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春桃應(yīng)聲上前。
在她的手觸碰到宋朝歌頭發(fā)的瞬間,卻被宋朝歌一把拉住了手腕。
宋朝歌撫開春桃的袖子,露出她小臂上層出不窮的青紫。
宋朝歌的臉色登時就黑下來:“這是誰干的?!”
春桃作為她的貼身侍女,代表的是她的臉面,從前就算是貴妃娘娘也不敢怠慢她。
如今在這小小后院,她居然會被如此欺負。
“傳我口令,一刻鐘內(nèi),整個宣平侯府所有的下人都給我過來!”
宋朝歌極少以公主的威壓示人,門口的侍衛(wèi)一怔,才連忙將人召集過來。
宋朝歌環(huán)視著眾人,語氣不怒自威:“春桃身上的傷是誰干的?”
柳翩翩的侍女佩兒上前,語氣仍是嬉笑散漫,似乎半點沒將宋朝歌放在眼里。
“不過是奴婢與她鬧著玩罷了,公主不會真的要插手這種小事吧——”
話音未落,她便直接被宋朝歌一巴掌扇到地上!
佩兒捂著臉不可置信:“你敢打我?!”
宋朝歌冷眼看著她,根本懶得跟她說話。
她直接示意春桃:“春桃,你去打,打到我說停為止�!�
整個偏院頓時鴉雀無聲,只有巴掌聲一聲聲落下。
宋朝歌淡然看著,直到佩兒被打暈過去才放了人。
在眾人解散之前,宋朝歌沉聲警告:“今日之舉只是殺雞儆猴,春桃是我的人,若有人再敢為難她,便是對我不敬,也是對皇家的不敬�!�
打了柳翩翩的侍女,晚上,江翊寒便裹著滿身寒意前來。
他眼底含著不滿,質(zhì)問宋朝歌:“公主有什么不滿大可好好說,如此動用私刑,難道不怕惡名遠揚,說你身為長公主苛待下人嗎?”
宋朝歌沒回答,只是讓春桃給自己拿傷藥。
淡聲道:“下午打得我手痛,好在還留了傷藥。”
江翊寒便也看到了春桃手臂上的傷。
他瞬間沉默下來。
半響,他走上前,握宋朝歌的手,放低語氣道:“此事是下人僭越,你何必自己親自動手。”
宋朝歌沒應(yīng)答也沒躲,任由江翊寒觸碰到自己冰冷的手。
江翊寒一驚:“如今天氣轉(zhuǎn)暖,公主怎的還是……”
春桃在一旁冷冷道:“回侯爺?shù)脑�,公主三年前小產(chǎn)時正值世子離世,悲傷過度身子落了病根,平日里頭疼腦熱手腳冰涼是小毛病了�!�
春桃的話中滿是憤懣,而宋朝歌聽著,眼中卻毫無波瀾。
像是對這樣的事已經(jīng)習(xí)慣了。
江翊寒看著這樣的宋朝歌,心底突然有些堵,他驀地想起從前,只要稍微降溫就被打包得像個暖娃娃的宋朝歌。
瞬間的失神后,他接過春桃手中的傷藥作勢要為宋朝歌親自上藥。
“過去你受委屈了,我會叫人送些補品過來,讓春桃下去休息吧,我來替你擦藥�!�
可話說出口不過一秒,門外邊傳來一陣哭鬧。
接著,柳翩翩的兒子不顧侍衛(wèi)的阻攔橫沖直撞跑了進來哭著喊:“爹爹,阿娘哭得傷心,說身子不適,允兒怕!”
江翊寒立即抽身,連看都沒看宋朝歌一眼,抱著江允便直接離開。
被他放下的藥罐不穩(wěn),在桌上滾了幾圈,在江翊寒出門的剎那滾落在地。
瓷片四分五裂,房間里頓時彌漫開濃郁的藥味。
宋朝歌看著地上的傷藥,眼底的最后一點光涼了下來。
她閉了閉眼,語氣平靜卻堅決。
“春桃,取紙筆來�!�
“我要寫和離書。”
宋朝歌說完,身后的春桃卻沒動。
半晌,才囁嚅著開口。
“公主,您忘了,三年前世子去世時您就寫過,可是被皇上怒斥任性,打回來了�!�
宋朝歌只覺心中一片寒涼。
她回憶起往昔,母后對宋暃幾乎視如己出,不光自幼親自教導(dǎo),還一路將他扶上太子之位。
甚至就連宋朝歌,都是去年偶然間才知曉宋暃并非母后親生。
當(dāng)時的宋暃信誓旦旦:“兒臣是母后帶大,心中只認母后為唯一的母親,今后定會護好朝兒,在母后跟前盡孝�!�
想到母后最終的遭遇,宋朝歌不禁緊握雙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