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捉妖師大比里,金丹期與元嬰期的捉妖師比比皆是,筑基期都少有,更別說林漁這樣的練氣期了。
去了也是在第一輪比賽中就淘汰。
林漁看著溪亭陟道:
“師弟不必多說,我知曉我的想法有多么可笑�!�
“那日你說你要取何羅玄珠,不便出現(xiàn)在人前,讓我暫代城主之位�!�
“我那日也覺得師弟一個凡人去取珠子是天方夜譚,可是師弟你卻安然無恙地把珠子取回來了�!�
林漁道:
“那時我方知道,世間之事,即便再難,也還是值得一試�!�
溪亭陟靜默半晌,最后方道:
“師姐若已經(jīng)決定了,那我也不便再勸。捉妖師大比雖比不上誅妖危險,但師姐也應(yīng)當小心一二�!�
林漁點了點頭,“我知曉�!�
“何羅玄珠是否已經(jīng)修復(fù)你的筋脈?”
林漁自然也知道溪亭陟識海已經(jīng)粉碎了,何羅玄珠對他而言,只有修復(fù)經(jīng)脈和延年益壽的作用。
他以往筋脈有損,才總是病怏怏的模樣,但若是有了何羅玄珠,不說讓他能重新修煉,但是身體恢復(fù)到常人的水平應(yīng)當是沒有問題的。
可是面前之人,似乎還是一副病弱的模樣。
“沉疴病體,又豈非一顆珠子能治愈�!�
溪亭陟平靜道,“師姐也無需為我擔憂,天道有常,禍福朝夕相伴,有一日這副病體會是我的幸事也說不定。”
說到這里的時候,溪亭陟忽然想起那位許姑娘。
在凌云客棧里,她獨獨放過了他。
相對于那群捉妖師而言,他這副凡人身體不就是幸事么。
林漁聞言,頓時明白,何羅玄珠并沒有幫得上她這位師弟。
林漁看著溪亭陟道:
“你可要前往八方城?”
捉妖師大比的地點便定在八方城,她不太清楚溪亭陟是會派人去,還是自己去。
林漁道:“你若是欲去,我們可同行,路上也有照應(yīng)�!�
溪亭陟自然是要去的。
馬上就是除夕,他答應(yīng)了溪亭安除夕的時候去看他。
“師姐若是代表宗門而去,與我一道便不妥當。”
參商城雖然是凡人城池,但是卻有參加捉妖師大比的名額,他手里的名額已經(jīng)放了出去,招攬了一些散修游士代表參商城參加這次捉妖師大比。
林漁同他一道,會讓人誤會林漁是代表參商城。
“是我想岔了。”
林漁頓時也明白了什么,她道:
“既是如此,那你我參商城再見�!�
林漁走后,曲諳從屏風(fēng)后走了出來。
他的修為高出現(xiàn)在的林漁太多,林漁沒有察覺他也是正常的。
上次用捉妖師引李杳過來救人的事讓曲諳心里始終對林漁抱一絲愧疚。
“公子為何不勸她放棄捉妖師大比?”
“勸不住。“
溪亭陟道:“她決定的事,旁人無法再勸�!�
他這個師姐,比任何人都執(zhí)拗。
溪亭陟轉(zhuǎn)眼看向曲諳:
“車隊可已經(jīng)安排妥當了?”
曲諳連忙道:
“屬下已經(jīng)安排妥當,用的都是最好的馬車,小公子坐上去不會感受到顛簸。”
“公子,屬下有些不明白,小公子此前一直在永州,哪怕是安公子也只見過小公子幾面,為何此次去八方城要帶上小公子?”
小公子出生便異于常人,他家公子原先一直將小公子養(yǎng)在溪亭府的密室里,靠那密室里的往生花溫養(yǎng)著。
他著實不明白為何這次長途奔波要帶上小公子。
溪亭陟垂眼,看著指尖的茶杯,茶杯里的茶杯泛著一點青色。
八方城。
九州十城里最繁華的城池,不僅有九州第一大宗門九幽臺庇護,還有一位心懷蒼生的城主。
傳言這位城主是岐山姬氏后人,習(xí)得一手上好的岐黃之術(shù)。
*
“師叔,能不能不練了?”
