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7
方佳慧被調(diào)到更高層級審訊，這樁案子也被推到了大眾的面前——
H市的某富商利用男童進(jìn)行權(quán)色交易，方佳慧和馬信忠合伙，一個利用出租拐騙，一個利用房屋藏匿，向富商提供源源不斷的新鮮小孩，從而在富商處獲取巨大的利益。
拍照片也是為了讓富商更好的挑選，而那支不知道是誰抽的中華，恰恰成了抓捕富商最重要的證據(jù)——方佳慧不讓租客抽煙，但來挑選的富商自然沒有這種顧慮。
那些下落不明的男童，據(jù)方佳慧供述，沒被挑選上的就賣到山里，挑選上的被富商帶走，能活著的也寥寥無幾。
此案在社會上引起了極大的轟動，牽扯到的利益網(wǎng)和保護(hù)傘被連根拔起，H市被重新洗牌，但這次，沒有背后的推手。
「李哥，升了？」李明來兌現(xiàn)結(jié)案的那頓飯，我拿新聞上的報(bào)道調(diào)侃他。
「你小子，快吃吧。」李明朝我扔了個花生米，「我倒寧愿我不升，只希望社會上沒有這樣的渣滓�！�
我抿緊了下唇，火鍋的滾燙因氣氛的凝重也漸冷。
「行了，說點(diǎn)高興點(diǎn)吧，我聽說你考研過初試了？」
「嗯，下個月去復(fù)試，我估摸著八九不離十�！�
「好，那我等著你請我吃飯�！估蠲髟诨疱伬锵旅牵刚媪w慕你，還是個學(xué)生，我明天還得把檔案整理了交上去�！�
「能者多勞嘛�！�
李明揉了揉眉心
檔案整理得頭昏腦脹的，馬信忠車上被劃爛的照片大多都在方佳慧的暗房里找到了底片，他信手捻起一張對準(zhǔn)陽光，發(fā)現(xiàn)焦黃色底片的輪廓與某個人的身影慢慢重合，而這個人昨天剛剛和自己吃了一頓火鍋……
李明不由得驚出一身冷汗，腦海里不斷閃過與陳述相處的點(diǎn)滴片刻，最后閃回暴雨的那夜，陳述面色蒼白，在驚雷后說出——
「李明，你們找到馬信忠的尸體了嗎？」
十四年前。
“陳述，你爸爸剛才打電話過來，說他和你媽媽今晚上有事，讓你放學(xué)去奶奶家過夜。”
去奶奶家！
奶奶家有好多好吃的，晚上還可以和堂哥一起玩電腦。
我心里高興，歡快地回班主任的話，“好的！高老師，我知道啦�！�
班主任摸摸我的頭，“你奶奶家遠(yuǎn)不遠(yuǎn)？有沒有人來接你？”
“不遠(yuǎn)的老師！媽媽教過我怎么去奶奶家，從學(xué)校門口的公交站坐K108，四站就到啦。而且我已經(jīng)三年級了，是個大人
了！”
高老師點(diǎn)點(diǎn)頭，“行，回去吧。”
我的興奮一直延續(xù)到了放學(xué)，我盤算著書包里的零花錢，早知道昨天不買冰淇淋了，這樣就能買卡，上次堂哥贏走我好多。
我在文具店前躊躇，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叔叔從文具店出來，蹲下身摸我的腦袋，“這小孩，長得真好看，怎么不進(jìn)去？”
“錢不夠……”我有點(diǎn)不好意思，捏了捏我手里的硬幣，還得坐公交。
“哈哈，那叔叔幫你買！”
那個叔叔幫我買了好多卡，我愛不釋手地摸著，“叔叔，等我媽媽給我發(fā)下個星期的零花錢，我就請你吃冰淇淋！你下
周一一定要在這里等我！”
“好啊�！笔迨逍α诵�，點(diǎn)了一根煙，煙霧在他指尖彌漫，他漫不經(jīng)心地說：“你媽沒來接你嗎？”
我數(shù)著卡，“沒，他倆讓我去奶奶家過夜�！�
“是么？那你怎么過去？”
“坐公交�！�
叔叔把煙頭扔到地下，用腳踩滅，“那叔叔送你去吧，冬天天黑得早，你奶奶在家該等著急了�！�
“那太麻煩叔叔了吧�！�
“因?yàn)槭迨逑矚g有禮貌還長得好看的小孩子呀�！蹦莻�叔叔捏了捏我的臉。
我乖乖坐上了副駕駛，系上安全帶，吸了吸被凍紅的鼻子，叔叔遞給我兩張抽紙，“擦擦鼻涕吧�！�
我胡亂擰了一把，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等我再醒來時(shí)，我被蒙住了眼睛，我有點(diǎn)害怕，“叔叔？”
“乖，叔叔在呢。你也沒和我說奶奶家在哪，叔叔只能帶你來我家了。”
“我要回家！我要爸爸媽媽！”我想要站起來，卻發(fā)現(xiàn)被捆住了手腳�！澳闶菈娜耍》盼易�！”
那叔叔狠狠掐了一把我的大腿，我疼地大叫，腦袋又像車上那樣昏沉。
然后，我聽到另一個人下樓梯的聲音，那聲音遠(yuǎn)，又好像在我耳邊似的，“你把這么好看的小孩掐壞了，我還怎么玩？”
玩什么�。�
“對、對不起老板，我只是想給他一點(diǎn)教訓(xùn)�！�
“我倒想給你個教訓(xùn)，之前的貨上面都不滿意，你知道我替你背了多少鍋嗎？！”那男人話鋒一轉(zhuǎn)，“不過這次的貨倒是不
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