(jīng)西斜,就掛在屋后的竹梢上。
秦姝沖過來,一把推開籬笆門。
“咔嚓——”
到了嘴邊的話還沒說出口,就不可思議地看著手中半扇籬笆門。
她嘴巴微張,驚訝地看向了郭崇。
就見郭崇一一挑眉,唇角微微勾起,無情地吐出了兩個字,“賠錢�!�
秦姝:“……”
怎么總是碰到這種碰瓷的?
還是說,她在煉體之后,確實力氣大了?
她仔細看了看手上的籬笆門,原來是固定門的藤蔓斷掉了。
她隨手將門放在一旁,說道:“不用,待會兒我給你修好�!�
雖然她不差錢,但也不能任由他喊價不是。
郭崇聽聞此言詫異地看了她一眼,但也沒多說什么,只是念叨道:“小小年紀就這般咋咋呼呼,今日只是卸掉了我這籬笆門,若是他日御獸宗的大門也被你拆了,你又該拿什么賠?”
秦姝:“?”
她要是有那能耐,興許就能正大光明地賴賬了。
不過如今還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她趕緊將話題拉了回來,說起了正事,“師叔,先不說這個,您知道的對不對?藥園的靈植也都成了魔植?”
她神色太認真了,以至于郭崇想隨口敷衍她兩句也說不出口。
他笑了笑,神色似乎更放松了些,就聽他輕聲嗯了一聲。
秦姝聽到了,便趕緊又接著問道:“宗門其他人也知道,對不對?”
郭崇笑了,“這我怎么知道?小丫頭,不該你管的,就不要多……”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蹙著眉頭的秦姝打斷了,“不要我管,你為何要讓我去那里做任務(wù)?還讓我去給大吉抓魚?郭崇,你到底想說什么?非要拐彎抹角地讓人猜來猜去浪費時間嗎?怎的你們這些歲數(shù)大的都這樣喜歡繞彎子……”
郭崇看著秦姝許久,才開口說道:“竟然連師叔都不叫了……”
還說自已歲數(shù)大,實在氣人。
秦姝此時也覺得用不著裝了,她什么來頭,估計郭崇都一清二楚。至于他和大蛇之間到底達成了什么協(xié)議,秦姝也不怎么在乎,她只想知道,她現(xiàn)在需要做什么?
秦姝定定地看著他,就等他一個回答。
在她的認知當中,出現(xiàn)問題解決問題,簡單直白,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被人糊弄得團團轉(zhuǎn)。
在和秦姝的對視當中,郭崇率先敗下陣來。
“罷了,你這小童這臭脾氣,也不知道老謝是怎么忍下來的?”郭崇想到一言不合就動手的謝釋淵的,看著秦姝的眼神充滿了探究。
老謝?
秦姝有些訝然,但也知曉他說得應(yīng)當就是謝釋淵。
看來,他們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恐怕比自已以為的還要熟悉。
“你們認識?”她問道。
“嗯�!惫缦掳臀⑹铡�
“怎么認識的?”秦姝好奇地看著他。
他卻輕笑一聲,說什么都不肯再說了。
秦姝撇了撇嘴,“不說算了。”
說完,她又想到了什么,看向了郭崇,大膽猜測道:“你該不會也是魔族吧?”
這個也字就很微妙,郭崇對她和謝釋淵的關(guān)系也很好奇。
老謝到底做了什么,才能讓她在誤認為他們是魔族的情況下,還能心甘情愿地幫他們做事?
“少廢話,你這兩日也大概走遍御獸宗了,有什么發(fā)現(xiàn)?”郭崇轉(zhuǎn)移了話題。
他回避了!既然不敢直面這個問題,說明他是魔族的可能性為百分之九十九點九。
秦姝在心中悄悄記了下來,又接著回答道:“御獸宗的水源,靈植,以及一部分妖獸都染上了魔氣。但是御獸宗的弟子們,對此雖然洞察了些許,但卻什么都不敢說。”
到底是誰在捂住了御獸宗弟子的嘴?
