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正因此,商蘭才會肆無忌憚地教訓林怡芹。
“我勸你還是要以本質(zhì)工作為主,不要想著搞這些歪門邪道。”
林怡芹并不是仍人拿捏的個性,反唇相譏:“按照商老師的邏輯,商老師也來參加舞會,也是想搞歪門邪道嘍!”
商蘭氣得臉色鐵青,放狠話道:“你信不信,我讓你在深市電視臺混不下去�!�
蘇珍久也是意外,居然能在這里碰見同一個宿舍睡過的林怡芹。
她拿出手機一邊錄像,一邊道:“哇噢,新鮮出爐的職場霸凌!”
“是你!”商蘭認得她,南家那位大小姐,即使多年沒有出現(xiàn)在港城的社交圈,那里也有不少她的傳說。聽人說,不知南家發(fā)生了什么,南家大小姐被“流放”了。
商蘭的心咯噔一跳,她沒有時間想南家大小姐怎么在這里?也沒有時間糾結(jié)現(xiàn)在的南大小姐,她能不能惹得起?
她只知道她的職業(yè)生涯,正在遭遇毀滅性的危機。
商蘭是有點急智的,指著蘇珍久大喊大叫:“舞會不許人帶手機進來,你在偷拍什么?”
說著,就向她撲了過來。
在舞會上跟人動手,蘇珍久小的時候也做過這種不上臺面的事情。
女孩子打架很丑的,不是扯頭發(fā),就是拽衣服。所以真要打架,也是找個沒人的地方。
可她偏不!
她不給商蘭靠近她的機會,一轉(zhuǎn)身,提著裙擺往宴會廳跑。
蘇珍久不是什么乖女仔,有人可以任她逗弄,心情居然變好了許多,只是動作稍顯慌不擇路。
她沒有防備,一頭撲向了迎面而來的南光樺。
他的臂彎很有力,長臂攬住了她的月要轉(zhuǎn)了一圈,才卸了她亂沖亂撞的力。
南光樺攬緊了她,陰沉著臉問:“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這話不是問蘇珍久,而是問匆匆趕來的何瑾。
何瑾背后一緊,憤怒地看著緊追過來的商蘭。
商蘭是他邀請??x?來的,深市財經(jīng)圈的美女主持人,出場費三十萬,請她來主持舞會。
“商小姐,你這是做什么?”
商蘭恨她狡詐,居然往人多的地方跑,硬聲道:“她不遵守宴會規(guī)則,帶了手機進來,還偷拍�!�
南光樺輕笑出聲,慢條斯理地問:“何先生,我們來參加舞會,要上交手機的嗎?”
何瑾一頭冷汗:“誤會!誤會!天大的誤會!”
說著,他擺擺手,讓安保趕緊帶走商蘭。
來參加宴會的人幾乎都聚到了這里,來得晚的跟來得早的打聽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商小姐沖撞了南生的女友。”
“是不是女友,還不知呢!”
“護得好緊!”
……
旁人都在議論商蘭,林怡芹在意的不是她。
那位傳說中的南先生正摟著蘇珍久還沒有撒手,她清了下嗓子。
蘇珍久從南光樺的懷中掙脫出來,叫她:“怡芹!”
林怡芹趁機拉著蘇珍久的手,沒拿自己當外人,鄭重其事地壓低了聲音問:“你老實跟我講,你和那位南生到底是正經(jīng)談戀愛,還是你被他包|養(yǎng)?”
蘇珍久先笑出聲,想說她很貴的,沒人能包|養(yǎng)的起她,可又突然間語結(jié)了。
這是她今晚第二次無法解釋清楚她和南光樺的關系,第一次是失去開口的先機,這次……她實在不知道怎么跟林怡芹解釋她那割裂的人生。
說她是南光樺的妹妹,林怡芹一定會講“怎么可能!你明明是一月生活費只花一千五百塊的普通人”。
商蘭被人請出了宴會廳,她長這么大沒有這么丟臉過。
安保道:“商小姐,你也是拎不清,那是南先生的女友,何先生怎么可能讓他們上交手機!”
商蘭驚詫地說:“他們怎么可能是男女朋友關系?”
他們,分明應當是…兄妹的!
第十二章
林怡芹這句問話,玩笑的成分居多。
大學時代,一臨近各種考試,同宿舍幾個妖女之間的對話是這樣的,“奮斗好難��!好想躺平,干脆找個人包|養(yǎng)算了”以及“我還能再搶救一下,等我爬上了金字塔尖,我要包|養(yǎng)帥哥,要三千面首,要……”
只能說,誰的奮斗史都是一部嘔心瀝血的血淚史!