白團子站在雪地里,鼻子凍得通紅。
他手里拿著一根木棍,可憐兮兮地看著李杳。
“我都揮好多次了,能不能吃糖了再練?”
這兒是一戶農(nóng)戶家里,李杳除了這村子作惡多端的黃鼠狼精后,便帶著小家伙暫居在這兒。
李杳坐在屋頂上,手里拿著一堆玉簡,這些玉簡都是她領(lǐng)的任務(wù),雜七雜八的領(lǐng)了一堆。
里面有些任務(wù)看得李杳眼角直抽。
“壬戌年七月八日,杜氏娘子的小衣被偷,懷疑是妖物所為�!�
“壬戌年九月二日,八方城雨溪村王二柱身上沾染異香,連續(xù)半月魂不守舍,其妻懷疑遇見了狐妖�!�
“壬戌年十月廿三日夜,王姓公子醉酒過竹林,其臀部被擊打一掌,疑其地有惡妖�!�
李杳怎么看,都覺得這些像是人事,不像是妖物作祟。
就算真的是妖,也只是一些不敢傷人的小妖,對尋常人的生活構(gòu)不成什么威脅。
翻閱著玉簡的李杳聽見空地上白團子的聲音,搭起眼皮子看了白團子一眼。
“可記得你揮了多少次‘劍’?”
白團子年紀小,力氣也小,不可能真的給他一柄劍。
李杳便隨意在路邊折了一截筆直的樹枝給小家伙當劍用。
小家伙迷迷瞪瞪地掰著手指,最后抬眼看向李杳:
“師叔!我揮了好多好多次了!”
小家伙會數(shù)數(shù),不過只能數(shù)到二十。
二十以后的統(tǒng)稱“好多好多次”。
李杳淡淡道:
“再揮三十次,我便帶你去買糖人�!�
李杳這段時間發(fā)現(xiàn),小家伙總是對甜食情有獨鐘,最喜歡的便是糖人和糖葫蘆。
空地上的小家伙神色先是一亮,接著一懵。
“師叔,三十是多少啊?”
白團子仰著臉看著李杳,神情有些苦惱。
他想吃糖人,可是他又不知道三十是多少。
屋頂上的李杳垂眼看著他,剛想告訴讓他,讓他數(shù)三個“十”,屋子里便走出來一個穿著樸素衣服的婦人。
她看著面前的金寶道:
“小仙人,別數(shù)了,飯做好了,先吃飯吧。”
說話之人是這兒的農(nóng)戶婦人,燒的菜不知道比李杳好吃多少倍,金寶很快就喜歡上了她做的菜。
每次到飯點,金寶便喜歡圍在飯桌前,盯著桌子上的菜碟虎視眈眈。
就好像李杳經(jīng)常餓著他一樣。
(今天一更,剩下一更白天的時候會補上,愛你們喲,么么噠)
第112章
她曾經(jīng)插手過李杳的情劫
112.
到了晚上,白團子很快便睡著了。
白日里被李杳訓(xùn)累了,晚上少有鬧騰的時候。
穿著白色長袍,外面套著一身藏藍色長衫的姑娘坐在桌子前,桌上的玉簡幽幽發(fā)出藍光。
她還在一堆雜七雜八的事情挑揀出一兩條正事。
倏忽之間,一陣涼風(fēng)從屋外傳入屋子里,其中夾雜著一片竹葉。
竹葉落到李杳面前,緩緩落到桌面上。
李杳看見竹葉時,微不可見地蹙眉。
李醒清用來傳音的竹葉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兒?