郭崇滿意地點了點頭,“不錯,御獸宗的掌門圖仁已經(jīng)在竭盡全力挽救宗門了,但如今的御獸宗卻另有人在跟他對著干�!�
秦姝擰著眉頭,“是誰呢?”
郭崇搖頭,“我不清楚具體是誰,但我就是知道。”
“你也是修得算字一道?”秦姝問道。
郭崇想了想,腦袋微微一歪,“也算是吧?”
“你既然可以測算,幫著找出漏洞幫幫圖仁不就好了?”秦姝明亮的眼睛看著他,眼中寫滿了不解。
郭崇:“……”
當他不想出去嗎?他出不去啊!
而且……
“我為什么要幫圖仁呢?”
秦姝看著他似笑非笑的模樣,突然想到,如果他是魔族的話,他根本不可能幫御獸宗,反而有可能搞破壞。
她眼睛瞪大,“莫非……水中的魔氣跟你有關(guān)?”
郭崇沒有說話,秦姝也沒再指望他回答,抬手一摸儲物戒取出紙筆,當著他的面便開始寫寫畫畫了起來。
不過就是測算,當誰不會來著?給她一支筆,她將可以算出整個因果!
秦姝寫了滿滿兩大頁,才將筆一收,摸著下巴小聲嘀咕道,“看來此事……似乎真的跟他沒什么關(guān)系……”
她這一聲正好被郭崇聽個正著,便悄悄用神識從她手中的紙上一掃而過,紙上全是奇奇怪怪的符號,他從未見過,也根本不認識。
咦?
這個小童倒是有幾分意思,也怪不得能入得了老謝的眼。
這樣想著,他倒是有心逗弄她一番。
“倒也不是完全沒關(guān)系。”他撥弄了一下額角的碎劉海,神色淡定地說道。
“嗯?”
秦姝一愣,又重新檢查了一遍自已的算法。
“難道是我算錯了?不能呀?”秦姝擰著眉頭自言自語道。
郭崇看著她自我懷疑的模樣,才一挑眉,告訴了她些許從前的事情。
“當年我通過空間屏障的裂縫來到此界。然而我萬萬沒有想到,因為我的穿越,那條裂縫似乎更寬了些……他們也就順著那條裂縫過來了�!�
而這一次來的魔族中人,卻是真正的魔族。
他在御獸宗蟄伏許久,不過是想著借助此間陣法隱藏身上的魔氣,不被人發(fā)現(xiàn)。
而那些魔族,顯然有更大的野心……
他這短短的一句話,信息量實在有些大了。
秦姝拿著手中薄薄的兩張紙蹙著眉頭愣在了原地,良久才回過神來,“原來你竟然也是魔界來的……”
說著,她眉頭又皺了起來,“可是……為何我從你身上卻察覺不到任何魔氣的存在呢?”
第228章
不得外出
郭崇愜意地坐在搖椅上搖了搖,唇角微微勾起,一臉得意的模樣。
“那是因為我厲害�!�
聽著他大言不慚的話,秦姝唇角一勾,笑得一臉真誠,“是挺厲害,厲害到連竹屋都出不去�!�
郭崇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彎起的唇角也落了下來,若是擱他從前的性子……
罷了,就是從前,他也不會拿她怎么樣。
他喜歡說話,但卻被困在此處多年,陪著他的只有一只蠢貓。如今再跟人拌嘴,還真有些說不過她了。
郭崇并未跟秦姝計較這些,而是重新問她:“你今日去藥園,可有采一株靈植?”
秦姝點了點頭,當然采了,她可是一個煉丹師。
采集靈植已經(jīng)成了本能,即使這個靈植已經(jīng)被污染成了魔植,該采還是得采。
“待會兒再去后山的小河取一瓶水,便回去吧。”
若是這個小丫頭是個化神期以上的修為,還能留下來幫幫他,可她一個練氣期能有什么用?