而美女的奮斗史,有時也靠帥哥激勵。
眼前的南先生確實是個帥哥,還是家產(chǎn)很多很多的帥哥,聽聞個人能力也是個中翹楚,這兩年南家有幾個漂亮的投資案例,皆是出自他手。
自家的姐妹,她還是了解的,外貌出眾,能力出眾,但錢不出眾,就算連中一個月的五百萬大獎,這錢也不夠包|養(yǎng)南家的長房長孫。
林怡芹見蘇珍久欲言又止,一副她什么都懂的樣子說:“哎呀其實那些無所謂啦,重要的是他們這種人,家族安排的都有聯(lián)姻對象,你玩玩就好,可不要傻乎乎地給出真心。”
聯(lián)姻還真是遲早會有。
但玩南光樺……蘇珍久想想都覺得不寒而栗。
林怡芹見她沒有反應,朝著南光樺的背影,挑了挑眉眼,不無擔憂又說:“看那身材,再看那長相,那方面要是跟你和諧的話……姐妹,你不算吃虧,聽我的及時行樂,但是絕對不可以付出真心�!�
出了學校大門才知道,真心才是世上最貴的東西。
那方面是哪方面,蘇珍久當然知道。
知道的還挺早,也同舞會有關系。
不記得是誰家的舞會,只記得那是南譽過世的一年多后。
蘇珍久為父守孝一年,出孝后第一次參加舞會,越發(fā)覺得沒有意思。
晏景鋮陪她去后花園吹風,路過一段矮樹叢路,發(fā)現(xiàn)樹叢的深處有什么東西在動。
晏景鋮“噓”了一聲,無聲道:“刺猬!”
兩個人小心翼翼靠近了一些,樹叢里傳出來了啪|啪的響動,還有低沉壓|抑的氣|喘聲音。
晏景鋮的臉當時就綠了,一轉(zhuǎn)身,拉著她的手,快速走掉。
事情發(fā)生在一瞬間,蘇珍久稀里糊涂,任由晏景鋮拉著她走了很遠,也沒想明白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就聽晏景鋮扯著他正在變聲的公鴨嗓,憤怒地說:“珍珍,若是有人敢拐你去樹叢,你廢掉他第三條腿,聽見沒?”
蘇珍久這才恍然大悟。
她彼時已是個少女,亭亭玉立,旁人見了她都要夸贊一句不愧是港姐冠軍的女兒,姿色天然,鹓動鸞飛。
圈子里比她大上幾歲的男孩,也有人向她獻過殷勤,只是年歲畢竟擺在那里,那些人并不敢做得太明顯。
再有,拐帶南家的孫女,也得看他們有沒有那個膽子。
哪怕是后來,晏景鋮帶著她夜不歸宿,也從不曾做過半點越軌的事情。
同理,就像無人敢拐帶她一樣,也無人敢玩弄南光樺。
蘇珍久斟酌了一下“她敢不敢玩他”這個問題,忽然嘲弄地嗤笑一聲,“怡芹,好不容易見面,聊點其他的吧!”
不知是不是她太敏感自己和南光樺的關系,差點被林怡芹帶進了溝里。
那…可聊的就太多了。
大學畢業(yè),宿舍里六個人,三個留在了京城,一個回了滬市,蘇珍久和林怡芹離得最近,卻是各奔東西后的第一次見面。
而六人中,兩人進了電視臺,三人進了報社,唯有蘇珍久一人做自媒體,偶爾線上聯(lián)系,那五人說的最多的:工作好累、工資好低、領導都是大傻嘚兒。
香檳多飲了幾杯,卻不太夠勁。
蘇珍久帶著林怡芹上了賓利車,開了一瓶拉菲。
宴會廳門口,南光樺正要離開,被匆匆趕來的何瑾絆住了腳。
“南先生,留步,今日招待不周。咦,蘇小姐呢?我想親自向她表達歉意。”
林怡芹兩杯紅酒下肚,早已微醺,她捧著紅酒杯,問得小心翼翼:“這酒很貴嗎?咱們喝完了,有問題嗎?”
蘇珍久認真道:“沒有關系,那個衰仔好大方的。”
“衰仔?”林怡芹笑出了聲,“你這么說話,好像南生是你弟弟。”
蘇珍久嘆了口氣,舉杯:“干!”
兩只酒杯撞在了一起。
車外。
何瑾微愕,他有心想像一開始那樣打趣他們兩句,又想起剛剛的不愉快,動了動嘴,沒敢。
其實何瑾的年紀比南光樺大了十幾歲,早就聽聞過他的大名,但彼時對他的評價不高,還有三分看輕,覺得他不過是靠祖蔭,說不定還是個腦袋空空的富三代。
可這次的競標,南光樺趁亂出擊,兵不血刃,獲得了最大利益,這就好比打仗,以少勝多,不由讓人刮目相看。只有男人才看得出,他冷峻斯文的外表下,擁有的是何等能力的廝殺野性。
何瑾偷偷看了眼衰仔,哦不,南先生。
他倒是淡定如常,屈指敲窗,“仙仙,何先生要同你道別�!�
車子里又發(fā)出了一陣爆笑聲音。
林怡芹醉的很快,差點連自己住哪里都忘記了。
她暈乎乎地大笑,又暈乎乎地問:“寶貝,他叫你仙仙,是小仙女的仙嗎?”