李杳抬起手,纖細的手指輕觸了一下竹葉。
一抹綠意從竹葉里升騰而起,青色的絲線在空中勾勒兩個字。
——速回。
李杳看著那兩個字,手指摸索著玉簡圓潤的邊緣。
她下山才六天,按道理來說,李醒清與掌門真人相見,相斗必然會超過半個月,不會這么急召她回山。
李杳拿過桌上的竹葉,輕薄的竹葉在手里沒什么異樣,的確是李醒清的竹葉傳音之術(shù)。
過了片刻,她松手,竹葉悠悠地從她的手指上落到地上。
她那師兄向來詭計多端,想必是想借李醒清的竹葉傳音之術(shù)傳她回山。
李杳剛這么想,不過片刻,另一股靈力從窗外襲來,急速靠近李杳,卻又在靠近李杳時停下。
白色的靈力化成一片玉簡。
許亞的傳音玉簡。
李杳接過玉簡,玉簡上寫成短短一句話。
“瑜恒山結(jié)界出現(xiàn)異動,速去�!�
李杳蹙眉,瑜恒山的結(jié)界出現(xiàn)異動?
怎會如此?
瑜恒山的結(jié)界是她親手所補,不可能短時間有恙。
許亞的傳音玉簡一日千里,也斷然沒有消息延遲的可能,這是許亞最新得到的消息。
瑜恒山的結(jié)界又再次出現(xiàn)異動了。
李杳看向榻上的金寶,白色的靈力像柔軟的絲綢,從底端將床榻上的孩子包裹了起來,包裹成了一顆圓球。
白色的圓球飄到李杳身前,地上原本飄落的竹葉也落到了李杳手里。
李杳抬起手,將竹葉貼在了白色的球體上,竹葉靠近“絲綢”的一瞬間便和絲綢緊緊貼合在一起。
瑜恒山與這兒相隔千里,結(jié)界異動又非小事,李杳不能帶上金寶去冒險。
她只能先把金寶送回虞山,虞山有朱衍在,朱衍會護著他的。
李杳一揮袖子,載著金寶的白色球體便從窗外飛了出去。
她目送著白球離開,直到球消失后,李杳才起身趕往瑜恒山。
*
虛山水寨。
穿著藏藍色百褶裙的許亞盤坐蒲團上,空蕩蕩的屋子里什么也沒有,只有許亞面前端放著木架子,木架上面放著褐紅色的木牌。
木牌之上刻著不同的名字。
一陣風(fēng)將許亞身后的門推開,穿著青色的人影出現(xiàn)在許亞身后。
從湖面而來的夜風(fēng)揚起她的道袍,也揚起了許亞的鬢發(fā)。
“我原以為你養(yǎng)她這么多年,多少會對她有些感情�!�
李醒清站在門口看著她道。
屋內(nèi)盤坐著的女子聽見她的話,緩緩睜開眼。
她的眸色已經(jīng)因為常年練蠱而變得異樣了,不像人眼,反而像獸眼。
“我不會對她產(chǎn)生感情�!�
許亞扯著衣服的袖子,露出一截手腕在李醒清面前。
白皙又透著血色的手腕上浮現(xiàn)出幾縷純白的脈絡(luò),像是棉線鉆進了身體,隨著血管在血管里扎根蔓延。
銀絲蠱。
許亞給自己也種了銀絲蠱。
李醒清看著她,“你不修殺戮道,為何要給自己種下銀絲蠱?”
“你可記得她身上那只蠱蟲從何而來?”
許亞淡淡道。
李醒清站在原地沒有說話,許亞慢慢站起身,緩緩轉(zhuǎn)身看向她。
異色的眸子看著她道:
“銀絲蠱是我阿姐花了幾百年才養(yǎng)出的蠱蟲,李杳身上那只的蠱蟲,幾乎耗盡了我阿姐一生的心血�!�
“我原以為有這只蠱蟲在,李杳會在殺戮道的路上越走越遠,但我低估她了�!�
李醒清看向她,“這話何意?”
“我從未教她練蠱,她卻已經(jīng)馴化了她身體的蠱蟲。”
水寨之人供奉月神,高山之上的月色最是清楚明亮。
皎皎如銀紗的月色灑落在水面上,像在水面上蒙了一層霜。
許亞站在屋子里,透過門口,看著水面的月華。
“那場情劫,她不僅升入了化神期,還學(xué)會用了靈力壓制蠱蟲,如果不出意外,那只蠱蟲被她用靈力溫養(yǎng)久了,會認她為主,甚至能被她逼出體外�!