幫著送個信兒倒是個可以。
秦姝眼睛一亮,回去?她可以回宗門了嗎?
“想得美�!彼X海中傳來三個字。
秦姝:“……”
“你到底要我做什么?”秦姝在心中質(zhì)問道。
“待會兒你去一趟御獸宗的食堂�!敝x釋淵的聲音出現(xiàn)在秦姝的識海當中。
秦姝答應(yīng)了下來,她也不知道這位祖宗要做什么,但食堂人多,想必也不大會出現(xiàn)什么意外。
她特意挑了個飯點過來的,食堂的人真不少,大都是練氣期的小弟子。
秦姝還碰到了兩個熟人,正是她第一天來得時候,遇上的那兩位找她幫忙的師兄。
很顯然,他們也看到了秦姝,曹間大老遠就叫了秦姝一聲,“秦箏師妹!”
秦姝回過頭去,見到他們也捧著盤子湊了過去。
“兩位師兄也來用飯呀?”
“是呀,用完飯還得去薔薇閣除草�!痹壅f著話,臉上滿是苦澀。
秦姝原本還想說除草有什么難的,可是當她想到了自已之前在藥園見到的靈植之后,神色也變得一言難盡了起來,估摸著薔薇閣比起藥園也好不到哪兒去……
“師兄,宗門怎么會變成這樣呀?咱們能做些什么嗎?”秦姝隱晦地打聽道。
曹間沒有說話,而是取出傳訊玉簡,指了指,給秦姝使了個眼色。
秦姝會意,剛掏出玉簡就看到了曹間發(fā)過來的訊息,
秦姝瞪大了眼睛,紅潤的薄唇緊緊地抿在了一起,神色無比鄭重。
什么?出不去了?!
她又接著問道:
曹間沒有再回復(fù),卻在秦姝看過去的時候,沖著她微微搖了搖頭。
這……絕了……
她還真是沒想到,自已才剛一出宗門碰上的歷練就是地獄難度……
秦姝再次發(fā)問道。
這緊要關(guān)頭,御獸宗的掌門竟然閉關(guān)了?
圖仁真人不可能分不清輕重,那就只有一種可能,此時的他八成也是身不由已了……
秦姝沒想過自已能在這場風波中力挽狂瀾,即便是她想,也沒那本事�,F(xiàn)在必須得趕緊想法子聯(lián)系她師尊,將這里的一切都告訴宗門,讓大家提早防備。
至于她身邊……有兩個雖說不怎么靠譜,但多少還有點用的大佬在,至少小命應(yīng)當無憂。
即使心中這么想的,但秦姝的身體卻十分誠實的將之前大蛇給她的烏龜殼法器掛在了脖子上,防御符篆也在衣服的里子上貼了幾張,才總算有了些許安全感。
三個人坐在一張桌子上吃著飯,曹間一抬頭視線就落在了秦姝的肩頭,詫異地問道:“師妹,你蛇呢?”
秦姝看向了自已的肩頭,一直趴在上邊的小黑蛇不見了。不過當初大蛇讓她過來食堂的時候,她就知道他應(yīng)當是要在這里找什么東西。
這會兒便笑著解釋道:“它出去透透氣。”
曹間聞言也沒多問,妖獸跟人族的習性自然是不一樣的,只是秦箏師妹似乎不大喜歡將自已的妖獸裝進妖獸袋里。
吃過飯,秦姝才剛走出食堂的門,正準備找找看大蛇去了何處。就見到一道黑影飛了過來,準確地掛在了她的脖子上。
秦姝:“……”
大蛇,你自已什么分量自已心里沒數(shù)嗎?你如今已經(jīng)長大了,不是那個巴掌大的小蛇蛇了。
這一下就差點壓斷了她的頸椎。
跟兩位師兄分別之后,秦姝還特意去了趟山門,才剛靠近,就被兩個突然出現(xiàn)的弟子攔了下來。
“宗門大陣已啟動,不得外出!”
秦姝聽聞此言,五官都要皺成了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