蘇珍久冷臉:“別鬧!”
醉鬼才不怕這些,她扒在蘇珍久的身上,推都推不開。
車窗緩緩降下,紅裙美人容貌如畫,微醺的臉頰上籠蓋了一層迷人的紅暈,還有那雙俾倪萬物的眼睛,讓人移不開眼。
“不好意思,何先生,我朋友醉得厲害,感謝招待,再見�!�
何瑾還想再寒暄兩句的,可南光樺欺身上前,擋在了他與車子之間,客氣好像又沒那么客氣,冷著臉說:“何先生,再見�!�
“噢噢,再見!”何瑾恍惚地說。
南光樺打開車門,上車。
司機沒有跟來,開車的仍是他的秘書江逸舟。
加長款的賓利后座還算寬敞,坐蘇珍久和南光樺兩個人時,他們中間有一道鴻溝。
如今多了個醉鬼林怡芹,座位便顯得擁擠了。
蘇珍久不太高興,“你坐前面�!�
南光樺嘆了口氣,屈就地側(cè)了側(cè)身體,表示自己占了很小的位置。
蘇珍久只好推著林怡芹往另一邊坐。
林怡芹迷迷糊糊,一手吊住了她的脖頸,生撲的。
蘇珍久的后背撞在了南光樺的胸膛上。
三個人像疊羅漢。
蘇珍久推不開醉鬼,又將南光樺抵在了車壁。
沒多久,他的塔士多被蹂|躪的不成樣子,白襯衫也險絲崩開了衣扣。
好在,林怡芹到家了。
林家算是小康,住在豪華的小區(qū)。她是獨女,家中的大寶貝,林媽媽一早在路口等著。
蘇珍久和江逸舟扶著歪七扭八的林怡芹下了汽車。
林媽媽一見她喝成這樣,埋怨地說:“喝成傻女嘍!”
林怡芹扯著蘇珍久的手,顛三倒四跟她媽媽講:“我跟你講過的,這是珍珍寶貝,我今天好開心!”
林媽媽邀請?zhí)K珍久進屋坐坐,蘇珍久道:“太晚了阿姨,下次我一定去�!�
林媽媽扶穩(wěn)了林怡芹,蘇珍久聽見她醉醺醺的聲音:“珍珍寶貝,你要好好的!”
蘇珍久抱了抱她,在她耳邊壓低了聲音:“寶貝,我把商蘭的視頻發(fā)給你了,你自己好好處理。??x?”
蘇珍久坐上汽車,空氣里還有拉菲的果香味,車后座也終于變得寬松。
她倚在一邊的車窗上吹著晚風。
南光樺看了她好幾次,長睫微顫。
好友重逢,難道不該很開心嗎?
他試探道:“太晚了,我們明早回去�!�
蘇珍久沒有表示異議。
南光樺再想說點什么,卻發(fā)現(xiàn)她倚著車壁,閉上了眼睛。
汽車開得很平穩(wěn),半個小時后,駛進了海灣邊的私人別墅。
江逸舟停穩(wěn)了汽車,拉開后座車門。
南光樺抱著蘇珍久從后座出來。
紅色的裙擺搖曳,黑色的系帶高跟鞋堪堪掛在白玉一樣的腳上。
南光樺騰出一只手,勾掉了她的鞋。
別墅里的傭人不多,但訓練有素,沒有人對這一幕表示驚訝,只安靜地各司其職。
南光樺將蘇珍久安置在了主臥。
他沒有第一時間離開,而是靜靜看了她許久。
“叫我衰仔,叫她寶貝……”南光樺喃喃,不無吃味的語氣。
“寶貝!”這一聲,不知是重復剛剛的話,還是在叫誰?
不知過了多久,南光樺轉(zhuǎn)身離開。
聽見門響的那一刻,蘇珍久在黑暗中睜大了眼睛。
第十三章
“南生請放心,我知道自己領的是誰的薪水�!�
南光樺下了樓,江逸舟還等在客廳里,一副經(jīng)過劇烈思想斗爭的樣子,苦著臉開口。
南光樺挑了下眉,心里清楚這是在向他投誠,若無其事地“嗯”了一聲,堵住了江逸舟剩下的所有話。
他脫掉了塔士多,自有傭人上前接過。
黑色的領結(jié)也被他扯下,扔在了一旁。
江逸舟動了動嘴唇,面上的表情變了幾變。
他今日大受震撼,先前所有隱約感覺到的不對勁,今日全部得到了證實。
原以為南光樺是個妹控,如今看也確實是個妹控,但又跟他以為的妹控,不是一個妹控。
總之,他很凌亂。
南光樺不止他一個秘書。確切地說,一個總裁,會有一個專門的團隊為其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